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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时在乎过嫡庶吗?”
徐惠品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郁遐年推门走进来,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令仪也浑身颤抖,“父亲……”
郁遐年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目光阴冷,“惠品,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因为令仪和文玠是庶出而亏待过他们吗?他们是整个将军府最风光的孩子,这你比谁都清楚。我为了弥补对你的亏欠,这么多年都让你管家,难道你还不知足吗?”
徐惠品苦涩一笑,“知足?老爷,你可知道庶出的苦啊?当年妾身和两个孩子受了多少白眼?若非是妾身这些年手握主持中馈的权力,现在说不定已经被人踩在脚下了!妾身想要让令仪将来嫁的好些,有什么不对?妾身是老爷的妻妾,的确应该恪守规矩,但是老爷您能明白一个母亲对孩子未来的担忧吗?”
“那你也不应该起伤害羡吟的心思!”郁遐年声色俱厉,“令仪是孩子,难道羡吟就不是孟姜的孩子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这样做,和心肠歹毒的后母有什么分别?”
“老爷……”徐惠品伤心欲绝的看着郁遐年,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第三十五章 夫人的争斗
五夫人身后领着一队丫鬟穿过回廊,在碧波上留下一道娉婷倩影。四夫人从月亮门回来走出来,恰好遇见她迎面走来,两人相视嘲讽一笑,并肩走在回廊之上。
“都说如今二夫人失去了老爷的信任,而默默无闻的五夫人却因为要准备灵山雅集之事,越发备受器重。”四夫人冷哼一声,“如今看你这架势,果真是不一样啊!”
五夫人垂首一笑,“四姐说的哪里话,我也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这将军府纵是轮到谁做主,也定然不是我呀!”
“知道就好,就怕某些人是喂不熟的狗,吃完了也会冲着主人叫!”四夫人冷哼一声,嘲讽的白了她一眼,“若是还顾念我曾经对你的好,那就安分的做你的五夫人,否则也别怪我!”
五夫人虽然心中怒火万丈,但脸上依旧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四姐姐教训的是,我怎敢有非分之想?这不是把五小姐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吗?送过大小姐的,就要给五小姐送过去了!”
四夫人瞟了眼那些衣裙和首饰,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些都是给大小姐的?”
五夫人别有深意的一笑,“是啊,二夫人特意交代也给大小姐最好的。”五夫人亲昵的挽着四夫人的手臂,“四姐也知道二夫人可是对大小姐最为上心的,这么多年咱们将军府什么东西不是可着大小姐先来?”
四夫人冷哼一声,“谁不知道她徐惠品有个女儿似的?”四夫人上前走了一圈,傲慢的伸出手拿起一根簪子,左右瞧瞧,一脸不满意的表情。
“四姐可真是好眼光啊!”五夫人连忙笑着上前讨好的说道,“这支金簪可是经过二十多道工序才打造而成的,光是上面镶嵌的宝石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更巧妙的是这蝴蝶竟然栩栩如生。”
四夫人淡笑着点了点头,“美则美矣,只是少了些别致。蝴蝶之类也都戴够了,怎么配得上我们袖儿呢?”
“五小姐那是得天独厚的姿容,即便是什么花儿啊柳啊的都不戴,也和四姐一样是个顶尖的美人!”五夫人拿着那簪子塞进四夫人手里,“这金簪我瞧着倒是适合五小姐那份活泼灿烂的气质,权当是戴着玩的,就送给四姐了!”
“这怎么行?”四夫人目光流转,“这不是你要送给大小姐的吗?”
五夫人连忙笑着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只要四姐不说,大小姐又怎么知道我给她准备了什么,又没了什么?大小姐的东西也多得是,哪里会在乎这么一件呢?倒是咱们五小姐,从小就被大小姐比着,全然失去了自己的光彩……”五夫人眼神一转,有些惋惜,“总不能让咱们五小姐委屈了不是?”
四夫人虽然有些得意,但是心中也不无厌恶之情,对于五夫人的溜须拍马她已然习惯。“五妹说的可真是让我感动极了,那我们袖儿不委屈,你们繁枝难道就委屈着?这恐怕也不大好吧?”
“这算什么?繁枝她倒也不在意这些,我倒是希望她普普通通的!”五夫人笑着行礼离开。
四夫人瞟了眼周围,拿着那金簪在手中欣赏了好一阵子,不禁喜悦的笑了,“啧啧啧,这蝴蝶的翅膀还会动呢,大小姐的东西果然就是不一样!”她冷哼一声,“以后我们袖儿定然不会比她郁令仪差!”
“哟!这是谁在这说我们大小姐坏话呢?”
不知道谁在回廊墙后高声喊了一句,四夫人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离开……
乔娟从月亮门里走出来,看着四夫人仓皇离开的背影,不屑一笑,“这人可真是……”
二夫人一脸雍容的坐在椅子上,令仪左顾右盼的挑选那些东西,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呈现出一丝满意。五夫人恭敬的站在一旁,生怕她挑出什么不满意的东西来。
不一会,令仪转身优雅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二夫人挑眉一笑,“令仪,挑的怎么样了?你挑完了,也好让几个妹妹也挑一挑啊!”
五夫人心中虽然不快,但也不敢多说,笑着问道,“二夫人说的是,大小姐可有什么喜欢的?”
令仪淡笑着摇了摇头,“五夫人,说句实在话,我一个也没看上!”
五夫人笑容僵硬在脸上,“大小姐,这……”
“这些东西都太过普通了,今年的灵山雅集明摆着就是要为继位殿下选妃,若单纯的只拿这些玩意去见人,岂不是让人笑话?”令仪高傲的不屑笑了笑,“还请五夫人重新用点心思准备吧!”
乔娟此刻走进来瞟了眼五夫人,走到二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二夫人的神色有些僵硬。她抬眼瞟了下五夫人,突然展颜一笑,“五妹进来管理将军府上的事情,可有什么麻烦吗?”
自从上次郁遐年和她争辩嫡庶之别后,他便以她身体不适为由把府上的事务交给了五夫人。这本来就已经让对权利在乎至极的她感到不悦,而乔娟刚刚报告的一切,却让她心里顿时生出一丝火气!
五夫人连忙摇头,“多谢二夫人关心,一切都还好!”
“哦?还好?”二夫人不屑一笑,“那可有什么甜头吗?”
五夫人脸色瞬间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夫人,您这可真是冤枉妾身了,妾身可不敢啊!”
“不敢?”二夫人摇头笑笑,眼中带着几丝怅惘,“若是放在从前,你说不敢我尚可相信,但是现在我可真心不敢轻视你和老四啊!”
五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脑海中便闪现出乔娟那一反耳语,难道是她说了什么?
“你若是说说老四最近干的糊涂事,我倒是还可以饶你一次!”二夫人缓缓地打开折扇,“毕竟你也为我做了不少事情,我总不会亏待你的。”
二夫人见她跪在地上仍旧没有动静,不由冷哼一声,“你是打算自己抗到底?你和老四到底是有多姐妹情深啊?”
五夫人顿时哭了出来,哭天抹泪的说道,“二姐,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和四姐也只是恰好遇见,四姐看中了妾身要给大小姐的蝴蝶金簪,偏要去要了给红袖小姐。妾身不仅身份卑微,而且又在四夫人之后,哪里敢和她争辩什么?便也只能由着她了,不过好在她说要用紫玉簪来和大小姐交换……”
“紫玉簪?”郁令仪疑惑的皱起眉头,“可是上次摔断的那支吗?”
五夫人点头擦泪,“听说那支玉簪现在已经被补好了,而且还很漂亮,一点也不比那蝴蝶金簪差。只不过红袖小姐肤色暗淡,不适合戴紫玉……”
“无论如何,抢别人的东西总是不好的,看来老四也是有些日子没有背诵家训了是吗?”二夫人冷笑,轻摇折扇道,“把她给我叫过来,令仪,你也有些日子没去见红袖了,顺便和乔娟一起看看她吧!”
令仪站起身行礼,“女儿遵命!”
其实她何尝不知,徐惠品不过是想把自己支开,也把红袖绊住。惩罚生母让自己这个晚辈和子女看到,总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若想在一个院子里年年岁岁,也总不能做事太绝!
令仪嘴角延伸出一丝冷笑,正好也可以去看看那紫玉簪和蝴蝶金簪,本来就可以都是自己的,还客气什么呢?
郁令仪刚要提起裙摆拐进院子,却被清茶撞了出来。郁令仪顿时就要发作,却稳住心神低声怒斥道,“你这丫头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没看见本小姐正要进门吗?”
“实在对不起,大小姐,奴婢只是赶着来向五小姐要些东西,三小姐急着用呢!”清茶头垂的低低的,有些局促不安。
令仪不由皱起眉头,只觉得清茶今日的神色很是奇怪,不禁多了几分怀疑。
“要东西?你来要什么东西?”
红袖和羡吟向来都是死对头,羡吟向红袖要东西是笑话,红袖要借东西给羡吟更是天方夜谭!
清茶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郁令仪冷哼一声,“你若是不说,我也有一千种办法可以让你开口,不过你毕竟是三妹身边的人,若是动了手毕竟对谁都是没脸面的事情。清茶,你可好好想想,我也不是管你要,也没打算对三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告诉我又有何妨?”
郁令仪见清茶仍旧不动,心中一怒,横眉冷目的说道,“乔娟,给我搜!”
“大小姐,求你放过奴婢吧!”清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你放过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奴婢……”
清茶跪在地上哭喊起来,那声音响彻了整个庭院,抓住郁令仪的裙摆凄凉的在地上泪流面门。不一会儿,红袖的院子外就围满了人,都在不解的看着郁令仪。
令仪有些局促,从未如此失仪的她感觉刚刚的决定糟透了,此刻自己既不能责备清茶,又不能说些别的,否则自己端庄善良的形象就全都毁了!
乔娟有眼色,连忙上前拉起清茶,“清茶,你这是做什么?大小姐也没让你如何呀!你这样又哭又闹的,让大小姐多难堪啊!本来是你做错事,倒好像是大小姐欺负你的似的!”
清茶却并没有理会乔娟,竟然大喊道,“大小姐,我不是故意要偷东西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红袖从院子里走出来,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众人,“清茶?你又在搞什么?是不是郁羡吟又让你来使坏?贱人身边的人,也是这么讨人厌!”
令仪不由皱起眉头,心里总有一个地方有些什么没落地,但却想不起……
第三十六章 不就是一个金簪
红袖对清茶嗤之以鼻,而令仪虽然也想抓住这个机会来打击羡吟,但是总觉得有点什么是自己忽略的。她上下打量清茶一番,只见清茶的腰间有什么鼓溜溜的东西。
“你藏着什么?”令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美丽的容颜犹如天神。
清茶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用袖子挡住,“请大小姐恕罪!”
“竟然偷到我这里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红袖怒斥,“郁羡吟难道就这么活不下去吗?雪饮阁里的东西多得是,偏偏来偷我的,莫不是看上了我娘的东西珍贵?”红袖使劲一挥袖,吩咐身后的丫鬟,“给我搜,我倒是要看看郁羡吟缺什么东西,把我们将军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不要啊!”清茶挣扎不过那丫头,腰间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只见那手帕包裹的东西滚落到郁令仪身边,令仪皱起眉头盯着脚下的东西,一旁的乔娟瞟了她一眼,弯腰捡起来。
“大小姐,这……”
“打开!”
“是!”乔娟慢慢打开手帕的一角,只见里面是红色的花瓣,“花?”
郁令仪顿时脸色青紫,眼神中竟然充满诧异。
“大小姐,您怎么了?”乔娟疑惑的看着愣在原地的令仪,只觉得她浑身都在颤抖,鼻翼间的气息很是浓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郁令仪亲手拿住那东西,攥在掌心,目光冷冽狠厉的看着清茶,“滚回去,把郁羡吟给我叫到正厅来!”
“大小姐!”清茶哭喊一句,“大小姐,您就不要为难三小姐了,奴婢求您了!”
“放肆!”郁令仪怒气冲天,就连一旁的红袖都吓傻了,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二夫人优雅端庄的坐在椅子上,一身秋香色的衣裙很是雍容。五夫人站在一旁,一脸沉闷和抱歉,四夫人瞟了她一眼,心中隐隐有些感觉,却难以猜透。莫非真的是因为那金簪?可是五夫人明明说过不会告诉别人……
四夫人心中冷哼一声,白了眼五夫人,一阵不悦。
“老四,我们一起在将军府也有十多年了,如今红袖都已经那么大了,真是时光飞逝啊!”二夫人冷笑,“近日我就常常感念有些东西总是善变,可是后来发现最善变的还是莫过于人心。还记得当年你刚刚进将军府的时候,满是珠光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