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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使得,你不可胡闹。”钟离琼英最担心妹妹惹祸,她在家就没一天不惹点事出来的。
钟离琼英带着妹妹走下看台和一名侍女说他们兄妹要去灵堂上香,那侍女引着他们兄妹就奔灵堂去了。
这回没有钟离城主在前面挡着,也没有好几十人在后面跟着。钟离琼玉感觉自在多了,心里一高兴不由得笑出了声,走路还左摇右摆的。钟离琼英打了她一下:“稳重点”
“嗯”钟离琼玉敛了笑容,扭扭捏捏稳稳当当的跟着哥哥往前走。到了灵堂钟离琼玉抬头细看一番。
只见那:门高十二尺,横搭素锦双挂白绣球。堂宽三四丈,竖垂薄纱对展长丝绸。幔幛如云罩,挽联似雪飘。幔幛如云层层近,挽联似雪条条摇。正中一口灵柩,堂侧两排公子。一口灵柩横摆,两排公子直跪。灵柩横摆有三牲五味,供果、素烛、香雾伴清酒;公子直跪唯一身双膝,头晕、眼花、精疲兼力柔。
在外面钟离琼玉走的快,进了灵堂她走的倒慢得很,几乎就站住了。钟离琼英也不能拉着她走,就陪她慢点走吧,慢走比快走强,慢走不至于出丑,总好过她一下就跑过去。
钟离琼玉把这灵堂前前后后打量了个够,轻移莲步向前蹭着。她凝眸细看这一幅幅挽联,这挽联都写在白布上,随风飘摇她看的费劲。她没见过在白布上写字,也不知道啥是对联,就觉得这一左一右的字数都一样,读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当年只道暂别离,此后谁料梦长惊。’
‘月照寒厅应余恨,风凄翠竹更堪愁。’
‘灵前烟雨,桃花泣血泪;堂上悲歌,柳叶锁愁眉。’
“好!”看的入了迷脱口便赞了一声,钟离琼玉还没意识到她喊了一嗓子,还一脸笑容的盯着对联没看够呢。
“啪”钟离琼英抬手给她一记耳光,在人家灵堂正中央你喊声‘好’?这可不是出不出丑的事儿,也不是一般的失礼,你也太拿平康府不当回事儿了,钟离琼英要不给她一巴掌怕是两排的公子们要拔剑相向了。
“你打我?”钟离琼玉从来没挨过打,第一次挨打还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她扬手拿出沧澜剑,别人没动手她先操家伙了。
“你不该打吗?在人家灵堂你叫的什么好?”钟离琼英一动没动就十分严厉的教训她,他怕谁也不会怕她那沧澜剑,对付她那是十拿十稳的。
“我”钟离琼玉这个冤枉“我是说那个写的好。”钟离琼玉指着挽联哭上了,这倒有个吊唁的样儿了。
“小公子既然看着好,喜欢哪幅送你了。”张阳这辈子没这么大方过,喜欢拿去吧,爱挂哪挂哪。
“你?”钟离琼玉拿剑指着张阳,气的心都直抖。挽联写的再好能随便要吗?挂哪不丧气?
“我做得了主,这从前到后十二幅对联都是我亲笔所写,你喜欢哪幅送你哪幅。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写个百十来幅。”张阳这个够意思,这辈子就勤快一回,从来没见过他干啥活这么卖力气。
“张公子,对不起,舍妹一时莽撞失了礼数,请您多多担待,念在她年幼无知,看在家父面上请您大人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琼英向您赔罪了。”钟离琼英把妹妹扯到身后,低眉颌首不住的跟张阳说好话。这事能怪张阳动了怒吗?换谁谁能不生气?钟离琼英觉得张阳挺能忍了,这事要是让他摊上他都动手了。张阳直挺挺的跪着转过头去看着灵柩,任凭他怎么说张阳都没反应。
钟离琼英一躬到底,张阳只装作不知。钟离琼玉压不住心头火起,抡剑就朝张阳砍了下去,她知道张阳的身法好,她也没想伤着他,也没催能量就这么随意的一砍,张阳怎么也能躲得开,就躲不开外甲加内甲的护着也伤不着他。她却不知道有句话叫‘打人不疼恼人心’,她这一剑让张阳又想起在赛场上张阳与她面对面的开玩笑她竟然拔刀相向,两番举动一样情。
钟离琼玉这一比划,‘唰啦啦’两厢公子站起来三十多个。敢在灵堂上跟张阳动手,这要都瞅着装瞎还有什么脸出门见人?钟离琼英弯着腰看不到,听声音不对他一抬头见妹妹的剑奔张阳的脖子砍下去了,他急忙去拉妹妹的胳膊,两边的公子们也各自拿出法宝正要祭起。说时迟那时快,钟离琼英还没碰到妹妹,公子们的法宝也没一个祭起来,只见钟离琼玉宝剑回旋不砍张阳倒按到自己的脖子上了。
“啊?”钟离琼玉吓得脸色惨白,明明没有人动,她的手怎么不听自己使唤,怎么宝剑直抹自己的脖子?
“妹妹,不可呀。”钟离琼英吓的也不敢动了,他以为钟离琼玉一时气愤要寻短见呢。
两边的公子们互相望望多数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一起去华夏城比赛的几个公子猜到是张阳搞的鬼。他们都见过他用神念控物,不过都是控自己的兵器,这次他没有用自己的兵器去挡去攻,而是直接用神念控钟离琼玉的剑。
“怎么回事呀?”钟离琼玉身子乱晃怎么也躲不开,手也挪不动剑。急的浑身是汗,吓的魂不附体。
“松手!”钟离琼英不敢向前怕伤着妹妹,他也想到可能是张阳在吓唬琼玉。他见过张阳用神念控弓和箭在空中射鸟,这次却没见张阳亮出任何兵刃。不管怎么说剑是受手控制的,你松手剑自然落地了嘛。
钟离琼玉真的松了手,剑却仍然飘浮着。剑尖直指钟离琼玉的咽喉,就像有人在面前端着剑一般,只是那人完全隐形了。钟离琼玉吓的倒退着向后撤,她向后一步剑便向前逼进一步。她情急之下抽出无极红尘鞭去打剑,“铛”的一声,一下就把剑打落在地。她长出一口气正欲收剑,不料无极红尘鞭又脱了手。这灵堂一片素白,那鞭子在空中旋转如同红花盛开分外的晃眼。
钟离琼玉也顾不得许多了,先把剑收起来吧。她一收剑才发现那剑像被人死死踩住了一般纹丝不动,根本收不起来。算了,什么也不要了,赶紧跑吧,这地方太诡异了。钟离琼玉撒腿就往外跑,那鞭子照她的小腿横扫而过,钟离琼玉一下摔在地上。她要爬起来那鞭子一下又把她抽倒,鞭子不停的挥舞抽得她翻过来又滚过去。钟离琼英上前伸手去抓鞭子,费了半天劲终于抓住鞭子,钟离琼玉也被抽了七八下。
“怎么样了?”钟离琼英扶起妹妹,帮她掸掸灰尘。这鞭子自然抽不伤她,些微的皮肉之痛算不得什么,但这面子是一点也无了。
“哥,他们欺负人。”钟离琼玉气哭了,这亏吃的说不出理还忍不下气,连出气都不知道该找谁算帐。
“别胡说,灵堂不堪打扰,咱们走吧。”钟离琼英眼看着妹妹被人抽打怎么能不心疼?可动手他们哥俩铁定是打不过人家,讲理是钟离琼玉搅闹灵堂在先的。挨打也只能认了,又没证据说是哪位公子打的,身上又没有伤。
第126章 对簿
钟离琼玉几时受过这等委屈?她什么兵器也不拿了,挣开哥哥直接走过去指着张阳大吼:“张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捣的鬼。”
张阳就面向灵柩跪着,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连表情也没有变化,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你不理我?”钟离琼玉向前一步指着供桌说:“你再不出声,信不信我掀了灵堂?”
张阳转过头无限鄙视的斜了她一眼,一声冷哼。很小声但很清晰的说了句:“玩嘴儿算什么本事?”张阳还用激将法鼓励她动手,她要动手去掀灵堂张阳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去教训她。
“你?”钟离琼玉气的一跺脚,气呼呼的指着供桌手直颤,回头望望张阳。‘你就说句软话不行吗?非逼我真掀了?’
张阳也不回避扬起头一脸挑衅的望着她,钟离琼英上前扯过妹妹:“跟我走。”
“我不走。”钟离琼玉狠命的挣,钟离琼英怎肯松手?一个紧紧的抓着,一个死死的挣着。
“放肆!”钟离城主一声怒喝,钟离琼英松了手,钟离琼玉也老实了。
钟离城主和张振羽身后跟着八九个人有其他五郡的首领和族长也有华夏城的执事,一起从灵堂外面走了进来,见钟离琼英手里拿着妹妹那火红的无极红尘鞭,地上还斜摆着钟离琼玉的沧澜剑。钟离城主手指一动拾起沧澜剑,走到近前一看钟离琼玉的衣裳一条一条的都是尘土。
“你们拿这儿当战场了,是吗?”钟离城主以为他们兄妹和张家公子们打起来了呢,他知道钟离琼英倒还稳重,他的宝贝女儿钟离琼玉生性顽劣,淘气的没法形容。加上他宠惯过甚,那是到处的惹祸。可再怎么也不能到灵堂来胡闹啊,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太过分了。他这当爹的必须得给张家人一个交待,给人家一个态度,他只好声色俱厉的怒斥他们兄妹俩。
“张阳!”张振羽也一声厉喝,这灵堂上所有的族长都不在,张阳是少府主又是东殿唯一一个公子跪在灵堂最前面。有什么事张阳应该第一个站出来解决问题,怎么让人家在灵堂上闹起来呢?谁是谁非张振羽都只能骂他的儿子。
“父亲”张阳直身低头敬听父亲教训,长辈有问,晚辈方能有答。长辈没发问之前抢着辩白是非是极失礼的。
“钟离城主一家前来吊唁是我平康王府的荣幸,钟离兄妹是贵客,你不懂待客之道吗?为何失礼至此?”
“回父亲话,只因孩儿重孝在身诸多礼节不得方便,未能动乐相迎,未能起身相陪,未能设宴相酬,孩儿自知于礼不周,望父亲恕罪。”
“休得狡辩,这是怎么回事?”张振羽指着钟离父子手中的兵刃问张阳,家伙都亮出来了,你们没争执吗?想瞒过去?瞒得住吗?
“回父亲话,此乃钟离公子之物孩儿不曾相索。小公子入门便高声叫好,大公子打了小公子,随后小公子就舞剑抡鞭在灵前翩翩起舞。孩儿不知这是华夏城吊唁之风俗抑或是小公子喜极而癫狂,孩儿心中悲戚只想多看大伯几眼是以不曾回头观看。”张阳这张嘴是真不白长,不愧上辈子是做律师的,这一番话说出来钟离琼英气的脸红筋暴,钟离琼玉气的柳眉倒竖。张家兄弟个个叹服,心中暗暗叫好。
“你?你?”钟离琼玉指着他手颤身抖“你打我你怎么不说呢?”
“蒙少公子抬爱,恕张阳无能,这天大的冤枉我小小的人实是担不起。”张阳怎么肯承认他出手打了钟离琼玉?想给张振云作伴去是怎么着?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敢打钟离城主的掌上明珠?
“到底怎么回事?”钟离城主怒气不息的问钟离琼英,他知道琼玉就是惹祸的本事,一生气有话也说不清了,还是琼英冷静些,说话也利索的多。
“父亲”钟离琼英抱拳一揖给父亲见个礼,而后低首回道:“我兄妹二人前来给前府主上香,一进大厅妹妹看这两边的幛幔出了神,不合失口叫了声好,她本无他意只是称赞这悼词写的文辞华美。”钟离琼英不知道如何称呼挽联,但称挽联为悼词也不为过。“是我不曾详查便打了妹妹,妹妹拔剑本是与我斗气。无论如何是我兄妹扰了灵堂的清静,我与阳公子赔理,阳公子”钟离琼英看了一眼张阳,张阳低头跪着没有看他。“阳公子不予理睬,妹妹见我躬身难起上前哀求阳公子,一时情急忘记了手中提着剑,这时不知何人作法,剑就似有人操控着一般直指琼玉,琼玉避无可避便抽出无极鞭来打剑,剑虽落地那鞭子又似活物一般抽打琼玉,直打的琼玉就地翻滚难以起身。”
“可有此事?”张振羽抢先怒喝张阳一声,他要把发言权交给张阳,不管钟离城主是怎么想的,不能让他张嘴就给这件事定了性。哪怕他说句‘打就打了’,那也不行,那也一样是承认咱们打人了,咱们理亏,好像他们钟离家大仁大义似的。张振羽一听就明白是张阳用神念控物法打了钟离琼玉,就打她了也让她有苦说不出,张振羽相信儿子的辩才。
“孩儿不知钟离公子说些什么,他说他们兄妹是来上香的。”张阳抬头一看灵前侍立的侍者是红叶,便指着香炉说道:“红叶,香炉中哪柱香是钟离公子插上去的,你给我挑出来。”
“回少府主,钟离公子不曾上香。”红叶如实回答,的确他们兄妹都没有上香,直到最后他们都没一人接近香炉。
“我们还没来得及”钟离琼玉话未说完就被张阳打断了。“红叶,钟离家两位公子进灵堂可有一柱香时间了?”
“回少府主,一柱香多了,第二柱香都下去三分之一了。”
张阳看着钟离琼玉问:“这么长时间说没来得及,说得过去吗?”
“你?”钟离琼玉快气死了,本就说不出话来,张阳还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小公子进门之后站在大厅中央深思了许久,满屋子的人有目共睹,她高声喝好,满屋子的人也有耳同听。至于她是不是出神了,是因为什么事出神了,我们听到的解释都是她哥哥的一面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