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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那信州第一的聚福楼也是没有见过的。
也不知是因为身上太疼了,还是他天生的谨慎,总之小乞儿一步一挪的缓缓靠近木桶,伸手试了试水温,那热水的温度解乏却又不会太烫,让他忍不住一声舒服的轻叹就那么吐了出来。
小乞儿再次四下看了看,确定屋里屋外真的不会有人,而且短时间内大概也不会再有人进来之后,就褪去了身上的衣衫,哧溜一下滑进了木桶。
到底有多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泡在热水里了?小乞儿自己也不记得了。他靠在木桶的边缘,满足的闭上眼,嘴角轻轻勾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线。双手掬起了一汪水,轻轻洗去脸上的黑泥,一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就那么展露了出来。
这个小乞儿不是别人,正是马车遇袭后去向不明的柳无心。
柳无心轻轻地洗去了一身污渍,一双素手忽而抚摸到左胸心口处,那里有一道粉嫩的伤痕,心中一片酸楚。
烟儿,我最终还是没能救活你。
闭上眼,掩去了酸楚,再睁开,又变回了那个满眼戒备的小乞儿。水温稍凉,柳无心从木桶中站起身子,擦干了身上的水分,换上了文书送来的衣服。那是一身书童男装,虽不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却也是舒适的棉布,而且又是冬衣样式,很是保暖。比起她之前传的粗麻布衣服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柳无心穿戴好后,坐到铜镜前,手脚笨拙的给自己绾了一个书童发式,看着铜镜中的倒影,一双杏眼秋水含媚,一张樱唇不点而红,尽管因为多日未曾好好进食而显得有些消瘦,却仍旧不能掩盖住那绝世的风华。柳无心轻轻叹了口气,深知自己这样的容貌,现在不能出现在世上,不然怕是又会引来新一轮的追杀。虽然不知道收留自己的是什么人,但是他好心救了自己,也不好给他惹来什么麻烦。
她又重新拿起自己之前那褴褛的衣裳,在里面翻了又翻,找出了一些黑色的粉末,坐回镜前往脸上、身上涂涂抹抹。不一会儿,那角色的容颜和如凝脂一般滑嫩的肌肤,被黑色掩盖,一个皮肤有些黑的面色青秀的少年出现在镜中。
看着自己的新形象,柳无心满意的吐了口气。这法子她也就是在书中看到过,还好熟识她容貌的人极少,不然这等拙劣的掩饰方法,肯定要被拆穿的。
这一刻,柳无心有点感谢柳老爷从小到大对她近似囚禁的看管,才令她现在能够躲避杀身之祸。
☆、第051章 前途茫茫
第二天一早,文书便来到柳无心的房内,告诉她云公子要见她。柳无心应了一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跟着文书出了房间。文书一路带着柳无心穿过院落,最后在一个颇为别致优雅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院落前站着守卫的家丁,见到文书过来了,纷纷拱手行礼。
“我家公子要见这位小公子,还劳烦两位通融一下。”文书回了一礼,朗声说道。柳无心看他的态度,觉得有些奇怪。这文书怎么看,都应该是那位云公子的贴身近侍,为何对这两名家丁说话如此客气?
那两名家丁闻言,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让文书和柳无心进去了。满园种满了湘妃竹,淡淡的竹香混合着初雪的味道,闻起来令人心神一震。
这云公子,倒是个风雅人士啊。
柳无心心中暗暗感慨着,低着头打量着满园的竹子。皑皑白雪下,湘妃竹翠绿挺拔,偶有积雪压身,曲而不折。
忽然的,想起了那日在仙医谷中,白千帆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当时的她只觉得那番话不过是墙头草一般的言论,不屑一顾,如今细细品来,确是颇有道理。审时度势,韬光养晦并不可耻,如果当时的她能够领悟到这一点,如今也不用如此的落魄了吧。
自嘲的摇了摇头,柳无心收回目光,跟在文书身后,穿过了竹林,最后在一间书房前停了下来。文书上前轻轻敲了两下门,只听得里面一声清脆的“进来”。这是二八年华少女的清脆声音,柳无心不禁莞尔,难道这云公子是个女子不成?
文书并未察觉到柳无心的想法,在得到应声后便推开了书房的门,领着柳无心走了进去。站定后,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公子,小公子已经带来了。”
柳无心跟着文书进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小乞儿,眼前这位云公子不论是男是女,都必定是尊贵无比之人,贸然抬头直视怕是只会触怒了她。于是便也跟随文书行了一礼,并未开口多言。
前方沉默了半响,柳无心感觉到一股锐利的目光正在打量着她。柳无心感觉就像是有一把尖刀,正在一寸一寸的凌迟着她的皮肤,好像不把她解剖开来看个清楚就不罢休一般。仅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汗湿后背,柳无心终是按耐不住这满室的高压,缓缓伸手颤抖的拭了拭额上的汗水,开口说道:
“小乞儿感谢公子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机缘,定当以涌泉相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书房内,再次回归一片寂静。柳无心的额头上不停的冒着汗水,感觉到那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从探究改为了兴味,心中顿时涌现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随即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毕竟自己这张脸,除了柳老爷,大哥,玄宫里的人以外,就只有皇宫里的那些个贵人才见过了,即使是秋祭大典的时候,自己也是远远地站在天坛上,那些个朝中大臣应该是看不真切的。
这么一想,那原本砰砰直跳的心脏又稍稍的安分了一下。柳无心自我安慰着,静静等待着那位云公子发话。
“你叫什么名字?”云公子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开口问道。这声音,并不是刚才在书房外听到的清脆女声,反而是非常低沉的,带有磁性的男声。那声音很好听,传到耳里有些酥麻。
“回公子,小乞儿生来就没了父母,未曾有名字。”柳无心复又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心下感叹着还好自己当时把脸涂黑了,扮作了男子。如果自己此刻用原来的容貌,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哦?父母双亡?真的吗?”那云公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味,虽然柳无心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的情势也不方便她多想,便点了点头,肯定道:“回公子,小乞儿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记事起就开始沿街乞讨了。”心下,暗暗向着柳老爷和大哥柳无涯道着歉:爹,大哥,原谅心儿不孝,这实在是情势所迫啊。
“原来如此,这身世,还真是破位可怜。”不知道为什么,那云公子的话语间,好像还夹杂着一丝笑意,听得柳无心心下微微有些恼怒,这人什么意思,别人身世可怜他居然觉得有趣吗。
“我看你进退得体,生的也颇为清秀,相比也是非常伶俐的,这段日子就留在本公子身边,服侍本公子的起居吧。”那语调,竟是颇有些愉悦,顿了顿,他又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叫琴书吧。”
那云公子说完,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迈着大步离开了。柳无心还来不及应承,就看到身旁一个身影一晃,等她直起身子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走得很远了,只剩下一个缩小了的背影。身上,好似还萦绕着云公子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柳无心呆呆的望着云公子远去的背影,看来,她找到君尘逸的道路,要多好几道弯了。
☆、第052章 参见云公子
经过文书整整一天的教导说明,柳无心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这个新主子的大致情况。一品皇商苏云,文韬武略,满腹经纶。当年他接手苏家的时候,苏家不过是江南云州的一个小商小户,且因为夺嫡之争,家内是弄得乌烟瘴气,元气大伤。当年他只有十六岁,却是凭着卓然的天赋,铁血的手腕,仅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将苏家做大做强,掌握了全国各行各业的经济命脉。甚至于连九五之尊的浩帝,听闻了其事迹都大加赞赏,于去年御笔亲封了“天下第一皇商”之美誉。
“公子这次来信州,除了例循的年末查账以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寻找公子的小师妹。”文书的声音温文有礼,柳无心听着只觉得心间一番舒坦。
“小师妹?”柳无心想起刚才见到的苏云,话语间气息沉稳,走路时步伐轻盈脚下生风,看来功力不低。
文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公子曾经拜玄真老人为师,那小师妹是玄真老人的外孙女。只因十年前小师妹私自下山,却一去不见了踪影,所以这几年公子一直在寻找。前些日子听说有像是小师妹的女子来到了信州,所以公子才特地提前赶来信州的。”
“那这里是公子的别院吗?我每天要做些什么呢?”柳无心毕竟只打算在这里待到找到君尘逸为止,所以也不方便打探他人的私事,忙转移话题问道。
“这里是平安侯的宅子,公子此次在信州落脚便是住在了平安侯的别院中。琴书你就按照公子的吩咐,服侍公子的日常作息便可。我是文书,之前在公子身边的女子是锦书。”文书满意的看了柳无心一眼,心道这小乞儿倒是个懂得进退的,公子看人果真好眼力。
柳无心点了点头,算是对目前的情形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既然这云公子要去寻找他那下落不明的小师妹,必然也不会只待在同一个地方,自己随着他,找到君尘逸的机会也要大很多。
这么想着,便觉得是个很好的方法,下意识的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边上的文书见事情吩咐好了,本准备带他熟悉下公子的寝居,一抬头不经意间就撞上了那抹微笑。那抹笑容犹如春雨润物,细细绵绵的潜入人心,看得他竟然一瞬间有些失神。不禁心下好笑的摇头,这琴书可是个男子,自己怎么会生了这种心思。
凝了凝心神,文书便带着柳无心熟悉了下云公子居住的院落的环境,又带着她认了些下人婆子,前前后后一折腾,竟是到了傍晚。
“公子现在应该在偏厅,你去伺候着吧,稍后锦书会端膳过去的。”文书看了看天色,转身吩咐了柳无心,将她带到了偏厅的门前,示意了一下便离去了。
柳无心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好心理建设,毕竟之前在书房,自己可是一直低着头的,根本没见着这云公子长的是个什么模样,至多,就是见着了一个背影。但是那锐利似刀的视线,却是令她背脊发冷,不寒而栗。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站在门外成何体统。”一道沉稳的男声夹杂着些许的内力从屋内传了出来。
☆、第053章 你怎么在这!
“云兄,你这新收的小厮,怎么生的像个女子一般?”
柳无心一踏进门,就听到了这么一句令她胆战心惊的话。她几乎要立刻伸手抓个铜镜过来,仔细看看自己这装扮是否有不妥了。
“白兄,莫要取笑我。我也只是看这小乞儿孤苦无依,人又机灵,才收下来的。”苏云轻笑了一声,不甚在意。
柳无心听着声音无比的耳熟,又听苏云唤他“白兄”,顿时脑海中飞速的划过了什么,猛然一抬头,就看到白千帆此刻就正端坐在那里,依旧是闭着双眼,淡然的品着手上的香茶。
白千帆?他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的行为是很不妥的,柳无心又赶紧垂下了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鞋尖,心中像是打了鼓一般骚动不。
“云兄果真是慈悲为怀,只是不知这救得了一人,可能救尽天下人?”白千帆讥讽一笑,像是不甚在意。
柳无心听着只觉得,这白千帆当真是性格古怪至极,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过往,令他如此愤世嫉俗?怕是也只有云公子这样性格温和的人才能与之交好吧。
果不其然,苏云闻言只是释然一笑,并未多做回答,反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柳无心,说道:“琴书,方才文书教你的那些,可都记住了?”
不知是不是早晨在书房时那一幕还有些心有余悸,柳无心至今仍旧不敢抬头直视苏云,只得低垂着头,老实回答道:“文书公子教导的非常细心,说明简单易懂,琴书虽不敢说全部,却也了解了个大概。琴书定当努力服侍公子,以谢公子救命、收留之恩。”
“文书与你平级,不用唤他公子,直接叫文书便好。”苏云笑了笑,复而又说:“琴书,你为何每次见着我都如此的惧怕?莫不是本公子吓到了你?”
“公子恕罪,公子乃贵人,琴书原是个小乞儿,自是不敢随便直视的。”其实,柳无心不敢看苏云的脸,是因为之前在书房中,他的气势令自己有些忌惮。
“云兄,你这新收的小厮,还挺牙尖嘴利的。”白千帆冷笑一声,悠悠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