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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鹏皱眉道:“既然如此,要不要绕道避开他们,避免发生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对方不是弱者,交手起来胜败难测。
衣舞凤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什么身份,岂能因为畏惧对手绕道而行?一旦传到江湖上,不让人家笑掉大牙才怪。事到临头,我宁可选择战斗,而不是选择逃避!哪怕敌人再强,我也要试一试他的斤两!”说罢啪的一甩马鞭,催马直行。
又走出十几里地,渐渐的人烟稀少,开始出现大片的荒草灌木,偶尔还有野狗群在附近游荡,乌鸦在空中嘎嘎怪叫。这时道路蜿蜒穿入一片树林,浓荫蔽日,野草丛生,静悄悄地没有半点人声。胡青鹏喃喃道:“这倒是一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走进林中百余步,忽见道路中间停着一辆马车,正好挡住了去路,那黑衣护卫如雕塑般坐在车上,诡异的气氛笼罩四周。
衣舞凤和胡青鹏交换了一个眼神,扬声道:“喂,好狗不挡路!请阁下把马车赶开!”
那黑衣护卫一动不动,似乎听不懂衣舞凤话中的讥讽含义。
衣舞凤暗怒,提起功力喝道:“宇文政,不要故弄玄虚了,我知道你躲在车上!是人是鬼,滚出来说话!”
只听马车内响起一阵得意的笑声,车帘掀开,宇文政首先跳下车子,红白二女紧随其后。宇文政手摇纸扇,眼里射出笃定的光芒,仿佛面对的是手到擒来的猎物,笑道:“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小姐你何苦这么大的火气?需知爱生气的女人容易变老。”
衣舞凤听他揭穿自己女扮男装一事,并不感到意外,寒声道:“少废话!宇文政,你无缘无故拦住我们,究竟有何企图?是不是嫌昨天吃的苦头少了?”
宇文政正容道:“我的一片真心,难道小姐你看不出来吗?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小姐一见倾心,不能自拔,昨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若小姐能接受宇文的心意,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我甘愿双手奉上!我……”
衣舞凤不耐道:“住口!你也配称为‘君子’么?你这种口是心非的登徒子,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胡青鹏暗暗喝彩:骂得好!这人模狗样的家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宇文政闻言也不生气,抬起下巴道:“凡是我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你也不会例外!我今天就是来收服你,让你从此成为我跨下的女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尝到做为女人所能享受的最大乐趣!”
衣舞凤大怒,虽然魔教中也有很多贪恋女色的人,但在她面前都循规蹈矩,还没有人敢放肆无礼,厚颜无耻地提出过这等非分之想。银牙暗咬,面上挂满寒霜,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冷冰冰地道:“宇文政,你是第一个如此侮辱我的男人!今天不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宇文政毫不在意,大笑道:“那你放马过来杀我呀!怎么,不舍得吗?”
胡青鹏听到宇文政言语中的调戏之意,气得肺都要炸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直冲顶门。虽然衣舞凤乃魔教长老,与他身份地位悬殊,却是他心目中最仰慕的女人,如冰山上圣洁的雪莲,不容他人玷污。偏偏宇文政一而再的冒犯她,触犯了他的禁忌。怒喝道:“宇文政,你去死吧!”倏地腾身跃起,似大鹏般掠过半空,双拳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然轰下,暴烈的拳风惊得骏马嘶鸣,惊慌退却。
宇文政眼里闪过惊讶的神色,区区一个仆人竟有如此身手!喝道:“狗奴才,你也配跟我动手吗?刀奴,杀了他!”
话音刚落,只见黑影一闪,原先稳坐车上的黑衣护卫,瞬息间移动到高空,一道寒光似闪电般破开空气,直劈胡青鹏头顶大穴。
刀气如冰水般当头泼下,胡青鹏心中凛然,敌手杀气强盛无匹,尤其刀法刚猛凌厉,一刀劈下,竟有开天裂地之威,绝对是第一流的用刀高手!杀机当头,他身子一挺,硬生生拔高三尺,铁拳砰的轰在刀面上。那被称做“刀奴”的黑衣护卫手腕扭转,回刀急削而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胡青鹏右手迅捷无伦掏出匕首,叮的刺中刀锋,借力后跃,落在衣舞凤马前。但见刀光如雪,那刀奴一刀接着一刀砍来,全是进攻的招数,死死地追着他不放。胡青鹏手中无剑,面对着对方连绵不绝的杀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转眼陷入险境之中。那刀奴的气力似乎永远不会衰竭,每一刀劈落,仍如第一刀般神充气足,令胡青鹏穷于应付,节节败退。
危急中,忽听衣舞凤传音道:“笨蛋,不要跟他硬拼!避实就虚,游走腾挪,一沾即走!”胡青鹏如醍醐灌顶,立时清醒过来,迅速往草木丛中避让,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对手。那刀奴刀法高明,内力深厚,惟独身法的变换不够灵活,似乎没有什么自我意识,欠缺变通,只知道机械地执行主人的命令。他紧追在胡青鹏身后,挥刀砍去,清开一条通道,挡路的大树一棵接着一棵轰然倒下,无数的树叶飞扬空中。
胡青鹏看得暗暗咋舌,这人好恐怖的破坏力!有心借外物消耗对手的气力,展开鹤舞身法边战边逃,逐渐远离道路,进入到树林深处。饶是如此,敌手的攻击竟是越见凌厉,冷厉的刀气将他的衣服划破了多处。胡青鹏又气又恼,他还是第一次在交手中被对手逼得如此狼狈,要不是有树木暂时延缓对手的速度,他早就倒下了!不过,只要那刀奴不是钢铁之躯,肯定会因为力竭而放缓攻势,届时就是他反击的时机到了!
两人一追一逃,那刀奴也不知砍断了几棵碍事的树木,忽然间撞上一株百年老树,木质特别坚硬,他一刀竟没能将树干砍断,刀锋卡在树干中部,一时拔不出来。
气机感应下,胡青鹏立刻发觉身后的压力骤然消失,想也不想的一蹬树枝,凌空返身跃回,手中匕首使出一招“仙客投书”,点向敌人的眉心。那刀奴呆呆地盯着刺到跟前的匕首,似乎不愿意弃刀躲闪。胡青鹏暗暗窃喜,这对手武功虽高,却是个傻子,躲不过这一杀招了!他一念未完,蓦的白光耀眼,一把三指宽的软刀凭空出现,当的劈在匕首锋刃上。
胡青鹏大惊失色——料敌有误,原来他身上还藏着第二把刀!手中忽然一轻,匕首断裂成无数碎片。跟着腹部一阵剧痛,被刀奴狠狠踹中一脚,身不由主地倒飞出去,噼里啪啦撞断了几棵小树,滑落在草地上,鲜血直喷出口,冷汗狂涌。
那刀奴提着一把亮白如雪的软刀,如影随形地腾空飞来,刀光一闪,毫不留情的斩下。胡青鹏急忙厕身一滚,但觉刀锋自后背处掠过,毫毛根根倒立。眼看他就要伤在对方刀下,一声尖锐的啸声忽然打破了树林内的寂静,直冲云霄。那刀奴的动作陡然一顿,仿佛听到了佛主的召唤般,当即转身奔走,再也不理曾经苦苦追杀的目标。
胡青鹏意外地死里逃生,不由连呼侥幸。看到那刀奴沿着来时开辟的道路奔回,心头一动,失声叫道:“不好!”刚才的啸声肯定是宇文政在召唤刀奴,那岂非意味着衣舞凤将要以一敌四?登时如火烧屁股般一跃而起,全速追赶刀奴。
他们交手的地方已离开道路数十丈,两人发力狂奔,几乎是同时回到原地。只见两位少女神色委顿的倒在路旁,衣舞凤正在和宇文政激烈缠斗,而宇文政守多攻少,已然处于下风,性命岌岌可危。
宇文政百忙中瞥见刀奴的身影,心中大喜,撮唇又是一声尖啸。衣舞凤乘他分心之际,左手指风虚点,噗的一声,在他肩头戳出一个血洞,血水如泉喷涌。就在这时,刀风呼啸,那刀奴如下山猛虎般冲入战团,挥刀直取衣舞凤要害。衣舞凤顾不得扩大战果,手中的“极乐魔笛”如封似闭,将敌人的杀招一一拆解。
宇文政虚晃一招,忽然抽身跃到空地上,但见一张俊脸青中带紫,难看到了极点。
那刀奴独战衣舞凤,竟能够平分秋色,杀得烟尘滚滚,难分难解。他的眼睛在激斗中越来越红,如同充血一般,发出可怕的红光。更为奇特的是,他眼睛的颜色越深,出手的力道就越浑厚,似乎有着无穷的潜力。
胡青鹏看得焦心万分,恨不能插手助战,在那刀奴变成恐怖的怪物前把他击倒。但他非常清楚,衣舞凤的个性坚强独立,决不会允许他一起出手,以多打少。除非宇文政也在场上,形成二对二的局面。想到这里斜眼望向宇文政,蓦的发现他手上多了一个血红色的铁管,管口处露出密密麻麻的针状物,尖锐的尾端闪烁着兰色的幽光。胡青鹏心底一沉,彻骨的寒意漫向全身,大叫道:“公子,小心暗器!”
第八章断魂毒针
国庆外出旅游,请大家见谅,暂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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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鹏的话声未落,宇文政陡然暴喝道:“刀奴,退后三丈!”他的命令如同圣旨,那刀奴立时回刀封挡要害,倏地腾身后跃,与对手拉开距离。只听哒的一声轻响,宇文政手中的铁管忽然射出一蓬蓝色星芒,刹时间扩散成一张巨大的罗网,笼罩住衣舞凤身周的空间,极速逼近。
衣舞凤脸色微变,玉笛急舞,一片白光似巨大的护盾般出现在身前,同时拔身高高跃起,避开毒针密集的核心区域,白影一闪,隐没在浓密的枝叶当中。她的坐骑被几根毒针射中颈项,悲鸣一声,当即倒地而亡,口鼻处流出黑色的鲜血。胡青鹏见状吓了一跳,如此剧烈的毒性,连强壮的马匹都禁受不住,若是射到人身上焉有命在?双方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这宇文政竟使出这等歹毒的暗器,真是丧心病狂!他心肠之狠毒冷酷,比皇甫济等人差不到哪里去。
忽听头顶上空一声清啸,如凤鸣九州,隐含着强烈的怒意。跟着哗啦啦一阵大响,无数的树叶震离枝头,仿佛暴雨一般,被风卷着直冲向宇文政等人。冷眼看去,绿色的巨龙咆哮着扑向敌人,声威之盛无与伦比。
宇文政满眼都是飘舞的绿叶,被扑面而来的劲风吹得面颊生疼,看不见对手的身影,不敢胡乱发射暗器,忙叫道:“刀奴,挡住她!”
那刀奴有着野兽般的本能直觉,一接到主人的命令,手中一挽刀花,猛地冲进漫天的绿叶中,刀光疾闪,破开了一道缝隙,正正迎上白衣如雪、飘逸若仙的对手。
衣舞凤冷喝道:“来得好!”只见白光如电,当的重重击在刀刃上。就在一瞬间,肉眼难以觉察的冷霜迅速在刀身上凝结,彻骨的寒意令刀奴亦为之一颤。不等他变招抢攻,衣舞凤玉笛连击,每一下都毫无花俏地击中软刀,灌输过来阴冷的内家真气。但听当当数下剧震,那刀奴的软刀布满了冰霜,呈现出缕缕裂痕,忽然“当啷”一声脆响,再经受不起两大高手内力的冲击,化为千百片金属残片散落。
敌手空门大开,衣舞凤乘势挥笛猛击而下。那刀奴急使身法避开要害,砰的一声闷响,肩头中招,吐血坠下地来。这几下兔起鹘落,人影倏合即分,旁人根本来不及插手。
宇文政大惊失色,刀奴一旦手中无刀,就如同失去了獠牙利爪的猛虎,再也威胁不了对方。而仅靠他自己一人,又怎能挽回败局?心中不禁后悔,严重低估了对方的实力,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他将铁管对准衣舞凤,大喝道:“住手!”
衣舞凤硬生生止住扑击的势头,凌空一个筋斗倒跃而回,离宇文政远远地站定,冰冷如锥的目光刺到他的脸上,冷笑道:“宇文政,是不是想求我饶你一条狗命?”
宇文政脸色铁青,色厉内荏道:“你休要得意!我手里的是武林七大暗器之一的‘天星断魂针’,中者立毙,无药可救。你第一次能够侥幸避开,第二次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如果不怕死的话,尽管上来试一试!”
衣舞凤娇躯微震,讶道:“你哪来的‘天星断魂针’?这可是七星山庄的镇庄之宝,百年前暗器宗师天星子的传世杰作,从不外借他人,你是如何弄到手的?”
宇文政狞笑道:“很简单,踏平了七星山庄,断魂针自然就换了主人!你既然晓得它的厉害,省得我多废口舌。今日之事你要如何了解,爽快点划下道来?”
衣舞凤道:“哼,事端是你们挑起的,你居然反过来问我该怎么办?出来行走江湖,却靠着一具暗器庇护性命,你真替你的师门长脸啊!罢了,我也不想杀你,免得污了我的手。你最好带上你的人,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宇文政装做没听见对方的话中的讥讽之意,狐疑地问道:“你没有其他条件吗?”江湖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一战,对方既然稳占上风,没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