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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悔招惹你了。我不想你被卷入这些事情当中。”
楚衡哑然失笑。他还没后悔自己当初想抱个大腿,结果把自己贴出去的事呢。比起后悔,他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幸好没能因为迟疑,失去了这个男人。
“怎么办?陆成檀,我一点都不后悔。”
他享受着陆庭的亲吻,眼中带笑,注视着男人深蓝的双眼,久了渐渐泛起涩意,连呼吸也灼热起来。
“你,不回……”
“我不回我那院子。”两人舌尖相抵,陆庭一只手已经扶上了楚衡的腰,“这里是庆王府,是我家。你是我的人,无人可以指摘。”
楚衡被吻得欲罢不能,整个人已经只能靠在了陆庭的怀里。他闭着眼,呼吸越来越急促,心如擂鼓。只是一个喘息的功夫,身体就被放倒在了床上,胸前一松,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解开了前襟。
房门外,有下人经过的脚步声。
耳垂被人吻住,楚衡敏感地一哆嗦,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敞开了整个身体。
陆庭的声音沙哑而迷人:“燕堂……”
“嗯,我在……”
“燕堂,我只想你活着。”
“……”
“燕堂……”
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叫楚衡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得到过纾解的身体,几乎滚烫得要燃烧起来。
“我会活着。”楚衡的语调带着颤抖,伸手按在身前男人的胸膛上,胸腔下的心脏隔着皮肉,砰砰直跳,“你不要我来,我会来。你要我走,我不会走。”
他看着男人眼中的情欲,忍不住抓了一把掌心下的胸肉:“我这人,就是这么倔……”
那最后的音才刚落下,男人身体一沉,顷刻间身体上的愉悦席卷了彼此全部的神智。
远隔万里的燕都,在日夜颠倒,风雨兼程的赶路后,由庆王世子与亲卫护送的马车进了神武门。
太子赵贞下了马车,改乘轿辇,被一路送去了太后的宫中。
太子妃与几位东宫侧妃都在太后宫中,眼底微微泛青,显然睡得不太好。
太后刚刚睡下,太子进宫,太子妃忙张罗宫人去东宫将孝衣取来。不多会儿,东宫太监银华送来孝衣,太子张开手臂让银华替他将孝衣穿上,转头看了看太子妃:“这几日辛苦了。”
太子妃眼角泛红,摇摇头:“父皇过世,做儿女的自然要守着。”
太子点头,嘱咐太后身边的老嬷嬷照顾好太后,而后带着太子妃转身去了明德帝的寝殿。
白绫系在额上,年轻的太子看到寝殿里的白烛灯火,忍不住出神。
先帝驾崩时,他尚未出生,先帝后宫中的几位育有子女的后妃,跟着王爷去了封地,不曾生育的则剃度出家,去了皇寺。这些年也陆陆续续有太妃过世,但太子从未与她们中的任何人打过照面。
满殿白烛灯火的场面,对于他来说,还是头一次见到。
而这一次,躺在殿中棺椁内的人,是他的父皇,不久之前,还是身着龙袍的大延皇帝。
“殿下,得跪下。”太子妃见太子始终愣愣地站着,忙低声提醒。
太子回过神,当即跪了下来,太子妃跟着跪下拜了两拜。
“你说,父皇这时候有没有见到皇祖父?”
“应该……见到了……吧?”
听着身侧太子妃的回答,想起那以死明志的小太监说过的那些话,想起丘家、太后还有那张龙椅,太子忽的一颤,生出惧意。
他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不用过问政务,不用忙于争斗,提笔山水,起手纵琴。
可是为什么他的父皇,却只有他一个儿子……
如果有兄弟该多好,或者随便谁,随便谁来当这个皇帝,只要不是他……只要不是他来就行。
太子心里的想法,旁人无从得知。
不多时,嬷嬷扶着太后过来了。饶是太后已多次见过明德帝的遗体,此时也止不住满心哀恸。太子慌忙起身去扶住太后:“皇祖母……”
“先帝过世时,哀家为了皇帝苦苦支撑,如果不过才几年,皇帝竟然也……丧夫又丧子,哀家……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太子妃红着眼眶,伸手就要去扶太后。太后侧身握住太子的手腕,顺势避开她身来的手:“太子,你回来后,可别再往外头跑了。你过去是太子,如今,皇帝驾崩,你就是心里难受,也不能辜负了你父皇,要早日扛起大延江山,切莫再任性了。”
“皇祖母,孙儿……孙儿实在是担……”
“太子,你担得起。”太后的声音忽然变得镇定而具有威慑,见及太子哽咽地点了点头,才道,“皇帝是守陈之君,这些年虽不曾为大延开疆扩土,但好歹守住了江山社稷,太子,待你登基之后,哪怕不能如你皇祖父那般,能做到你父皇这样也足够了。”
太子的手腕被抓得有些疼了,低声吃痛。太后忙不迭松开手,轻声道:“太子,你得快点长大了,哀家能教你的不多,你得自己学,不然很快就要被人抓住,到那时朝廷中……”
太后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太子有些慌张,不知该如何劝慰,太子妃几次想要上前,都被身侧的嬷嬷若无其事地挡开。这时,外面一个宫人进来低声道:“禀太后,禀太子,丘大人来了。”
太后蓦地收住眼泪,看向忍不住脸上浮出喜色的太子妃,冷眼道:“请丘大人进来。”
太子妃想要去迎,听得嬷嬷两声轻咳,忙停下脚步,有些踌躇:“皇祖母……”
太后并未理睬太子妃。
当年太后与丘家合作,做主聘下丘壑之女为皇后,这些年又如何没有发现丘家的动作。尤其是皇后竟然鼓动明德帝,为太子娶了丘壑孙女为正妃,更是觉得丘家的野心越来越大。
当年的合作关系,到如今,也差不多是分道扬镳了。
她不会让丘家继续控制太子的,但也不会允许当年其他贱人生的儿子,压过她的孙子一头。
丘壑进殿,身侧还跟着他的长子丘鑫。
见到太子,丘壑径直道:“太后,太子既然归来,可是能召见群臣,宣读遗诏,好让群臣知道,太子身为皇上独子,应当立即登基。”
太后点头:“哀家知道,此事万不可耽搁,没得让那些有心人做些别有用心的文章。”
说到别有用心,太后的脸色沉了几分。前半辈子,她在防人争宠,防先帝疼爱其他儿子胜过她的儿子。后半辈子,她在防皇后,防丘家,防那些已经长大对儿子有威胁的王爷。
明德帝并未留下什么遗诏,更不曾见过皇后。
皇后手中的那份遗诏,不过是丘家早早准备好的假货。明德帝年纪尚轻,且又是难堪地死在了宫外胡女的床上,怎么可能留下遗诏。
假遗诏中,不光有太子登基为帝的旨意,更有册封丘家长子为护国大将军,掌皇城护卫兵权等一系列的旨意。
这样分明偏向丘家的遗诏,的确可能出自于明德帝之手。太后虽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不妥,可为着唯一的孙子,她只能先令诸王留在封地,待太子回宫,继承大统后,再行下一步棋。
“摄政王?”
太子回宫的第二日,太后懿旨,召群臣觐见,宣读遗诏,并特地请来了燕都第一皇家寺院的主持。
那是远近闻名的高僧,无人不瞻仰。
“太子年少,帝星暗淡,需有天魁星辅助,方能逢凶化吉,江山永固。不妨立摄政王,辅助太子,直到太子及冠。”
主持突然来的这一下,叫群臣愣怔。以丘家马首是瞻的众臣,更是直接将目光转向国丈丘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与太后合作的端倪。
然而,丘壑的神情显然在告诉他们,所谓的帝星暗淡,将星辅助,都和丘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太后闭眼,群臣的议论声过了很久,终于渐渐平息。
她要那些贱人生的儿子,当她孙子的刀与盾,谁来都好。
“那么大师认为,这摄政王当选哪位王爷?”
“太后!”
丘壑出言,主持双手合十,躬身道:“西北有天魁星,太后不妨看看,西北是哪位王爷。”
西北有归雁城,庆王带着西山营就在西北。
那不是天魁星,那是将星。
殿中群臣纷纷讨论,提起庆王,个个都是满脸惊诧。
“要是让庆王做摄政王,日后会不会……”
“只怕摄政王一立,太子再难坐稳龙椅……”
“太后,西北不光有庆王。”丘壑看了一眼太后,咬牙道:“与庆王同母所出的还有元王,从舆图看,元王的封地就在西北附近。庆王乃天生将星,大延的边陲离不得庆王。”
丘壑的话,一是试图以元王换庆王,二则暗示太后,比起毫无兵权的元王,让庆王摄政后果极有可能是得不偿失。
而且,元王少时便离开皇宫,与朝廷老臣的联系最少,封元王为摄政王,远比让庆王站在太子身侧更适合。
毕竟,丘家能制造出一个傀儡皇帝,也能架空一个没有实权的摄政王。
“太后,就请召元王回宫吧。”
第63章
大延并无殉节从葬的先例,因而明德帝的后宫,除去已育有公主的几位后妃,大多被送去皇寺。
明德帝葬入皇陵后不久,元王赵殷被召入宫。
又三日,登基大典。
赵贞身着龙袍,头戴龙冠,率领众大臣一道前往太庙,祭告列祖列宗、社稷百姓。
新君继位,太子妃丘氏贤德具备,温丽静婉,得封皇后。
并封元王赵殷为摄政王。
改年号永安。
登基大典之后,新帝赵贞大宴群臣,殿中殿外摆了两百余桌,几位王爷虽未得诏回宫,却都像庆王一般命世子回来燕都。此番宫宴,众王世子皆在席间。
因明德帝才刚出殡不久,即便宫中设宴,乐坊依旧不敢纵情丝竹。入殿的舞姬们姿容虽美,舞姿翩然,大臣们也都只管低头喝酒,不敢往这些舞姬身上看太多眼。
如今的太皇太后只坐了一会儿,吃了几口酒,便命嬷嬷扶着离开。太后也喝了几杯,便将殿内留给了新帝。
“到底是宫里的舞姬,这容貌技艺都是一绝。”有大胆的世子看着当头领舞的舞姬,舔了舔嘴唇,“这番姿色,想必到了床上,也有别样风情。”
丘鑫坐在一侧,闻言轻嗤一声。赵氏一家似乎偏爱胡女,这些年关外小国摸着赵氏的喜好,陆续往宫里送了不少高鼻梁蓝眼睛的美人。大多是做舞姬,也有赏赐给他人的。
“此女身姿曼妙,既然齐王世子喜欢,不如求陛下将此女赏赐给你?”
丘鑫的声音不高不低,几位世子都听见了,瞧着被身侧的世子妃掐住腰的齐王世子,一个个都憋着不敢笑出声来。
赵笃清坐在一旁,扫了眼舞姬,低头喝酒。
酒过三巡,殿内不少人已喝得有些半醉。赵笃清揉了揉额角,借着换衣服的功夫,出去吹吹风。
新帝身边的太监银华此时上前。
“陛下要见本王?”赵笃清有些诧异。
赵贞还是太子时,赵笃清与他的关系就不显得有多亲近。诸王都有封地,子女也多在封地,与赵贞交好的大多是丘家的人。听到赵贞要见自己,赵笃清多少觉得意外。
“世子,陛下不能离开太久。”
银华催促两声,赵笃清颔首紧跟其后,很快就见到了带着几个太站在远处的赵贞。
年轻的太子甚至来不及脱去身上的稚气,就被狼狈地推上了帝位。
如今龙袍加身,依旧是一副不适合的模样。
“陛下。”
赵贞在出神,听到声音,蓦地背过身去,抬手擦了擦眼角。
赵笃清有些意外:“陛下在哭?”
赵贞摇头:“有小虫飞进眼睛里了。”
赵笃清了然:“可要擦擦?”
“无碍。”赵贞摆手,“堂兄,朕找你来,有件事想委托堂兄去办。”
赵笃清不语,只看着赵贞等他说话。
“堂兄放心,朕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朕……朕想知道,父皇他究竟是……因何而死。”
明德帝的死因对外说的是暴毙,而只有太后他们知道,他死于极其不光彩的虎狼之药。
赵贞自回宫之后,日夜难安,一想到父皇的死,就觉得那张龙椅可怕的让他不敢坐下去。
“朕要知道,父皇究竟是因为虎狼之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然驾崩。”他怕死,更怕被身边的人害死。自从回宫后,赵贞就连太子妃都不敢再亲近,即便回东宫,也只能留宿在其他几位和丘家并无关系的侧妃良娣房中。
甚至,他连唯一的儿子也不敢触碰。
那个孩子留着丘家的血,他怕极了。
看着面前怯弱的努力强撑着的赵贞,赵笃清有些不忍心地点了头。
“陛下,此事我会去查。陛下在宫里也需得当心一些。”他顿了顿,低声道,“陛下可以多信任元王殿下,无论如何,元王殿下不会害你。”
赵贞发抖,良久终于镇定下来,抿了下嘴唇重重点头:“好。朕,信皇叔。”
和宫里的氛围不同,归雁城处,因着新君登基,集市又重新张罗了起来。
百姓的生活要继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