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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大乱。
大帐打开,冲出几个侍卫,中间护着一人要上了马车。德芳有些震惊的探出身子细看。那中间被众人保护的竟然是一个红衣云鬓的少女。
不是使臣?
他大惊,难道是和亲!
心里焦急,再不能等。如果和亲的辽国公主死在宋人马刀之下,即使有通天之力,也没有可能扭转西夏的态度了。他吹了一声口哨。
马儿长嘶一声,快跑过来。
翻身上马,摘下鞍下藏的黄桦劲弓。策马而出,拉弓上弦。“嗖”的一声清鸣,长箭带着劲风直破阵中而去。
最靠近那少女身边的一名蒙面骑兵仰身栽倒。
他的手不停,长箭不断清啸而出,远远的不断有蒙面骑兵应声倒地。竟然是箭无虚发,一连射倒五人。
蒙面人此时发现另有人出现。立时分兵前来。护卫的辽兵乘势重新收拢队伍聚在那少女身侧。
眼看六骑蒙面人率先赶来。手里的长箭依然在呼啸。
但是来人速度太快,直来得及射出三箭,马已经驰近。甚至都能看清,月光下对方冰冷的眼神和眉角的那一丝冷笑。明晃晃的马刀上分明带着死亡的气息。
几十步不过是几呼吸间的事情。
那杀气纵马疾驰而来时,转眼刀锋已在眼前。
一股强烈到足以燃烧自己的愤怒突然涌上。
想杀我?凭什么?难道就凭你吗?
他冷笑一声,短剑出鞘,迎刃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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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剪瞳和李大的长评!
不足之处一定改进……擦汗……
两篇一起,偶直冒冷汗……
压力啊,压力……
苦战
一刹那,剑光在月色下,冷冷的映照在草地上。
纯钧的霜寒之气直扑对方而去,架住了闪电般砍下的马刀。原本该有金铁交鸣声,竟然只是轻轻一响,对方手里的刀啪的一声断为两截,上半截飞出数丈开外。
对方的惊讶在眼里清晰可见。德芳却是立时反手,剑气沿着刀刃直袭他的腕部。对方撤手不及,马刀未及抛出,森寒的剑气已致,手腕处立时喷出一片血雾。
他哀叫一声,翻身落马。躺在地上却依然死死盯着德芳手里紫光流转的剑,一脸不敢致信:
“纯钧剑……你是……宋……”
德芳抿紧嘴唇,不待他说完,拉起马缰。
马前蹄高高扬起,正狠狠踏在他的胸口。
随后赶来的两人一左一右挥刀欺近。此时他们的马刀左右飞速袭近,寒光落下。
心里一紧,只来得及踢掉马镫,侧身滚下马。侧身着地,摔的自己有些眼花。眼前马蹄乱踏。他一纵身,向对方的马蹄跳起。那一道明亮到透明的剑芒贴地疾飞,看不见的剑气如闪电划起。马儿的哀嘶突鸣,撕心裂肺,前蹄已经齐齐断落,马上的人被远远的抛了出去。
冷飕飕的杀气突然袭到背后,德芳下意识猫腰,侧身翻出。长刀正从肩侧堪堪划过,拉出一道寒气。那马上武士大喝一声,长刀再次往他头上砍来。
他侧身一滚,半跪而起。眼下是步战对马站,最不利的一种情况。来不及多想,只能兵行险招,一步蹿至马头,躲过马刀。大喝一声纵身跃起,一手扣住对方的马嚼,借力身形暴起。身在半空中好似大雁,右手里的紫虹如匹练一般直袭对方的面门。
那马上武士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跃起如自己一般高,震惊的看他冰冷的眼眸,手里的马刀格挡身前。啪的一声,冰冷而凌厉剑气劈断马刀,直袭到眼前。一阵剧痛从胸口涌出,倒下时,血雾直冲天际。
一场打斗立时不过一刻,胜负已分。
德芳落回地面,站立不稳,单膝着地。一阵酸痛,自己差点痛呼出声。
待到重新起身,远望战场。辽人和蒙面武士都已注意到他。
大帐前的红衣少女更是愣愣的望着这边。
身后马蹄渐响,回头正看见自己那二十余骑,踏着月色而来。
众人立马山坡上。
德芳翻身上马,侧头看身边的弟兄,凛然低喝道:“要想活着回大宋,就一定要杀退这帮蒙面武士。都明白吗?!”
他衣襟粘血,眉目间神色凌厉。众人不禁都坐直腰杆,决然点头。
“今日我们以少对多。战场之上没有高低贵贱,这一刻开始都是兄弟。”他顿了一顿,扬剑在手,大喝一声:“同进同退!”
“同进同退!”二十四人一起拔剑在手,同声高喝。
德芳微笑,随即策马冲下山坡。
二十四人在他两侧,形成中心外凸的锋线。闪闪的寒冷剑光,组成了一道锋利的明月刀锋,直朝坡下驰近的快骑扑去。
快剑门虽不善马站,缺乏临战经验。但是胜在身姿灵巧,躲闪及时,加之剑法犀利。剑光凌厉翻飞间,不断有蒙面刀客倒下。
徐庆牢牢守在德芳身侧,两人一道冲入混战的大帐步阵之中。眼看那辽国的少女身边侍卫即将杀尽。蒙面武士却是只进不退,全然不顾身后威胁,只是一心扑上,要那少女毙命。
马前长枪马刀混战一处,居然一时难以冲近大帐。
德芳侧身摸箭囊,这才发现囊中已空。
短剑马上不能发挥,他情急之下,大唤徐庆:“带我跃过去!”
徐庆踢开马镫,纵身跃到德芳马上。协住他的两肋,大喝一声:“走!”两人一起跃过底下的混战人群。直直落到大帐前。
那少女身边只剩几个侍女,见他们二人靠近,神色慌张的聚到一起。那红衣的女孩身边的侍女突然惨叫一声,扑到在地,鲜血撒了那红衣女孩一身。身后正扎了一把马刀。
她惊叫一声,不知觉里松开了身边的侍女的手,浑身一震,眼看就要软软的跌坐下来。身后正有一个武士举起了马刀……
德芳心里大叫不好,一个箭步飞身冲上去,扯起那女孩,护在身下。
徐庆长剑随即赶到,飞挑那刀手的肩肋。
德芳拉起那女孩。两人四目相对间,却见那女孩一脸惊恐娇怯,一双眸子早已散乱。他忙道:“我们是来救你的,没有恶意。”
那女孩却有些呆怔的望着他,似乎已经吓的不能言语。
身畔破风突起。德芳回身正看见一个辽将,衣甲尽碎,双手擎着一杆乌沉沉的长矛,牙间都是血,眼瞪的几乎裂开:“放开公主!”
德芳侧身闪过泛着寒光的矛头,一把握住枪杆,纵身越过那辽将。不待他反应过来,就向那辽将身后袭去。辽将回头,这才发现他身后的武士正举刀要砍。德芳整个人钻进那武士的怀里,借着冲力,旋手一剑,随即一脚将他横扫出去。
鲜血喷了德芳一身。
那尸体突然被刀锋截成两段,在一蓬血雾中,突然有刀光如一面白亮亮的大旗展开,直袭德芳。躲闪不及,只能硬接。两件兵器交在一起,竟然响起了一阵惊天的鸣声。雪亮的剑芒闪处,草原上的隐隐雾气都被刹那间逼退。
德芳只觉得手上的震痛一直传到内脏,对方的力量之大使得他单膝跪倒。
架在头顶的长刀,并不是大宋军中马刀。刀刃在月光下,冰冷如水,光纹萦绕。刚刚那一剑,德芳已经拼尽全力。气血翻涌下,依然惊讶对方的刀力,竟然可以挡住纯均。他看对方同样惊异的神色,不禁咧嘴一笑:“好刀!”血同时从他嘴边涌出。
对方微笑:“是把好刀。”眼神突然狰狞,举刀再劈。徐庆大惊一步飞窜过来,却惊见那彪形大汉的胸口突然出现一道血印,他不相信的退后一步。拄刀于地,哪想那刀只是轻轻一压,就嘣的一声断为两截。胸口的血印突然加深,巨大的血光喷上天空时,竟然发出轻哨一般的声音。
德芳收剑,缓缓起身,突然觉得五内俱焚,一口鲜血喷出。
但是他却依然在笑,因为他已经看见,那些武士眼里再没有刚刚的血色。他们开始退缩了。
他踉跄了一下,身后突然有人扶住。转头看,是那个先前袭击自己的辽将。
“杀退他们!”那辽将大喝一声。他也已经意识到,倒下的那个一定是头领。
辽兵士气大振,掩杀过去。蒙面武士终于开始溃退。
徐庆回身过来,扶住德芳,却看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微微一笑:
“收拢队伍,清点弟兄。”
“你们是什么人?”那辽将反手夹住德芳,厉声问。
德芳轻笑:“马贩,我们是要去西夏的马贩。”
徐庆接道:“看见你们被袭,所以来帮忙。如果你们也是去兴庆府,我们想和你们一路。”
辽将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们:“马贩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德芳有些摇摇欲坠,点头道:“如今兵荒马乱,所以请了江湖朋友一道前行。”
辽将还要再问,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萧将军。”
红衣少女缓步走过来,虽然她还是云鬓不整,却是已经恢复了神态自若:“先不要问了。这么多人受了伤,你,你还先救治他们吧。”说完瞟了一眼德芳,随即有些不安的扭头看向别处,轻声道,“他救了我,你要好好谢他们才是。”
萧将军低头道:“公主,末将保护公主不利,使公主受了惊吓,末将该死!”
“嗯,不怪你。”公主说完,又向德芳轻轻一揖。月色下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见耳边温软的声音:“义成在这里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德芳点头微笑:“刚刚情急,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海涵。”他是指拉义成公主入怀之事。
义成低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呐:“是义成该谢你才是。”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朝阳升起时,草原上的尸体和血迹渐渐明晰起来。
德芳坐在帐外的草地上,扶着胸口,有些喘息不匀。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腥臭的味道让他有点想吐。这个时候,手才开始一直发抖,不能控制。
第一次身在这样的混战,当时不觉得怎样,现在却一阵阵的心悸涌上来。
蒋平递过皮囊,两眼晶亮:“头儿,你昨天实在太勇猛了。咱们兄弟没有一个不服你的!”自从进入辽营,他们就都以“头儿”来称呼德芳。
德芳轻笑,随即又咳嗽了几声。
蒋平有些忧虑的凑近:“那现在该怎么办啊,头儿?”
德芳抬头看他:“让他们相信,相信我们是马贩。”
蒋平一笑:“这个没问题,咱们来时做的功课,我都还记得呢。你就放心吧。”
他微笑点头:“那就好。”随即又皱起眉头。
蒋平不安:“怎么了头儿,是不是内伤痛啊?”
德芳摇头,苦着脸说:“我是想洗澡,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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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自己吐血……
辽使
萧达览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营地,心里一阵烦躁。
送亲的卫队,骑兵不算马匹折了一半,步兵折损更甚。现在离兴庆府还有那么远的路。仪仗队伍损了半数,惊了公主,丧了大辽国威。回去该如何向太后交待?
掉头看向山坡,心里惊诧更盛了几分。
昨日月夜下,那个挥剑破敌的浴血男子,白日再看,竟然文秀白皙的惊人。从容淡定的微笑着,再没有昨夜那个无情剑客的一丝影子。要不是看他的短剑还在身侧,萧达览真是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他几步走近,低头冷眼看德芳:“马贩?”
“马贩。”德芳抬头,笑容有些虚弱,手还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
“哪里来的?”萧达览看他的笑容,不禁闪了一下神。
“太原府。”
“战时贩马可是有罪的。”
德芳一笑:“此时贩马也是暴利。将军难道没有听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萧达览满脸狐疑:“身手这么好的马贩?”
“呵呵,”德芳笑出声,“没有身手,出宋境跑生意不是送死?有命赚,无命花。这么赔本的事,哪个商人会做?”
“叫什么?”
德芳转头看身边的蒋平,淡淡一笑:“蒋不平,太原定兴商号,掌柜”
一边喝水的蒋平突然呛得要死。定兴商号和掌柜虽然是先前定好的说法。但是……蒋不平?
萧达览奇怪的看他:“蒋不平?”
“是啊,他是我族弟,叫蒋平。每次我说名字,他都会气愤。”德芳笑得开怀。
“气愤?”
“是啊,嫌他爹妈取的名字太平庸啊。”
萧达览不大相信的看向蒋平。
蒋平郁闷的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德芳接着笑道:“萧将军,如果你愿意带我们一道入兴庆府,我们可以充当随身护卫。不过昨日一战,我们也有人马受伤,你多少也得给点回报。”
萧达览惊怒的看他:“你说什么?问本将要银子?”
德芳轻笑,有些不屑:“不然将军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