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跪在地上的武士们面面相觑,以为陷入了错觉,方才分明看到了神迹,现在又一切如故。
神迹都是无迹可寻的吧!他们这样安慰自己。
修罗这一刻才明白梦梵??神的心思有多可怕,他失声叫道:“你回到过去了么?你是想改变过去?你知不知道历史稍微的变动,都会引得后世天翻地覆?”
“三百多年前的变故,你就这么难以释怀么?”修罗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修罗回到皇宫中,看到虚弱的林夕皇帝,轻笑道:“我们输了,梦梵赢了。”
“什么意思?”
“梦梵回到历史中去了,她想改变历史进程,我猜她会杀了三百年前的皇甫景澜和万俟流年,简单了事,再不会有梦阳梵阳两大帝国,不会有你,不会有这三百年间的一切!”修罗狠狠地说道。
“万事到头一场空么?”皇帝喃喃自语。
“等等,也不会再有我了!”修罗思索道。
“你是咒术师,不是不死不灭么?”
“不,要是没有了皇甫景澜和万俟流年,那他们也就不会攻伐觅露森林,我就会一直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孩子?”修罗突然面目狰狞起来,“我只会顶着‘路西乌斯’这个咒铭文名字,不会再有修罗了!”
“呵呵,我很喜欢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想回到过去的样子,人性,良心,仁慈,感动,这些感情我统统不需要,我就是我,谁也别想改变我!”修罗低声嘶吼,身影骤然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出现在缥缈城外的梵阳蛮族联军之前,以不顾天谴的霸道姿态焚尽了面前兢兢战战的武士。
蛮族新君王苏日勒和克??赤那思立刻认出了这个红衣红发猩红瞳孔的鬼魅身影,两年前他父亲便是输在这个人手中,才落得被阿日斯兰汗王斩首的下场。
他催马提刀,低声吼道:“轰烈骑,跟我杀了那个人!”
“慢着,我去!”夜星辰拉住了他,凝视着修罗,“我来对付他,他是咒术师,普通武士不是他的对手!”
他明显感觉到修罗有些慌乱,一直以来,他都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掌心。修罗,这个时时刻刻掌握大局的男人为何会慌乱?
红衣修罗赤脚大步走过来,武士们纷纷为他闪开路,生怕这可怕的妖魔将他们焚为灰烬。
他看着手中凝聚出冰雪长剑的夜星辰,戏谑笑道:“也不寒暄两句就要刀剑相向了么?”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夜星辰冷冰冰地说。
“长话短说,你娘亲,也就是梦梵??神,想改变历史毁了这世界,得阻止她!否则,我会死,你会死,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会死!只有我知道怎么阻止她,你还要杀我么?”他张开双臂,袒露胸膛,迎着手握冰剑的夜星辰戏谑笑道,“杀我一个报仇雪恨,还是放下仇恨,跟我一起救这天下?你自己选!”
沉默许久,夜星辰放下手中的剑,“要怎么做?”
“我相信你们会需要我!”一道儒雅的声音响起。
修罗猩红的眼睛露出狂喜:“预言师,是预言师!天不绝我啊!”
翩翩公子申凡双从人群中闪现而出,对君王和夜星辰点头致意,看向修罗,“虽然我父亲和兄长的死间接和你有关,但凡双心中有秤,天下苍生比私人恩仇更重要!”
修罗冷笑一声,“你又杀不了我,何必装风度?”
“真杀不掉么?”申凡双微笑反问。
修罗眼神一凛,心中生疑。
“真正的大预言术,并非预见未来,而是未来按预言师的预言运转!我要是预言你会消失,你又该如何?大预言术,其实与诅咒无异!”贵公子般的申凡双笑意冷了些。
“呵呵,走着瞧!”修罗冷笑。
天空中,一道女子身影翩然落下,回魂师梁月心也到来,上千年以来,三大秘道种族头一次聚首。
梦阳夜国世子夜星辰,申国世子申凡双,南梁公主梁月心,他们三个每个人的凄惨境遇都与修罗离不开干系,命运好似在狠狠捉弄他们。
修罗收敛笑意,肃穆说道:“回魂师,预言师,咒术师齐聚,但愿还不算晚!”
他指着夜星辰,“我们三个把你送回三百年前去!你与梦梵血脉相连,只有你能感觉到她在哪里,也唯你有能力与梦梵的力量抗衡!”
修罗的话引得周围人纷纷将目光投过来,几十万道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仿佛都有了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第125章 终章
三百年前的觅露森林外。
绵延不绝的旌旗遮天蔽日,翻滚如浪,旗下的武士们铁甲铮铮,隐在盔甲下的眼睛盯着这片森林间浓密的阴翳,等待进攻的号令。
这是建国二十年以来,梦阳和梵阳第一次联手,过去二十年间,这两个瓜分了靖熙皇朝版图的新兴帝国无休止地交战,都想吞并另一方,成为新的天下共主。却不想断断续续交战了二十年,大陆上十五岁到六十岁的男人几乎死绝,两名年轻的帝王也从黑发战到了白头。
这一次,他们联手出兵,代表着靖熙皇朝末年开始持续了二十年的战乱年代将要画上休止符。
也代表了皇甫景澜与万俟流年两位皇帝决定亲手了结这一段纠葛不清的恩怨。
此时两位已经皱纹满面头发花白的皇帝并肩站在山崖边,遥望着这片静谧的森林,眼睛里泛着回忆的光泽。
穿着黄金铠甲的梦阳流年始皇帝将宵练剑插进面前,双手拄着剑柄,笑道:“当年就是在这里见到她的吧?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
身披柔韧皮甲的梵阳景澜始皇帝思索片刻,“和她游历天下三年,推翻靖熙皇朝差不多用了九年,你我之间战争花了二十年,总共三十二年。”
“三十二年啊!你我都从黑发变白头,老了,老了,区区**凡胎,有几个三十二年挥霍?”万俟流年挺直了腰,将一绺从头盔下滑落出来的白发从眼前理开,笑着感慨道。
皇甫景澜瞥了他一眼,“老了就别穿铠甲了,黄金本来就重,战场上你穿这身铠甲,体力都白白耗在甲胄上,还怎么打仗?”
“嘿嘿,没办法,心性使然!老子好不容易当上皇帝,怎么着还不披金戴银耍耍?告诉你啊,就连我的枕头都是用金镶玉的,火耀金,羊脂水玉!当年游历天下想吃几个包子连三个铜板都拿不出来,饿极了抢了店家几个包子就跑,我搂着包子,你拉着梦梵,那叫一个风紧扯呼,哈哈哈!”威严的梦阳帝国始皇帝竟笑得像坊市里的痞子混混,他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神情又变得落寞了,闷声道:“好久都没这么畅快地笑过了,本以为过了二十年见着你这张臭脸老子怎么也笑不出来,真是奇了怪了!”
“你这心性,怎么当皇帝,怎么治理天下?怎么要你的子民信服你?”皇甫景澜没有看他,只是遥望远方。
“跟你这人说话真没趣,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当皇帝有什么难得?一手拿着银子官帽子,一手握着剑,表现好了赏银子赏官帽子,表现不好一剑戳死他,难么?这二十年我就这么治天下,你瞧瞧,我梦阳的军队压着你梵阳打了二十年,打得你们直叫娘,你有半点脾气?看看下面,我梦阳的军队往那一站,就比你梵阳的军队有气势!就跟咱两站一块,我就比你出彩,别不服,事实如此!”
皇甫景澜没有搭理他,一阵冷风吹来,他眯起眼睛,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嵌进皮肤中,花白的头发随风而动。兴许是风吹得流了泪,他用手擦了擦,问道:“你还见过她么?我找了她二十多年,始终没找到……”
万俟流年温柔地笑了笑,“我见到她了,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美。这么多年了,你我都老得不像样子,她还是那么美……”
逆着风,皇甫景澜牙冠紧要,挤出两个字:“妖孽!”
“可咱哥两就是被这所谓的妖孽迷得神魂颠倒!说实话,我现在还深爱着她!”万俟流年眉眼迷醉地轻声说道。
“你该不会中了她的媚术?”皇甫景澜冷声说道。
“你还有脸说我!”万俟流年也没了好气,“老子说要给她打天下,你凑什么热闹?你他娘是故意碍我事的吧?你瞧瞧现在,梦阳梵阳一半一半的,说好了要给她天下,弄成这事了!老子皇帝还没当两天,边境上就传消息说梵阳大军杀来了,我问为啥打仗?你说半壁江山拿不出手……啊呸,要真中毒了也是你中得比我深,还装着一副满不在乎大义凛然的样子,伪君子伪君子,说得就是你这样夺人之美的家伙,君子成人之美懂不懂?真是的,还说是大户人家读过书的公子哥,一辈子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皇甫景澜皱起了眉头,隐隐忍住怒意。他怒的并不是万俟流年的嘲讽,而是怒他的心思被戳穿。
万俟流年抽出剑,提在手中,“真要攻打这片森林?斥候消息说里面起码有二十多咒术师,要是打开了,就得源源不断填人命去堵这个无底洞,务必要全部杀掉一个不留,否则不但你我要被永生不死的咒术师盯上,就连子孙后代也不得安稳。”
皇甫景澜低声道:“打!那女人是妖孽,魅惑天下,蛊惑人心,因为她,天下大乱这么多年,不杀了她,怎么告慰亡灵?”
“可是啊,皇甫景澜,好好想一想,从头到尾她向我们要过什么吗?刚带她来到城市时,她看到满大街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她硬是能咬着嘴唇一声不吭默默看着,从未开口要过,我看不过去,瞅着什么小玩意就给她买下来,她开心就好!她虽然涉世未深,但还是女孩子心思,见到绸缎庄的鲜亮衣裳,步子都挪不开了,我跑去赌了些钱给她买了一身。皇甫景澜,你是大世家出身的公子哥,我万俟流年没法跟你比,你那时候总冷眼看我,说我这小心思也就哄哄姑娘可以,也对,我就这点本事,手里有啥好的就给她瞧瞧,她看上啥了先弄到手再说,坑蒙拐骗偷啥下作手段都用上了!可是你景澜大公子家大业大不缺钱花怎么就想不到给她弄点没见识过的新鲜玩意?还是说你习惯别人开口求你,梦梵不开口,你就不会去办?”
皇甫景澜猛地转过身,眉宇间阴沉得可怕,每一道皱纹间都刻着可怕的气势,死死盯着万俟流年。
“你也别瞪我,没用了,老子从没怕过你!当年一无所有穷混混时不怕你,现在家大业大一朝皇帝了更不怕了!不服打一架,反正今天是要把话说清楚!”万俟流年将宵练剑提起,剑尖斜指向前,手背上已经泛出虬扎的青筋。
“咱两虽然交情这么些年,但你我心性不一样!咱都喜欢梦梵,可我就是想给她全部,我手里有啥好的都给她,见着更好的就偷就抢就挣,给她弄来她开心就好!你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更喜欢施舍,梦梵只要开口,她想要什么你都舍得,可她是那种绕着你陪笑脸的莺莺燕燕么?”
“她跟我亲近了,你又不乐意,也对,你平日就瞧不上我,眼看着梦梵要跟我走了,可不就着急了?她说咒术师深受世人迫害,被发现就是被闹市烧死的下场,我就说那就让全天下都不敢再迫害咒术师,就连这天下,老子也让它命名‘梦梵’!你听了我这话,嗤笑一声,就是那种既轻蔑又可笑的笑声,等老子真一点一点打下靖熙皇朝的天下了,你又急了,变卖家当招兵买马,非要跟我争天下!等靖熙皇朝完蛋了,你跟我打了二十年仗,我是睡了你老婆了还是杀了你爹妈了你跟我这么大仇?”
万俟流年干裂的嘴唇里挤出一口唾沫啐在地上,低声笑道:“皇甫景澜,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别不爱听!与我相比,你没那么喜欢梦梵,与其说你在和我争梦梵,不如说你在和我争意气,你见不得我比你强,见不得梦梵那种神仙一样的姑娘跟我亲近,对不对?包括这二十年梦阳和梵阳打仗,你也只是想把我打垮,证明我这个痞子混混没资格当皇帝,对不对?现在不打了,决定杀了梦梵,也是你心里的魔障在作怪,无非就是你得不到的女人,谁也别想得到,对不对?”
万俟流年呵呵冷笑,在凌冽的风中无比刺耳,“你一口咬定梦梵是妖孽,其实心底里,你才是妖魔!”
忽有方寸雷音炸响,梵阳帝国始皇帝怒极出枪,九尺枪锋以迅雷之势攒刺而出,如一条墨黑色的蛟龙,带着破空之音朝万俟流年喉咙刺去。
铿锵之声爆响,万俟流年提剑封于喉前,用剑身挡住了这致命一击,脚下仍是被顶得向后退去数步,
他冷笑道:“看到了没?皇甫景澜,这就是你心里的妖魔,你性格里有一种极具毁灭性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毁了你!”
“你看看我们现在都成什么样了?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家伙了,还要拼死相向,这么多年交情,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万俟流年突然将剑丢到地上,老泪纵横,声音哽咽。
“你要杀梦梵,我不拦你,我也拦不住你!我的武士交给你,你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