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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皇帝陛下和木东林进行着一系列毫无营养的对话之时,柳尘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都不用回头,柳尘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岳父大人的小心思,当下不由得心中冷笑一声,老不情愿的嗯了一下。
“帮老夫把那支军队弄到琅琊卫中!”
“……”
“怎么,你不愿意?”
可以想象,徐琨现在应该是皱着眉头做很不高兴状。
“岳父大人,您不能又要钱的又要人,难不成您想着我光腚儿上战场?”
“哼!”冠军侯冷哼一声,稍稍贴近了柳尘一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馥城现在都囤积了近二十万精兵,其中更是以风雷铁骑为主,要说这数万蛮族军队,或有或无,对你根本没什么影响好吧!”
“年前您还在哭穷,多出几万人,您养得起么?而且蛮子特能吃,这个您是知道的!”
“一句话,给不给!”
“不给!”
“看来,你也并不是传说中那么心疼玉爻啊,可怜老夫的女儿啊,咋就……”
“咳咳咳!”搬出徐玉爻来要挟柳尘,却是让一旁的薛大都督嘴角一抽,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儿上,差点没把肺给刻出来……好在薛都督修为高深,见陛下着眼望来,他便立刻运气缓解了喉头的不适。
“我说侯爷啊,您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啊?”柳尘心中气急,强压着回头与徐琨对骂的冲动,因为站在人群最前面,他还不得不保持脸上的微笑,这憋屈,柳大侠自爆的心思都有了,“别叨叨,我给还不行么,给你,都给你,我是没意见啊,可也得人兰陵王愿意啊,万一人家看您不顺眼,难不成您还准备强上?”
“呵呵!”冠军侯还是那个冠军侯,满面春风,智珠在握,“这个不用你操心,老夫自然是看得通透!”
……
“陛下!”瞎哔哔了好久,木东林这才逮到主动开口的机会,当下也不犹豫,他整了整眼色,扬声拱手开口道:“小臣有本要奏!”
“准奏!”
“东归以来,小臣手底下除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以外,还有一支始终追随小臣父子的军队,这支军队身经百战,将士们皆是骁勇善战的好儿郎,在此,小臣恳请陛下恩准,但逢战事,由臣带领着那些个儿郎们亲赴前线,视作陛下之先锋!”
“哦?”大殿内瞬间就开始了议论纷纷,怎么说,兰陵王提的这个要求,并没有不合规矩,只是,只是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真的很意外!
第三十七章:九黎卫
甘露殿里的所有人都对木东林的请求表示震惊,西域沦陷之后,仙族的前锋部队已经降临完毕,蛮王所属的部众们,也都成了域外仙族高手的载体,说到底,兰陵王带过来的这十几万人,几乎就是最后的蛮族遗民了……
也就是这么一diǎndiǎn人,还是在牺牲了蛮族大相木真的前提下,兰陵王才得以带着这些老弱妇孺东逃,如果再要按照兰陵王的想法,如此下去,西域蛮族还真有灭族之祸!
他们已经拿不出再多的军队了,男人都快打完了……
原本大家还以为兰陵王东逃之后,只是想借着人族的庇护来休养生息,俗话说得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话是这么说,可人们哪里能想得到,这兰陵王竟是如此刚烈,瞧着他无比坚定的眼神,大殿里文武百官的心里,除了一丝敬佩,剩下的却全是那意味莫名的悲怆。
“咳咳咳咳……咳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打断了甘露殿内的宁静,在公孙幽的示意下,太医们躬身上前,为天启皇帝施针换药,自始至终,皇帝陛下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木东林的双眼……
“兰陵大王!”
“臣在!”
稍稍好转一些,天启皇帝便抬手挥退了身边的太医,暗暗叹息良久,他又淡淡开口道:“三十多年前,朕还是太子,好像也是这个时候,上元节刚过,贵国的使臣便来到了长安,领队的,正是令尊……”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各个面带复杂的侧耳倾听着皇帝的呢喃。
“朕年轻的时候,可是从来就没有走出过长安,每每听人说起东陆各族的趣事,朕都是无比的向往,听得蛮族使臣进京之后,朕苦苦哀求先皇,才终于从鸿胪寺的手里抢过了接待外使的工作……是故,朕便认识了令尊,说实话,他和朕想象中的蛮人不太一样,就那般站在蛮族勇士的护佑之中,身形瘦弱的他,却显得无比高大……”
“那便是自信,发自于灵魂深处的骄傲,令尊的博学与见识很快就得到了朕的好感,一番深谈之后,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哪怕近些年你我两族战事不断,但朕与你父的书信来往,更是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朗州兵变之后……咳咳……朕……确实有很多个夜晚都失眠了……好几次,令尊走进了朕的梦中,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风度翩翩,那么温润如玉……咳咳……贵国的遭遇,朕和在场的所有大夏百官心底,都是十分遗憾的……战争就是这样,它总是来得这么突然,突然得让我们措手不及,有些人,有些事,我们终归还是来不及说一声再见……”
“吾皇节哀……”
听着悲伤的啜泣,大殿里的文武百官皆是纳头就拜,心中唏嘘不已。
“臣在此谢过陛下对家父的友谊!”木东林悄悄抬起手来,用袖口轻轻的擦拭了一把湿润的眼角,而后他抬起头,拱手开口道:“家父能以如此慷慨的姿态,去回归长生天的怀抱,臣深感欣慰,身为人子,臣为他感到骄傲!”
“可是!”龙椅之上的天启皇帝居高临下,通红的双眼顿时就变得有些狰狞,他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吼道:“作为儿子,你并不知道你父亲为何而死,更不知道在他的弥留之际,他的剑,为何而战!”
“如果苟延残喘能够以慰家父在天之灵,那么小臣父子即便再想,也会拒绝!”
“为何?”老皇帝眉头一挑,脸上的困惑一闪而逝,继而再次苦劝道:“既然来了大夏,那么朕肯定能为你留出一片栖息之地,你和你的族人现在最需要的,是等待啊!”
“陛下!”木东林突然提高了音量,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又是齐齐落在了他的身上,“自打败走朗州之后,亡国灭族之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小臣的灵魂,那样的疼痛,陛下不会了解,在场的诸位也不会明白,当然小臣打心眼里不希望各位去体会……陛下的好意,小臣真的明白,待在长安做个平安贵族值此终老的确能满足家父临终之际的小小私心,可这样的私心,会灭绝了始终追随我们父子的那十多万同胞的希望……贵国圣尊曾经说过一句话,‘国破山河在!’现在的我,更应该为了活着的人们,去战斗,哪怕是死,只要能唤醒人们心中最后的勇气,那是值得的,这样的荣耀,微臣……求之不得!”
……
“沧澜大王!”大殿里的气氛十分沉重,兔死狐悲的迷惘,终于开始让人们的心中多了些颤抖和惶恐……“对于兰陵王的诉求,你怎么看?”
抬头看了天启皇帝好久,柳尘深吸了一口气,缩在袖口里的双拳也随之紧握,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死之后,我又有子,我子亡,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一寸山河一寸血!”
“臣,附议!”第一个附和柳尘那没头没脑的回答的,是薛正,他走出人群,挺身抱拳,声若洪钟。
“臣也附议!”徐琨也站了出来,所有武将,全部站了出来!
“老臣附议!”这一次,站出来的是那白发苍苍的国子监祭酒,老人家形容佝偻,却面色激昂……
“圣人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论文臣武将,不论种族何方,国家危难之际,好儿郎自当仗义死节,真勇士更要赴汤蹈火……”
“好!”
天启皇帝面无悲喜,唯有那份所剩无几的豪迈热血,使他情不自禁的颤抖着双唇道:“既然诸卿都认为,兰陵王所述理所当然,那么朕宣布,收编木相府亲兵残部,以兰陵王木东林为帅,一应军供粮饷,皆由国库和驻军地方分摊供应!”
“谢陛下成全!”
“陛下圣明!”
……
“兰陵王,朕今日便越俎代庖,给这一支涅槃重生的百战雄师起一个新的名号吧!”
“多谢陛下赐名,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魔君始于九黎,九黎山更是魔冥七皇的祖陵,今日,兰陵王远走他乡,为全其志,不若就将这一支军队取名‘九黎卫’吧,故国远在天边,还望兰陵王于有生之年能得以收复河山,以慰藉那些曾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们的……在天之灵吧!”
“陛下圣明……”
“九黎卫既然成立,那么朕便再问九黎卫主帅木东林,大夏西北防线,你愿意去往何方?”
“微臣年幼之时,曾无比仰慕大夏的风土人情,犹记得十岁那年,家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便是《武侯论战》,自那刻起,神武冠军侯徐渭徐侯爷,便成为了微臣这一生所追求的楷模,若蒙陛下不弃,臣愿往大夏冠军侯麾下听令!”
第三十八章:无题
“啧啧!”
散朝以后,柳尘和徐琨并肩走出了甘露殿,瞧着老丈人那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态,柳尘不禁有些气闷道:“看不出来啊,岳父大人倒是挺会截胡的嘛……”
“呃……”徐琨有些尴尬,细细的咳嗽了几声,好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哪能是截胡啊,那是人家兰陵王自己的选择,瞧你这话说的!”
“吃我的,用我的,到头来被您给拐跑了,我还真想不通了,他木东林的脑子是不是给烧坏了,跟着琅琊卫,真能发财?”
“王爷!”
徐琨还未开口,紧跟在柳尘身边的宋忠宋大都督却突然莞尔笑道:“人家兰陵王可是聪明得很,九黎卫若真是跟了您,那才叫坏事了!”
“哦?”顿住了脚步,稍稍落后在了人群后方,柳尘侧头看了宋忠一眼,旋即满脸疑惑的拱了拱手道:“这又是什么说法,还请都督说道说道……”
“天启十一年,王爷进京求学,就是从那时候起,您和皇室的关系……四皇子和太子都是直接或间接的死在了您的手里,作为一个父亲,要说陛下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这一年来,王爷的威势逐渐到达了顶峰,相比之下,陛下的老迈却成了你们发生冲突的原点……”
“……”
“若这个时候,兰陵王再率部归顺,如虎添翼的沧澜王,还有谁能抗衡呢?”
“可诸位都是知道的,我从未想过……”
“呵呵!”徐琨摇了摇头,很是亲切的将手搭在了柳尘的肩膀上道:“前面几代沧澜王,与太祖高皇帝同时代的武神和剑神就不多说了,那时候皇室的权威,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得了的,往近了说,剑圣柳白乃十足一个武痴,在位十多年,除了保留一个沧澜王的封号,其余一切特权,几乎都与他不曾沾边……但你不同,可以这样说,你是大夏立国以来,最有权势的一个沧澜王!”
“……”
“要说这帝都,你都进攻过两次了!”徐琨的声音越来越低,除了身边的几个同行,其他的文武百官根本就听不到了,当然,徐候也不敢让他们听到,“虽然陛下也知道,你不可能对那个位置有任何想法,但是你别忘了,他是皇帝,皇帝,天生就善于拿捏平衡之事,声势滔天的沧澜王需要有人制衡,而那个人,就是老夫,拿岳父去压女婿,咱们的陛下着实下了一步好棋!”
“此话怎讲?”
“你信不信,今天要是这兰陵王没有依附到琅琊卫中,而是去了随便一支军队,那么等待他的下场,呵呵,绝对比他父亲还要凄惨!”
“侯爷说得极是,这便是兰陵王聪明的地方!”宋大都督很难得的在脸上绽放出一丝开怀的笑意,“说起来,王爷还得好生感谢一下兰陵王殿下,他可不仅仅在你和陛下那紧张的关系里边儿来了一个漂亮的缓冲,更是让你的风度赢得了整个琅琊卫的好感……如今,皇室,琅琊卫,九黎卫,包括想明白了的王爷您,还有那些暗自揣测的文武百官们,个个都得到了一个最满意的结果……作为千古第一相的公子,兰陵王殿下颇有木相之遗风!”
……
独自一人游荡在朱雀大街上,徐琨和宋忠说的话还时不时回荡在耳边,柳尘想了想,确实,他们说得没错,因为鱼太玄的出现,柳尘做起事来,都显得有些急躁了,而这样的急躁,是十分危险的,越是不想要内乱,操之过急之后,那便更会出些意想不到的乱子……
是时候和公孙家缓和一下关系了,要说这天启皇帝也算是十分悲催的,前脚被教宗给压着,除了忍却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好了,教宗干脆自己拉出去单干了,原本皇帝老爷会以为能过上几天舒舒服服的日子,可是柳尘又回来了,前有教宗冕下,后有沧澜大王,咱们这天启皇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