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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收买了。
她怒道:“此乃我僚人的圣物,竹王印,根本就不是什么薛大善人的传家之宝!狗官,你分明是吃了别人的贿赂,陷害我们姐弟二人!”
“大胆!你竟然敢咆哮公堂,对本官出言不逊。来人!”
“有!”
“给我把她掌嘴二十!”
“是!”
郭业这时候可看不下去了,他眉头一皱,道:“慢!”
“怎么?郭小宝你有什么话说?莫非是不忍心自己的姘头受苦,准备招供了么?没问题,有你的口供也是一样。说罢。”
“姘头?什么姘头?”
“你就别装傻了,你和雷书瑶勾搭成奸,合谋盗窃薛大善人的宝物证据确凿,想抵赖可抵赖不了。当然了,雷书瑶乃是主谋,你只是个从犯。若是表明了足够的悔意……本官也未必不能网开一面。”
郭业冷笑道:“你是想索贿?”
“什么索贿?说的那么难听。姓郭的,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呀,来人,给我把此人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郭业道:“且慢!我说县尊,问案的时候,打人是您的权力。不过……打人之前,您是不是先把来人的姓名搞清楚为好?”
“你不是叫郭小宝吗?”
“郭小宝那只是我的小名,我还有个大名呢!”
“大名?什么大名?”
“秦王郭业!”
第2000章秦王?不好使!
县令的脸色骤变,道:“你……你……说什么!”
“吾乃大唐秦王郭业郭子仪!”
“你……你有什么凭据?”
米吉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文书,递到了他的面前,道:“瞎了你的狗眼,给我看仔细了。”
郭业坐船倾覆,落入大海,当然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印信。不过,他在莱州港遇到了张文干,身份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
别小瞧了这位张文干,此人虽然名声不显,论级别也算是大唐数得着的高官了。
在郭业临行之前。张文干出了一份公文,证明了他的身份,要求沿途的馆驿以礼接待。
郭业本身有钱,又嫌朝廷的馆驿人多眼杂,这份文书基本上就是备而不用。没想到,竟然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其实,在郭业报上名号的时候,县令已经信了七八成了。秦王郭业大难不死,从莱州港登陆的消息早已轰传天下,他岂能不知?算算路程,这几日整好应该到了零泉县。
待见到了这个公文,对于郭业的身份就更是信了个十足十。
不过相信归相信,今日之事又该如何收场?
他心中暗想,倒霉!真特么的倒霉!本来以为挺简单的一件小事,怎么把路过的秦王给牵扯进来了?
最关键的是,刚才一时不慎,这活干的忒糙了一点,就算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我有着枉法的心思?
这可咋办?难道就这样认栽?
不成!绝对不成!就这么认输的话,最少也得丢官罢职。我好不容易凭借贿赂才得了这么一个零泉县令的职位,本钱还没收回来呢,怎能轻言放弃?
秦王?秦王怎么了?朝堂上现在谁不知道秦王地位尴尬?他没有任何其他的职司,只是地位尊崇罢了,真较起真来,他既非吏部官员,又非巡茶御史,可管不到我。
再说了,我虽然问案的手段太过粗暴,但是薛大善人伪造的证据可称天衣无缝!
如果我硬抗的话,别说是有名无权的秦王了,哪怕是之前权倾天下的秦国公,也拿我无可奈何吧?
仔细想想,我的赢面还真不小!而且,我赢了之后,可不是保住官职那么简单。
以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硬抗秦王,而且战而胜之!那我的名声岂不是马上就要轰传天下?
不畏权贵零泉县,刚直不阿叶慕风!好,实在是太好了!说不定我还能借着这个名号,飞黄腾达呢!
败了,不过是丢官罢职;胜了就可以一飞冲天。
这个买卖干得过!
想到这里,那县令紧走几步来到了郭业的面前,大礼参拜道:“下官零泉县县令叶慕风,参见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郭业面色阴沉似水,道:“起来吧。”
“谢千岁。”
叶慕风站起身来,吩咐人给郭业搬来了一张胡凳,然后也不归坐,就在郭业的身旁站定。
他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秦王千岁,刚才这个案子,本官一时不察,险些铸成大错,您大人有大量,万望原谅则个。”
郭业怒道:“一时不察?叶慕风,休要避重就轻,我看你分明是贪赃枉法!”
“秦王千岁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叶慕风满脸委屈之色,道:“我承认,刚才断案之时,把您当成了那雷书瑶的奸夫,的确是我的过错。但是,那只是下官能力不足,可扯不上什么贪赃枉法。”
郭业冷笑道:“我的事暂且不提。那竹王印分明是雷书瑶之物,你没细看,就说是什么薛大善人的。这不是徇私枉法是什么?”
“您别听那姓雷的胡说。这哪是竹王印呀,分明是薛众大人的祖传之宝,名曰三节竹印。下官与薛大善人熟识,他曾把此物拿给本官玩赏。所以,我不用细看便知真伪,这可跟徇私枉法不搭界。”
“果真如此?你把那个铜印拿给本王。”
“是。”
郭业拿过来一看,上面并没有写任何字号,只是光秃秃地画了一根三节的竹子,要说名字的话,叫“三节竹印”似乎比“竹王印”更加合适。
他微微皱眉,道:“雷小娘子,你说这是竹王印,叶县令却叫它三节竹印。本王也不知孰是孰非。你可知此物的来历?”
雷书瑶眼中异彩连连,道:“您果真是秦王千岁?”
“当然。不过,你不要认为与本王有些渊源,我就会徇私枉法关照于你。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本王一定会秉公断案。”
“只要秦王能够一碗水端平,小女子就心满意足了。这竹王印的来历倒也简单,此乃僚人始祖竹王的大印。我雷家世代守护,传至今日已有千年。”
“既然是竹王的大印,为何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根三节的竹子?”
“传闻竹王的母亲在河中洗澡,偶然间一根三节巨竹到了她的两腿之间。她听到竹子里有婴儿的哭声,就把巨竹带回了家中剖开,得到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竹王。”
“所以,竹王就以三节竹为祖,刻了这竹王印。”
“正是。”
郭业又对叶慕风道:“叶县令,你说此印乃是三节竹印,可知它的来历?”
“三节竹印的来历我当然知道,薛大善人有一代先祖最爱画竹,某日画了一副三节竹的画,非常满意,就以此画为基,刻了这方铜印,传至今日,也有一千多年了。”
从内心来讲,郭业当然是相信雷书瑶的话,但是人家叶慕风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他只得道:“空口无凭,你们二人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话?”
雷书瑶摇了摇头,道:“您到眉州、邛州、雅州等地,问任何一个僚人,他们皆可证明奴家此言非虚。但现在要奴家拿出证据,奴家却是拿不出来。”
“叶县令你呢?”
“本县当然没有问题,知道此物乃是叶大善人家传之宝的人多了去了,您要证据,我可以随时找出十七八个人证来。怎么样?要不要下官现在就去找人?”
“呃……这却是不忙!”郭业道:“先不说这方铜印的事儿,咱们还是谈谈雷书瑶吧。”
叶慕风笃定地说道:“雷书瑶乃是薛大善人买的婢女,同样证据确凿。”
“这也有凭证?”
“那是自然。”叶慕风从几案上拿了一张文契出来,道:“秦国公请看,此乃当时买卖奴婢签的文契。”
郭业仔细观瞧,这份文契写的倒是颇为正规,事由,买卖双方,保人,见证人应有尽有。
唯有摁手印的地方有些模糊不清,不过以那年头的技术水平来说,这只能算是有些瑕疵,要凭借这个理由把整个文契推翻,就有些牵强了。
叶慕风道:“这上面的保人以及见证人尽皆见在,秦王千岁有疑虑的话,随时可以招来县衙作证。”
“这……这倒也不必。”人家叶慕风敢说,那肯定是有底气的,郭业当然不会自找没趣。
叶慕风微微一笑,道:“既然您没有什么疑虑的话,那是不是就说明,此案本官乃是秉公断案,并无任何徇私枉法之举?”
“呃……暂时确无证据证明叶县令徇私枉法。”
“既然如此,还请秦国公在一旁做好,且看本官如何断案!”
说完了这句话,叶慕风回到主位,把惊堂木一拍,嘿嘿冷笑道:“雷书瑶,我看今天还有谁能护得住你!事到如今,你还是从实招来。要是不老实的话,可就难免要受皮肉之苦。”
雷书瑶看向郭业道:“秦王千岁,奴家真的是冤枉的,真的不认识什么薛大善人呀!”
事到如今,郭业也没什么好办法,他无奈地说道:“可是人家证据确凿,你却毫无凭证,你让本王如何为你说话?”
“这……”雷书瑶一咬牙,道:“奴家愿意与那薛大善人当面对质!”
第2001章原来是你
对于雷书瑶的这个要求,郭业却是不怎么看好。如果叶慕风所言为真,人家薛众当然不怕对质。
要是叶慕风真的与薛大善人勾结,以当前的证据来看,人家准备的确实周全。即便对质的话又能如何?
当然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雷书瑶挨打,那也不是他的风格!说句比较粗鲁的话,叶慕风明着打的是雷书瑶的屁股,暗中打得却是他秦王的脸面!
他沉声道:“叶县令。”
“下官在。”
“此案虽然看起来证据确凿,不过本王总觉得不大对劲。所以,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秦王千岁有话请讲。”
“此案不如暂时搁置,过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把证据弄得扎实些,再行审问。”
“秦王千岁,您确认想那么干?”叶慕风道:“您久居高位,不知下面的情弊。这女牢之内,腌臜无比,只要往女牢里面一送,此女的名节可就全就毁了!”
“那不如把她暂且交给本王……”
叶慕风把脸一板,道:“这却是与规矩不合,本官不敢徇私枉法!”
“你……”郭业被顶了个烧鸡大窝脖,冷然道:“如果我命令你呢?”
“我劝您还是不要下这个命令为好。”
“为何?”
叶慕风面带讥讽之色,道:“因为您根本就没这个权力。别说是您了,哪怕是太子殿下,也不能直接干预本官审案。”
“好!好!好!算你狠!”郭业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谈律法,咱们谈谈人情。给我一个面子,暂时让我把此女带走。本王以后定有厚报。”
“不好意思,您的面子没有想象中那么有用。”叶慕风傲然道:“本官秉公执法,谁的面子都不给。”
“好一个铁面无私叶县令!”
“承蒙夸奖。”
叶慕风对答如流,一点面子都不给,郭业还真没啥好办法了。要是在别的地方,他还可以使些盘外招。但是,在大唐内地,他就没辙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雷书瑶是一个女子,是一个有着倾城之色的女子。
要是男的,那还好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慕风胆子再大,总不敢在他的关注下,把人杀了。
只要人不死,郭业腾出手来,总是可以翻盘的。开玩笑,亲王还对付不了县令,那大伙辛辛苦苦往上爬还有何意义?
但雷书瑶乃是一绝色女子,这事就不好办了。只要今天不能把人带走。就算郭业输了。
牢房之内,潜规则太多。一入女牢,雷书瑶就会生不如死,受尽凌辱。以后再给她申冤,又有什么意义?
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
郭业一时间无计可施,唯有施展拖字诀,他说道:“好,本王不求叶县令寻私,只望您秉公审案。现在的情况是,雷书瑶要求与薛众当面对质,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当然是不过分!”叶慕风道:“不过……对质完成之后,本官就要宣布此案的结果,还望您自重身份,不要……胡搅……啊,横加阻拦为好。”
“如果你公平断案,本王当然无话可说。”
“好,张三德!”
“属下在!”
“你带着几名捕快,去请薛大善人。”
“是!”
“慢!”郭业阻拦道:“薛县令,为了避嫌,只派张三德这几个人不好吧?”
“您的意思是……”
“米吉,你带着几个兄弟,跟他们一块去。若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以给贼人通风报信治罪,格杀勿论!”
“喏!”
叶慕风道:“秦王,你这是摆明了不信任本官?”
“哪里,哪里。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不信任我就请明说,何必要遮遮掩掩?实话跟您说吧,您不信任我,我又何尝不担心您呢?我有一个提议,不知秦国公敢不敢答应。”
“什么提议?”
“咱们待会儿审案,不在这里了。”
“那在哪里?”
“就在正堂上,邀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