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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之川笑着点了点头，“皇上，微臣明白。其实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就是在九殿下身上，因为直接提供最有力证据的是九殿下找来的命令姬无言。如果能够推翻九殿下的证词，想必郁三小姐还是有救的。再者……”尹之川瞟了眼皇上，“玉芳仪说郁三小姐是因为要勾引皇上，飞上枝头变凤凰才会做出这件事情，那皇上是否也对她有意也就成了这件事情的决定性因素！”
皇上冷哼一声，“你觉得朕会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朕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会和年轻人争风吃醋吗？灵山之事后，老七已经表明他的心迹。郁家的三小姐，朕自有安排。但是现在她背负着这样的黑锅，终究不是件好事，即便朕格外开恩，将来也会落人话柄。”皇上拿起手中的笔在纸上边写边说道，“朕想让她堂堂正正的嫁入皇室！”
尹之川眉头陡然皱起，唇边的笑意全无，“皇上，若想救下郁三小姐，微臣还需问清楚宫女银湘到底是因何而死？”
“朕的确宠幸过银湘，她是昭妃宫里的宫女。朕常去冷月宫，她侍奉的细心周到，朕便也开始注意到她了。但是……”皇上欲言又止，“朕的确不知道她到底因何而死，也不知道她是否怀了皇嗣。皇家的秘闻一向如此，朕也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尹之川拱手一礼，“微臣明白皇上的苦心孤诣，这件事情微臣自会查清楚。”
“朕不得已给了你三天时间，的确有些为难你了！”
“无妨，若是查不出来，给微臣几天时间都是一样的！”尹之川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姬无言走在宫中御花园的路上，脸上一片冷漠。迎面走来的玉芳仪见到她眼底闪过一丝揶揄，妖娆的走上前，“我还以为是谁打扮的如此娇艳妖娆呢，原来是名伶姬无言，这也就难怪了！”
一旁的迎喜嘲讽的偷笑，“娘娘，咱们宫里可不敢有人如此穿着，可是要被人笑不正经的！”
姬无言本来就不想在宫里惹事，可偏偏能遇到找上门的麻烦。她皱起眉头冷漠的绕过玉芳仪，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臂。
“这就想走了？”玉芳仪冷笑，“你这是看不起我吗？连斗嘴都不愿意？”
迎喜冷笑，“娘娘，难道你忘了吗？姬姑娘不能说话的。”
玉芳仪掩唇大笑起来，“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了！”
“可惜吗？本宫倒是不觉得。”
玉芳仪顿时冷却了脸上的笑意，她回过头目光犀利的看着来人，不由得白了一眼。
“臣妾参见旗妃娘娘！”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草草行了个礼。
旗妃慵懒的走过来，“辰佩，你说这姬姑娘怎么就生的这么好看呢？平日看玉芳仪也是个美女，现在倒觉得还不如宫女呢！连本宫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神魂颠倒，虽然口不能言但却舞技超群，一点也不可惜。”
辰佩谦和的低下头笑道，“有句话说的好，菩萨总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一道门，但却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这话说的对，也不对！”旗妃嘲讽的看向玉芳仪，“玉芳仪已经被菩萨关上了门，那那扇窗子又在哪开启了呢？”
玉芳仪脸色一冷，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旗妃娘娘今日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了，往日在皇后娘娘面前也不见得这么利落。难道是看到姬姑娘觉得亲切不成？”
“你还真就说对了，本宫和姬姑娘有缘，所以在这宫里若是有人想要难为她，还要先问问本宫！”
“即便是皇后或者是昭妃娘娘？”玉芳仪挑眉一笑，眼底闪过冰冷的神色。
旗妃也同样认真的上前一步，气势丝毫不输给她，“你说呢？”
玉芳仪和她对视片刻，冷哼一声，压低声音，“算你有种！咱们来日方长。”
姬无言看着玉芳仪拂袖离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的欠身行礼就要离开，却被旗妃挡住去路。
“姬姑娘这样就走了，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旗妃瞟了她一眼，她的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本宫虽然出面替你解围，但可不是因为本宫心善。本宫要问你一件事！”
姬无言点了点头，垂下眼帘。
“郁家三小姐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撒谎？”旗妃一语道破，仔细的观察着姬无言的神情，“是九殿下安排你这么做的？”
姬无言唇边勾起一丝淡笑，她缓缓摇了摇头，行了礼便离开。
辰佩上前皱起眉头看着旗妃，“娘娘，她的意思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旗妃冷笑，与夏日的天气格格不入，“她什么都没说！”
“白白可惜了郁家三小姐！”辰佩怜悯的叹息。
“有什么好可惜的？红颜薄命的人多的是，本宫只是步想让皇后舒服，所以才会参与这件事情，否则本宫才不会浪费功夫！”旗妃深吸一口气，“银湘死的时候，本宫就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的过去，没想到昭妃竟然这么大胆，又利用了她的妹妹金湘，简直是玩火自焚。”
昭妃坐在冷月宫的正厅里喝茶，她姿态万千的端着茶盏，脸上一片和蔼的笑意。尹之川站在殿中央，嘴角满是慵懒的笑容，“娘娘这冷月宫的确和别的宫里不同。”
“哦？哪里不同？”昭妃挑眉一笑。
尹之川冷哼一声，“别的宫里都会给微臣赐座看茶，但是娘娘您却只顾着自己品尝这新进贡的远山黛！”
昭妃眼睑一跳，神色有些僵硬的放下茶盏，“尹大人真是好鼻子，竟然能闻得出本宫这远山黛。”
尹之川发生大笑，“其实微臣并没有闻出来，而是猜的。娘娘宠贯后宫，这远山黛怕是只有娘娘宫里才有。刚刚看娘娘用的茶盏乃是银丝薄白瓷器，这是远山黛最相配的茶盏。”
“尹大人果然观察入微！”昭妃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本宫虽然现在除去了协理后宫之职，但是玉芳仪毕竟是刚刚接手，自己忙不过来的。”
“昭妃娘娘对玉芳仪还真好啊！”尹之川的眼神一转，“其实微臣是为了郁三小姐的事情，皇上已经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微臣办理，还希望昭妃娘娘能够配合。”
昭妃不屑一笑，“本宫什么都不知道，恐怕要让尹大人失望了。细雨，送客！”
“昭妃娘娘！”尹之川面色冰冷，“您不知道郁三小姐的事情，总该知道自己的宫女是怎么死的吧？”
刚要起身的昭妃僵硬住身子，又缓缓的坐下来，“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问银湘的死？和郁三小姐这件案子有关系吗？”
“自然是有的，微臣请问昭妃娘娘，宫女银湘是什么病才会暴毙？她在死前可有异状？她和皇上到底有无瓜葛？”
“放肆！”昭妃拍案而起，“这是你一个做臣子该问的吗？”
尹之川从广袖里拿出一个册子，“昭妃娘娘，这是微臣在太医院找到的检察名册，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银湘的身体状况，她分明没有任何病症！”
昭妃的脸色苍白，沉默的看着他，过了半晌，她冷笑，“你这是在怀疑本宫？”
“微臣不敢，但是微臣现在可以断定银湘的死并非是因为暴毙。一个年轻的姑娘还侍奉过皇上，她的死因就不得步让人怀疑了！”尹之川幽幽的叹了口气，“听说玉芳仪和昭妃娘娘的关系一向都很好，金湘也是玉芳仪调给郁三小姐的，微臣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联系。所以便控制了玉芳仪身边的宫女太监，希望可以查出些什么。”尹之川抬起眼帘，目光犀利的看着她……
“你难道还要抓我的宫女吗？”昭妃浑身颤抖的看着他，“休想！”
“娘娘放心，微臣还没有那个胆子！”尹之川玩味一笑，“微臣只是来提醒昭妃娘娘，有些事情可不能掉以轻心。微臣笨就不是后宫之人，就算查出什么也想插手后宫争斗。”
“那你到底想怎样？”昭妃心如死灰，她就知道玉芳仪办事不牢靠，进了尹之川的手心还有谁会不交代？
尹之川拱手一礼，“微臣只要郁三小姐安然无恙，其它的昭妃娘娘大可以自己看着办！”
第九十章 碧海青天独惆怅
昭妃脸色青紫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细雨连忙扶住她。细雨焦急的端上茶盏，“娘娘，您喝口茶压压惊！”
“拿开！”昭妃一挥手，便把茶盏打碎在地上，“本宫现在还有心思喝茶吗？”
细雨连忙垂下头，“娘娘，那玉芳仪办事也未免太不牢靠了，就连太医院的册子都没销毁。现在尹大人插手控制了她身边的人，恐怕都已经把金湘的死招出来了！”
昭妃缓缓的舒了口气，“尹之川看上去一脸笑意盈盈的模样，但他的手段比谁都狠毒。到了他手里的人，就没有不说出点东西能混的过去的。眼下他来冷月宫虽然没有正面和本宫摊牌，但显然已经掌握了证据！”
“娘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他掌握了证据，但却没有告发我们，必定有所顾忌。我们还是要先发制人，把他手中的东西石沉大海！”细雨焦急的说道，“否则若是他和皇上说一个字……”
“不！他这个人没那么傻，他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不会这样大胆的和本宫谈条件。”昭妃摇了摇头，面如死灰，“本宫不能冒这个险。”
细雨叹了口气，“娘娘的意思是要放过郁家三小姐？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毁了郁三小姐这颗危险的棋子，若是她让别人拿了去，恐怕对我们七殿下不利啊！”
昭妃揉了揉额头，“本宫头疼的就是这个，郁大将军家的那个徐夫人已经给本宫书信，请求要她的女儿郁令仪嫁给七殿下。可是她毕竟是庶出的，怎么能委屈了本宫的远儿？而郁羡吟这丫头虽说是表面上和远儿情投意合的，但本宫实在看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总感觉她对远儿没那么真心，在灵山看到她那么有才华，若是本宫拒之门外又白白便宜了别人。所以……”
昭妃的眼底闪过杀意，“若是本宫不能得到的，就算是毁了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娘娘为了七殿下深谋远虑，但是眼下的情况还是要保全自己吧！”细雨担忧的提醒，“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宫里，母亲的地位直接影响着孩子的荣辱兴衰。”
昭妃冷笑，“是啊，你看看文贵妃，死了那么多年，皇上对她还是念念不忘。就连她的儿子都格外照顾，即便老九已经是个废人！”
临华宫。
寇宗正小心翼翼的端上一杯茶，“皇上，喝口茶歇会吧！”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寇宗正瞟了一眼，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批阅奏折，而是横七竖八的写了一大堆名字。
“寇宗正，九儿这两天在做什么？”
“回禀皇上，九殿下一直都呆在自己的宫殿里，不怎么出来。”寇宗正微微一笑，“九殿下最近的心情似乎极好，身子也好了不少。”
皇上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有时间让他去碧海宫走走，那是他母妃住过的地方，他一定很想念。”
寇宗正展颜一笑，“皇上这么多年都没让人进过碧海宫，一切都保留文贵妃在时候的模样，现在怎么突然让九殿下进去了呢？”
“九儿是她的儿子，自然另当别论。不过从前朕是怕后宫那些人容不下九儿，但是现在朕似乎觉得九儿并没有那么柔弱！”皇上的眼底闪过一道光亮，他的脑海中不断飞跃着整个事件的画面。他本以为越少千突然拿出证据指认郁羡吟是画蛇添足，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也许九儿本就关心自己，所以才会格外注意自己身边突然出现的人？他和郁羡吟并不像是一条船上的人。
寇宗正瞟了皇上一眼，眼神一转，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郁家那三小姐也只能算得上是倒霉罢了，咱们后宫的这群娘娘们向来都是闻风便动的。”
寇宗正在皇上身边呆了多年，自然最了解皇上的心思，也最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明哲保身。话点到为止，既不会显得太蠢，又不会太聪明……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后宫和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郁家那丫头这样的身份自然很多人在盯着，实属平常！朕相信，尹之川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越少千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碧海宫里的一切，感觉那么熟悉，只可惜陈旧的落满了灰，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他微微叹了口气，拿出袖子里的佛珠握在掌心，“母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些人的眼神吗？”
“出来！”越少千目光陡然冷却，他一掌扫向旁边茂密的树丛，“找死！”
一道绯红的身影翻了个跟头，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九殿下真是好身手啊，丝毫不减当年。”
越少千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当年，是指自己的腿没有残废的时候。他冷哼一声，“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已经让我讨厌了。”
“我从来都碍九殿下的眼不是吗？”尹之川好不在意的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这么香的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