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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笑颜,又想“人算不如天算,谋算再精难测天意,灵儿深明此理,她实是在为我的命运担忧。”
试炼场中,哪吒神力激增,真武阵层次提高,双方交战愈渐激酣。但西周神将终是百战成道,斗的越凶,威灵越盛,千万件法宝结成的毗沙天网,古时曾收伏牛,狮,象,番天,多利,鬼子母以及九州诸多仙魔。其势摇荡乾坤,李凤歧独木难支,身位不住往后退移。峨嵋众徒弃了妙香子,返回原位撑住阵型,各施道术急攻敌身,以期减轻己方主将的压力。哪知哪吒的神威已被完全激发,除迎击风雷,遁甲实质性攻法,其余如诅咒,符贴,搜魂,引殃灯等攻击均受之不睬。欧阳孤萍叫道:“李大师兄,你的法子不灵啊,好象胜不了他!”
李凤歧道:“哪吒身体是花木变的,清洁纯明,不吃卜筹,摄魂两种法术。”欧阳孤萍道:“那该怎么办?硬碰硬死拼?”李凤歧道:“光明纯洁之体,当用阴诡之道对付!”回首呼喝:“世海兄,阴兵术!”兰世海应声取出布袋,念诀抖旗,晦暗雾色自袋口漫溢。
此番阴兵术在真武阵施放,效力升到顶级。鬼魂飞空排成军阵,四个大鬼率领部属,称作“魑魅魍魉”四大将,各持阴冥兵器冲杀在前。梦国毛人攻伐翅鳞族,也曾驱使阴兵作战,时而凶暴,时而阴狠,犹如群狼猎食。而摄魂道法周严,阴兵术炼到极处气象浩荡,四大将领统兵有序,俨然是倚天伐逆的威武之师。
哪吒的法宝可以灭掉邪魔,可以毁伤真仙,正邪两道通杀,偏巧阴兵术存乎正邪之间,说是正道,却驭使鬼魂行杀伐之事;说是邪术,鬼魂全是自愿参战,未经强拘毒诱等邪门改造,就如佛家超度阴灵西去极乐世界,顺乎鬼魂意愿,不违天地人伦道义。佛家度鬼归西未必可信,摄魂道术却是实打实的玄门真法,借冥阳真气引鬼化入玄境,天下再没第二家仙派能够办到。其时哪吒法宝落空,反被鬼军挟向云端,只剩三条火尖枪握在手里,东挡西撞,势若狂龙,却休想擦着李凤歧半片衣角。
战到这个时节,真武阵再生妙用,眼看妙香子的召神术又将落败。一直静立在旁的凌炎子开了口:“峨嵋真武阵不过尔尔,弟子举手可破,请师尊法眼垂鉴。”
舆中尊者淡淡的道:“是么?可别磨蹭太久了。”游星斗道:“三个师弟均落下风,凌炎你可多加留神。”凌炎子道:“弟子省得。”说罢上前两步,放下香炉揭开顶盖,捻了块半红不黑的火炭,两指曲伸,倏然弹向空中。
第二十五回通元传灵结坚阵8
只在他一弹指的工夫,峨嵋山头已变成熊熊火海。燃烧的巨石突出地表,天上焰光飞流横穿,热浪呼啸刮过,沧溟子的冰鹏化作火鸟,畸零子的元尘势压剧增,一粒粒快似流星。玄门众徒赶忙风放符,腾空飞升,避开地上的火头。
原来凌炎子香炉里炼有多座火山,号称八千须弥感灵峰,抛入地中可与周围山脉同体,另外配以灵木为柴,烧化入内化为“山魂”,令山体燃起不同属性的烈焰。适才他添加的木片取自西域异种,名字叫“逐日巨木”,只可再白昼成活,入夜即死,生长时刻离不了阳光。长成后用作柴火,可驱逐夜间出没的精灵。往昔古神夸父万里追日,就为携带树种培成神木,将黑夜恶灵永远逐离人间。现今凌炎子燃木烧山,冲天焰风驱退晦暗,恰是兰世海冥阳真气的克星。
凌炎子法力之深厚,抵得上三名师弟的总和,眼光精锐也属超群。此前深察战局变化,发现真武阵本身绝无弱点,真正纰漏是出在排阵之人的身上。在场七位玄门首徒中,遁甲黄幽,风雷何九宫,丹药方灵宝,卜筹欧阳孤萍,神农魔芋大夫,早年得授真武阵法,同李凤歧试演过传气走位的路数。而兰世海新近接掌摄魂门,乱尘大师只传他排阵概义,不曾深入研习。今日上阵循矩而为,初时运转自如,随着真武阵层次渐升,忽觉所学法义的艰深无比,后续手段猝难思度,运气发功逐渐跟不上同伴的节奏。李凤歧察觉此节,故意命他用阴兵术担当主攻,这是以强饰弱,不能而假示之能的计策:几名道童避实就虚,专找弱处下手,索性让兰世海独当一面,显示强大而不可轻侵,敌人照例一定会避开他。怎料凌炎子精明老辣,法术多变,烧出火气专克冥阳真气,兰世海的法力登时剧减。魔芋大夫能够疗伤治病,却无法增补法力。李凤歧的天王盾抵抗外部伤害,但法力消长源于自身因素,一时竟无防效。
假若兰世海本门道行再深些,或者融入真武阵更久些,摄魂道法纯乎其纯,自能抵御“逐日木”的影响。然而阵中各门真气串通,他运用此法尚不熟练,导致冥阳真气杂而不稳,如同现场情状,只能随同伴亦步亦趋。乍遇“逐日木”灵力冲斥,冥阳真气急褪,一身功法竟似要离身而去!惟今之计只有中断九转丹阳功法,令冥阳真气重归纯坚。可九转丹阳是真武阵基础,从内部切断阵法必定崩溃,师兄弟们就凶险万分了。兰世海宁死不肯断功,咬牙向哪吒的火尖枪扑去。李凤歧赶在头里纵剑疾挥,挡开了神枪,这一剑他拼尽全部力量,剑势自下而上,又从上向下飞降,恰似鸿雁摇翅搏击,雄浑剑势直劈凌炎子的香炉。他思量祸起有因,那香炉必是敌方法术的根基,击而破之定解祸殃。只见剑光滚荡如怒涛,离香炉只剩半尺,峨嵋山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凌炎子的火山取名“感灵”,果有感灵通体的奇效。装在炉子里小如炭块,作法时暗与周围山体相通,土石同燃,一损俱损,如果李凤歧的剑光击的实了,香炉破裂,火炭碎散,而整座峨嵋山包括止僭障外的俗世乡村,也将一齐化作齑粉。
电光火石之际,李凤歧觉出危机,逆运真力,硬生生的将剑势收回。只听“砰”的胸膛剧震,收功太强硬,那破天断峰的剑势尽数劈中己身。这等同于自己击打自己,非是外人施加,天王盾没能防住,李凤歧只觉满眼金星,喉咙发甜,一口鲜血直涌上来。魔芋大夫大叫一声,冲上去五指连弹,还魂针射入他胸口要穴,封住倒逆的气血。另一只手抓起腰间青囊,劈头盖脸朝哪吒猛掷过去。这也是情急抓狂,莫名其妙之举。那青囊内装的“三尸细形虫”是从琰瑶环面部取得的。袋子被枪尖挑破,细形虫施发虫音咒,一阵怪音飘起“我淫贱,我淫贱……”把哪吒三太子唬的愣神,黄幽何九宫等人趁势狂攻,将李凤歧抢回空中。方灵宝舞剑施盾,暂时减缓了溃败的势头。
桃夭夭睹状心跳如狂,手指掐进了椅子把,暗思凌炎子的道法定是从“山气止,火气长”等归藏易理化来,看似玄深难破,如果己方呼吸应合地气,一动一静的调运,峨嵋山与火山的牵连未必不能解开。自己出场就算没十成把握,也好于峨嵋众徒乱碰乱撞,险象环生。龙百灵默默注视他青筋凸起的手背,知道劝阻已无用,暗暗存了同赴患难的念头,想到无论峨嵋派是灭是存,相公成魔成神,大家最后是死是活,自己总能和他在一起,心中登时充满喜乐。
两人正当忧喜萦怀,场内形势已急转直下。四童联袂作法,哪吒神影冲驰于前,摧枯拉朽的气势似要将整座山头掀翻。阴兵术早被瓦解,鬼魂四散飘零,峨嵋众徒拼命构造防线。但李凤歧重伤新愈,法力大损,兰世海没法运气,方灵宝手忙脚乱,魔芋大夫只顾施救,自身全无遮拦,一时间真武阵漏洞百出,崩溃的趋势已十分明显。游星斗道:“恭喜恭喜,令高徒即将大获全胜,洗荡峨嵋的大功,果是冷师兄掌中之物。”
舆中尊者道:“有何可喜?这会儿才得胜,实足一群废物。”
游星斗笑道:“师兄太也严苛了,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笑声倏收,语气严峻的道:“山外有动静,大概是天文宿的人马,我瞧瞧去。”黄烟一闪,早飞出峨嵋山境。舆中尊者自语:“来的是天文宿子虚天师,还是天文宿首座。斗完了他们才赶到,真会挑时候。”
话音未毕,双方胜败已决。哪吒分出身形千万,持神兵腾跃长空,乘着元尘障,大鹏鸟,火山烈焰襄佐之势,昏黑浩漫,倏将峨嵋众徒包围。其状犹如焦油泼向残雪,七人的身影眼看便要被黑云吞没。桃夭夭“叭”的拧断椅子把手,掏出隐邪丹塞进嘴里,正待飞出救应,猛听得半天云内长笑回荡,有人高喊:“峨嵋山很久没这般热闹过啦!”
第二十五回通元传灵结坚阵9
黑色云气立时收缩,好象大片的绸布被烘炉烤卷,其间夹杂无数青色光斑,小若砂石,细辨又不是元尘,浩浩荡荡向哪吒的神物反压,霍地迎风长大,竟然是一个个披坚执锐的青铜士兵。
恰巧侯天机回到太皇精舍,从乾坤镜乍见此景,喜极而呼:“芥子铜人!”天上喊声响彻试炼场与玄真界:“凤歧老弟,十年没见面,可想死老哥哥了!”李凤歧悬空盘腿,一边调气蓄力,一边应道:“良工大哥十年苦修,终于功成出关,可喜可贺。”
随着两句对答,云头里跳下巨影,落进赤红滚烫的场地中。灰烬飘开现出形样,却是一尊七八丈高的钢铁机械人!遍身油光锃亮,关节处齿轮精巧,右肩上装配玄铁大炮,一落地便即开火。“砰砰砰砰”连着四发,畸零子等三人“噔噔噔”退入白地界内,元尘障,神鹏鸟等功法均被震散。凌炎子虽未移步散功,体内真气却轻忽难捉,犹如被炮仗炸飞的棉花团,心头惊骇“这是什么邪术,竟可搅乱气脉运行。”
那机械人胸膛里传出斥骂:“兔崽子身板好硬,吃了老子的子午封神弹还不跑,一定是那个须弥炉作怪!”炮口挪移,要向地上香炉发射封神弹。凌炎子法宝炼成后极少施用,而且严守口风,师门之中都不知“须弥炉”的名号,怎地对方一语道破?既知其名,必有破毁之法,凌炎子暗生戒惧,忙收起香炉调息凝气。峨嵋山头火势登熄,四处冒起袅袅余烟。机械人胸口里又道:“兔崽子还算识相,这次饶过了你。”
此时夜空锐光簇闪,青铜士兵御风踏云,贴肩接踵的向哪吒进攻。只见满天方阵飘浮,每阵兵将五万,合起来怕不有几百万之多。阵营中火炮齐放,长箭擂石飞射如雨,各类兵种协同作战,俨然是组织严明的大型军团。哪吒的法宝杀魔灭神,催魂夺命。然而青铜士兵却非魔非神,无魂无命,真气内丹一概全无,只如活转来的天兵塑像,兵刃箭枝全都带有高强仙法。哪吒伤敌之力大打折扣,攻势减退,只能舞枪招架,加之妙香子真气错乱,请神法迅速失效,神将内丹的灵力逐渐返回昆仑仙册。只见残红飞洒,余香远逝,哪吒形体分散,片片花瓣剥落飘荡。
峨嵋众徒乘行云符降至低空,李凤歧挺身站起,叫道:“良工大哥现身吧,你的神技犹胜昔日,令小弟大开眼界。”
龙百灵闻言道:“奇巧门首徒班良工?”侯天机道:“正是,自上次玄门遭难之后,他便藏身太乙峰改进芥子铜人,闭关苦炼受尽艰苦,至今已经十年了。”龙百灵道:“哦,难怪识得对方法宝。”侯天机笑道:“天下神兵法器,有几件蒙得过奇巧首徒的法眼。”桃夭夭目瞪口呆,半晌才露出笑容,连连赞叹道:“法力眼识俱佳,卧薪尝胆,一鸣惊人,这位良工大哥着实令人敬佩。”
机械人胸膛“咔咔”分裂,从中钻出个矮瘦汉子,头上顶个形似竹蜻蜓的装置。几片桨叶一转,飘升到峨嵋众徒中间,握住李凤歧双手端望一番,叹道:“凤歧兄弟啊,你这样子……”说不下去了,两边望过去,何九宫,兰世海,魔芋大夫,一张张面容亲切如旧,只添了几多沧桑之色,轻声道:“样子都没变。”话音微涩,喉结上下耸动。
李凤歧也在凝目端相,看他身系围裙,腰挂刀凿,满手老茧粗糙,满面皱纹盘曲,鬓旁几缕白发,脊柱微向后佝偻,活脱脱一个辛劳过度的老工匠。想当年奇巧首徒雄姿英发,何等威风,怎样的挫磨,方致如此枯槁,已是不问可知了。方灵宝哽噎道:“良工大哥,你以前可是大胖子啊,干嘛关起门把自己弄成瘦猴。”
班良工兀自跟李凤歧叙谈:“那年金轮教攻山我受了重伤,本待养好伤报仇雪耻,后来却又听闻你离山的消息。玄门首徒换成了凌波。那小姑娘眼睛不方便,如何担当天龙神将,统领玄门九阳?加上文虎不知所踪,峨嵋派可算是风雨飘摇。我只好拼着狠劲钻研道法,想创出几样绝技撑起门户。刚才看你兄弟率众抗敌,呵呵,调拨真武阵有模有样,高兴死老哥哥了。”笑的甚是欢畅,不防眼角一眯,强忍的泪水终是顺着脸颊流下。
欧阳孤萍插话:“什么兄弟老哥,新师尊让他重任玄门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