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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失声道:“原来孙大少就是你丈夫!”
四年之前,胡笑天武功初成,第一次获准行走江湖,与一众同门赴嵩山参加七大剑派的论剑大会,途中曾在衡阳短暂停留。在衡阳期间,他无意中发现当地富商余楚阳贩卖女奴,牟取暴利,于是一怒拔剑,与衣舞凤联手毁灭了余家。当时参与买卖女奴的富商及江湖豪杰都被杀尽,其中就包括膘肥体壮的孙大少。孙大少临死之前留下遗言,拜托他把这枚戒指带回开封孙家。这几年来胡笑天出生入死,东奔西走,几乎都已将此事遗忘,所以面对孙夫人质问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孙夫人冷笑道:“铁证如山,你现在又承认见过他了?”
胡笑天长叹一声,问道:“你丈夫是不是四年前奔赴湖南采买货物,结果一去不回,从此杳无音信?”
孙夫人娇躯轻晃,脸色苍白:“是的。”
胡笑天不解道:“我记得孙大少曾经说过,让我把这枚祖传的戒指带回开封,怎么夫人你却是在洛阳呢?”
孙夫人道:“我孙家乃是大家族,孙家的老宅和祠堂都建在开封,洛阳的生意对于孙家而言,只是旁枝末流。我夫君乃孙家的长房长孙,深得孙老太爷宠爱,亦是孙家这一代的家主,这枚乌金戒指便是家主的身份象征。只因夫君他失踪多年,致使家主之位空悬,族内的兄弟叔伯为此争斗不休,有人嫌我碍眼多事,便将我打发来洛阳消磨时光。胡公子,你实话实说,我夫君他是否已遭遇不测?”
胡笑天黯然道:“孙大少遭人击杀,已然丧身火海,还望夫人节哀顺变,莫要太过悲伤。”
孙夫人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丈夫的死讯,还是心痛如绞,掩面抽泣。她垂泪半响,低声问道:“胡公子,我夫君是被何人所杀?死之前有没有遭受折磨?”
胡笑天愣了一愣,严格说来,孙大少是被魔教所杀,间接死于衣舞凤之手,难道要如实相告吗?缓缓说道:“不知夫人对江湖上的帮派宗门了解多少?”
苏夫人茫然的摇摇头:“奴家只是听人说过什么青龙会、丐帮、少林、嵩山剑派什么的,详细的情形便不得而知了。莫非我夫君竟牵涉到江湖仇杀之中?”
胡笑天叹道:“正是如此。当年魔教和地府两派高手在衡阳争斗,孙大少恰逢其会,结果不幸被人灭口,死得甚是冤枉。小生因与魔教高手相识,才得以免却一死。夫人,那些江湖豪杰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要替孙大少报仇怕是千难万难。夫人如不相信,可找人私下打听魔教和地府的消息,报仇之事务必三思啊。”说着褪下乌金戒指,递到孙夫人面前。“此乃孙大少的遗物,请夫人验收。”
孙夫人伸出两根嫩如水葱的手指,轻轻拈起戒指放入掌心,双手合拢置于胸前,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忍不住放声大哭。四年的相思与等待,最后等来的是良人已去的噩耗,饶是坚强聪慧如她,亦是悲痛难忍,哀伤不已。
就在这时,走廊上忽然爆发一阵激烈的争执声,很快逼近了会客室。只听一把尖利的声音叫嚣道:“你们这帮狗胆包天的奴才,要拦阻四爷捉奸吗?李秀娘居然在府中与姘头幽会,已犯了家法,凡包庇她的统统治罪!”
孙夫人脸色骤冷,霍然站起身,怒喝道:“孙浩翔,你血口喷人,就不怕报应吗?”
第十八章不告而别
只听脚步声杂乱,一群人你推我挤涌进了会客室,又打又骂,混乱不堪。孙夫人深感大失颜面,顿足道:“统统给我住手!”家主发怒,打闹纠缠的双方纷纷停手。孙元等家仆帮佣退到孙夫人身后,对着来者怒目而视。
直闯进来的共有六人,领头的一位肥胖如猪,眼泡浮肿,脸部通红,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其余五人都做下人打扮,生得颇为健壮,紧紧护在那胖子的周围。
孙夫人怒斥道:“孙浩翔,你又喝醉了发酒疯不成?老太爷派你来洛阳是跟我学做生意,不是让你来花天酒地借机生事的!”
孙浩翔理也不理孙夫人,小眼珠滴溜溜一转望向了胡笑天,指着他哈哈笑道:“果然是在跟奸夫幽会!瞧你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就不晓得床上功夫是否了得?”
孙夫人羞怒欲绝,冷冷道:“孙浩翔,你污蔑诽谤我不要紧,竟侮辱我孙府的客人,已触犯族中大忌。我会向老太爷详细禀明一切,你就等着滚回开封受罚吧!”
孙浩翔打了个酒嗝,斜眯着她道:“李秀娘,你在吓唬谁呢?大哥生死未明,你就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败坏门风,我孙家的脸皮都被你丢光了!你会告状,难道我不会吗?我偏要骂你的野男人,你又能怎样?反正等事情闹大了,且看爷爷会相信谁!”
孙夫人怒道:“孙浩翔,你哪一只狗眼看到我不守妇道了?我和胡公子是在商谈正事,绝对与私情无光。你自己龌龊无耻便算了,别把我归入你这一类!”
孙浩翔冷笑道:“李秀娘,你们孤男寡女凑到一块,还有心思谈正事吗?那你说说,你们刚才谈了什么?”
孙夫人怫然不悦道:“我们所说的事与你无关,不必向你禀报!”
孙浩翔大笑道:“怎么样,不好意思当众宣之于口吧?干柴烈火,一点即燃。若我来迟一步,说不定你们已经……”
胡笑天沉声道:“住口!”他的心性受到灭世霸王决的影响,渐趋霸道,耳听孙浩翔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羞辱自己,不禁怒气上涌,冷着脸举步冲出。
孙浩翔见他一副发怒动手的模样,不惊反喜,跳脚大叫:“快上,给我打死这个奸夫!出了事有我罩着!”
那五名家仆齐声大喊,拔拳猛冲,抱定了围殴对方的念头。孙夫人花容失色,叫道:“住手,不要打架!”胡笑天虽然震怒,心中却冷静如冰,早看出他们是未曾练过武功的粗人,所以毫不畏惧。他只是不能使用内力,各种武术技法依然精熟,尽管对付不了武功高手,难道还对付不了几个奴仆?脚步一滑,避过当先一人的直拳,膝盖一顶,正中他丹田部位。那人痛得涕泪交流,捂住小腹仆倒在地,但听身后骨骼断裂声、重拳击肉声、惨叫痛呼声络绎不绝,胆颤心惊的扭身望去,只见眨眼的功夫同伴们不是手断便是腿折,倒在地上呜呼哀哉。
孙夫人、孙元等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斯文书生如此凶悍。
胡笑天伸手一把抓住孙浩翔的衣襟,冷冷道:“你刚才指桑骂槐很痛快嘛,要不要再多骂几句?”
孙浩翔眼看着手脚折断哀呼不止的仆人,吓得脸都绿了:“大哥大叔大爷,不要打我的脸,我怕疼呀!”
胡笑天摇摇头道:“你又说错话了。”扬手啪的一记耳光,打得他脸颊红肿,口角溢血,跟着一拳捣在肋下,差点令他当场闭气。
孙浩翔魂飞魄散,拼尽气力大叫:“大嫂,救命呀!大嫂,小弟我错了,救命呀!”
孙夫人心里暗呼痛快,本不想理会这神憎鬼厌的废物,但毕竟是在孙家宅院之中,若放任客人殴打丈夫的兄弟,自己也不好交差。假如孙浩翔把此事添油加醋告到开封,那些心有邪念的夫家兄弟还不闹翻了天?虽然自己无愧于心,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万一惊动了老太爷终是麻烦。轻咳一声,道:“胡公子,我小叔子不懂事,你大人大量莫要与他计较。奴家代他赔个不是,请你饶了他一回。孙浩翔,还不主动认错!”
孙浩翔哭丧着道:“胡公子,我嘴巴贱,我满口喷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高抬贵手,不要打我了好不好?”
胡笑天冷笑道:“看在你大嫂的面子上,我今天饶过你。记着跟你大嫂认错赔罪!”
孙浩翔忙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若再惹大嫂生气,我就不是人。”忙转首对孙夫人道:“大嫂,小弟我喝多了乱讲话,实在是对不住。”孙夫人寒着脸道:“你记着,下不为例!”孙浩翔唯唯称是,被胡笑天随手一推,腿脚发软的哎呀跌倒,他顺势低下头去,眼底闪过一缕恶毒的光芒。
胡笑天拍拍手,懒得再理会这草包公子,道:“夫人,事情已了,内子尚需我回去照料,胡某告退了。”
孙夫人歉然道:“家门纷争,奴家训导无方,怕是令公子耻笑了。等尊夫人病体痊愈之后,奴家当宴请公子夫妻,为今日之事郑重道歉。孙元,送客!”
胡笑天拱手作别,由孙家派车送回了客栈。此时天色已晚,胡笑天推开房门,却见李玄儿又已醒来,正倚在床头出神想着心事,仿佛未曾听见他的脚步声。胡笑天吃不透她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道:“李姑娘,我回来了。你饿了么?要不要来点米粥充饥?”
李玄儿对他的示好宛若未闻,沉默半响,忽然说道:“胡笑天,你坏了我的贞洁,按理说我该杀了你,至少也要挖掉你的眼睛,剁掉你的双手。不过事急从权,你的本意是救我性命,而非有意亵渎,倒让我不忍心下此毒手。”
胡笑天心情一松,笑道:“李姑娘深明事理,胡某衷心敬服。反正此事仅仅你知我知,就让它烂在腹中如何?”
李玄儿淡淡道:“我白云宗虽不禁男女接触,但亦有限度规定,尤其是我这种注定要服侍宗主的炉鼎,身心俱要绝对忠于宗主。我会将此事向宗主如实禀报,是生还是死交由宗主裁定。”
胡笑天如闻霹雳,惊得手脚冰凉,道:“李玄儿,你不会这么傻这么天真吧?你这样做与寻死何异?”
李玄儿微微一笑,凄美中带着绝望:“我的性命早已属于宗主,他若要拿去,我自当主动奉献!”
胡笑天实在无法理解李玄儿的决定,她自己求死不要紧,关键是宁无凡绝对会迁怒于他呀!江、湖早有传言,宁无凡心高气傲,不满足于江湖排名低于于君忘忧和玄宗,因而闭关苦练神功,以求突破瓶颈之后向他们发起挑战,争夺江、湖第一高手的称号。如此巅峰强者,岂是胡笑天目前所能抗衡的?宁无凡若想杀他,除非玄宗及时出手拦阻,否则他焉能不死?两人实力之间的绝对差距,是他无论怎样努力都弥补不了的。当下苦笑道:“李姑娘,你若执意如此做法,宁宗主未必会责罚你,却定然会遣人取我性命!你我相交一场,多少有点香火缘分,请替我遮掩一二如何?”
李玄儿不动声色道:“我只说过我不会杀你,但其他人要动手的话则与我无关。”
胡笑天闻言暗怒,这女人终究是心如蛇蝎,摆明了要借宁无凡之手杀掉自己,洗刷她遭到的所谓“失贞”之辱。与其坐等宁无凡杀上门来,不如先将李玄儿灭口?
李玄儿何其聪慧机敏,见状冷笑道:“胡笑天,你是否动了杀机?我重伤未愈,手足酸软,绝挡不住你一剑。你有胆量便把我杀了,杜绝事情外泄,不然你的小命难保!”
胡笑天冷冷道:“李玄儿,你是在玩火!难道你真的舍得这花花世界?你今年至多二十岁吧?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最灿烂的年纪,你就甘愿化作一抔黄土,和尘同化?”
李玄儿冰冷如霜的面容终于悸动,侧首望了他一眼,眼角晶莹闪烁,眼底的幽怨深若碧海,似有情似无情,如痴亦如醉,令胡笑天心脏一紧,汗毛倒竖。他赶紧偏移目光,怒道:“李玄儿,你敢乘隙施展摄魂大法!”李玄儿嘴角抽动,似哭似笑道:“胡笑天,我如何还敢对你施展摄魂大法?上次施法失败,我受心法反噬,心底从此留下了你的影子,不仅无法磨灭,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已成为我心中最大的魔障!我只要见到你,便会情绪失控,忽悲忽喜,平白无故生起臣服的念头,甚至连服侍宗主的使命都不顾了。你可懂得我的惶恐绝望?你可明白我的忐忑无助?每过一天,我中的毒便深一分!左右是死,不如死在你手里干净。”
胡笑天听得呆了,满腔的杀意不知不觉散尽,眼看着李玄儿凄美柔弱的神色,居然一阵恍惚,涌起莫名的怜惜。
李玄儿悠悠道:“那日在马家村意外相遇,我原有机会杀掉你,但不知为何下不去手。后来我被阎傲击伤,原该即刻远遁运功自疗,却记挂着你的生死安危,鬼使神差转回头去,搜寻你的踪影。再后来在古庙之中,你我假扮夫妻,同睡一室,呼吸相闻,我心里竟没有半分厌恶抗拒,相反却有隐隐欢喜!我终于明白,为何以我师父的天资始终不愿修炼摄魂大法,因为对敌时一旦失手,反会被对方控制心灵,生不如死!”
胡笑天咕咚咽了口唾沫,心想:是了,她一路之上若要杀死自己,至少有几十次机会,但都轻轻放过。甚至还在紧要关头返回,连杀青龙会的好手,救了自己一命,实在与摄魂妖女的凶名不符,原来暗地里有这般隐情!讷讷道:“李姑娘,事发意外,是你向我出手在先,而我并未想过其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