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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骇然,想他重伤在身,竟还要冲阵厮杀,是不是当真喝多了发酒疯?欧阳孤萍道:“可笑至极,咱们都闪开,且看李师兄如何降魔。”唐连璧侧身让开,大有“悉听尊便”的意味。
李凤歧右腿微动,腰背一晃,险些摔倒。兰世芳赶紧搀着,看他伤重难支,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桃夭夭大声道:“前边妖魔众多,又是磨炼神盾的良机。兄弟占先啦!大哥替我掠阵,道法使得不对,还望多加指点。”驾起剑光直冲城内。小雪跟他一般心思,御剑紧随疾进,提醒道:“先用定阳针站稳了,再使天王盾遮护。你防御我攻敌,燕师姐,请施法辅助!”
燕盈姝应声盘坐,使出神农门“千里补天术”,一点灵念调运功法,真气缠附两人身体,随时准备疗伤解毒。兰世芳与黄梦龙交换眼色,征询对方意见。黄幽道:“放心吧,先看剑仙弟子修炼的进境,危急时我用风遁移形,保他两人平安脱身。”说话间,桃夭夭越过瓦砾堆,四方魔怪群起拥来,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
桃夭夭抖擞精神,口念法决扎住马步,展臂撑开天王盾。魔怪争相跳扑,层层叠叠的轧压,逐渐隆起一座小丘。小雪旋即赶到,躲到神盾之后,凝气发出菊英剑,一片黄光向外飞旋。压在天王盾上的魔怪悉数被斩,魔尸碎裂洒落。后边的恶魔争吃同伴残骸,魔力得以加强。时候不大,桃夭夭真气愈盛,天王盾随着菊英剑往前推进,范围扩展两丈,但坚度随之降低。黑玛摩集数百之众,猛攻一点撕开裂缝,飞矢标枪飕飕疾刺。两人肩头连中数下,幸亏燕盈姝及时治愈,方保有惊无险。
李凤歧喊道:“收缩圈子,不要随便进攻。咳,咳,剑仙最紧要的是防御,他妈的,你们尽乱来……”手抚胸口面孔憋红,哑然张嘴,说不清是气喘,还是替师弟师妹着急。
欧阳孤萍道:“算了吧,象他们那么瞎搞,猴年马月也收不了场。大家都动手吧,早点回山该疗伤的疗伤,剑术差的接着炼剑。”
黄梦龙笑道:“真武阵法攻,守,调三效齐具,威力方显。桃师弟为守,燕师妹为调,尚缺主攻之人。世芳,可要偏劳你了。”兰世芳点点头,摘取后背的龙骨长弓,扣弦念道:“乾坤借法,天地禳星,如律令!”
长弓并未搭箭,空响一声,极乐堡上方光晕乍现,落地卷荡开去。这箭法称作“落日破幻”,专门破除虚形幻化的魔怪。城中恶魔许多是尸怨,血气,阴瘴凝结而成。破幻箭一过,万千魔影少了大半,剩下的均为实体魔怪。兰世芳催动地包天,跃进城墙低空飞翔,弓弦震响处电芒四射,远近魔头成片倒下。若遇群魔反攻,她便飞到桃夭夭身边,借助天王盾抵挡敌势。如此反复攻杀,魔怪数量渐趋稀少。阴惨的雾气消散了,阳光照亮极乐堡,露出高高矮矮的石屋,石楼,以及位于城中的宏大佛殿。
黄梦龙捻须赞叹:“玄门妙道,真武至绝,三人成阵,威势倍添,攻守动静谐然相契,何以拟此玄妙哉!”黄幽笑道:“黄公别拽文啦,待我搜出殊胜佛,抓回去跟师尊请功。”晃了晃后脑勺,身影风驰电逝,潜入极乐堡各处搜索。
局势到了这份上,金轮教大军覆灭,殊胜佛出战与否,都成了孤家寡人。峨嵋众徒再无顾忌,欧阳孤萍头前带队,燕盈姝扶着李凤歧,一起步入城中大路。守城魔军已被全歼,桃夭夭等三人收了法术,随众走到佛殿前的平坝中。但见围墙赤红如血,屋檐悬挂棕黄饰带,殿内光线昏沉,气氛神秘而压抑。黄梦龙指着道:“金轮教总坛即是此处,摧毁佛殿与金光法轮,此战就算大获全胜。”
大殿深处响起“桀桀”干笑,跟着传来阴冷的话音:“输赢胜负,尚未可知。我还有招妙棋没用呢!唐家公子,我等了很久,总算盼到你大驾光临。”
小雪惊道:“是姬空行!”
第十回奋扬雷炎意气刚1
桃夭夭双眼发亮,道:“好,姬空行还没跑,那家伙是我手下败将。师妹惦念他的内丹,我取来给你……”
劲头刚提起,忽然两边怪笑声骤响,左边的极柔极腻,传入耳中勾魂荡魄;右方的暴烈交激,如同炮仗接连炸开。桃夭夭暗道“不好,姬空行找了帮手!”扭头四顾,果见远处城楼烟霞蒸蔚,不露半分邪气。少时烟云飘近,浮现两座高大形体。一个五官端丽,端坐莲花台,颇似观音慈悲宝相,但袒胸露乳,眼波轻撩,令人望之生欲。另一个气度森严,不怒自威,肩膀膝盖包裹金甲,手举青光巨剑,宛如镇守天宫的神将。
桃夭夭几经战阵,眼光大有长进。料知来者绝非等闲,心里直打鼓“我话讲的太满,倘若单打独斗,怕没取到姬空行的宝贝,先教他们收了我的小命。”转头望向黄梦龙,问道:“这又是什么妖魔?请黄公指教。”
黄梦龙摇头晃脑,如书塾老先生讲学问:“此二魔称作度空母,海空印,加上姬空行,是为金轮教三大本尊守护神。空行擅布坛城,空印擅造血海,空母擅引凶魔,三魔联袂出动,彼方戮力决胜,战况必将空前激烈哉!”
小雪暗想“坛城,血海,都是金轮教的虚幻法界。三魔既为本尊,金轮教里算他们最强了。”
海空印笑音由响转轻,逐渐消止,叹道:“哎,大大出乎本尊意外,城外三千教徒没给杀死,居然被你们全部放掉。以致此地仇恨太少,血气稀薄,造不成血海,峨嵋弟子见机甚快,果然了得。”他嗓门特别粗沉,每个字传来,震得耳膜隐隐发痒。
桃夭夭看了看李凤歧,寻思大哥释放那三千俘虏,固有宽恕之意,也破解了魔头制造血海的阴谋,仁善与胆识并具,果是大英雄行径。想到这儿精神振奋,朗声道:“你们几个怪物既知事败,何不早降?”
度空母外貌堪比观音,妖娆却赛似妲己,笑道:“小鬼头嚣张,适才试探虚实,你那点道行啊,只配给人家提鞋儿。”玉臂伸舒,双掌拢头,姿势说不出的娇媚。喉咙里发出轻柔呻吟,如同召集大军的号角。城内鬼哭狼嚎,成千上万的魔怪钻出地面,各持兵刃跃跃蓄势。
度空母腻声道:“本尊召唤鬼怪的神术,可还看得过么?乖乖小兄弟从了我,包你享够云雨之欢,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如其不然,就跟鬼怪为伍,任我鞭笞驱策,嗯,瞧在少年人份儿上,活罪可免,给我叠被摩身倒尿壶,那也香艳的很哟!”
李凤歧急急的道:“干脆我从了你吧,床上功夫我比他老练,小服低伺弄女人是作惯的,包管教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度空母道:“呸,满嘴酒臭,不要你。”桃夭夭纯阳真气尚浅,定力不足,若非李凤歧打岔,险些受了度空母的声色诱惑。当下深深吐纳,定住了心神,道:“城里群魔才给消灭光,转眼又冒出这么多?”欧阳孤萍道:“度空母是召魔本尊,她若不亡,魔怪总会死而复生。”小雪道:“那就斩草除根。”兰世芳叮嘱道:“本尊联手魔力加倍,这是场硬仗。大家守好阵形,切忌各自为战。”
霎时杀意骤浓,恶战一触即发。峨嵋众徒相互靠近,凝神严阵以待。只见佛殿门口黑影越伸越长,姬空行瘦高的身影飘过门槛,缓慢的道:“收服那小子有何用?若得唐家公子辅佐,金轮教都可弃如粪土。”换了副讨好的腔调,唤道:“唐公子,唐公子,久仰公子道法高绝,苦寻数载不遇,今逢得见尊颜,实慰我等拳拳结交之诚。”
唐连璧迈步前行,似被姬空行的呼唤牵引着,但面容冰冷沉肃,又象对喧扰充耳不闻。走到离殿门三丈左右,他停住脚步,右掌平伸向前,道:“拿来。”
姬空行道:“公子索取何物?”
唐连璧道:“玄水剑,给我。”
此言一出,众人全愣了。桃夭夭嘀咕道:“什么玄水剑?”小雪低低的道:“上古四大神剑,离火,巽风,天雷,玄水,三界内至高无上的法宝,玄水剑是天下水流的总源。”李凤歧道:“我说呢,那小子一向独来独往,这回帮我们对付金轮教,却是为抢夺玄水剑。”欧阳孤萍点头道:“果真别有企图。”
唐连璧又问:“给,还是不给?”
姬空行眼珠乱转,笑道:“强取豪夺,岂是高士作为?如果作交易么,理当双方公平。玄水神剑若在我手里,公子却拿什么来交换?”
唐连璧冷然而视,伸出的右掌渐变,五指张开,向内慢慢收缩。只听度空母尖声嘶叫,海空印暴吼连连,两座本尊形貌发生骇人的变化,犹如被钉在木架上的鳝鱼,瑟瑟待剐,痛苦万状,身形扭曲的不成样子。
姬空行瞠目惊骇,道:“怎么?”
度空母尖叫:“啊,我……我抵受不……现形啦!”嗓音刺耳如枭啼,眼珠子凸出眼眶,嘴角拉长至耳根,媚态荡然无存,相貌变得奇丑无比。海空印也是面目狰狞,口鼻喷吐白沫,双手狠狠撕扯胸皮,喘息道:“……风纹……破月风纹……”
兰世芳只瞧得眼花,道:“唐师兄在降魔吗?”
李凤歧道:“破月风纹,当为御神流的第二层次。御神流是风雷门绝学,失传了五百多年,没想到他会使。”
唐连璧手指往内收拢。度空母与海空印惨状加剧,手爪遍体撕抓,肌肉筋骨片片剥落,伤口“簌簌”冒白气,呈条纹交织之状,大约就是所谓“风纹”了。忽然两个本尊神肚腹凸起,象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腹而出。度空母挥臂徒然抓捞,惨然道:“内,内丹……饶……饶命。”
应和她嘶哑的哀求,满城魔怪也颠狂扑腾,用头撞地,齐呼道“饶命,饶命。”但唐连璧的指尖终于相触,本尊神腹部立时炸开,两道光芒落入他的掌心,凝成红蓝两颗明珠,那就是本尊神修炼万载的内丹。唐连璧五指一紧,“咯咯”微响,将内丹捏碎。两座本尊形神俱散,连同千万魔怪一齐灭绝。顷刻间地廓空明,一片肃杀中,似乎还能听到度空母凄厉的哀嚎,正飘向幽渺的虚空。
第十回奋扬雷炎意气刚2
细细的粉末,从指间飞洒开去,杀气消淡,极乐堡又恢复了平静。李凤歧摇头叹息:“糟蹋啊,暴殄天物,两颗极品内丹,就这么白白的毁了。”
唐连璧的手依然摊开,目光紧盯姬空行,道:“交出玄水剑,或讲明神剑下落,我让你死的比他们舒服些。”
姬空行面颊抽搐,流露出既恐惧又喜悦的神色,道:“公子认定神剑为我所藏,却是听了何人讹传?何足凭信?”
唐连璧道:“乱尘大师,可信么?”
姬空行嘿嘿一笑,悄无声息的退后数尺,道:“难怪如此。乱尘邪师虚伪,专爱欺骗门徒,公子上他的当了。身怀无敌神功,却为邪师谎言所遣,岂不太冤了么?莫若与我联手,一起寻齐四神剑,而后横扫仙界称霸寰宇,方不负公子雄才。”
唐连璧道:“玄水剑所在之处,水势必盛,我找遍河川江洋,唯剩南海未查。金轮教创于西域,近年总坛南移海上,除了想借玄水剑御敌,没有第二个理由。乱尘相告与否,我都会找金轮教讨要,你认命罢。”
对答时,姬空行已退至门沿。估量峨嵋弟子相距较远,难以阻碍己方的行动,他唇边泛开阴笑,道:“恕我直言,该认命的却是公子你,嘿嘿嘿,唐公子的命运尽落我手,此时尚未觉悟么?”右手伸入胸膛内,喝道:“你睁眼瞧仔细了,此人是谁?”拉出乌黑头发,接着是脸部,脖颈,肩膀四肢,乃至整个躯体。只见那人身穿精致软甲,纤弱柔美,神情迷茫,象是一位富家少妇。
小雪与桃夭夭登时变色,齐道:“葭柔!”
姬空行道:“对对,她是叫葭柔,也是唐公子的亲生母亲。”
众人大吃一惊,仔细辨别两人相貌,果然脸型仿佛,眉目酷似,血缘关系昭然若揭。只是葭柔年龄未逾三旬,唐连璧却已二十出头,论母子实难相配。姬空行道:“葭柔死时很年轻,初为人母风华正茂,就被妖皇的魔王拦腰斩成两断。啧啧啧,好可怜啊。唐门惨遭灭族,老幼家眷都成了孤魂野鬼,于荒林野泽之间游荡。我行遍万水千山,方始找到了葭柔的魂魄,又费尽心血施以妙术,令她复活如初。唐公子,你母子能够团圆,完全出于我的恩惠。”
他自述功劳的时候,葭柔抬起双手,茫然的往前摸索。四下里阳光普照,她却象黑夜迷路的小孩,只肯徒劳探摸,不敢多迈半步。姬空行阴惨惨的道:“知道她在找什么吗?她在找失去的孩儿,找得心急如焚,阴世也不得安生。母亲思念儿子,那种撕心裂肝的苦楚,唐公子你能够体会么?”
唐连璧冷面如常,既不愤怒,也无悲哀,就象没有情感的冰雕。唯一的改变,是他伸出的那只手掌,已经悄然放回了身侧。桃夭夭站在五丈开外,反应比唐连璧更激烈,脸孔红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