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掷剑的伤害,东天云取的时候,断了仙脉的灵泽山恐怕……只有灰飞烟灭。”
香苏说不出话,怪不得君上姐姐那么沮丧,原来她一早知道灵泽山必亡。想想自己真够傻的,还对君上说一起努力恢复灵泽山,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她还纳闷呢,这么鼓舞人心的话,为什么君上听了更加难过了。
灵泽山不在了,她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气都变得艰难。“金盏……”她求救般喊了声。
“嗯?”金盏轻轻叹了一声,同是灵泽山的木灵,她的难过他当然明白。
“我没想过是这样的!”香苏大口喘气,连连摇头,“我们……迎春花,小柳,都说好成形后还要在一起!”
金盏担心地看着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环住。香苏也搂住他,这种温暖的感受仿佛她还安安稳稳地埋在土里。
“他们……已经死了。”虽然很残忍,这仍旧是事实,金盏冷了冷语气,坚定地说。“香苏,不要再想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香苏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只是昨天的事!”
金盏淡淡地笑了,想起从人寰游历回来,人类短暂的生命,生老病死的苦痛让他惊愕无措。青岁领他飞上山巅,指着脚下渺茫的万丈红尘。
“我们本就是拥有永长寿命的木灵,更该学会遗忘,因为活得越长,就会有越多的人从我们身边离开。不去想已经离开的人,才不会觉得孤单。”
他不自觉地重复给香苏听。
“嗯?”香苏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闪亮亮的,里面全是无知。
金盏放弃地笑了笑,就知道她不会懂。
“灵泽山那么多仙灵都死了,就你活下来,肯定有你活下来的原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活下去吧。”他决定换个她能懂的理由,“你看,上至青岁,下至小槐,成形以后都不怎么再回灵泽山的,都各忙各的。即便……迎春花他们活下来,最后还是只剩你一个人度过岁月。”
香苏皱着眉点头,显然这回有点儿明白了。
“你已经重新开始了,不要再往后看。”金盏顿了顿,违心地说,“这就是木灵界的规矩。”
香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细细想,这规矩不错,至少不想……就不难过了。
她又皱眉想了很久,金盏没有打扰她,随即她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以为她会说些感慨的话,结果她说:“我能睡里面吗?”还抬手指了指床,生怕他不明白似的。
金盏有点儿无语地看她,她“重新开始”的还真快。
“随便。”金盏虽然用看苍蝇的眼神看了看她,心里还是觉得一块大石放下了,幸亏香苏是个没心没肺的。
香苏心安理得地在床里躺好,眼睛水漾漾的,很真心地说:“金盏,你成形后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金盏呛了一下,冷哼着不理会她的夸奖,很妖娆地理了下洁白的内衣,背对香苏躺下。大概太不甘心了,补了一句:“你加紧修炼吧,现在比以前好像更傻了。”
香苏又被他伤害了,她很想收回刚才那句话,他还是一样讨厌!
“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别让人看见你在我这里。”金盏冷声吩咐。
“你怕君上姐姐不高兴?”香苏聪明了一下,鬼鬼怯怯地眨眼睛。她对“男女”这方面的事相当好奇,没少缠着百知草问,据说一个男仙和一个女仙结为夫妻后,是不喜欢让其他仙人跟着掺合的。
“睡觉,不然我会掐死你。”金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香苏自觉失口,水仙从没承认过和君上姐姐的事,她又嘴快了,这让最爱假惺惺的水仙多不好意思啊!再次提醒自己,以后少说话,心里知道就行,嘴巴安生了,没一会儿她也睡着了。
没用金盏叫她,因为她还不是很习惯这种“睡觉”的方式,醒的还算早。
一睁眼就看见金盏坐在桌子前,用云机镜照啊照,也不梳头,光看眉毛嘴巴就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了。香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其实她对男女之分没有什么太强烈的认识,不管是男是女吧,这么照镜子……还真让人受不了。作为一个还没有法器的人,看见金盏这么糟蹋云机镜,她都心疼了。“金盏,你找面普通镜子照,好不好呀?”她决心要学会婉转说话。
金盏的眼睛根本没离开镜面,懒懒地回答:“云机镜照得比较清楚。”
“你真不该幻化成男身。”香苏发自肺腑地惋惜,“也不对,变成女身就不能和君上姐姐在一起了。”
金盏嗖地抬起眼睛,一眼刀飞来。
香苏大惊失色,“大概是我修为太弱了,总是没办法控制嘴巴!”她真的太苦恼了!
她觉得金盏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这和修为没关系!”金盏又从牙缝里挤着说话了,听得真难受,香苏挪下床,准备出去躲一躲。
“你就这么出去?”金盏看着她,那不屑的眼神让她真觉得自己是堆枯枝败叶。睡觉把头发都弄散了,幸好她的头发很滑,看上去很顺溜,没像百知草的头发总是纠结在一起,八百年没洗的样子。“过来,我给你梳。”金盏很不情愿地对她点了点下巴,还冲她翻了个白眼,谁都看不出其实是他主动的。
云机镜照人真的很清楚,香苏坐在金盏刚才坐的位置,金盏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她发现自己的睫毛还挺长,从侧面看是弯翘的。后脑勺被金盏盖了一手刀,训斥道:“别乱动!臭美什么?”香苏太委屈了,在金盏面前谁还当得起“臭美”二字??她本想瞪一瞪金盏,镜中那双在她发间灵巧翻飞的手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太好看,也太柔美了,根本不是双男人的手!她又去看金盏的神情,他好像很喜欢梳洗打扮这些事,为她梳头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带了些笑容,比君上还有女人味。香苏看着,真想叫他一声“金盏姐姐”。
“你和君上还真是……”般配!她惊恐地捂住嘴巴,又来了,话又自己从嘴巴里冒出来了!
金盏的手抖了一抖,虽然她没把话说完,但他也完全明白她要说什么。
“金盏,酥饼在不在你这里?”百知草敲了敲门,显然他已经先去过香苏的房间了,推门进来看见他们在一起半点也没觉得奇怪或者有什么不妥,“快走!我们马上要出发!君上姐姐已经先走了。”
金盏二话不说,立刻收了云机镜,香苏也神色凝重,跟着他们匆匆和府上的仙侍们汇合,一起列队出发。百知草暗地告诉她,其实他们去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各路神魔听见取剑的消息,都赶往灵泽山,君上姐姐不能输了气派,他们是去撑个人场的。“香苏啊,你千万别闯祸。”百知草担忧地说,让香苏很不乐意,好像她多没眼色似的。
“香苏。”出发前,小槐把她拉到一边,神色诡异地问她:“你是因为吸了东天云的血才变这么漂亮的吗?”
香苏的嗓子像被什么噎住了,他太认真了,她都不好意思说他了。肯定是百知草这个大嘴巴告诉小槐的,回头找他算账!
“是。”金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后,冷淡地代替香苏回答,“光凭她,估计会和你长得像兄妹。”
香苏和槐树都被激怒了,刚想一起骂他,金盏哼了一声,“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而且,君上嘱咐过,这事再别提起。”
不得不说,金盏冷声冷气质问人的时候,很有上仙的气势,香苏和槐树立刻都蔫儿,默默站回了队伍。
到灵泽山的时候,山顶聚拢了无数云头,各色金彩辉煌的羽衣霓裳站在洁白云端,更显得耀眼生辉,气势非凡。
香苏转了下眼珠,云团中没有东天云和他的黑鸟,果然他要耍气派,最后到。君上姐姐一个人沉默地站在云里,神色还是木讷漠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扑啦,扑啦的风声,一听就是黑鸟扇动翅膀的声音,众仙起了骚动。香苏刻意地垂下眼神看自己的脚,以不看他表达自己的愤怒。
这边东天云的黑鸟没叫,远处不知道什么鸟倒刺耳的长啸一声,威力虽然比鲲鹏小很多,香苏还是耳根子一阵发紧,觉得要聋。
那鸟飞近,带着灼灼金光,在大白天里也耀眼刺目。香苏眯着眼看,虽然很不喜欢这么骚包的神仙,但她比东天云还晚到,出场还卖弄,感觉抢了东天云的风头,她就很痛快。
“是她!”身后的小槐小声惊叹一声,“荧惑帝君的女儿,东天云未来的妻子,赤琳。”
荧惑帝君是司火,怪不得女儿威风八面地骑了只凤凰飞过来,凤凰是火灵属的神鸟么。香苏费力地看清了金光中间的赤琳,穿了件华丽的红衣,容貌非常妖艳,额头中间还有一抹赤红的火焰花钿。虽然看起来比青岁姐姐年轻,那睥睨万物的傲慢劲儿……和死鸟人还真是一对儿!还都骑鸟!
第5章 毁山取剑
众仙发出惊呼,香苏觉得一阵狂风扑面,她和金盏、小槐这几个法力低微的仙灵都被吹得趔趄了半步,香苏还踩了小槐的脚。原来是东天云的鲲鹏霎时变大了几倍,香苏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还是只看见他金色的衣摆和墨黑的发梢。和之前一样混蛋,变大黑鸟倒是出声提醒一下啊!
“众位仙友,取剑风险重重,请退后观望。”赤琳款款在凤凰上站起身来,话说的客气,眼神却没落在任何一位“仙友”身上,态度相当傲慢。被鲲鹏的翅风吓了一跳的仙人们都有些尴尬,赤琳与他们比起来,辈分还低些。可荧惑帝君之女再加上东天云,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来呢?以东天云和赤琳为中心,众人向后退出一个很大的圆圈。
百知草也示意青岁府的队伍向后退,香苏发现君上姐姐没动,和鸟人两口子一起留在圆圈里了。君上姐姐这两天失魂落魄,该不是没发现大家都退后了吧?香苏有点儿着急,想让百知草去提醒一下。这时候,青岁催动云头,靠近了东天云的鲲鹏。鲲鹏体形变大,即便在它翅膀旁边,还是让人觉得东天云高高在上距离她很远,同是五方帝君,青岁的气派顿时一落千丈,好像仰攀东天云一样。
“东天云,我愿用我的法器碧雨盉填山,保住灵泽山不至灰飞烟灭。”
香苏听见仙人们又发出惊讶的低呼,原来君上姐姐心事忡忡在做这样的打算。她鼻子一酸,法力低微真不好,既管不住嘴巴又管不住眼泪。之前她心里暗暗觉得君上姐姐没有帝君风采,说话不太靠谱,遇事还总爱撂挑子自己走开,现在恢复了几分对她的崇拜。碧雨盉是木灵神器,可活百草愈百木,三寰闻名,君上姐姐能做这样的决定,同是灵泽山出身的她,既心疼又骄傲。
东天云轻声冷嗤,所有的神仙都清楚地听见了。原本还议论纷纷,一下子安静下来。
东天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短暂的停顿,懒散的口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让人心里发堵。“碧雨盉?这种二流法器,不足以保住灵泽山。”
二流法器?香苏气得浑身直抖,本以为君上姐姐也会爆发,结果青岁只是微微一愣,再没说话,好像默认了。
“松塔……”东天云的语气没有起伏,但似乎有了些安慰的意味,“这都是因果循环,你退开吧。”
青岁默默地听他说,再没争辩半句,只是沮丧地退到青岁府的队伍前。香苏越过重重人影看青岁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失望又无奈,若说埋怨吧……还有些不忍心。
东天云开始念动咒语,香苏觉得那声音像是一把锤子不停在捶她的心,难受得她就要吐出血来了。青岁挥动袍袖,打开了结界,东天云的声音被阻隔在外,低下去不少,香苏脸色惨白地缓过一口气。她看了看旁边的金盏,也是面无人色。
直通山底的深洞里汩汩腾起骇人黑气,盘旋着直冲天际,裹挟着飞沙走石,香苏又想起比炼掷剑那天,止不住浑身哆嗦,伸手去抓金盏的手。金盏的手也冰凉,手心有汗,似乎感应到她的害怕和依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安慰似的摇了一摇。砂石越来越多,块粒越来越大,天地变色,击打在结界上嘭嘭作响。香苏腿都抖得快站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切可以结束。
突然鲲鹏和凤凰都发出凄厉的鸣叫,好像受了什么重创,一瞬间,风停云散,连飞沙走石都骤然消失。香苏看见鲲鹏上的东天云似乎很费力地拉住一把通体震颤,像要飞天而去的长剑。剑身的戾气刺伤了东天云的手掌,鲜血滴滴点点从拳心指缝流淌下来,落在鲲鹏背上。
香苏松了口气,这算是取剑成功了是吧?她低头细看云下的灵泽山,黑洞似乎更大,整座山都好像被掏空了,更加死气沉沉,不过还好,还矗立在那儿。一些碎石突然向黑洞里滚落,山体发出隆隆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