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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刺激显著,定能让它们心智聪敏。”桃夭夭道:“此举正符合连天‘象物云’卦理,刹梦国翅鳞族获得部分人类智慧,即是体内暗育灵根之故。”略顿一顿,续道:“人智随人性萌发,人性因人智确立。只要我们不干预,它们的人性则等同于天授,并不违背天理人伦。”
此后五天当中,四名铜俑未曾稍离座位,一遍接一遍的玩那象牙器物,口中呼喝“吃牌,碰牌”等新奇词语,甚而连“他妈的,王八蛋”等骂人之语都无师自通。桃夭夭道:“它们会创新词了,果是大见奇效!创新是人类独有的智能,看来它们确在向人类转变。不过为何老是说粗话?”班良工微现赧色,道:“金阳真气灌入器物,灵根会沾染制造者的习气。嘿嘿,我老班本是个大老粗,炼制的人俑嘴里也不太干净。”随即敛容道:“制偶的惯例是七天完工,人性可否生成,很快就能看到了。”
到得第六日上,牌局忽然中断了,那铜人乙推桌离位道:“我去撒泡尿再来。”迈步走进里屋。桃夭夭暗自吃惊“铜制人俑哪来的尿撒?”转目望向班良工,他也满脸疑惑。蓦地两人同时想到“莫非这铜人竟学会了撒谎!”扭头再往屋里看,剩下三个铜人的举动更加令人震惊。
第二回九阳初成赤龙翻6
只见铜人丁站到里屋门外,伸脖张目的做望风状。铜人甲,铜人丙伸向四条牌墙,手忙脚乱的调换次序,低声商量摸到那张吃碰,让铜人乙摸到那张放铳。桃班二人目瞪口呆,暗中惊呼“这三个家伙居然在作弊!勾起手来算计铜人乙!”稍倾铜人乙走出里屋,坐回原位开打。牌局按预谋演进。陡然“啪”的一声,铜人乙打下一张。铜人甲推牌笑道:“啊哈,点个大铳。”另两个铜人立即起哄:“阿乙输的好惨!”铜人乙冷冷的道:“高兴太早了吧,手上几张牌数清楚没?”铜人甲低头一数,登时傻眼,按规矩十四张牌才能和牌,可面前的牌数竟只有十三张。
外面两人也看傻了,方知铜人乙借口撒尿之际,顺手偷拿了铜人甲的一张牌。差张本来没法成型,但铜人甲性子最急,只顾盯着桌上动静,不觉反上了铜人乙的恶当。游戏虽是小道,但几度转折起伏,已然透出人世间勾心斗角的险恶气象。铜人乙占得主动,连着追问道:“你说啊,你这牌叫什么名堂?”铜人甲给震住了,结结巴巴的道:“叫……叫……”
恰好这时候红袖走近屋子,嘴里念叨:“是叫相公好呢,还是叫师哥好?小雪师妹眼下可麻烦喽。”自上次地宫学法后,小雪一直卧床静养。红袖奉命伺候,每天向桃夭夭报告情况。此时忽念出这几句,桃夭夭忙回头问:“小雪怎么了,她有什么麻烦?”
红袖道:“她说你整天瓜搭个脸,定是想龙百灵想的苦,想个什么法儿开导呢?我告诉她干脆身兼二美,小雪师妹兼做龙大小姐,不就解了你的相思之苦么?她问具体该怎样做,我说人家龙百灵那几声‘相公’叫得多带劲,销魂荡魄的,难怪主人为她害相思病。你要学会她那么叫唤,保证主人转忧为喜。呵呵,可这位小雪师妹哪,只会叫师哥,就是叫不来相公。着急又没招,当真麻烦的紧。”抿嘴一笑,娇声道:“其实这有何难,我叫得就特别象灵儿,不信你听着,相公……相公!”
她在屋外瞎闹,娇媚喊声传入屋中。那铜人甲忽生灵感,理直气壮的回应:“我这牌叫相公!”后世缺张牌型叫做相公,想必就由此而来。铜人乙勃然大怒:“相你妈个公!”抓住抡拳猛揍。铜人甲奋力还击,一抬腿把牌桌踢翻,另两个铜人也凶性发作,咬牙切齿的打成一团。桃夭夭赶进去分开,四个铜人早已腿断手折。班良工收回金阳真气,褪去铜人的活力,俯身检查“这次试验失败了,修好这些家伙起码两个月,只盼能赶在中秋大战前再试一回。”
桃夭夭道:“不用试了,这法子行不通。”班良工犹不甘心:“铜俑表现很不一般,好象已有几分人性。”桃夭夭道:“的确出现人的性行,却是最坏的一类,奸诈暴戾没天良,这么弄下去只会造出一伙恶棍歹徒。”捡起一枚象牙牌,端望片刻,叹道:“沉迷此物诱生恶性,让成千上万的芥子铜人上手,那可要惹出大祸。提升奇巧门战力的办法,我看日后再议好了,”班良工跟着叹口气,只得收拾作罢。
玄门九阳到此已整顿其八,只剩丹药门没过问。把个方灵宝急的抓耳挠腮,一天往师尊处跑几十趟,拽着央求:“别人炼功热火朝天,单撇下丹药门守冷灶,师尊太偏心了吧,你那些奇妙法理多少传点给弟子嘛。”桃夭夭道:“不是不传,只怕你夹缠不清。”方灵宝道:“这从何说起?”桃夭夭踌躇半晌,跟他讲出实情:“丹药门究其根源,起自归藏易‘藏育化物’卦象,终达连山易‘阴阳乐’等卦,中间须用易经六十四卦推衍结丹之理。丹理你已很熟悉了,难得是首尾两种卦理。”方灵宝道:“有何难处?”
桃夭夭道:“因三易牵连繁琐,我特将与丹药门相关的卦理编成歌诀。只简缩成二百六十八句,直切法义核心,万不可另生枝叶,这歌诀传给聪明清纯的弟子才妥。灵宝兄颠三倒四,口齿不清,传法中如牵缠罗嗦,非但炼不成浑阳仙体,本身法力也将大受损减。设或写成文字交给你,又恐法秘外泄引生不测。有此种种为难处,我才将丹药门传法的事留到最后。”
听过这番解释,方灵宝差点蹦上屋顶,气得直叫:“我颠三倒四口齿不清?!丹药门大首徒会不聪明!”恰值唐多多溜进屋玩耍,见两人高声争执,他就站在一旁仰着脸呆看。方灵宝也不知那根筋搭错,指着小孩道:“论聪明机灵,难道我还不如他?”桃夭夭闻言心动,寻思“这倒是条计策。灵宝兄虽然忠心耿耿,毕竟脑子不好使,丹药首徒须当另择贤士担任。现今临战用人之时,不好冷落人心,且教小孩儿跟他瞎缠一通,修不成仙体也罢。反正九阳提升过半,缺了丹药门也能排成真武阵。”打定主意,当下把唐多多拉到僻静无人处,教他背熟那两百多句真诀,转而再向方灵宝口述。
唐多多顽性惫赖,记性却极好,要不怎能背诵那拗口撅舌的摩诃降魔咒?经不起桃夭夭诓哄引诱,糖果玩具递送不迭,三天内记个滚瓜烂熟,复次念给方灵宝听。果然简明扼要,妙绝奇颖,方灵宝偶获心得,欢喜的手舞足蹈。但易理毕竟深博,许多细微处似存歧义,他自拟答案向唐多多索问求证。唐多多那管三七二十一,鹦鹉学舌般翻来覆去的念,眼看“方活宝”忽喜忽忧,忽而热锅蚂蚁似的团团转,只觉比逗狗戏猫还好玩,于是兴味盎然的陪着缠混。十几天下来,两个言行荒唐的惹事包,居然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传法讲道。
桃夭夭暗暗好笑,寻思“小娃娃闻法不明其义,免了泄漏之患。方灵宝求问不得其答,可免他思路走偏,旁生枝节的瞎炼,这不比我亲自传法好多了么?能不能悟道,全看他自家造化了。倘若竞德道会丹药门垫了底,正可撤掉他的首徒职位。”念及于此,觉得有点对不起方灵宝,笑着劝慰:“灵宝兄能行则行,不行则罢,莫要找我追根究底。唐小兄弟这般囫囵念述,应了‘惚兮恍兮,其中有象’的道旨,于你正当适合。”自觉此计妥善,殊不知因头已经埋下,玄门的惊天大变便将以此为始。
第二回九阳初成赤龙翻7
安排了方灵宝,时日已到七月下旬。桃夭夭牵挂小雪状况,打发红袖去问神农首徒,稍倾转来回复:“小雪师妹体况见好,可以出门拜谒师尊了。”原来自那日在地宫学得“松鹤寿者相”,小雪心痛体虚的症状大为缓解。魔芋大夫即命她闭门修习,权做个小闭关。此乃保心续命之措,不能令她情绪波动,因而同门探访一概谢绝,连桃夭夭更不能出现在她眼前。堪堪捱过两个月,桃夭夭每每眺望小雪住处,眼睛都快望穿了。此刻总算盼到了头,怎不大喜若狂,立刻叫红袖传讯,约小雪上摩天崖相会。
这一天细雨朦朦,山道里溜滑难行。红袖搀着小雪走了里许,遥望桃夭夭候在崖顶,小雪道:“我自己走。”挣开红袖的胳膊,手扶山壁拾阶而上。单薄身影宛似风中飘摇的花枝,红袖欲待赶着扶持,一仰头看那崖上人影伫立,忽想起诗经“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的名句。此情此景,俨如“爱而既见,翘首难援”之状,较古人情怀愈显悠柔。一霎间红袖胸中怦然,读懂了桃夭夭的良苦心意。
少年爱侣久别重聚,心情该是何等激悦,何等兴奋。然而小雪心脏弱症久积,能不能经得起这种震荡?桃夭夭思虑再三,就想以这段山道考察她身子强弱,走得完则壮健可持,如果中途支持不住,还是先不要见面为好。这些日子他想念小雪几至痴狂,临到头反倒强行克制,相比当日火热的追求,此举更流露出一份难能可贵的体贴。另一边小雪也心领神会,不怪他不来迎接自己,只用行动表示“你看我已经全好了!”短短百十级台阶,两端灵犀暗通,恍如传递心曲的秘径,再容不得旁人插足。红袖站在崖下苦笑,暗叹“男女情爱不是卿卿我我就行了,贵在为对方考虑,能够互相知心体谅。他俩这些举动,又教会我几条做人的道理。”
相距崖顶还剩七八级石阶,地势愈发陡峭。小雪额头汗湿,弯着背扶岩喘息。桃夭夭哪里还站得住,急抬步上前搀携,忽闻一声清叱,小雪忽已飞身跃上山崖。原来那娇弱之态固因劳累所致,一多半却是女儿家故作顽皮。欢会时刻兴之所致,想当面口称“弟子小雪参见师尊。”存心跟情郎开开玩笑。岂料刚站到他面前,立时情难自抑,一头扑进他怀里哭泣:“我再不要看你死了!”先前地宫里神昏眼朦,相见尚能平静叙谈。此时清清楚楚两厢对望,满眶的珠泪便似断线般滚落下来。
桃夭夭忙道:“慢点慢点,别太过激动。你的病还没好,留神心里痛的凶。”轻拍她肩背以示安慰,分开执手相看。长别数月秀容瘦减,青涩气质换作婉柔丽色,个头儿似也长高了。小雪给他瞧的不好意思,就着衣袖擦了擦脸,嘘气道:“其他倒没什么,跟你在一起总爱掉眼泪,却象害了哭死狗的毛病。”桃夭夭望着她出神,强忍感激,爱怜,愧疚等情感,吃力的道:“雪妹,你长变样了,比去年更……更好看了?”小雪“哦”了声,似乎在问“我去年很难看吗?”桃夭夭道:“不,不是,我是说,你越长越象个大姑娘了,真是很神奇。”
这两句傻话不伦不类,小雪噗哧笑道:“我又不是泥巴捏的土地爷,光受供享没动静。多少碗干饭下去,再怎么也得长大啊。”笑了一阵,红着脸低声道:“上月十八我满十六啦,还当人家是小孩啊?”小雪虽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礼节,但女孩儿的生日除婚聘不可轻泄,这点风俗还是知道的。其时兰芳轻吐,窃窃相告,个中的亲热意味自是胜于言表了。桃夭夭醺醺然神醉,又恐引得她心情激荡,只微笑道:“二八芳龄了啊!早告诉我就好了,不然定给你好好过个生日。”小雪道:“我过什么生日,山野丫头没那讲究,要是富家小姐还差不多。”
桃夭夭不禁动念“灵儿是富家小姐,四月间满十七岁了,不知有没有人给她过生。”心头咯噔一下,慌忙别过头去,生怕被小雪窥破脸上的神色。忽听她气息频促,回头只见粉颊泛白,鬓丝微乱,手按胸口轻咬住下唇,显是顽痼又将发作,赶紧扶坐到石上,温言道:“别着急,不要憋气,定下神深吸缓吐,过会儿就顺畅了。你心上剑气未解,要尽量平息心绪。”
小雪初时满腔欢悦,除了眼里的桃夭夭,其余万事均不在意。待说会儿话血气渐缓,方觉胸部绞痛渐剧,由里向外扩散,深深吐纳两口,强笑道:“我都习惯了,揉两下就没事。”桃夭夭伸手轻拍小雪背心,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想逗她宽怀,缓和渐转凄冷的气氛,凑近耳畔道:“如今咱们大事未成,只好拍拍后背,等往后再帮你揉前边。”小雪冲口就说:“你现在替我揉也行。”一言未休,转过念来,登时心下大悔“我是个十足的野丫头,这般没羞耻的话都说得出口,定会惹他取笑。”
岂料桃夭夭笑意倏收,呆呆的又走了神“跟灵儿调笑时,她就不会这样率直……”甩头抛开念想,转对小雪道:“剑气如何根除,魔芋大夫可曾讲过方略么?”小雪道:“大夫说法术医道皆已无用,心脏挺过百日期限,全凭松鹤奇功的宽舒消抵之效。但菊英剑杀气未除干净,我终究命不长久,最多再活个三年,那时候松鹤的效力便抵不住剑气了。”
桃夭夭道:“咦,你倒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