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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还是用心揣摩,想出一点诀窍,立时又开始练习。想想练练,整整练习了一天,果然被他领悟不少妙用。直到红日西沉,他才把五个脚印平好,带着满身倦意,回到客栈。
进了饶州城,已经是万家灯火,他折腾了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又加上一方没有吃饭,纵是一身功夫,也感到体力不支,回到客栈,只觉困倦异常,勉强振作起精神,跑到三师叔房中,只见玉真子盘坐床上,闭目养神,龙玉冰和李青鸾全都不见,马君武走近床前,拜伏地上,道:“三师叔,你身体可觉得好些吗?”玉真子睁开眼,叹口气造:“我已不碍事,个中经过,我已听你师妹说过大概,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呢?鸾儿上午出去找你,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叫玉冰出去找她,两个时辰了,也没有见她回来。”
马君武听得心头一震,倦意顿消,急道:“那我就去找她们两人回来。”说话间,龙玉冰正好进门,马君武不待师叔开口,抢先问道:“龙师姊可见着李师妹吗?”
龙玉冰摇摇头,叹道:“饶州附近我都找遍了,却是找不着她。听人说李师妹出的南门,我一口气追了七八里,就再问不出她的去向。”
马君武急得一跺脚,道:“她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如何能走得路,龙师姊请侍候三师叔,我就去追她回来。”
龙玉冰看马君武焦急神情中隐现倦容,略一沉吟,道:“李师妹天真烂漫,一个人实在容易通上危险,你从昨夜到今天恐怕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不如你留在店里,我去找她。”
马君武摇摇头道:“我还不要紧,再说三师叔尚未完全复元,还得师姊侍候,还是我去吧。”
玉真子一脸慈和,望着马君武笑道:“鸾儿心地纯善,并不是全不懂事,我想她绝不会跑得太远,也许再等一会,她就会回来,我刚才试行运气,已觉得好了不少,如果那姓白的朋友说得不错,这一两天内我就可以完全复元,你就是去找鸾儿,也得先吃点东西再去,今晚你必须回来,因为鸾儿要是真的出了差错,事情就不简单,等明天她要是还不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找她。”
马君武本来有许多话要对玉真子说,但他此刻一心惦着李青鸾安危,玉真子既未深究,也就乐得不再多说,胡乱叫些东西吃吃,立时回房佩上长剑,离开客栈,向南追去。
这时,已是夜色沉沉时候,天上星河已现,路上行人绝迹,马君武心急如焚,一口气追出去七八里路,夜色中四野寂寂,哪里有李青鸾的影子。
马君武停住步,抬头深深吸一口气,走走神,心里暗想:我这样盲目追寻,哪里能找着她?这时废,他感到天涯茫茫,玉人何处,不觉呆站着犹豫起来。
蓦地里由夜色中传来了一陈得得蹄声,不大功夫,隐见官道对面急驰来两匹快马,马君武正值六神无主当儿,难免作侥幸之想,暗道:这两人从对面而来,也许遇见过李青鸾,不妨借问一声。
他心里刚刚想定主意,两匹马已风驰电掣般闯到面前,马君武见两马来势太急想招呼已来不及,顾不得再看马上人的模样,一横身两手齐出,硬抢控马缰绳,想先挡住马势再问人家。
哪知马上人亦非等闲,马君武刚刚发动,突闻得一声怒叱,道:“什么人敢拦去路,你是找死。”话刚出口,寒光电闪,左右两把刀,一齐劈出,同时马上人又一齐急勒缰绳,两匹马急驰间收势不住,但闻得两声长嘶,猛向马君武撞击。
马君武想不到对方一出手就动兵刃,百忙中急收双臂,一个仰翻退出去七八尺远,但仍拦住去路,拱拱手笑道:“两位请恕我鲁莽,我拦两位去路,只是想问两句话,此外并无他意。”
这当儿,马上人都已跃落地上,横刀而立,听完马君武问话,右边一个四旬左右的瘦长大汉,打量马君武两眼,冷笑一声,答道:“朋友话说得好轻松,你这不像是问话,倒像是劫路的模样。”
马君武自知理亏,而且又有事求人,只好赔礼笑道:“我已先向两位告罪了,请原谅我行动鲁莽。”说罢,又深深对两人一揖。
两个大汉看马君武再三告罪,态度转趋温和,刚才答话的人收了单刀,问道:“你有什么话,请快些说,我们还要赶路。”一面答着话,一面拉起缰绳,准备上马,看样子确似有着火急的事情一般。
马君武问道:“两位来路上,可遇过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么?”
两人听了马君武问话,相对望了一眼,又转脸望望马君武,摇摇头,跃上马鞍,放纵欲去。
马君武看两人神情,疑念顿生,心里一急,厉声问道:“两位究竟是见到没有,不说实话,今夜就别想走路。”
左边大汉一直就没有开口,此刻突然冷笑一声,接造:“见到了,不告诉你又怎么样?”
马君武怒道:“那么两位就别打算能好好过去。”
右边大汉冷冷笑道:“朋友你好大的口气!别说我们不告诉你,就是告诉你也没有用。”
说完,一抖辔绳,硬向前冲。
马君武心知不动手制服两人,他们决不肯说,一声不响,暗运功力,纵身一跃,一招“苍鹰搜燕”直扑过去,右面大汉见马君武扑攻来势迅猛至极,心中吃了一惊,左掌一招“横身拦虎”封住门户,右手“叶底偷桃”五指分张,点向马君武小腹上去。
马君武一发动,就有了速战速决心意,身悬空中,微一吸气,右手骤然伸出,发招“赤手搏龙”扣住了大汉右腕脉门,顺势一推,那大汉已跌下马背,马君武也从马上跳过,脚落地上,仍扣着那瘦长大汉脉门不放。
左面大汉见马君武一击之下,已擒住了同伴右腕,心中也是一惊。两足一点马蹬,飞纵过来,单刀猛劈马君武后背。
马君武匆忙里一闪身,他这一闪身之势,无意中用了刚刚学会的五行迷踪步。在边大汉一刀劈去,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不见了马君武,刚觉一呆,马君武左手已由右侧横打过去,蓬的一声,正中肩骨。这一掌劲力不小,那大汉只感到右肩一阵剧疼,手一松,单刀落地,马步浮动,马君武又顺势一脚踢中大汉左胯。这一下,那人如何还能承受得住,直被踢飞三丈多高,仆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马君武举手投足之间,收拾了两个大汉,自己也感到出手意外,不觉怔了一怔。回头再看那被扣脉门的瘦长大汉,双目半闭,气喘如牛,头上汗珠儿雨水般直向下淌,原来马君武怕他挣脱被扣右腕,不自觉加了劲力,脉门是人身十大死穴之一,马君武手上加劲,直如一道铁箍紧收,瘦长大汉这个苦可就吃大了,不但感到半身麻木,而且血道受阻,五腑血涌,气塞咽喉,头晕眼花,人已到了半昏迷状态。马君武突然一松手,瘦长大汉连退四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瘦长大汉才缓过气来,定定神看同伴横躺道旁,微微发出呻吟,那马君武凝神位立,蒙蒙月色下,眼光却盯在自己脸上。
瘦长大汉慢慢站起身子,对马君武一声冷笑道:“想不到我们今晚遇上了高人,朋友既有这等身手,自非没有来历人物,江湖上讲究恩怨分明,如果朋友你不怕我们将来报仇,请把门派姓名赐示……”
马君武摇摇头,接道:“我和两位动手,原非本意,彼此素不相识,当然更谈不上恩怨,我也自知出手重了一些,难免两位记恨。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今后两位要找我报仇与否我倒不计较,要我奉告门派姓名,也不困难,但两位须先告诉我那红衣少女下落,要不然就别怪我一错再错,心狠手辣了。”
那瘦长大汉又一声冷笑着:“男子大丈夫,生死算得了什么,朋友如果想用强迫手段逼供,那无疑是白日做梦。”
马君武生性本很善良,不愿以辣手惩人,但此刻心念李青鸾安危,五内焦急如焚,看那大汉仍是不肯说出李青鸾行踪,更加心火怒发,左手一收一缩,格登一声,扭断了那大汉腕骨,只疼得那人大叫一声晕倒过去。
马君武看人晕倒心肠又软了下来,蹲在地上,先替他接上断骨,又替他解开穴道,用推宫过穴手法,活了他血脉,一会儿工夫,那瘦长大汉悠悠醒转过来。
马君武蹲在他身边,很温和地说道:“红衣少女是我的师妹,你们如果遇见过她,告诉我又什么关系呢?”
瘦长大汉看马君武替自己续骨活穴,心中似很感动,刚想说话,突然又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马君武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神情,心中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你们不肯实说,也许有着难言隐衷,这么吧!我只求你指示一条路,细节方面,我绝不多问,两位黑夜飞马,想必还有事待办,这样耽误下去,彼此都觉无益。”
那人听了马君武几句话,果然动容,正待答话,突闻得丈余外传来了一阵森森冷笑声,这冷笑声音不大,却吓得那瘦长大汉刚刚张开的嘴巴又赶紧闭上,马君武霍然跳起,转脸望去,只见月光下站着一个五旬上下、全身劲装的人,腰中围着软索三才锤,正是夭龙帮黑旗坛坛主开碑手区元发。
区元发突然出现,确实把马君武吓了一跳,定定神,正待开口,区元发已抢先冷笑道:
“我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昆仑三子的高徒,你把本帮两名弟子截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马君武心知人家武功比自己武功高出很多,如要动上手,绝难抵敌,闹僵了事情麻烦太大,自己生死事小,难免要连累三师叔一同遭殃,心里打了几个转,拱手笑道:“晚辈截留贵帮门下弟子,并非有意,到现在为止,如不是老前辈现身喝问,晚辈还是不知底细。”
区元笈并不答话,冷笑着跑过去把躺在路旁的一个大双扶起,又拉起那瘦长大汉,炯炯眼神盯在两人脸上,道:“你们还不走路,存心留在这里现眼出丑吗?”
两个大汉听完一句话,如逢大赦一般,顾不得满身伤疼,一蹶一拐地爬上马背,放辔急去。
区元发直等两名弟子人马俱杳,才回过头望着马君武,冷冷说道:“凡是天龙帮弟子,都不能受人欺侮,你怎么惩治他们,我也同样地摆布你一顿,这还是看在昆仑三子面上,留下你一条小命。”说着话,缓步向马君武逼近。
开碑手看马君武凝神屏气,竟准备和自己一拼,不觉一声轻蔑的冷笑,但他心中却是暗暗佩服马君武的胆气。冷笑声音未停已然出手,右臂一伸,闪电般指向马君武肩井穴,左掌由外向内圈打,一攻之势,用了两种不同的力道。
马君武吃了一惊,左掌急施天罡掌中“赤手搏龙”,翻碗疾擒区无发右腕脉门,右手却用悟空大师传授的十八罗汉中一招“金刚开山”斜劈左臂。
这一下马君武也用了两种不同掌力,一巧一猛,柔刚并济,区元发一时大意,几乎上了大当,左掌圈打力道先被马君武掌势一震,化解开去,右手略慢一着,竟被马君武搭上了手腕。
但区元发毕竟是武林中杰出的高手,而且内功火候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一着失机,立时应变,仗深厚功力,借势反击,趁马君武左手尚未合扣脉门,右腕一弹一震,变点为打,上步欺身,内劲突发,掌势直逼马君武前胸而来。
马君武吃亏在内功没有人家深厚和对敌经验不足,以致于坐失制胜良机,微一错愕,区元发掌势力道已迫近胸前,再想变势招架,已是不及,百忙中随着打来掌力向后一个倒翻,退出去一丈多远。饶是他应变得快,前胸仍觉吃一股潜力击中,几乎站不住脚,幸得区元发这一掌是求解危势,力道不足,再者马君武应付得法,顺势避力,才算侥幸一时,没有被人震伤。
可是区元发这一缓过手来,立时展开了快攻,这一次,他在急怒之下,一掌比一掌力猛,一招比一招辛辣。马君武不敢硬接人家掌势,处处受制,纵有精妙招术,也难发挥威力,好在天罡掌法走的是巧、柔的路子,讲求以巧制力,马君武才算勉强对付着接区无发二十多招猛攻。
开碑手见马君武在自己手下连走了二十几招不败,又惊又怒,双掌愈发劈打凌厉,但闻呼呼风声,震得马君武衣衫飘动。区元发这一轮急攻,直似排山倒海,马君武不但险象环生,而且已被人罩人掌力之下,此刻只是想不战而逃,亦是不可能了。
又勉强支持了一会,马君武已到了生死呼唤的危险关头,顶门上汗落如雨,自知已难再接人家十招,刚觉气馁,心中突然一动,暗道:白云飞传我五行迷踪步时,说过纵在强敌环攻之下,亦不难脱出围困,现在虽然尚未练习纯熟,但已略通概要,不妨一试,看看能否逃出对方掌下。
想到这里,精神突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