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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郭业却突然扫起了兴,摇头说道:“不行,他们可以过他们的逍遥日子,过他们男耕女织的日子,但是长安,乃至大唐都无他们的立锥之地。他们若想过上安生日子,就必须离开长安,离开大唐。”
“这是为什么?”
暗夜,王伯当,甚至是塔吉娜三人异口同声,皆是茫然迷惑地看着郭业。
第1220章安排去处
王伯当和塔吉娜久别重逢,本来欢喜无限,却临了被郭业不合时宜地泼起了冷水。
暗夜沉声问道:“难道以大人的虎威,还庇护不得王伯当和塔吉娜二人吗?”
在暗夜心中,郭业已经是能人无所不能了,他是眼睁睁的看着郭业从一无所有的小吏,几年时间就官至礼部尚书,爵封平阳郡公。再过几年,成为大唐最年轻的宰相,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这样的人物,还保护不了王伯当和塔吉娜?
郭业苦笑道:“暗夜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不错,我现在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那都是顺势而行。当今天下,就算是皇帝都不能随心所遇,何况是我呢?”
王伯当眉毛一皱,眼睛一瞪道:“是不是那个段志玄从中作梗?哼哼,我杀得了他弟弟,就杀得了他!”
郭业心说完了,王伯当这货的智商再次刷新了下限,这还是那个武力和智慧并存的王伯当吗?不知道王伯当是急于在塔吉娜面前表现男子汉气概,还是真的这么想。
郭业连忙阻止,道:“别,老王,千万别。段志玄的问题其实我都已经解决好了。无论对你,还是对塔吉娜,段志玄都不会继续追究了。问题是有一个人,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得罪不起呀!”
男人怎么能在女人面前认怂?
王伯当不服气地问道:“谁?是谁?在大唐还有谁能难倒我们二人?”
郭业指了指上面,不怀好意的道:“当然是当今天子,大唐的皇帝,李世民。老王啊,你惹得起他吗?”
也就是当着王伯当这个草莽英雄,暗夜这个绝对心腹,郭业敢直接称呼李世民的名字,换了别人在场,郭业吓死也不敢。
“他……我……这个……我还真惹不起。”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堂堂的白衣神箭王伯当,今天还真得服这个软!
要是之前,以王伯当混不吝的性格,王伯当还真没把李二陛下放在眼里。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当初李密势单力孤,他都敢跟着李密造李世民他爸爸李渊的反。现在造造李世民的反,王伯当有什么不敢的?
问题是现在,他死了,塔吉娜怎么办?李世民久居深宫,身边猛士如云,护卫如雨。他王伯当武艺是不错,可再不错,他也不是天下第一呀。就算他是天下第一,还双拳难敌四手呢。
好吧,就算是王伯当大发神威把李世民给宰了。接下来怎么办?怎么承担大唐帝国的报复?他王伯当不就是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吗,那时候可就真是永无宁日了。
暗夜见王伯当吃瘪,替他解围道:“天子日理万机,如何会专门去为难王伯当呢?”
郭业心说二人也算大唐难得的人杰了,不过在政治上面,还是嫩的很呀,解释道:“我所说的大唐天子,其实指的就是大唐朝廷,不会容得下他们。”
郭业停了一下,一指王伯当,道:“先说你王伯当,化名王霸,偷盗大唐的军事机密,刺杀吐谷浑大将军。这两件事,哪件不是死罪?沾上了这种事,别说是王霸,就算是我郭某人,也脱不了身呀!就这么让你逍遥法外了,这种事如果传出去,你让皇帝陛下的脸往哪搁?你让大唐朝廷的脸往哪搁?”
暗夜也明白过来了,大唐朝廷,郭业可远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王伯当的真实身份,他可是反贼出身,按照大唐律法,也是十恶不赦呀。这个身份,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郭业心想李二陛下曾经私下承诺过,王伯当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不过皇帝的私下承诺,跟放屁也差不多。到时候大臣们闹起来,李二陛下难免不认账,反正又没有下诏书,他郭业难道还能去和皇帝讲理?
郭业点头道:“嗯,对,王伯当的真实身份泄露出来,也是个大麻烦!”
王伯当道:“刚才你说我和塔吉娜都不能留在大唐境内,那塔吉娜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应该没问题吧?”
郭业道:“塔吉娜现在看起来没事。可是抓回来当人证的那些西厂余孽现在还押在刑部的大牢里面呢。她的身份,暴露出来的可能性很大。就算是段志玄现在被我搞定了,天子看我的面子不追究。可朝廷还有一批老顽固呢,魏征、韦挺这些人油盐不进,他们怎么能放任塔吉娜逍遥法外呢?到时候闹起来,就算是陛下也护不住她!”
塔吉娜本以为有了郭业庇护,她和王伯当下半生可以无忧了,想不到,郭业也难以庇护二人,道:“朝廷的事,我和王大哥都不甚清楚,到底如何解决,还请郭大人多费心了!”
郭业的一番话,还真没把王伯当吓住!
郭业的为人,王伯当太了解了,那是能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男人,别看郭业说的严重,可脸上并无焦急之色,可见郭业早就心中有数了。
王伯当问道:“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没有我和塔吉娜的容身之处!郭小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办?”
郭业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在大唐你们时时刻刻都会处于暴露身份的风险之中。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你们要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就必须离开长安,离开大唐。你们商量一下去哪,我会安排人送你们过去。”
王伯当和塔吉娜商量了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
塔吉娜说吐番可是不能回去了,那里连绵战火,不是隐居的好地方。再说云容的党羽难免有漏网之鱼,到时候找自己麻烦的话,总归是个隐患。
除了大唐和吐番,塔吉娜和王伯当对于天下其他国家就不甚了解了,塔吉娜问郭业道:“不知郭大人有什么建议?”
郭业道:“当今的大唐天子,志向广大,其实与大唐接壤的国家都不太安全。无论是吐番还是高句丽,最后都难免和大唐开战。到时候你们还是得生活在大唐的治下,这两个地方都不适合你们隐居。最好的办法就是出海!”
“出海?!”王伯当和塔吉娜都是旱鸭子,一提出海,心里还真有点发怵。
郭业点头道:“对,就是出海。出海之后,大唐就鞭长莫及了。”
“那出海之后,去那个国家呢?”
“一个就是扶桑,现在朝廷正在组织中原的僧侣都远渡扶桑,涉及到几十万僧侣的迁徙。我安排人把你们混入其中,易如反掌。”
王伯当眉头紧皱,问道:“扶桑,那里风土人情如何?可适合安居?”
暗夜笑道:“扶桑可是个好地方,风俗与中国不同,那里男女老少洗澡都是在一起!很开放的。”
塔吉娜听完,羞红了脸,呸了一声,道:“那里的人真不要脸!”
郭业也道:“语言那里也和我们不一样,不过不是还迁徙了几十万僧侣吗。王前辈没事,可以和和尚们聊聊佛法,不会很无聊的!”
王伯当道:“老子一生杀人无数,同和尚们有什么好聊的。到了扶桑,岂不是憋闷死。还有别的海外国度吗?”
“还有一个国家就是扶馀了。这个海外小国就是虬髯客前辈和红拂女前辈。主要的人口大都是华夏遗民。”
“虬髯客?红拂女?他们还活着”王伯当和塔吉娜异口同声的问道。
“当然还活着,不过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扶馀现在正在受到高句丽、新罗、百济,还有扶桑的侵扰,可以说和四国开战,说实话不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呀。”
郭业嘴上说不希望王伯当去扶馀,其实还是存了激将的心思,虬髯客和红拂女年纪毕竟还是大了,应付四国侵扰越来越力不从心,白衣神箭王伯当如果如果能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可就解决了大问题了。
王伯当怕李二,可不怕那些小国,豪气干云的说道:“能和传说中的风尘三侠并肩作战,实在是王某的荣幸,郭小子不用说了,就去扶馀!”
郭业问塔吉娜道:“不知小嫂子意下如何?”
塔吉娜紧握着王伯当的手,低眉顺眼的道:“我听王大哥的,王大哥说去哪就去哪。”
暗夜笑道:“你们还真是夫唱妇随呀!”
把王伯当和塔吉娜的问题解决好,暗夜就告辞了。
郭业也长出了一口气。让王伯当和塔吉娜在平阳郡公府里面安心住着,等到时机合适,就送他们去扶馀。
说到扶馀,郭业想到了扶馀的小公主鱼暖暖。鱼暖暖现在远在扶馀,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想在长安城的时候那么刁蛮任性?
又想到了鱼暖暖的义父卫国公李靖,不知道李靖远征天竺可曾顺利?
对了,今天卫国公府门前车水马龙可是不大对劲。李靖和鱼暖暖的都不在卫国公,那该是老夫人坐镇。这么多人都去拜访老夫人?无论从哪方面都说不过去呀。
回到长安城,第二天就得去到李二陛下那里述职了。
郭业准备见完了李二陛下,就去卫国公府去看看。
第1221章进宫述职
小别胜新婚,郭业回到家尽享天伦之乐,一夜过后,神清气爽,其中闺房秘事,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二天,郭业穿戴整齐,整理一下仪容着装后,就去入宫觐见李二陛下。
还是那熟悉的望北阁,还是那熟悉的太监宫女,不过郭业可就今非昔比了。
如今的郭业妥妥的是大唐的高级官员了,引领的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带着郭业来到了门口。
“陛下有旨,宣礼部尚书兼领军卫府大将军,平阳郡公郭业觐见!”
郭业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走进了望北阁,躬身参拜:“臣郭业,见过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二陛下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和颜悦色的道:“郭爱卿一路辛苦了,免礼,平身,赐座!”
小太监搬过一把圆凳,郭业也不客气,就坐了下去。
李世民从李靖的来信中,已经了解到了郭业的功绩,心中对郭业此番出使还是满意的。不过现在是正式的君臣问对,按照规矩,他还是得问下:“郭爱卿此番出使吐蕃,历时几个月,不知有何收获呀?”
郭业心还是不太适应如此正式的问对,心说这不是让我表功吗?这个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郭业就简要的把自己如何离间西域诸国联盟,如何搅浑逻些城,又怎么火烧布达拉王宫,顺便烧死了云容王后和拔灼可汗,等等事情讲了一遍。
当然了,提到自己的功绩的时候,不能忘记提这是在李二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在英国公李绩的大力支持下,才取得了微不足道的成绩。自己的功绩是不值一提的,主要还是李二陛下的功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李二陛下,这个千古一帝,似乎听得颇为受用,频频点头,道:“郭爱卿此次出使吐蕃。立下如此之多,如此重大的功劳。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呀。朕心甚悦,要重赏郭爱卿!”
“臣谢主隆恩!”
“朕赐给你的朱雀坊的宅子,工部已经修缮一新了,你尽早的搬过去,就当是对你这次出使吐蕃的奖赏吧!”
“臣谢主隆恩!”
抠门,真他妈的抠门!
郭业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李二陛下,您也太雷声大雨点小了吧!
这个就算重赏?
朱雀坊的宅子,这个早就赐给自己了呀,只不过以前自己没有搬过去而已,现在叫自己搬过去,就算是重赏过了?
这个重赏可真“重”呀!
自己这次出使吐蕃,九死一生,连立大功,相当于什么都没赏呀!
不过郭业也知道,至少几年内,加官进爵的事儿,是轮不着自己了。
从官职上讲,他已经是礼部尚书兼领军卫府大将军,再往上就只能当宰相了。
从爵位上讲,他已经是平阳郡公了,再往上就只能大唐国公了。
以他二十多岁的年纪,这些都是不可能封赏他的。
现在才是贞观年间,那些开国功臣还大有人在,参加过玄武门之变的功臣也还是朝廷的中坚力量,郭业何德何能,爬到他们的头上去?
就算李二陛下,狠狠心,一咬牙,真的给郭业加官进爵了。那些老臣工们,不敢找李二陛下的麻烦。但是他们能放过郭业吗?那御史言官们的弹章,那老臣子的吐沫星子还不得把郭业淹死?
就算郭业不怕这些,还有那些清流呢,他们十年寒窗,昼夜苦读,方才得官。得官之后,辛辛苦苦几十年,熬资历,拼政绩,到了七老八十了,能达到郭业的地位不?
这些清流眼睁睁地看着郭业这个既非开国功臣,又不是读书人的小人飞黄腾达,几年时间就取得了他们努力一辈子都未必能取得的成绩,能不羡慕嫉妒恨吗?能不给他穿小鞋吗?
总之,郭业升官,就是一下子,站到了朝廷三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