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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都做不到这样……
“柳藏兵这个名字,是圣尊赐下来的……藏兵藏兵,到底是藏着什么,答案是不言而喻的!记忆里,因为我的存在而心存芥蒂的九圣人,绝对不下于一个巴掌……因为我,将圣尊的宠爱从九个分成了十个!”
柳尘皱眉,而后当着柳藏兵的面捏碎了手里的弹丸,帅帐外一阵絮絮唆唆之后,漫漫长夜瞬间安静了不少,有隐武卫的守护,柳尘和柳藏兵周身三里范围内,将会是一个蚊子都不会有。
“哼哼……”斜着眼睛,柳藏兵懒懒的冲着柳尘嗤笑,“怎么,怕我说出些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亵渎了世人对九圣的‘敬爱’?”
“你继续说,我只是不喜欢麻烦……”不置可否,柳尘又给自己的杯中满上了馥郁芬芳的果酒。
“这理由虽然牵强,倒也算是说得过去吧……”就着美酒将嘴中嚼烂的食物吞入腹中,柳藏兵淡淡开口道:“你知道鱼太玄是怎么和圣尊认识的么?”
“愿闻其详!”竖起了耳朵,柳尘的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记得那天,我与徐渭老侯爷刚从朗州回京,因为在当地我打伤了蛮国太子,两国通商的事宜也被再度搁浅……所以一踏足长安的地界,圣尊的令使便找上了门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六章:当年(中)
“原本我以为会想往常惹是生非了一般,受到一番责难……”轻抿着美酒,柳藏兵的神色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可是并没有,那天圣尊的表现有些奇怪,他问了我很多与朗州毫不相干的事情,对于被我打伤致残的蛮国太子,他竟提都没提一下……”
“他都问了你什么?”
“他问我,徐渭有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我当然摇头啊,且不说徐候与我只是泛泛之交,就他那穷酸刻板的模样儿,能给我什么好东西?”
“……”
“看到我摇头否定,圣尊的脸色明显的难看了起来……当时我很害怕,要知道那几年,圣尊的脾气十分不好,有一次不知怎么着六叔又犯浑说错了话,竟被他打得皮开肉绽,好几个月只能躺在床上,连刀都拿不起来……”
柳尘默然,柳藏兵所说的这一切,那是史书上完全没有记载过的,可他还是相信柳藏兵不会骗他,剑神大人脸上那种惶惑不安的神情,绝对做不得伪!
“情急之下,我只好跪在圣尊面前,大大方方的认罪,祈求宽恕……特娘的,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徐渭根本就没给过我什么东西!”
“……”
“他冷着脸,说在我离京之后,三伯从我府中翻出了大伯最喜欢的那颗玉菩提!”吞了吞嗓子,柳藏兵直到现在都感觉一阵后怕,“那会儿,漫长安都知道我觊觎大伯的那颗玉菩提好久了,只是临去朗州之前,徐候来我府中和我见过一面,那玉菩提便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
“我就那般莫名其妙的被隐武卫关进了天牢,一直等到父亲星夜赶赴长安,我才得以知晓所有事情的起末……”
“如何?”柳尘眯着眼睛,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九州与蛮国在朗州开商埠,这是二伯一手促成的,美其名曰西部商业大开发,若是能成,这可是一块看着都让人眼馋的大肥肉!所以,当时在紫荆山提及此事时大伯和二伯吵得很凶,其他诸位叔伯姑姑,也都多多少少的牵涉其中……在我离京出发之后,有人向天玑阁告密,说是我得到了大伯的好处,会在谈判中借故重伤偏向于二伯的蛮国太子,如此一来,这次谈判必然泡汤,大伯更会趁此机会着使臣前往金帐王庭,重新部署朗州的利益分配……”
“好算计!”柳尘冷笑,很明显的,在这件关乎到朗州开埠的事情里,柳藏兵还真是被人当枪使了,自始至终,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给算计好的,只等他入瓮,便可以从容收网,不仅在圣祖面前狠狠的打击了这个后起之秀,更是让圣尊和太祖高皇帝之间,出现了难以挽回的隔阂。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那好二伯使出的一招苦肉计,为他出谋划策的,便是鱼太玄!”柳藏兵狞着脸,咬牙切齿道:“因为大伯是皇帝,哪怕圣尊心中再不快活,也会顾忌他这个首徒的面子,将朗州商埠赐给了公孙家……可是,师徒间隙也随之埋下了一颗种子,在公孙家拿到朗州商埠之后,圣尊自觉亏欠了二徒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国教在嘉陵关开放了另外一个集镇……”
“……”如此,那鱼太玄还真算得上是老谋深算了,不仅让圣尊恨上了公孙家,更是让柳藏兵和鲁修的梁子给彻底的结下来了,好处全让国教占了,一箭三雕,啧啧……柳尘不得不服!
“因为早些年吞骸神王羽化,圣尊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二伯几经运作,便将那鱼太玄送到了紫荆山中,不得不承认当时的鱼太玄,确实很容易让人对他生出好感,自他上山以后,圣尊他老人家虽然还是喜怒无常,但脸上的笑容却明显的多了起来,两人每日下棋品茗,指点江山,好一个如鱼得水啊!”
“……”
“等到圣尊点头应允,天玑阁才将我从天牢放了出来,当时也怪自己年少轻狂,完全没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就气势汹汹的冲到了三伯的府邸,还和他大吵了一架,大伯的玉菩提出现在我的房间,我以为是三伯故意害我……”
“……”
“就因为我这么一闹,不仅仅害得父亲丢掉了性命,更是在多年以后,害得三伯肉身陨灭,落了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老祖?”柳尘形容一滞,刚刚想拿起桌上的酒壶为二人斟满果酒,不料柳藏兵话一出口,却使他大手一抖,差点没把酒壶给摔在地上,“他不是正常归墟的么?”
“正常?”柳藏兵脸上写满了悔恨痛苦,特别是那双明亮乌黑的眼眸,此刻也微微发红,几欲热泪盈眶,“三伯重礼法,守纲常,常常认理不认亲,为了激怒他,我当街拔剑杀人,血染朱雀大街……那一天,我就是想让他不快活,谁让他当初嫁祸于我!帝都大乱之际,三伯含怒出手,想将我擒住……父亲怕三伯失手伤害到我,就上前制止,长辈们你推我攘之际,三伯的那一掌拍在了父亲的胸口……父亲毫无防备的受了那一掌,殒命当场!”
“什么!”腾地一下,柳尘站起身来,满脸骇然,内心翻涌难以自拔……
“看到父亲惨死,我发了疯似的想要找三伯拼命,可是面对我穿透他胸膛的长剑,三伯并未抵抗,只是歇斯底里的望着其他诸位长辈怒吼,满长安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喊的是‘为何害我?’”
……
死一样的沉默持续了好久,等到柳藏兵缓缓平复了心绪,又苦叹着开口轻道:“那天以后,我就带着父亲的灵柩回到了剑山,很多年,也没有再踏出过剑山半步……直到圣尊归墟后,我阴差阳错的重新开棺检查了一遍父亲的遗骸,他是中毒而亡……三伯的那一掌,只是催化了全部毒性罢了,即便没有那一掌,只要父亲运转真元,便会瞬间暴毙……”
“何人下毒谋害老祖?”柳尘一脸狰狞,浑身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那种毒叫落凤青,只有神凤涅槃之时,才会在梧桐树根出滋生出来……东陆是没有凤凰的……因为我被关进了天牢,父亲去了长安,走家串巷的想要诸位长辈帮忙在圣尊面前美言,最后,鱼太玄不仅答应了父亲的请求,更是送给了父亲一壶上等的仙酒……这件事情,可把父亲给感动得情难自已!”
“……”
“但是,我与三伯之间,从此也疏远了很多,毕竟是他的那一掌导致了父亲的直接死亡……躲在剑山的日子里,三伯也来找过我很多次,我没有见他,更不许他祭拜父亲的陵宫……”
第五十七章:当年(下)
“直到那一天!”叹息着,柳藏兵脸色复杂的继续开口道:“久病在床的六叔被刀宗的晚辈们抬着来到了剑山……”
“那时候,初代九圣尚未归墟的也不多了吧?”柳尘颔首,语气十分唏嘘。
“对啊!”抬头看了柳尘一眼,柳藏兵笑了笑,“就剩下三伯和六叔了,来到听山阁的时候,六叔缓了好久才提起一点力气,他央求我出山去帮三伯护法,使之得以顺利封神……”
“……”
“要知道,在父亲归墟以后,我与其他几家彻底断了联系,每日里,都是醉生梦死,花天酒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枯坐论剑台的角落,面对着父亲安睡的方向,好多年都夙夜难眠……”柳藏兵猛灌好几杯果酒,直至满脸通红,“父亲在世的时候,与他最为要好的就是六叔了,即便我心中再不愿意,可面对着也许是六叔时日不多的余生里最后的请求,我还是很勉强的答应了……”
……
示意柳尘重新坐回绣凳上,柳藏兵卷起了腿,直直的将头靠在了沙盘的边缘,“应约来到了紫荆山,我找了个距离三伯一百余丈远的山头席地而坐……好几次,他呼唤着我去坐到他的身边,可是我摇头拒绝了……我不想离他太近,我怕一看到他的脸,就让我想起那些痛苦的曾经……呵呵,不就是封神嘛,当时的东陆,他武神鲁修已经站在了人间的巅峰,又有谁能给他造成太多的威胁呢?所谓的要我护法,不过就是想要我从他封神的道韵之中受到更多的启发罢了,这样的善意,我心里是拒绝的……”
“……”
“我和他隔着一百丈远,旬日里,只消一个闪身,我便能落在他的身边,可是那天,这一百丈的距离,却成了我此生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抬手制止了柳尘的开口,柳藏兵自嘲般笑了笑道:“当他被鱼太玄打断封神的时候,我的出手,终究是迟了太多……”
“……”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反噬天劫击碎了肉身,差点儿魂飞魄散,来不及感慨什么,我拼了命的追着鱼太玄逃走的方向而去……在沧澜江边,我和鱼太玄大战一场,那时候的他也算是无比虚弱,我们杀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后来呢?”柳尘叹了口气,对于柳藏兵藏匿了这么多年的因由很是好奇。
“后来,我从鱼太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起末,怕他报复,我只能忍辱负重,回到了剑阁,将自己封印在洗剑池里,只等将来有一天,但凡我柳家出现任何一个九转天赋,便能听到我的呼唤,将我从封印中解救出来!”
“哎……”对此,柳尘苦笑,大呼时也命也,当年的柳白是九转天赋,可他年轻的时候就出去游学了,因为不喜欢炼剑之术,柳白也没有踏足过铸剑峰,当然就不会遇到洗剑池里的柳藏兵了,柳尘也是,从小漂泊在外,年幼的时候倒是去过几次剑山,不过那会儿他都被柳惊风带去了论剑台,自家三叔的剑庐,柳尘还真是只曾听说,未曾得见……上天早就注定了,该是柳云曦在这个人们最需要神剑出鞘的时候,从那历史的尘埃中,将柳藏兵带回了人间。
“说到亏欠吧……我这一辈子,第一亏欠父亲,在我年少无知的时候,他为了我的任性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第二,我亏欠三伯,若是我当年能淡定一点,问清事情缘由,那些个接踵而至的悲剧可能也不会发生……第三,我亏欠你和你祖父,要不是当年我的消极怠慢,三伯可能就封神成功了,那样,你们也不会承受今天这般无法挽回的结局……”
“这……”
“谁!”柳尘刚刚张嘴,却看见柳藏兵脸色一沉,猛地起身指向了帅帐内的某个角落,耀眼的虹光过后,闷响声中,柳白的身影悠悠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祖父?”
不理会柳尘的惊讶,只顾万分复杂的盯着柳藏兵看了好久,柳白摇了摇头,稍稍往旁边挪动了身形。
随着柳白的动作,平静的虚空顿时扭曲了起来,如同一圈落水的涟漪,层层涤荡之后,晶莹的光晕中走出来一个身材十分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其貌不扬,眉眼间写满了英伟,一丝毫不掩饰的浩然之气就那般飘飘忽忽的挂在了他的脸上,当真是不怒自威,刚正非凡……
“藏兵……好久不见!”男人轻笑,眼中划过了些许歉疚。
早在那男人出现的那一刻,柳藏兵已是呆立当场,无以言表的情绪,正不断拉扯着他的灵魂,往事熙熙,如奔流浪潮般涌入了他的心海,直让他进退维谷,满目怆然……
……
柳尘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帅帐内柳藏兵和武神说了些什么,柳藏兵还在踌躇着没有开口的时候,他就被柳白带出了营帐,留出一个安静的空间,给那两位一辈子恩怨情仇纠缠不清的伯侄一个互相沟通的机会。
余下的日子里,不论柳尘使出了浑身解数去旁敲侧击的找柳藏兵套话,剑神冕下都是风轻云淡的一笑,便将沧澜大王给打发了。
苍山洱海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