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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部电影可把他折腾坏了,几乎每天收工后都要来练琴练到深夜。”心疼的语气,却是欣慰的表情。
“每天吗……”若有所思地重复道。这段日子的拍摄结束后,卓宇总是匆忙地离开,以为他有其他通告在进行,原来竟是在为电影而练习。
“对啊,看到你们都这样全力以赴,我相信这部电影一定会很轰动的。”
夜色深重,整栋楼笼罩在寂静中。走出电梯,听到低回的琴声隐隐绰绰地飘来。生怕惊扰熟睡的黑夜,放缓了脚步,琴声渐渐清晰,肖邦的《幻想即兴曲》,节奏略微凌乱。
站在从门缝钻出来的光线里,直至琴声中断,叩门。
“请进。”
转开把手,琴房灯火通明,关卓宇端坐在钢琴前,神情疲倦。见到我显得有些愣怔,却淡然地说:“有事吗?”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也想练琴,听关叔叔说你在这里,所以来看看。”
他把琴谱翻回几页,不动声色,眼底的黯淡却清晰可见:“你听到我刚刚弹的了吧?是不是很糟糕?”
“呃……还行啦……”
他倏地望向我:“说实话。”
心里一慌,还是诚实地说:“节奏显得有点凌乱,由于技巧上的不足,所以感情也有点不到位。”
他不自觉地咬着嘴唇,思索片刻,问:“你可以弹一遍给我听吗?”
一时愕然。很难想象关卓宇会主动向别人提出这样的请求,因为难得,所以更没有拒绝的理由:“好。”
他起身走过我身边将门阖上,倚在门上。我在钢琴前坐下。
心跳紊乱,无法抑制地紧张。自去年比赛失利后,练琴的时间寥寥,再弹肖邦,已无过去的自信。但因是《幻想即兴曲》,倒比其他的更有把握些,虽然它不是我的比赛曲目,但由于它是妈妈最爱的一支曲子,所以学习钢琴的那么多年里,从不间断对它的练习。
曲终,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抱歉,很久没练了,有点生疏,还有错音。”
他直起身子,缓缓地走过来,面色沉郁,似乎想说些什么,说出来的却只有谢谢二字。
我站起来,他亦未坐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我安慰他说:“我练肖邦练了这么多年,你有底子,多加练习就会好起来的。”
他垂下眼眸,冷淡地说:“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心里清楚。”
拿起放在钢琴上的琴谱,薄薄的几页纸,密密麻麻的标注。假意自言自语地说:“这支曲子技巧点是多,但最主要的还是左右手节奏的协调上,关键是要练熟,太过追求细枝末节,对整体的演奏未必有帮助。”
他若有所思地沉默。
“其实我真的不太明白,王叔叔为什么要给你出难题。”
他甚是不解地望着我。
“他来找我谈剧本的时候,明明说电影的内容大都是符合事实的,所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写这一段。”我解释道。
他依旧一脸疑惑的模样。
我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说的是哪一段?”他的语气很是莫名。
“就是爸爸指导妈妈弹琴的那一段啊,如果不加这段,你演起来不就容易很多了吗?”
“这一段并不是凭空虚构出来的啊。”他迟疑地说。
我不可置信地笑起来:“怎么会呢!”
“你不知道吗?”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缓缓地敛起笑意,呢喃道:“不会吧……爸爸会弹《幻想即兴曲》?”
爸爸会弹钢琴,我自是知道的。能在歌坛长期立足的歌手,总能摆弄一两样乐器,但大都是为了长远的发展而在艺能培训中心里学来的。真能像妈妈或是关叔叔那样精通的,实在屈指可数。我的走红,多少也仰赖于此。翻遍所有的记忆,也没有任何爸爸演奏肖邦的印象。倒是看过一些他旧时MV里的演奏,煞是纯熟,但因难度并不大,也并未在意过。
卓宇走到一旁,打开放映机:“这些资料是我爸找出来给我的。”
画面陈旧,角落的字幕写着“第十三届金曲奖”。年轻时的爸爸,穿着纯白的衬衫,银灰色西装马甲,打着紫色的领带,坐在钢琴前,俊俏的面庞稚气尚未褪尽,专注的眼神里流露着逼人的锐气。一段激越、婉转的旋律从他的指尖奔涌而出。
我错愕地站在屏幕前,血液沸腾,漫不经心的记忆在涌动的思绪里瓦解。陌生的画面颠覆了我所有对过往的认知,这是一次出人意料的发现。
起起落落的黑白键,无懈可击的肖邦,还有,我亲爱的爸爸。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
尚未从慑人的旋律中抽离,机械地点了点头。
“父母在钢琴上都有如此杰出的造诣,你的天赋可想而知。”
颇感惊讶,相识这么久,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关卓宇的夸奖,莞然一笑:“你爸爸也不差呀。”
“吉他就不用谦虚了,钢琴实在算不上精通,”他关掉放映机,收起琴谱,“你还练习吗?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今晚在这睡。”
“我看你应该在这附近找个房子,你家太远了,总这么来来回回或者在这里将就都不是办法。”
“嗯,也是。”
“那我先走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小心翼翼地问,“愿意让我帮你吗?我是说,我可以在钢琴上给你一些帮助。”
他显然感到意外,定睛望着我说:“可是我没有帮你排戏。”
淡然一笑,道:“我可没你这么小气。你为了演好我爸爸那么努力,我怎么也要出一份力。”
他的眼神闪烁:“我不是为了你爸爸,我是为了我自己。”
一愣,随即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也希望你把他演好。反正我自己也要练习,那就明晚开始一起练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在晋江留言的大都是若希党呢?求莎莎党冒泡~!
☆、骗局
车停在一家酒店的楼下。
泽川一言不发地熄火,下车,走进酒店,我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22楼。我带着安心的信任和惶惶的揣测跟着他穿过幽长的走道。
我几乎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所以,当爸爸打开门的时候,我全身的血液倏地冲向头顶,歇斯底里地向泽川吼道:“童泽川,你竟然出卖我!”
“莎莎,这不关泽川的事。”爸爸试图用他的温和来安抚我的情绪,但是毫无作用。
我转身抓住泽川的手臂,恶狠狠地说:“童泽川,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无声地接受我的愤怒,锐利的目光下,我看到了疼痛,是来自他漠然的眼神,还是来自我千疮百孔的心,我不知道。
他轻易地挣开我的手,轻描淡写地对爸爸说:“黎叔叔,我就不进来了。”
爸爸点点头,感激地同他告别。
关上门,油然而生的局促令我无措。或许我的愠怒不完全是因为泽川辜负了我的信任,他就这样把我交到了爸爸面前,内心强烈的愧疚感令我恼羞成怒。虽然爸爸的想法依然让我不解,但在我出言不逊又不辞而别后,爸爸千里迢迢的到来使我感到无地自容。
我径直走过爸爸身旁。我的行李被摆放在一个房间里——这的确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在我阖上门的前一秒,我听到爸爸平静的声音。
“莎莎,你真的想去找他吗?”
手握着门把顿住。我以为即使像爸爸这样温厚的人,也无法再忍受我的莽撞和任性,他必定是势在必得地来将我带走的。可是他的语气淡然得不着痕迹,没有失望,没有嗔怪,没有愠怒。踌躇片刻,我将门敞开,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嗯。”
他慢慢地向我走来,金色的瞳仁里的疼爱在我面前无限扩大:“他这样离开,你还能原谅他,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我轻轻摇头:“我知道我们之间是结束了,但就算结束,我也要一个清楚的答案,我不想以后都被纠缠在漫无休止的猜测里,我不能忍受这样的折磨。”
他宠溺地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温柔地点点头:“我知道你的痛苦,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要对即将面对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它也许比你想象的更糟。”
吃惊地望着爸爸,他认真的表情里带着难以捉摸的担忧和心疼。在寻找的路途上,我未曾退缩过,但此刻,呼之欲出的答案令我心跳钝重,想到这段日子里模糊的梦魇很快就要变得具体,内心升起莫名的恐惧。
“没有什么比现在无端的胡思乱想更糟糕的了。”喃喃地说给爸爸听,也说给自己听。
第二天,和爸爸一起飞回纽约。
在曼哈顿的酒店安顿下之后,打车去了不远的街区。
“这里是?”爸爸带我在一栋公寓前下了车。
“舒扬就住在这里。”爸爸仰头看面前的摩天大楼。
“怎么可能?!”我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公寓大楼明净的玻璃窗倒映着蓝天白云,川流的汽车和人群与我们擦身而过,曼哈顿闹市的公寓,价格定然不菲。
“在他来我们家的那天晚上,我给了他三千万。”
“要他离开我?”颤抖的声音淹没在喧嚣的尘烟里。
“要他不要伤害你,所以他选择了离开,”爸爸艰难地说,“莎莎,对不起,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伤害到你,是我觉察得太迟了。”
“爸……”对于远远超出自己预料的现实,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心生惘然。
“如果你还想上去,我陪你去,如果你不想,我们就回去。”
我怔怔地望着他,决然地转身走进大楼。结局已无悬念,最后的义无反顾,只为了给自己一个勇敢下去的理由。
电梯里的几十秒,脑中闪过无数片段,彼时温存的相濡以沫,只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难以相信。心乱如麻。
门铃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紧张得感受不到心跳。
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沧桑的面容下,隐约可见年轻时的绰约风姿。
“黎华?”她木然地站在门口。
“曼晴,好久不见。”爸爸微笑着说。
她愣了许久,目光落在我身上,唇角扬起不屑的笑意:“你女儿长得跟方若绮挺像的。”
“我是带她来找舒扬的。”
“他出去了。”
“那么看在这房子是我出钱的份上,是不是应该请我们进去坐一下?”
她有些犹疑,但还是让我们进去了。
房子很新,新得显得冷清。我拘谨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爸爸坐在我身旁,她倚墙站着,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爸爸不紧不慢地说:“你拿了我的支票,被我找到并不出奇。”
“呵,”她冷笑一声,“你还是这自以为是的样子。是打算来帮你女儿出气呢,还是想让舒扬回心转意?”
“我了解我的女儿,虚情假意的爱情她一定不会稀罕,但不管怎样,都该给彼此一个清楚的交代,不是吗?”
“既然你知道舒扬的身份,整件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了,大可自己告诉她,何必千里迢迢地找到这里来?”
“虽然莎莎无辜地成了我们的恩怨的受害者,但感情的事,到底还是要他们自己面对。”
“受害者?!”她激动地直起身子,表情狰狞,“我和舒扬才是受害者!”
“爸……”我感到一头雾水,疑惑地望着爸爸。
爸爸叹了口气,缓缓地说:“莎莎,这位舒曼晴,也就是舒扬的母亲,年轻时是我EAMI的师妹。那时候她被当时的商业大亨郝友乾看中,放弃演艺事业成了他的情人,并生下舒扬。后来郝友乾因为商业犯罪锒铛入狱,并且不久后死在狱中。而向警方举报他并且提供证据的,正是我和你妈妈,我想舒扬就是因为如此来接近你的。”
“哈哈!”她放肆地笑起来,“真是精彩的推理!看来你不但做艺人出色,做侦探也不差!我记得我跟了友乾之后,就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