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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八贤王by:景文(历史yy+虐心+强受+he)-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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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恕冒昧问李大人一句,夏州可有雾隐堂这个门派?”
  拓跋继迁轻哼一声:“什么江湖门派,从未听说过。”
  “哦?”德芳惊讶看他,“但是这个门派却是打着李大人夏州的招牌,在我大宋残杀大臣,偷盗国库。李大人真的从未听闻?”
  拓跋继迁冷冷看他:“你想说什么?”
  “义成公主来路上,遭人袭击,差点身亡。来人用的是大宋马刀,可是首领身上却有大辽北枢密院的令牌。李大人不觉此事蹊跷吗?”德芳说完,静静看他。
  拓跋继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你有什么凭据这样说?”
  德芳笑对:“你只要问那萧达览,是否有个定兴号掌柜蒋不平救过他一命。就知道我说的是否实话。”
  拓跋继迁脸色渐渐凝重。
  德芳抿一抿嘴,抱拳道:“李大人,我们都是为了各自国家利益奔忙。您这样全心依附辽国,最大得益者,必不是党项拓跋氏。而我也不敢求党项目前就与大宋定盟,只是期望大人此次不要出兵援辽。留大宋一点余地,也为日后多做一路打算。”
  拓跋继迁抬头,只见他眼里一片坦诚明朗。不禁微笑:“果然是太祖皇帝的儿子,你就没想过我会杀你吗?”
  德芳点头:“想过。其实我也就是在赌。赌您的心,不满足于一个依附辽国的州郡之雄。我这使团没有其它,只有事到临头豁出命去赌一把的决绝。”
  拓跋继迁不语看他,突然大笑起来:“好!赌的好!人生在世,又有多少选择不是在赌。你有胆,赌的好!”
  德芳微笑。
  拓跋继迁收起笑声,肃然道:“我已经知道大宋的意思。不过我也要告诉你,迎亲队伍到来之前,你们一定得离开兴庆府!不然不要怨我心狠手辣。”
  德芳点头:“大人放心,我们明日就离开。”
  拓跋继迁拔脚走出去几步,忽而又回头看他,神色莫测:“大宋赵家的亲王若是都如你这般好赌,却不知我的雄心要几时才能实现了。”
  德芳微笑低头:“大人言重。”
  抬头再看,拓跋继迁已经上马离开。忽然眼角闪过一个十分熟悉的侧影。他心里猛然一跳,轻呼出声:“顾祺瑞?”
  可是那身影只是随着拓跋继迁策马离开,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德芳呆呆望那背影:“怎么可能?难道不是他?”
  入夜,徐庆、蒋平和另外五个快剑门骨干聚在德芳房里,商议对策。
  “西路也退了?那我们不是被困在西夏了?”
  “不会,我们可以绕道吐蕃。”
  “那不是远很多?”
  “远点但是安全。”
  德芳端着茶杯,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不要吵了,还是让掌门下决定吧。”
  德芳放下茶杯,轻道:“既然你们要我决定……我说走雁门关。”
  大家一时面面相觑:“雁门关……不是正在打仗吗?”
  “雁门关是最近的道路。我军已经败退,如果西夏改变主意,我们这样的队伍,根本不堪一击。西路将领是潘美,王侁和杨业。他们只是退,而不是败。只有尽快接上他们,我们才能安全回到大宋。”
  “李继迁会改变注意?”蒋平脸色有些发白,“不会吧,头儿,你今天不是与他谈好了嘛?”
  德芳摇头:“若是我们安全回到大宋,李继迁自然会信守承诺。若是我们死在这里,那么他一样会被逼出兵援辽。”
  这句说完,屋里的气氛忽然不详的阴沉下来。
  一声细细的破风声入耳,烛火突灭。一下子,大家都是两眼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蒋平一把扑倒德芳,只听见耳边不断的细细的破风来袭声。声音如什么虫鸣一般,细细咝咝。
  刚刚能看见一点屋里事物的影子,又响起轻轻的落地声,一个冒烟的小球落入屋内。
  “王八羔子,来的真快。又用毒烟?!”蒋平大叫一声,“大家快冲出去。”
  德芳突然心下揪紧,大喊一声:“当心蛛丝!”
  话刚出口,数声惨叫已起,不知是谁的热血溅在手背,血腥气顿时弥漫。
  德芳拉过蒋平的手,将纯钧递与他:“上去破了它。”
  淡淡的火光从身边亮起,照着徐庆的脸。他拿着火折,有些惊恐的看着头顶。
  一丝丝细线早把房间纵横交错的分割开。根根细丝泛着隐隐森冷的寒光。地上的大滩鲜血正是来自一截断尸。另一人伤在胸口,鲜血直流,眼见是不活了。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蒋平乘着微软的火光,拔出纯钧,劈开眼前的蛛丝,跃上桌面。屋外突然弓弦骤响,数十支利箭穿破门窗,蒋平急忙跃起,一面持剑在手,一面敏捷翻身,双腿搭在房梁之上。那些箭簇正准准地钉在他刚才落脚之处。
  蛛丝被破,众人立即起身,长剑寒光闪烁。乒乒乓乓的碰着那些箭矢,点点火星直冒。
  “操你个王八蛋!”蒋平大骂,“又是雾隐堂,今天老子不宰了你为卫堂主报仇,老子就不信蒋!”
  他纵身破窗跃出。徐庆拉起德芳:“头儿,快走!”他护德芳在身后,直冲出去。
  忽然接连的惨叫响起,屋外箭雨骤歇,一个人影出现在对面屋顶。
  蒋平和其它师兄弟都有些吃惊。他身法快的简直犹如鬼魅,长剑送到,暗器已发,刹那间就将屋外的弓箭手除了个干净。身手之高,让蒋平都吃了一惊,心里冒上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德芳从徐庆身后转出,静静看着他,神色不变,可是心里却是波涛翻涌。
  真的是他啊……
  那人影轻轻跃起,好似大雁般,悄然无声的落在院中。德芳忽然微笑:“我早该知道,你不会轻易死的。”他上前一步拉住来人,“祺瑞,你终于肯出现了么?”
  顾祺瑞望他不语,却突然一把扯起他:“其它人都已经遭暗算。要想活命,就马上跟我走!”说完已经飞身跃起。
  蒋平第一个醒过来:“天啊,他真是咱们大师兄!大家快跟上!”
  德芳趴在祺瑞肩上,风声在耳边呼啸着。脚下屋脊飞快落在身后。此时他心里涌上的喜悦,真是不能言语。多少次,都是祺瑞救了自己,似乎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一定是安全的。看着他身上的党项服饰,眼光忽然被他颈上的项链吸引。那是一颗很大的绿孔雀石,那是党项贵族的东西……
  “祺瑞?”
  “嗯?”
  “你如今还是我南清宫的人吗?”
  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感觉顾祺瑞忽然僵硬了一下。
  德芳心里一阵苦涩,轻笑叹息:“真的……不是了?”

  归途

  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城西马市。
  白天里他们交易的上百匹北陆骏马,都存放在此处的马厩里。
  顾祺瑞放下德芳:“你们的马已经被下药了,要走就只有用这些马。一人至少两匹,路上好更替。”
  “祺瑞,吴师傅已经逝世了。他死前把快剑门交给你了,你不跟我们走吗?”
  顾祺瑞低头不语,眼里却有泪光闪动。
  德芳见状,低头轻笑:“罢了,是我不该问。你已经是党项贵族,何必再和我回去做个侍卫头领。”
  顾祺瑞抬头望他:“不……王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突然双膝扑通落地,磕头道:“王爷,我真的不想回去。”
  他着低头,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我一直都是陛下埋在你身边的探子。名为保护,其实是负责监视和提防你,定期要向他回报情况。所有陛下的用心和意图我都一清二楚,我却只能看着,不能阻止。王爷,我终日都在报恩和负疚的夹缝里挣扎。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不回大宋,就是想让你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嗯。”德芳心里一阵阵的激荡,轻叹一声,“你终于愿意说出来了。我等你坦白也等了很多年哪。我一直在想,何时你愿意向我坦白,何时我就当你是朋友了。只是没想到,会一直等到今时今日。”
  顾祺瑞有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
  德芳神色温和:“你在这里一定过得自由自在吧?”忽而又笑道:“你是怎么变成党项贵族的?”
  顾祺瑞脸色有些不大自在:“那日我受了伤,独自逃到西夏。有一位拓跋家的老爷救了我,我很感激他……”他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道:“后来被收为他的义子……”
  德芳恍然,原来他已经是拓跋继迁的义子了。脸上依然莞儿,话在嘴里却变的淡然:“那是喜事啊,恭喜你了。可以自在生活是件很难得的事。既然拥有了,就好好珍惜吧。”
  说罢,扭过头去再不看眼前党项贵族打扮的故人。
  不知为何,顾祺瑞只觉得他笑容里有几分难言的凄然。
  七年不见,记忆里的少年王爷,已经完全是个清峻优雅的青年了。可是那熟悉的微微的笑意,轻轻浅浅的挂在他唇边。笑容下掩饰的心绪,自己是再明白不过的。顾祺瑞心里一片酸涩,看他毅然翻身上马,却全然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蒋平和其它弟兄来到,正看见德芳独自策马奔出。
  众人讶然望向呆呆站在原地的顾祺瑞,徐庆低声问道:“师兄?怎么了?你不走吗?”
  顾祺瑞捏紧双拳,静默不语。
  德芳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蒋平焦急:“头儿走远了,师兄你是怎么了?”
  徐庆拉过他:“不要问了,咱们赶快追上头儿。”
  众人翻身上马,徐庆最后看了顾祺瑞一眼:“师兄,今日相见匆忙,不能细问。你或许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雾隐堂杀害师父,王爷四处奔波,深陷险境。知道这些,你还是决定要留在西夏吗?”
  顾祺瑞没有抬头,只是喃喃道:“你不明白,我回去,只会伤害他。我不能违背陛下的命令……”
  徐庆提马轻叹:“那你保重吧。”
  周围渐渐尘埃落定,只剩顾祺瑞一人默然站在原地。
  因为手里有拓跋家的令牌,他们顺利的出了城门。一行五人带着十余匹快马飞奔出兴庆府,绕过了义成公主的送嫁队伍,直奔雁门关。而其它弟兄无一幸免,都死于蛛丝之下。为了躲开与雾隐堂的接触,他们一路上只是和牧民换取补给,不进城镇。一路换马,几乎是日夜兼程。
  “前面是陈家谷了!”
  德芳勒马驻停在小坡上。连天的奔波,加上躲避辽军耳目,几乎累得他们疲脱。
  唯一安慰就是沿途所见,四州居民已经尽数迁走。可以知道宋军一直是退而不败。现在一干人等都是一心想找到潘美的西路宋军。
  德芳微微皱眉,四周静谧,空气中却开始浮动了一丝令人不安的气味。
  “这好像是尸臭!头儿,前面是不是交战了?”
  徐庆下马走出几步,拔开草丛细看:“战事应该是结束没多久,马蹄和车辙压过的青草还没晒黄。”
  “往前!”德芳带马率先走下高地,众人紧紧跟上。
  翻过左侧的山脊,五人立在谷口,个个都惊呆了。
  满谷都是尸体枕籍,宋军的大旗斜倒在地,旗下倒着的人,致死依然抱着旗竿。血迹已经变黑的大旗上,是一个赫赫的“杨”字。
  “杨将军……”德芳跃下马,怔怔的看着,手心里俱是冷汗。
  杨业败了?怎么可能?西夏没有援辽,辽军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大败西路宋军?
  烈日炙烤下,尸体已经变色,发出阵阵恶臭。
  这些大宋的士兵,一个个都是呲牙裂目,手里死死的握着染血的兵器,刀枪的刃口都已卷翘,显然是一路死战。
  有两人下马去勘察尸体,不久回来报告:
  “头儿,我们发现了两位将军的尸体。”
  “是谁?”
  “杨延玉和王贵将军。”
  德芳脸色煞白:“那杨业将军呢?”
  “没有发现,只看见似乎是他的马,中箭死在一边。”
  德芳呆了一刻,目光渐渐黯淡下去。
  西路也败了,那么出使西夏又有什么意义?宋军竟然是全线溃败。眼看这些想着收复国土的大宋子弟,万里征战,却变成了眼前的一片腐尸,竟然就这样暴尸荒野。潘美,你竟然败到这种地步?
  “头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静默了长久,德芳轻轻道:“收尸。”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战场上至少有一百多具尸体,要全部收起,靠他们几个精疲力竭的人,可不是件 容易的事情。但是看德芳肃然的神色,谁也开不了口拒绝。
  德芳见他们都不动,跃下马来,走入战场中的空地,拔出纯钧剑,插地掘坑。
  蒋平眼眶一热,大喝:“兄弟们动手!”几人抄起那些断矛,卷口长刀,一起聚来。
  直到月升东山,谷口才立三个坟包,一大两小。杨延玉和王贵的墓前立了一块简单的木牌,而大坟上只铺了那面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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