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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年末要立太子,皇甫文恺急了,三天两头朝陆妙柏那里跑,暗中联系各大贵族希望能得到支持,皇甫文恺对太子之位眼红的紧,对我也见不得半点!这不我也趁机跑出来透口气么!”
“皇甫文恺皇甫文恺,干嘛要称呼全名,叫的这么生分的……大哥不是你大哥么?”宁正站起身,仰起脸看着这个总是笑容里有阴影的兄长,那双与自己一样颜色的眼睛闪着刀锋般锋利的光芒。
“习惯了,就像他没把我当弟弟我也没把他当哥哥一样!他不喜欢我,我也不稀罕他!”二皇子向后退两步,靠着小湖边的枯败垂柳,仰起脸看尚吉城上蓝的高远的天空。
“皇甫文恺看似道貌岸然一身正气,可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兄弟间他从来不争抢什么,各地进贡上来的珍贵小玩意都乐的拿出来分给别人,自己不留半点,清心寡欲和那整日吃素的和尚一样。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大家都说皇甫文恺是个完美之人,只是在我眼里,他太过完美了,完美的让人觉得害怕!”二皇子冷冷说道。
“本来我无意抢夺太子之位,只是皇甫文恺那样子,呵呵,还没当上太子就先拉拢起一群营私党派,先逼得武贲在军队里不能返还,后处处排挤我,好像生怕太子之位从他碗里飞走一样,吃相太过难看……既然他如此这般狭隘,那我就和他争上一争,他有他的光明正道,我有我的阴狠手段,就看谁比谁强!”
宁正踮起脚站着,扶着兄长的肩,像是要看自己比他矮多少,漫不经心仿佛没有听到兄长刚才的话。
“这些庙堂宫廷争斗你就别管太多了,闹心,你个姑娘家的,离这些事越远越好。”二皇子站直身子,轻笑一声:“再踮脚还是矮哥一头,这么着急作甚么?你才十七,还能再长几年。再说了,你本就苗条,女子矮些好嫁人,你要是长高了,多少男子都要汗颜恨天生他个五短身材?”
宁正向后一跳,脚尖点地,翩然起舞旋转,脑后那一串细细马尾摇曳晃动,倾尽了岁月芳华的美。
执掌鬼部斥候的二皇子接触的都是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情,他与大皇子就是黑夜与白昼的区别。大皇子将梵阳鼎盛之世打点的井井有条,勤俭政事,若是做了皇帝,定是一代明君。二皇子却是暗中铲除一切有可能威胁到皇甫家统治的敌人,投毒,暗杀,挑起争端,严刑拷问,搜罗各个贵族豪门见不得人的事情加以制衡打压,若二皇子成为皇帝,则是令群臣战战兢兢的帝王,伴君如伴虎,更如伴妖魔。
二皇子的冷酷阴戾是出了名的,可唯独对这个妹妹别样柔情,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是谁也没见过的温暖,看着妹妹就仿佛晒着冬天的太阳,满是暖意。
“我来这儿也是为了提防李轻裘,父皇看起来已经下决心要将你嫁给沧海军都统李暹之子李轻裘了,那是个大纨绔,风流成性作恶多端,要你嫁给他?父皇真瞎了眼了!”二皇子冷声道。
“别这么说父皇,他应该也有难处,要不然怎么突然要我嫁人!父皇以前从来不逼我做事!”宁正双手叉腰,站在破败荷塘边,眼神有些黯淡。
“看着样子,梵阳快要打仗了,和隔壁梦阳打,梦阳新皇帝是个暴戾君主,林夕皇帝,啧啧,读起来这么诗意的称号,还真是名不副实。据说梦阳皇帝也就二十多岁,比我稍大,比皇甫文恺还小,真不知道该说年轻气盛还是年轻无脑!一口吞下个梵阳?也不怕撑破肚子!”二皇子嗤笑道。
“反正我不想嫁人,尤其是这么个家伙!”宁正撅着嘴愤愤说道,看着小青蛙扑通一声跳进水里,蹬着腿儿优哉游哉。
二皇子微微一笑,用极宽慰人心的声音说道:“放心吧,你不愿嫁,就没人能逼你嫁人,实在不行,那就杀了李轻裘便是,不过是刁民出身,就妄图娶一朝皇女?也不看看自己德行!”
宁正不言不语,闷闷的站在荷塘边,神情落寞。
少女心思一眼便被看穿,二皇子微微叹了口气,“有中意的人了么?那天晚上杀了我两个鬼部斥候的小子?”
宁正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二皇子摆手轻笑,“别恼别恼,只要你自己喜欢就成,哥不反对,能让我妹妹看上眼的,一定有过人之处。”
“你本来是要杀掉星辰么?”既然提到这个了,宁正索性把话说开,躲是躲不过的,哥哥执掌鬼部斥候,什么事情都能查个一清二楚!
“嗯!”二皇子没有否认,“不知根底的人,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患,杀了清净。只是看他那时候也不慌乱,面对我的精锐斥候,还能杀两人逃出去,的确不是一般纨绔,抽刀把你死死护在身后,啧啧,男子汉气概十足啊!要是他丢下你自己跑了,我才真不会放过他,非要了他命不可!”
“之后你们被李轻裘逼得跳湖,尚吉城城主救下你们,之后交代我莫要再追究梁星辰,我应承下来了!尚吉城城主能量巨大,卖他一个面子,我稳赚不赔!但是李轻裘,呵呵,这帐要慢慢算!”
宁正没有认真听兄长后面的话,只是想起星辰抽刀将她护在身后时,那消瘦背影看起来像山岳苍穹般伟岸。还有他重伤在颠簸的马背上,依旧咬牙说着不想死,要保护她……想到这些心中便满是暖意。
“父皇那边我给你撑着,反正是我负责找寻你,无非是落个办事不利的责骂,父皇不喜我这阴戾性子,我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到了年末,恐怕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立太子这样的大事,就是三弟在军中也得回归,你也不例外,只怕父皇要把太子之位还有你的婚事一同定下,若真的到了这一步,那也别怪我下狠手,在他李轻裘还做驸马梦时就死翘掉!”
若真到了这一步,恐怕整个梵阳就大乱。皇帝执意嫁出一女修好二十年前与军系之间的裂痕,而皇子又杀了执掌帝国十五万兵马的都统之子,滑天下之大稽。
可容不得二皇子再想那么多,女孩就整个就扑过来,胳膊搂住兄长脖子,身子吊在空中旋转着,放声笑道:“我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反正我就是不想嫁人!死都不嫁!”
“出息!”二皇子魁梧身材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进荷塘中,笑骂道:“都大姑娘了还和小孩一样,快下来!”他原地转着圈儿,宁正轻盈的身子飘在半空,好似一松手就能飞上天空般。
这是他们兄妹两小时候时常玩的游戏,那时候小小的宁正总想知道皇宫高墙外的世界是怎样,他就双手扶着她腋窝高高举起来,原地转着圈儿,女孩张开双臂,如同轻盈雨燕,仿佛要飞出幽深院墙,向天空飞去。
转瞬间宁正已经长这么大,自己也二十又二,要担负皇子该有的责任,兄妹间反倒相见次数少了起来,可他愈是珍惜这么妹妹,在勾心斗角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宫廷争斗里,宁正的笑容是他唯一的慰藉。
第38章 死尸
十月六日,尚吉城秋意飒爽,满城落叶飘摇。
二皇子钟爱荷花,因此他在尚吉城的府宅中特意挖了一院荷塘,移栽来一人合抱粗的垂柳,一到夏季荷花绽开荷叶尖尖,蜻蜓停落不息,绿柳茵茵成茸,甚是清凉舒心。只是到了秋季,一院荷塘破败溃散,柳叶落尽铺了一地枯黄,显得分外惨淡颓败。
只是此时二皇子的心情比得满院破败荷叶更显惨淡,虽然面无表情,目光却是冷冽如刀。一名鬼部斥候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道:“禀告殿下,又有两名斥候失踪……”
“这是第几个了?”二皇子冷漠道。
“近几日每天都有两名斥候失踪,总共六人下落不明!”斥候跪得愈发五体投地,竭力不让自己声音发颤。
“呵呵,不错嘛,这也才六个失踪!”二皇子似笑非笑道。
跪在地上的斥候愈发战战兢兢,跟随二皇子多年,深知这个阴柔凶戾的皇子脾性善变,他宁愿殿下直接发脾气,也比如此提心吊胆强。
“宁正公主离开皇宫,派遣两名鬼部斥候暗中跟随保护,刚到尚吉城便被杀,绑了石头沉进甲秀湖中。十月一日晚,二十余名斥候围堵猎物,被杀两人,猎物逃走,现在连续三天每天失踪两人,一个月功夫损失十名鬼部,亏得你们还是皇甫家花大价钱培养出的精锐!”二皇子双手背在身后,棱角分明的脸上冷笑连连。
“殿下,卑职这就派人去查——”
不等他这句话说完,二皇子突然一脚踢起,毫无征兆的揣在这名黑衣斥候脸上,势大力沉。斥候身子在空中转了两圈轰然趴倒在地,如沉重麻袋般动弹不得,斥候吐出嘴里混着鲜血的牙齿,要重新跪起,还不等挣扎起身,二皇子便一脚踩在他头上,狠狠蹂碾,斥候的脸埋在布满细碎石砾的荷塘边,小声呜咽。
二皇子面色阴沉,“鬼部现在地位是愈来愈高,办事却是愈来愈惫懒,你们是隶属于本皇子的精锐部队,将来夺嫡争斗你们是本皇子唯一可用的棋子,就现在鬼部这样子,真该将你们投放进苦寒边境去!”
说话间,脚下力道又大了几分。
蹂碾许久,收回脚,这名斥候脸趴在地上,一滩鲜血染红了石砾,触目惊心。他摇摇欲坠得站起,腹部又挨了一脚,跌跌撞撞倒飞出去,拦腰撞在那株老柳上,瘫软在地。
“殿下,是鬼部失职,卑职甘愿受罚!”这名斥候硬挺着站起来,重新跪地,额头紧贴地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查!不可能死得连尸体都找不着,尚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查出来是谁干的!”二皇子狠戾道,碧绿的眼睛凶光毕露,像怒极的狼。
每天杀两人,不多不少,连尸首都找不到,这分明是挑衅他的威严,整个尚吉城有几个人有这个胆子?胆敢触怒帝国有望坐上龙椅的二皇子?甚至放眼整个梵阳,有几人敢如此放肆?如此忤逆皇族威仪?
二皇子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凶手就是李轻裘的沧海军,那日找寻宁正时,在天元雅阁中对这个号称风流独占八斗的大纨绔极尽羞辱,后在十月一日晚上围堵猎物时,对沧海军来了一手黄雀在后,追的他狼狈如狗,如此想来,李轻裘的可能最大。只是鬼部斥候捉对监视李轻裘的鹰犬,绝无可能出现如此纰漏。
被一顿蹂躏的斥候弯腰缓步退出,不敢再多做逗留,在二皇子眼里,若无用处总办砸事情,那就是可有可无的弃子,对弃子的处理方式,他心知肚明。的确,鬼部近一个月来办事颇为不利,尚吉城*,又有沧海军鹰犬掣肘,不能放开手脚,可二皇子不会过问这些理由,在殿下眼中,这些都是借口!
每日被人掳走两名鬼部,不论敌人用了什么手段,鬼部都是落了下乘,技不如人莫要再找借口,对二皇子辩解无异于在坦露自己没用——死得更快!
有人会说二皇子对下人太过严苛,可二皇子作为表率,对自己要求更高,事无巨细皆缜密细致,容不得半分差池。
所以这名鬼部斥候甘愿被罚,心无怨恨。
待他退去,二皇子一人孑然而立,看着满院破败荷塘,冷冷笑道:“就这么点本事么?只敢杀本皇子的手下,就没有胆量把刀尖对准本皇子的心口么?站在这里让你杀,你敢否?”
秋风吹过,庭院里萧瑟阴冷。荷塘水面波纹泛泛,数十尾锦鲤竟不合时宜的浮出水面吐泡泡,还有窝藏在池底深处的乌龟竟都冒出头来,入秋这些池塘活物不都该窝藏在水底淤泥中保暖过冬么?
二皇子轻皱眉,怪事就没了尽了。
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他身躯一震,一把扯掉罩在身上的大麾,朝荷塘走去,站在塘边一头扎进水里,守在院外的扈从武士闻声赶来,只看到一抹亮黄色的蟒袍在水面一瞬消失。
“殿下——”斥候大叫,身形如风般朝池塘奔来。
秋天的荷塘水是彻骨的凉,倒算不上冰冷,只是渗入肌肤的冷冽。荷塘足有一人余深,当初开挖这座荷塘,匠人就说,水深则有灵,以水为景,活水为佳,蓄意深远方能大气壮阔。
因此这院看似不大的水塘足有一人余深,最深处能埋没过两人之顶。
二皇子胸腹蓄气,身形如活鱼,在池水中游动,碧绿的眼睛目光森森,一头黑发魔焰缭绕,宛如水鬼。
他直接潜进池塘深最底,果真看到几具穿着黑衣的尸体,皆是胸口压着石块,以免尸体泡水发胀上浮。
心中怒意更甚,粗略一数,不多不少恰好六具尸体,感情敌人连续三日将他的斥候杀死,沉入湖底?整个宅邸里近百号武士竟毫无察觉?
水下看到的物景皆带着朦胧幻影,这几名死去斥候的面容被曲扭的水波映得仿佛在对他怪笑,别样恐惧可怖。
他浮出水面,浑身金黄色蟒袍湿透了贴在身上,乌黑的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几名也趟进池塘准备救出殿下的斥候不敢妄动,静候皇子命令。
“你们下去,把水里那几具尸体捞上来……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