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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道:“好好好,我懂了,我离她远点儿,去南海救人行不?”魔芋大夫连连挥手,示意要干甚事随你便,反正离的越远越好,眼光只在龙百灵身上转悠,疑惑道:“怪哉!矫热牵引心性,象是一种乱神诅咒,却无半点邪恶的迹象,实属稀罕……”嘀嘀咕咕,一副猎奇的神色。
第二十八回锋芒万里慨而慷2
只要龙百灵平安,桃夭夭就别无顾忌,当下意气重振,大声道:“大夫你慢慢研究吧,小弟前往南海去者……哦,对了,前账还没扯清,老龟婆有话快讲,想投降的趁早跟师尊求饶。”说着转过身,却看远处山体摇晃,断头峰雪崩般的碎裂。长空白虹横贯,射向九尾龟身后的巨物。
趁众人照护龙百灵的时候,九尾龟竖起了一条尾肢,如旗杆贴脊标挺,魔力远及后方,断头峰迅疾分解,亿万妖骨粉碎化虹,统统汇入那尾肢上端。正当天地剧变,四处轰响,谁都没注意魔头的举动。
乱尘大师道:“启用第三尾化生签,看样子九尾龟想硬拼。”
桃夭夭道:“就怕她软求装可怜,来硬的是找死啊。”
烟雾倏尔敛尽,妖尸垒砌的巍巍高山,已收入“化生签”的毛孔,所谓“芥子纳须弥”,恶魔巨妖也能造此奇迹。此时神木甲深藏桃夭夭肌理,克邪之威隐而不露。九尾龟的魔力得以恢复,收起硕长尾肢,喘口气道:“老婆子宁死不降,一把老骨头,定要和桃君比个高低长短。”
话音未落,桃夭夭欺身近前,一把抓住九尾龟后脖,笑道:“乌龟脖子倒是比我的长。”提起来往下一掼,脚踩琵琶骨,喝道:“实力天差地远,你还死硬到几时!”言辞手法虽严,处处留着后路,指望妖魔悬崖勒马,转性归正。
九尾龟直摔的七窍冒血沫,桀桀冷笑道:“要论单打独斗,谁敢和魔剑圣主争雄?但若会着我那拙夫,九尾龟九尾鼋合体,天上地下绝无敌手,岂容后生小子捋虎须。”
桃夭夭双眉渐竖,道:“你待怎讲!”
九尾龟道:“休论正道魔道,莫提仙法神剑,当年我夫妻纵横天海之日,桃君的祖宗尚在娘胎呢。只因误信妖皇谎言,使令我夫妻分离,否则双身圣兽重现世界,魔剑之主也当臣服,至于小小峨嵋派么,唯有‘逃之夭夭’的份儿了,哈哈,这便是我要禀明的下情,桃君以为如何,哈哈哈。”血口大张仰天长笑,极尽嚣狂之态。
这番作态却是龙百灵所教。寻取神木甲之前,九尾龟追问逃出镇妖塔,与丈夫重聚的办法。百灵在她耳边念了四句“你狂他更狂,激将出罗网。生天须踏凌云志,重合破镜气先扬。”意思叫她用激将法,等桃夭夭神功大展,盛气凌云之际,故作狂言挑衅,声称夫妻合力可以战胜魔剑。桃夭夭不服,定将带她出塔,找九尾鼋会合,然后再放剑决斗,如此一来出塔寻夫的目的就达成了——九尾龟也是慧明机深,略经百灵提示,登即领会个中关窍。
桃夭夭吃软不吃硬,威武不能屈的性格,从小彪显人前,龙百灵早就了如指掌。借九尾龟之口稍加控御,既促成龟鼋团聚,又实践了自己的诺言,对桃夭夭也丝毫无损。
果然桃夭夭中计,大笑道:“老妖怪又使激将这招,想引我上钩。我偏就顺你的意,倒要看看有什么阴毒陷阱。”
九尾龟道:“那么着,桃君小命难保,莫谓言之不预也!”先前他们立约:魔剑屠世时,容许九尾龟陈述“下情”。她本打算挑拨离间,诱使桃夭夭荡平峨嵋派。而今神木甲净化杀魂,宇宙锋运用自如,挑唆对他无用,遂套用龙百灵的提议,完成自己深藏的计划,这也是九尾龟应变老辣之处。
当下桃夭夭放她起身,点头道:“硬往死路上走,老子乐意送行,马上带你去南海!”眼中狂意微敛,想起师尊在旁,道:“弟子遣发老妖,恳请师尊准许。”
乱尘大师凝视龙百灵,长久沉吟不语。想当初她跟妖怪“作交易”的时候,曾告诫“切勿提前交底啊,要等桃夭夭穿好神木甲,化解了困厄,才能给妖怪讲明出塔之策。”龙百灵笑答“我这条计策,相公安好自在才灵验。”——果如其言,借助桃夭夭的力量,不得等他功法大成以后么?九尾龟若想解脱,唯有祈望桃夭夭平平安安,顺利成功。而魔剑之主三界无敌,即使龟鼋联手对决,下场也只会是葬身剑底。桃夭夭受损风险极小,反倒能成就消灭魔王的大功德。一连串利害关系,构成龙百灵的精妙计谋。只是稍嫌狠绝,九尾龟生机尽断,终被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死路。
乱尘寻思“小小年纪奇智诡巧,实非吉兆,这孩子往后的命运多灾难。”忧色凝集眉宇,视线从龙百灵移向九尾龟,看她满面刚愎之色,手指结成法印,正发功调回那条“散珠根”。她的智识亦属超凡,必死的结局显已料到,仍旧顽抗到底。人类称扬“舍生取义”的精神,她那种“舍命行恶”的气概,竟也令人慨然心折。乱尘大师左顾右望,为双方的智斗暗暗唏嘘:一个少女一个老妖,取计相同,目的各异,最终结果如何,谁的意图能够实现,大概只有老天才能作出裁决。
旁边桃夭夭连声请示,语调急如爆竹。乱尘大师长叹道:“福祸吉凶,但凭天意,我们能做的就是顺天行道。”
狂暴的雷鸣打断话音,塔内法界崩溃,天空千疮百孔,布满大大小小的窟窿,烈风闪电冲腾交激。乱尘绽舌大呼:“镇妖塔快塌了,大家先离开这里!”
方灵宝从地上蹦起,叫道:“我们要出去了?”
乱尘大师道:“那还用问!谨防天变伤身,大伙儿运气护住要害。”
忽然天光陡暗,太阳形消影散,最后一丝余辉抹去,外界真正的阳光从孔洞透入。只见光柱条条垂落,仿佛万千巨杵戳穿大幕。那些古神们隔世已久,身心依存法界,猛经尘光曝晒,一个个皮焦骨烂,随同法界分解覆灭。乱尘忙喊道:“快救它们!”桃夭夭肩头耸了耸,天王盾化整为零,分别罩住附近生灵。但行动稍迟一步,古神灭亡殆绝,幸存者寥寥三五可数。九尾龟已收回散珠根,挥舞拐杖击散临头的电光,冷不丁身受神盾罩护,邪气运行不畅,朝前跌了个扑爬。
第二十八回锋芒万里慨而慷3
桃夭夭纵步舒臂,上前抓住她后领,笑道:“见到九尾鼋之前,我不会让你死。”
九尾龟道:“谢了,老婆子生死都是邪魔,容不得正法加身。”运起全副魔力,将天王盾驱离身体。
其时景象愈烈,有桃夭夭护持,情势虽惊无险。方灵宝兀自乱嚷:“出去了出去了!他们驻岁丹解药没吃,就这么出去骨头都得化成渣!”在布囊里东掏西摸,霍地抬臂扬手,一颗晶亮珠子飞入桃夭夭口中。“隔空穿丹”乃丹药门基本功,方灵宝炼的神乎其技。连桃夭夭都猝不及防,一咕噜咽下肚,问道:“什么东西!”
方灵宝瞪眼道:“解药啊!驻岁定颜缩形丹的解药!你们几个进塔前服过那种丹丸,不吃解药如何变回原形!”一哈腰,又把解药送进龙百灵嘴里。
魔芋大夫怒道:“定颜缩形丹!药性带毒,怎能贸然服用!”
方灵宝辩解道:“我们是私自闯密界,又没师尊的仙药导引,吃定颜丹是必行之措。”
魔芋大夫道:“那丹药含有损神毒质,极易损伤元神,难怪龙师妹如此虚弱。”
方灵宝道:“带着解药哩,怕甚毒直毒弯,再说由你老兄出马,就拿砒霜当饭都没问题。”
魔芋大夫摇头道:“炼药贻害同门,丹药弟子行事太轻率了。”话里有话,先因误服“鹤龄膏”,魔芋大夫憋了满腹的怨愤。堂堂被医道大师被迷药所制,个人荣辱且不论,神农门似乎也输给丹药门。这会儿寻因问责,首徒架子摆出,他身材又高大,气昂昂巍如山岩。龙百灵蜷伏在他脚边,好象一只倚石熟睡的小猫。
好在方灵宝是个实心棒槌,生不出闲气,嘻嘻笑道:“神农救人,丹药伤人,从来分工明确嘛!反正服下解药万事大吉。就只缺了黄幽归位,他也吃过缩形丹……”说着又急了,摸出飞腾丸吞下,叫道:“我去找黄幽!”足底生风,作势欲行。
桃夭夭道:“别乱跑,待我作法调拨”凝气打个响指,神功潜运,远近里许的生灵倏然集合,状似磁石吸附铁屑,攒在近旁围成一圈。这是“勾摄法”和“搬运术”齐施,传物移形如臂使指。霎时三丈内挤满了,几名昏茫的古神,十余个吓呆的小妖,夔相刑天包括在内,肩贴肩安静坐地。方灵宝刚好紧挨黄幽,一声欢呼,将解药喂他服下,摸出“点犀钟”观望天变。
天上光团灼烂,刺的眼生痛。破窟窿连成片,云气清绝,万里长空唯剩白茫茫的光晕。猛然间惊雷落尘,激起冲霄烟柱,房屋草石等万物绕柱旋转,陷入崩散混沌的状态。众灵受桃夭夭保护,免于天灾加身。一霎强光穿透尘幕,最大的那个晕团独现天庭,金环霞绕,正为外界太阳的本色。方灵宝高呼:“时辰已到,咱们回家喽!”举臂翘起拇指,使劲按下点犀钟的按钮。
机括终止了法术,缩形丹药效消解,黄幽等人的身形变大拔高。其余众灵服过了乱尘大师的仙药,也变迅速回原样。就见四方景物极度缩小,九阴客店,人杰台,各处废墟小若蚁丘,相继卷进烟柱,向上疾冲猛飙。只听“乒嘭”一声巨响,好象冲碎了什么器物。
碎裂声犹在耳畔,众灵已身处丹药精舍,定睛一看,冲坏的就是镇妖塔塔体。残片满地星撒,精舍的石壁震倒,丹药门的地下密室成了个大土坑,仓库药材横斜乱舞,洒落如雨。烟柱冲势未止,又将上面草庐掀开,屋顶刮的无影无踪。方灵宝抓耳挠腮,叫起撞天屈:“惨啊,我们的仓库!老子家当赔光啦!”乱尘大师道:“出去!”桃夭夭再施搬运法,带众灵移转平地。落脚处靠近逸性谷。只见右方深崖覆雪,白莹莹悦目。左边飞砂卷石,那道烟柱凝而不散,径直向西飘远。
桃夭夭道:“那股烟飞到哪里去?”
乱尘大师道:“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桃夭夭幡然省悟“怪烟就是天山仙土,构造天王山,人杰台,死灵荒泽等景物的材料。眼下镇妖塔法界毁坏,仙土自是回归天山仙境去了。”
就在他愣神的当口,四下里怪叫纷起。带出来的小妖们生性阴邪,乍见天日慌了神,撒疯似的惊逃鼠窜。峨嵋弟子觉察动静,又望见妖气笼罩丹药门,只道魔道偷袭,纷纷从各处赶来围剿。“乾坤十二剑”当先驰到,剑光纵横滚荡,气势咄咄逼近。蚕娘子举手示意,大喊:“我是好妖精,我已投诚峨嵋派!我是龙小姐的贴身奶妈!”喊了几声没人理,剑锋闪烁寒光,只在周遭穿刺。蚕娘子究是害怕正法,忙缩身变做小蚕虫,钻进龙百灵的布包里躲藏。乱尘大师喝令:“抓活的!别把妖怪放进玄真界!”十二剑首领尹赤电领命,来回指挥抓捕,众弟子围追堵截,片刻间将十多只小怪尽行擒获。
混乱场面中,桃夭夭生怕九尾龟使奸逃脱,右臂紧挟其腰。但那老妖神态平静,凝目远眺南海方位,根本没把峨嵋弟子放在意里。桃夭夭暗想“好嚣张的家伙,铁了心死抗到底。”蓦地身后燕啭莺啼,脆生生的悦耳:“主人!可算回来啦,这一夜教人家牵肠挂肚,象过了几辈子那么久。”转头看时,俏影欢跃眼前。红袖抓住胳膊,荡秋千似的摇晃。
看着她欢喜的神情,桃夭夭暗生感触“的确是几辈子,外边一夜,在塔里度过三十多年。”轻拍她手背,略示安抚,问道:“现在什么钟点?”红袖道:“太阳距中天两三尺,算来九尾鼋要现身了,南海那边急等我们救援。”桃夭夭心下大慰,道:“午时未到,还赶得及。”
忽然红袖拉他侧过身子,对着阳光打量,惊叹道:“哎呀,主人,你变了啊!”桃夭夭道:“嗯?变老了?”红袖道:“相貌半点没改,愣头青傻样照旧。书生气倒是大减,另添了一种特别的气色。”桃夭夭得意道:“男子汉的气质!不错吧。”红袖道:“非也,是光棍赖汉之气。满大街纠缠女孩子的那种无赖,厚脸皮外加贱骨头,眉额眼角显露的猥亵味道!”桃夭夭笑骂:“牙尖嘴利,你是老样子没变。”
红袖道:“说中了吧,哼!人家通宵看守老猴子,被猴尿熏的花容惨淡。你却自甘堕落,不知跑那儿下作地方鬼混,弄成一副市井之徒的龌龊德性,对的起我和灵儿少奶奶两位斯文佳人吗?”口里絮叨抱怨,眼光移向龙百灵,见她蜷缩着昏睡在地,立时跳起三尺高:“少奶奶……灵儿少奶奶,我就知道,主人胡闹成性儿,必定带累少奶奶!”飞身扑上看顾,叽里咕噜的又问又唤,气的旁边魔芋大夫直瞪眼珠。
他们这里互道别情,那厢乱况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