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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大惊,却没有忘记飞掠过去把萧印月拉出月影双卫的攻击范围。“九……舟?”西门饮风的表情有些呆滞。“三。”九舟淡淡一笑。“真的……没有想到。”西门饮风也笑了,只是面容忽然有些苦涩。“二。”“月影双卫!住手。”随着一声高喝,两个僵尸般的灰衣人终于停止了攻击。
“做得好。”九舟柔和地说,手下动作却毫不留情,一掌切在西门肋下,封中了他的|穴道,然后松手任西门软倒在地。“你还好吧。”无暇顾忌那边,我低头审视了下萧印月。他面色若金纸,手指颤抖着抓住我的衣襟,面上还是尽量露出一个柔柔的微笑:“你未免太狠心了,下这么烈性的药给我。”“没有……想到。”我轻声说。“别找借口了。想到了你也未必会反悔。”萧印月终于站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我怀里。
那瞬间,有一股缠绵的香气涌进了鼻腔。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收紧了双臂。九舟单膝跪地,轻声说:“禀宫主,叛首戈渊已经毙于属下剑下。”原来,他是萧印月的人。那萧印月……他怎么会中毒?他应该早就知道今天的事。
该死,可是他确实中毒了。不对,还有什么不对。我腾地站起来:“戈渊?!”九舟面上露出了慵懒邪气的微笑,“您没听错啊。是戈渊。顺便说一下,意洋还活着。”
“糟糕。”我放开萧印月,足尖点地,向窗台处飞掠。局势要有大变动。宫内防卫是我方主力,而这个主力将领就是戈渊。如今意洋已经没有戈渊牵制,肯定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九舟身形一动,已经先我一步挡在窗前,碧绿的眸子奇诡无比:“夙墨公子,现在你还不能出这大殿噢。”“你要强拦我?”我微微挑起眉:“你司暗杀。西门之所以着了你的道是因为你的速度和暗杀技确实很强,如今一对一光明正大的战斗,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那把奇短无比的再次闪现。碧水锋芒一瞬间险些晃花了我的眼。但凡兵器。一寸短一寸险。我其实并没有必胜他的把握。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跟他动手。要想办法。“呛啷”一声,我用内劲把挎在腰间的长剑从剑鞘中逼出,然后神情淡漠地伸手牢牢握住剑柄:“我想,或许萧宫主告诉过你,我的至尊极乐还停留在一层,所以不足为虑。”
“但是你们也都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认为……我的修为现在没有到达二层么?”
我剑尖斜指着他,面带从容平静的微笑。九舟沉默了。过了几秒钟,萧印月自身后开口了:“舟,退开吧。你拦不住他。也没必要拦。”
九舟扫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让出了窗口。我持着剑,正准备跳出去。却发现,或许外面的情况已经被控制住了。层层的人潮中,凛熙一身残艳的红衣,手持长剑,衣袂飞扬,露出一截皓玉般的手腕。
我模模糊糊地听到他朗声说:“西门饮风和萧印月气数已尽,凛熙愿拥夙墨为今后极乐宫的宫主。愿意跟随夙墨的宫人请来我身后。”离他约五米处,一身湖蓝的意洋浑身染血,玄铁色砍刀在手,他嘶喊道:“他妈的放屁,兄弟们,西门公子对我们何等恩情,你们不是忘恩负义的畜牲,我们拼了!!”凛熙足尖点地,优雅地腾身而起,竟然直升三丈高。他凌驾于众人头上。
下一瞬间,他已跃到意洋头顶,挥剑砍去。意洋大吼一声,举刀迎上。凛熙整个人倾斜,长剑顺着意洋的刀锋滑了下去。红色长袖如灵蛇般一挥,意洋动作一滞。凛熙的剑在那个瞬间找准空隙,刺向意洋的脖子,然后他如舞者般柔顺迅速地滑向意洋背后。
当他正好转了一圈之后,意洋的头腾的飞了起来,脖颈处一股血溅出。凛熙踩在意洋肩膀上,袖口发丝纷纷飞舞在空中,面容淡漠而镇静,他的声音平稳:“我不想再说第二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现在……还有谁要跟意洋一起拼了?”四周寂静无声。他立在人群中。那么卓然。浑身血气……却,飘飘欲仙。…………我转身退回殿内,走向萧印月。他倚在床头,脸色比刚才还不好,苍白得让人不忍再看。萧印月挥了挥手,声音很是中气不足:“舟,你下去吧。我有点事情跟夙墨讲。”
九舟点了点头就越窗出去了。我挨过去,轻轻搂住萧印月修长的脖颈。“你讲,我听。”“三件事。”萧印月微微一笑,还是妩媚得世间无双:“第一,不要杀九舟。我让他跟着你,你该信任他。”“好。”我点头。“第二……”萧印月用食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凤眼中忽然溢满了温柔:“小狐狸,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这句话你一定得相信。我这辈子说过的谎虽然比真话要多太多,但这句话绝对是真的,好么?”他柔滑的发丝垂落在我的颈间,那双邪魅的眼离我只有一寸。那么近……那么近。近到,有点难以呼吸。“那么……第三。我放弃生命跟你并无太大关心。”“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至尊极乐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你只要一开始练这功夫,在一年之内就必须参破第一层,然后只要参破第一层,就必须在两年内参破第二层,以此类推……而我,参破第三层以来,已经将近四年了。”“换言之,我无论如何都会死。”萧印月捧住我的脸,有点暧昧地挑眉:“现在,你也被迫开始拼命修炼了哦。一定要努力。否则就会因为气劲运行过急而死。”我一时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没有办法埋怨他。不知道怎么埋怨。“听我说,夙墨,你要记得。我要你所向披靡,无敌于天下。不成功,便成仁。你要用生命去打这个赌。”此刻的萧印月无比严肃:“我没有体验过的,你要帮我体验。无论是天下,恨,还是爱。”我无声点头。他修长的手指覆盖住我的,然后轻轻拉着我的手到他的心口。“最后一个要求……杀了我。亲手杀了我,好么?”“我实在已经……寂寞太久了。”
今夕风流?萧印月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个算命师说我命里多水,所以擅变少静,命运多桀。然后他用手指着我眉尾的火凤叹了口气:“本该是个碌碌无为的命,却偏偏……”他没有收我钱,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话:“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莫强求。后来我想,或许此生我犯的最大错误,便是存了执念,存了不该强求的执念。
我本是富商之子,后来父亲经营不善,家道没落妻离子散。我也忘了自己是几经辗转才终于来到了极乐宫。从富家少爷到任人践踏,再从任人践踏到万人之上。我用了十年时间。有人说悠悠十余载,也有人说时光荏苒。我不想去分辨时间是否过的很快。但是这十年确实是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段。因为,三个男人的涉足。凌飞是我最不能忘记的人;耀卿是我最在乎的人;而夙墨,却是我最爱的人。
这听起来似乎很矛盾,实则泾渭分明。我忘不了凌飞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有征服欲望的人。他那么倔强而骄傲,我则偏激且残忍。所以我们除了破裂别无选择。所有人都以为我一直固执地燃契兰香在寝宫里是在怀念凌飞。其实我想的真的非常之简单,我只是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动心是什么滋味。当上极乐宫宫主之后,我开始变得很健忘。那日耀卿问我可还记得后山脚下那片半月形的小水池,我们曾在那里戏水过很多次。
我仔细想了很久才点点头。感觉却是恍若隔世。我很讨厌回忆。那些耻辱的,不堪的,令人作呕的记忆。我把它们辗碎,风干,再埋起来。它们渐渐的,慢慢的,灰飞烟灭……而我,则会活下来。遗忘一切不该记起的。当然,这也不是完全正确的。比如说,其实当初我早已知道练至尊极乐会给我带来致命的危险,可我告诉自己拼了,不要留后路。如果赌赢了,那么我将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但是,因为遗忘,后来我站在极乐宫的至高点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我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每次耀卿去出任务。我都会感觉很闷。耀卿是那种特别有意思的孩子,他玩折扇玩得很顺,会作富家公子状把折扇利落地打开又合拢,然后用扇柄勾住我的下巴一脸挑逗;也会把清酒一点点地倒在我的锁骨,再乖巧地一点点舔去。
他这样陪了我八年。我已经苍老不堪,他却依旧年轻飞扬。其实那天我本不打算去救他。但是在照镜子时却忽然好像闻到来自锁骨处的,他的唇香。
那瞬间,心好似被银针阴毒地刺了一下。他不能死。我策马狂奔。夜月冷如刀锋。我一直不愿承认我在乎他。可是我无法否认他对我的重要。不过他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他是那么单纯干脆的孩子。或许,同样值得一提的是西门饮风。他多年前战败的那天,我也曾对他说:“假如你再沉下心策划两年,此时的胜者必定是你。”
他答:“我知道。可是世事瞬息万变,时不我待,我已等不了了,无论成败都只有一拼。”
我没有杀他。他实在是像极了曾经的我。或许这世上最难醒的,便是少年为自己编织的,飞扬的梦。我知道西门饮风和夙墨的事。可是我无力阻止也不愿阻止。西门还是跟以前一样,他对我的仇恨压倒了一切,他完全丧失他的耐心和判断,错信夙墨九舟,又过于燥进。所以他输得理所当然。而我并没有故意要败给夙墨。他很聪明,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他懂得什么该隐瞒,什么该压制,什么该争取,什么又该伪装,布局细致,又有人合。那次我作势要扼死他,他破解得那么巧妙。如果这是一盘棋,那我早已丢盔卸甲。所以这场对弈,理应是他胜。至于我,只是个莫名其妙的丑角,演了场莫名其妙的戏,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
躺在夙墨怀里时,我感到很安详。我真的不是想寻死,可是我不知要为什么而活。一直以来,我总是仿佛站在虚空里,看了那么多那么多人世间的凡尘过往,然而无论他们去哪里,我都只能留在原地。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光华在一点点消逝,我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去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我却被摒除在轮回之外。很长的时间我都在想,自己的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练至尊极乐的时候?成为宫主的时候?对凌飞使强的时候?还是对夙墨动情的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好想重新开始。找个人来好好地爱,一起走在烟桥柳细的江南,跟他金戈铁马,笑看江湖。轻风拂面黑发飘扬,口中是清冽入齿的梅酒,他持着剑,一双眼睛中带着桀骜与温柔。这时,我忽然想起耀卿一直很喜欢唱的一支曲子。散漫的调子,简短的词。我却怎么听也听不够。“今夕风流,疏却不知,再见时,是否在九重?”我是真的喜欢夙墨。缠绵的时候挨得那么近,近到仿佛呼吸都贴在一起般。我喜欢他偶尔挑起眉时狡猾而飞扬的神情。可是他的飞扬欢笑都不是为了我。我得不到他,所以我依旧寂寞。有时候真想就那么轻轻握住他的手,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有十指相扣,呼吸,心跳,眼神,微笑。可是做不到。所以只好继续云雨。今夕风流,今夕风流。一起升温,一起高潮,然后放手,只剩下一室冰冷。被他下了最烈最折磨人的毒药,亲手震断心脉,在他怀中一点点闭眼,也算死得有其所。
只是又想起了那首歌。今夕风流,疏却不知,再见时,是否,是否……
第一部结局
宽大的殿堂里只剩下三个人。昏迷的西门饮风。身体一点点变凉的萧印月。还有抱着萧印月的我。他死得时候很安静。我愣愣地看着他,第一次发现他闭上眼睛的样子很温柔,很无辜。硬生生地让自己别过头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想亲亲他。其实刚刚把手掌贴在他胸前发劲的时候,我有犹豫过一丝。只有那么一丝丝。最后还是下手了。错的不是我们两个中任何一个,而是时间,地点,机遇。回不去,改不了。这些我都太清楚。所以我下手。我轻轻吸气,然后呼气。再把他的身子柔和地放在兽皮榻上,理了理他柔顺发亮的发丝,把他脖颈处的祖母绿项链放正。
肤若白玉,红唇如火。他就算死去,也是这世上最妖媚的男人。最后还是忍不住俯身,温柔地用嘴唇吻了下他眉尾的灿烂火凤。其实不是一点也不喜欢你。其实真的不想杀死你。其实真的想看一眼你妖冶邪妄的眼神。可是……永别了……我的,印月。…………我顺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所向披靡,无敌于天下。现在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梦想。我走过去封住西门饮风的功力,然后拍醒他。“你不用怨我,我耍了你,你也未必对我坦诚相见。”看着他沉凝绝望的黑眼睛,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