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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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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怀中,甚至来不及说最后一句话。

天地之间,仿佛又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每每在希望来时沉入黑暗。

生命是这样的无聊,无聊得如同一张永远无法着色的画纸,不管你在上面画下了什么,都会在瞬间被无情的抹去。

她听不清疾舞岩在说什么,魅嗣丽在哭什么,魅瑙仔在叫什么?耳畔反复回放的只有那一曲古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帘淡月,仿佛照旧颜!”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她就不必烦心后来的种种,不必为他的离去心如枯槁,不必为他的决绝魂牵梦萦……

“青原,对不起——”她默默地想道,刹那间已彻底明白: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无论杨恒曾经伤得自己有多深,却从不曾也绝不能有人能够取代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即使是如厉青原——也不能!

只是一切都已显得太晚,太迟,此情可待成追忆,为何当时已惘然。

石颂霜的手扣住了袖袂里深藏的那柄天庐神匕,匕首冰冷而锋锐,只消在咽喉轻轻一下,所有的苦难即可解脱,而她和他,便能相聚于另一个世界。

“算得天上人间,唯有两心同。”

曾经的誓言,如今到了该实现的时候,她甚至一点儿都不恨司徒龙枫,相反还有一丝感激,比起无望的相恋与煎熬,或许眼前的结果才是真正的圆满。

一瞬间,她竟想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人,心也变得越来越沉,沉得自己无法承受。

忽然,她迷迷糊糊的闻到了一缕幽幽的花香,一只娇柔粉嫩的小手,不知从什么地方伸了过来,轻抚在了杨恒的胸口。

这是谁的手?

石颂霜的心一紧,抬眼就见蝶幽儿半跪半蹲在自己的面前,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杨恒。

不知为何,她很不喜欢这女孩儿,不假思索地道:“别碰他!”

蝶幽儿怔了怔,毫无被生硬呵斥后的怒意,脸蛋上有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和冷静,徐徐道:“你想不想救他?”

“救他?”好半天石颂霜才意识到,蝶幽儿所说的“他”便是杨恒。

她的眼眸亮了亮,又迅即黯淡下来,轻轻道:“谁能救得了他呢?”

“霜姐姐,麻烦你先把匕首收起来吧,一不小心可会伤人。”蝶幽儿浅浅一笑,说道:“只要你想救杨大哥,他便还有一线生机。”

石颂霜渐渐察觉到,蝶幽儿并非是在和自己说笑,她的心猛一下提了起来,几乎快从喉咙里跳出,颤声道:“怎么救?”

“换作旁人心脉碎裂,确是必死无疑,可他不同——”蝶幽儿胸有成竹道:“你试着摸一摸杨大哥的胸口,是不是还有一丝温热?”

石颂霜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果然,已停止跳动的胸膛下,隐约透出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热气,她一下醒悟过来,欣喜若狂道:“是惊仙令!”

“不错,正是惊仙令的灵力,替杨大哥续接上了心脉,使他的魂魄未曾脱离肉躯。”蝶幽儿回答道:“不过,即使有惊仙令的庇护,也只能维持他至多三日的工夫,过了这大限,那就真的没救了。”

魅嗣丽迫不及待追问道:“幽儿姑娘,你还没说谁能救活杨兄弟呢!”

蝶幽儿说道:“由此往西北方向跨过南海,便是苗疆,霜姐姐可听说过苗疆女神天妃娘娘的名头?她本是千年修行得道的魑魅,有一门起死回生的奇术叫做‘黄魑涅盘’,将杨大哥送去求她救治,或有还阳之望。”

石颂霜的眸中焕发出一抹异采,轻声低语道:“黄魑涅盘——”

“只是,天妃娘娘隐居梅里雪山,素不见外人。”蝶幽儿的话锋一转,皱起眉头道:“而且她也未必愿意出手相救。”

石颂霜一摇头,也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力量,霍然起身道:“没关系,我去求她!”

蝶幽儿的脸上掠过一丝奇异的神色,从袖口里取出一枚丹丸塞入杨恒口中,说道:“这枚‘太古丹’可保杨大哥三日内肉身不腐,而这三日亦正是他的生死大限。”

疾舞岩却不失沉稳,谨慎道:“幽儿姑娘,你是否会和我们一同前往?”

蝶幽儿摇了摇头道:“我得去追杀那老东西,怕是赶不及了,况且,救杨大哥这件事,只有霜姐姐能做到,人再多也没用。”

石颂霜完全沉浸在杨恒有救的喜悦和忐忑中,却压根没领会到蝶幽儿话里深意。

第一集 情在天涯 第九章 沉沦

月光被浓密的枝叶遮挡,山林里一片死寂,已听不见追兵的声音。

真禅坐下身子,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看了看昏睡在身旁的司徒筠。

在目睹司徒龙枫被杨恒击杀的那一刻,这少女便因伤心过度而昏死过去,后来,便是真禅背负着她冲出重围,逃到了这片罕见人迹的荒山老林里。

他的心情还处于一种反常的亢奋中,也许是习惯了逃亡,真禅竟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

要知道,曾经他是那样一个胆小怕事,懦弱畏缩的少年。

全身的血好似还在鼓啸沸腾,令他有一种精力过旺,无处发泄的烦躁感觉。

真禅明白,这是自己方才大力催发魔功而生出的后遗症,只需凝神运息,过一阵子就能平复,但现在他还不能这么做,因为自己仍未真正脱离险境。

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救出司徒筠,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还是感念这少女的救命之恩?

无论如何,倘若将司徒筠留下来,势必会被那群失去神志六亲不认的琼崖剑派弟子乱刃分尸。

他仰头怔怔出了会儿神,终于怅然吐了口气,却猛听见司徒筠惶急地大叫道:“大哥——爹爹,快逃,逃啊!”

真禅一省低头望去,只见司徒筠双目紧闭面容痛苦,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不停地说着梦话,突然,她一下子从地上坐起,叫道:“大哥,快躲!”

真禅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抚司徒筠的玉背,好让她慢慢恢复镇定。

司徒筠的娇躯随着剧烈的娇喘不停地颤抖,衣衫被冷汗浸湿,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惊恐无助。她茫然转过脸来,呆呆地望着真禅,问道:“这是哪儿?”

真禅用手语比划道:“我们还在大山里,但暂时是安全的。”

司徒筠缓缓合起眼睛,泪水从眼缝间慢慢渗出,低叫道:“我大哥……死了!”

真禅神情木然,没有任何表示,目光却凝视在司徒筠苍白的俏脸上,眼眸深处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哀伤。

“是你弟弟,你弟弟杀死了我大哥!”像是想到了什么,司徒筠蓦地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真禅,像疯了一样用双拳不停地捶打在真禅的胸膛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我大哥,还我爹爹!”

真禅并未躲避,只默默看着司徒筠不断挥舞的拳头,觉得自己的心已被敲碎。

够了!

在苦苦的须臾忍耐之后,他的心底爆发出一声痛楚的呐喊,“就你死了大哥么?我也失去了最好的兄弟!司徒龙枫,还有司徒奇哲,还有……你们所有人都该死!”

他在心底愤懑地呼吼着,滚烫的血液像是要把身子点燃,猛然一把粗暴地将司徒筠推到在脚下,起身迈步走到一株榕树前,抡起拳头狠狠砸上去。

“砰!”树干摇晃,真禅的手被粗糙的树皮磨出血痕。

他有意识地收住真气,好让肉体所感受到的疼痛去掩盖此刻内心的哀恸。

“砰、砰、砰——”真禅一下又一下击打着树干,形同自虐。

他亲眼看到杨恒被司徒龙枫击中,亲眼看到自己的兄弟从空中坠落……

他也看到了西门美人在后紧追着自己,那样的不离不弃,那样的形单影只……

可是该死的,他却不能回头,甚至不能停留,只能救护着司徒筠像丧家犬一样逃进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里,却还不知道下面的路又将通往何方?

“我们是兄弟!是兄弟,你怎能跪我?站起来,天还没塌——就是塌了,也有我和你一块儿扛着!”

他的心里回荡着杨恒的声音,回荡着兄弟二人在峨眉山上的朝朝暮暮。

他不知道,杨恒是否真地被司徒龙枫一掌击杀了?从心底里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然而即使有奇迹,也势必和他无关。

“真源……真源——”真禅筋疲力尽地停止挥动拳头,抓着血迹斑斑的榕树干缓缓跪倒,这不知是他此生中的第几次跪?但他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可这是怎样的人间?杨恒、师父、娘亲、明昙、杨南泰、石颂霜、西门美人……每一个人,活着的又或是死去的,都曾经在看不到尽头的苦难中煎熬,一任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命运的嘲弄与折磨。

突然,真禅诧异地察觉到体内沸腾的热血冷却了下来,冷得像冰一样,甚而停止了流淌,他的脑海登时变得无限空明,超脱了所有的七情六欲,生死离合,只充盈着无边无际的血红色光芒。

“天之怒……天之怒——”真禅呆呆地跪在那里,脑海里的影像却变得越来越清晰,自己苦苦寻求提升的《魔真十诫》竟在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获得了突破,晋升到了第六层“天之怒”的境界。

不知是多久,他听见司徒筠在身后小声地唤道:“真禅,真禅……”

一股莫名的杀意涌上真禅的心头,甚至连他自己都讶异于为何会产生杀死司徒筠的念头?

是了,她是司徒龙枫的妹妹,她的哥哥和她的父亲连手杀了杨恒,这个丫头自然也该死!

然而一回头,真禅迎面看到的却是司徒筠满怀歉意的眼神和那张憔悴无助的秀容。

“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你。”她在他背后跪下身子,将满是泪痕的螓首深埋在真禅的背上,强压的抽泣声令人闻之心碎。

真禅僵硬的肌肉慢慢松软下来,却是一动不动。

乌黑秀发上那股如兰似麝的芬芳香气钻入他的鼻孔,徐徐融化了他萌动的杀意,却激发起另一种更加原始的欲望。

“也不知道爹爹怎样了?”司徒筠并未觉察到真禅的变化,幽幽道:“他伤得一定很重,也一定在万分焦急地找我们……”

话没说完,她就被真禅猛然转身搂住,火热的嘴唇旋即深深印在了她的樱桃小口上,压得她几乎窒息。

她的娇躯一阵战栗,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真禅的双手已剥开她胸前的衣衫,将她重重压倒在榕树下。

“啊,不要——”她想挣扎,想抗拒,但在真禅粗蛮得近乎疯狂的侵略下,一切都变得软弱徒劳。

她不明白为何素来老实沉默的真禅,会一下子兽性大发,就像她不明白,自己的爹爹在今夜为何会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杨恒、蝶幽儿他们到底又是为了什么,非要置琼崖剑派于死地?

她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而这些不明白都令她深深恐惧,如同悬浮在无所凭依的深渊里,随时会摔得粉身碎骨,唯一可以抓紧,唯一可以依靠的,竟然只剩下眼前这个像野兽一般正在侵犯自己的男子。

终于,她放弃了抵抗,任由真禅肆无忌惮地侵入,将自己的处子之躯夺走。

夜是那样冷,身躯却又是那么的热,她流着泪,在痛苦中呻吟喘息,却没有发现远处的树后,还有另一个少女泪流满面。

◇◇◇◇

一番番的暴风骤雨过后,林中又恢复了寂静,两个人精疲力竭地躺倒在榕树下,听着彼此粗重的呼吸,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真禅缓缓坐起身,将一件破烂得几乎无法蔽体的亵衣,默默盖在了司徒筠满是抓痕的酥胸上。

司徒筠麻木地用手按住亵衣,好阻止林间的夜风将它吹起。

她觉得很疼,不仅是身上的疼,还有心里的痛。

是的,她喜欢真禅,即使他不会说话。

是的,午夜梦回里她也曾且羞且喜地憧憬着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他的新娘。

她甘愿为他付出所有,只要他愿意接受,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自己。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贞操竟会是用这种方式被身旁的男子占有,于是,所有美好的梦都在今夜彻底破碎。

她慢慢地坐起身,将亵衣穿上,又机械地清理过风雨过后的战场。

真禅始终不语,只捡起他的外衣披在了女子的身上,司徒筠的身子颤了颤,冷冷说道:“别碰我。”

真禅按在司徒筠香肩上的双手迟疑了下,然后慢慢将她往自己的胸前搂近。

“别再碰我!”她像是只受伤的云雀,沙哑地叫道,猛力晃动自己的肩膀,想将真禅的手甩脱。可身子一暖,已被他强行抱入了怀中。

“对不起。”真禅腾出一只手在她的背上写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这算什么理由?”司徒筠的胸中怨气更大,满腔悲愤地哭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恨你,恨你!”

真禅神色黯然,从地上拾起乌龙神盾交到她的手里,然后握着司徒筠的手,将盾缘的锯齿对准了自己的颈侧,抑郁而歉疚地看着她。

“啪!”她重重搧了真禅一个响亮的耳光,哭叫道:“你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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