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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问道:“你和端木爷爷云游天下悬壶济世,也没到过衡山么?”
小夜面色一黯,低声道:“爷爷不喜欢和仙林人物打交道。除非人家登门求医,不然他总是对各门各派敬而远之,宁可在乡间多救几个老百姓。”
这次两湖之行本是为打探端木神医的下落,哪曾想阴差阳错撞上了排教与祝融剑派的大战。如今苏醒羽铩羽而归,端木神医的行踪却依旧成谜。
杨恒不愿小夜多想这事,转开话题道:“真禅,你的金汤盾法参悟得如何了?”
真禅刚想回答,忽地耳朵微微一颤,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动,转脸往草丛里望去。
就见道旁的荆草丛中,有两点绿幽幽的精光在闪,正恶狠狠盯着他们。
小夜低呼一声,伸手按住剑柄问道:“这是什么?”
杨恒道:“兴许是山里的野兽,不必理它。”
真禅好奇心起,摘下匡天正所赠的乌龙神盾,口中低低呼喝往草丛里拨打。
“嗷──”
一声低沉的嘶吼,草丛瑟瑟颤动,从里面跃出一头状似黑獒的巨型魔兽,那个头足足有半人多高,只是方才匍匐在草里不动才显得矮了。
真禅大吃一惊,赶忙用乌龙神盾护住身前,慢慢往后退去。
小夜不由紧张起来,掣出仙剑向魔獒警告道:“喂,你别过来!”
魔獒听不懂人语,却看得见小夜手里的仙剑,更当这三人对自己果然怀有恶意,猛地怒吼一声腾空而起,往真禅头顶扑到。
真禅吓得把脑袋往盾牌后面一缩,耳听“当”地一响,被魔獒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跌跌撞撞往后倒退。
小夜花容失色道:“阿恒,衡山上怎会有魔兽?”
杨恒回答道:“多半是攻山的排教妖人所留,怕要把咱们当作午餐。”
话没说完,魔獒转过头,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小夜的咽喉噬咬而至。
小夜惊呼出剑,那魔獒庞大的身躯一拧一扭,竟迅若灵猫凌空窜到她的背后,探出利爪抓向杨恒。
杨恒赤手空拳,施展万里云天身法晃了开去,双腿连踢魔獒脊背。
好在这魔獒虽是凶悍,却也架不住人多心齐。只半炷香不到的工夫,就被杨恒借过小夜的仙剑贯脑而入。
真禅怕它没死透,又用乌龙神盾“砰砰”猛砸一通,这才气喘吁吁地歇手。
小夜心有馀悸道:“不知这魔兽叫什么名字,可也凶狠得紧。”
杨恒一笑,心下道:“要是你见识过千年山魈就不会这么说了。”
真禅瞅着魔獒,打哑语问道:“咱们该如何处置这大家伙?”
杨恒想了想,诡异微笑道:“两位,你们长这么大都还没尝过魔兽的滋味吧?”
不多时杨恒便料理完这只魔獒,油脂劈啪劈啪滴落在火苗上,三人吃得津津有味,只吃了两条前腿便都饱了。杨恒从它头骨里撬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内丹,交给小夜道:“这可是宝贝,回去后将它磨碎,分给大伙儿。”
真禅指了指还剩一大半没有烧烤的兽肉问道:“这些怎么办?”
杨恒笑道:“当然是带回去,大家一起尝鲜。记得留条后腿给明灯大师。”
真禅应了,伐了根树干将魔兽绑起,与杨恒一前一后挑着回返正阳山庄。
三人兴高采烈刚回到庄口,却听一个尖利的声音叫道:“站住,你们挑的是什么?”
杨恒转头望去,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满脸焦灼,风风火火地奔了过来。
她绕着魔獒转了一圈,摸摸这儿捏捏那儿,嘴里念念有词道:“是小姐的黑霆神獒,真的是小姐的黑霆神獒……”
妇人猛然一把揪住真禅胸襟,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它怎么死了?为何前腿也不见了──哎呦,那是被你们吃了!你们这三个小畜生,还我天仙妹妹──”双手猛晃真禅,那样子就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杨恒放下担子,抓住妇人的手腕道:“喂,你干什么?”
妇人呆了呆,凑近杨恒用力吸了吸鼻子,面色顿时大变道:“你们真把天仙妹妹给吃了!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小畜生,却教我如何向小姐交代?”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
杨恒又是骇然又是好笑,隐隐预感到这天仙妹妹还挺重要的,问道:“什么天仙妹妹,芙蓉姐姐的,你说的是这条恶狗吗?”
妇人一抹眼泪,双目喷火道:“什么恶狗,那是我家小姐从小养大的黑霆神獒!你、你给我把它吐出来──”伸手就要上前撕杨恒的嘴巴。
前门几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匡天正和明灯大师闻讯赶来,问道:“刘婶,怎么回事?”
那刘婶见着匡天正,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哭诉道:“小姐的黑霆神獒被这三个后生给吃了──”
匡天正吃了一惊,问道:“你看清楚了,果真是灵儿的黑霆神獒?”
刘婶道:“那还有假?前些日子排教妖人攻山,天仙妹妹受惊逃走,老仆到处寻找不到。今天下午刚想再出去找找,就看见他们、他们……”
杨恒渐渐听明白过来,敢情这天仙妹妹真是黑霆神獒的名字。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五大三粗的凶样儿,居然也能跟天仙搭上界!
明灯大师问道:“老匡,那位灵儿姑娘就是令嫒吧?”
匡天正苦笑点头,回答道:“她是我的老闺女儿,打小就娇生惯养给宠坏了。这头黑霆神獒是她三岁的时候,二弟从横断山里捕来的幼崽,当作礼物送给了灵儿。这丫头跟它比跟我这亲爹还亲,要是知道她的心肝宝贝被人剥皮吃了,不拼命才怪。”
小夜问道:“这位灵儿姑娘可在山上?”
刘婶恨恨道:“算你们运气好,小姐在外修炼都七八年没回家了。她要在山上,早把你们一剑一个剁了喂狗!”
“放肆!”匡天正怒道:“这三位都是咱们祝融剑派的大恩人,别说吃头黑霆神獒,就是要老夫的性命,我匡天正也不皱一下眉头!”
刘婶见匡天正发怒,立时噤若寒蝉。明灯大师拍拍匡天正,走上前道:“小夜,你们怎会把黑霆神獒给吃了?”
小夜不敢隐瞒,原原本本地叙述了经过,又将黑霆神獒的内丹取出送还匡天正。
明灯大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真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和尚我不过吃吃狗肉,而你们,却连魔獒也吃,这就算出师啦。”
杨恒牛脾气上来,对着明灯大师又不好发作,眉宇一扬道:“我再抓条还给那位匡大小姐就是!”说罢头也不回地去了。
次日清晨杨恒真的不见了。屋里的行李纹丝未动,只是床铺上略显凌乱。
最先发现的是小夜,待到明灯大师和匡天正等人赶至,摸了摸被褥早已凉透。
真菜不满道:“这小子脾气好大,师父才说了一句重话,他不声不响就走了。”
小夜担忧道:“阿恒会不会是去横断山里搜捕黑霆神獒了?”
明灯大师眉毛拧起,摇头道:“若是这样倒好,我却怕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匡天正一奇道:“他还能去哪儿?”
明灯大师缓缓道:“想必匡兄多少也有所耳闻,真源这孩子的父母便是杨南泰和明昙师妹。五年来本宗一直在竭力保守这个秘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还是被阴差阳错地捅了出来。”
匡天正道:“原来那些传言竟是真的?没想到这孩子的爷爷居然就是杨惟俨!唉,这怎么说的?老严,此事确也非同小可,不知云岩宗对这孩子有何打算?”
明灯大师道:“既然真源的身世已经泄露,云岩宗自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其实,这孩子的父亲乃至祖父是什么人,和他又有何干系?一个人的出生不可自主选定,但往后的路却全在他自己的脚下。咱们都该相信他才是。”
“不错!”匡天正一拍大腿,想着自己方才从明灯大师口中证实到杨恒身世时,心里不免替这孩子生出一丝惋惜,总觉得如此侠气过人的少年,祖父怎会是个大魔头?
此际听老友这么一说不由释然,心道:“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况且杨恒的母亲又是出身名门正道的明昙神尼。这点上我可不如老严豁达了。”想了想又问道:“你猜他是去了东昆仑?”
明灯大师点点头道:“这孩子的心思我再熟悉不过。满心所想都是杀上灭照宫救爹爹,这回见了司马阳,更是火上浇油。也是我大意了……”说着摇了摇头,并未将杨恒曾屡次对他作出承诺的事讲出。
小夜焦急道:“那怎么办,他哪里是杨惟俨、杨北楚的对手?”
明灯大师当机立断道:“事不宜迟,我这就修书飞传峨眉,请明镜师兄派人四下拦截。杨恒尚不会御剑,但愿还来得及。”
又吩咐道:“真菜、真荤、真禅,你们分三路入川,沿途多方打听,不必着急赶路,一有真源的消息立刻飞报回山。至於小夜,随我御剑去追。总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孩子靠近昆仑山。”
匡天正道:“这样,我也多派些人手帮忙找寻。再请二弟走趟横断山,那里他去过三回,地形极熟。”
明灯大师也不客套,略作收拾便携着小夜御剑启程。真菜等人奉了师命,也先后下山向西而行,一路化缘打探杨恒行踪。
这下花开数朵,单表一枝。真禅长到十六岁,还是头一遭孤身出远门。他记着师父的吩咐,晓行夜宿,逢人便打听杨恒的消息。
这日中午来到一座小镇上,真禅但觉腹中空空,便在一个烧饼摊前停下,刚要付钱,猛地耳朵被人一拧道:“臭和尚,这回看你往哪儿逃?”
真禅冷不丁被人揪住耳朵,疼得一哆嗦,龇牙咧嘴地回过头来。就见背后站着位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大眼睛圆脸蛋,皮肤白皙珠圆玉润,可惜神色不善。
那少女看清了真禅长相,发觉自己认错了人,讪讪松手道:“你不是杨恒!”
真禅本欲发怒,闻言不禁眼睛发亮,急中生智拿起从炉膛里夹烧饼用的铁钳在地上写道:“我是杨恒的同门师兄,你认识他?”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那少女柳眉倒竖道:“好啊,敢情你和他还是一伙儿的!快说,杨恒溜到哪儿去了?”
真禅一愣,隐隐感觉不妙,暗道:“师父说过,仙林里有三种人最不好惹。一是身有残缺,二是出家之人,再有便是姑娘家。他们敢行走仙林,必有惊人艺业,这位我还是少惹为妙。”却忘记了在这“三不惹”里,自己其实已占足了一大半。
那少女见真禅不应声,火往上撞,探手拎住他的衣襟道:“你哑巴了么?”
真禅猝不及防,心道:“我不是哑巴还需要用铁钳写字么?这姑娘白长了张漂亮脸蛋儿,却生了一副笨肚肠。”
他伸手就去推少女。正巧那少女在把他的身子上提,真禅的右手不偏不倚就往对方酥胸抓去。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少女又羞又恼道:“死和尚,找打!”甩手将真禅往天上一抛,跟着跃起飞腿踹出。
“匡!”
她的莲足踢中真禅身后背着的一面乌黑盾牌上,震得脚趾生疼,越发怒道:“姑奶奶宰了你!”挥掌又打。
真禅莫名其妙地接连挨打,也是生出火气,可一转头望见对方凶神恶煞般扑来,顿时气馁道:“好男不跟女斗!”
也是他急中生智,双手作势要解腰带。果然,那少女一声尖叫,捂着脸背过身去,真禅趁机落荒而逃,奈何刚出镇子不远,便又被对方追上。
少女截住去路,叉腰一指真禅道:“坏和尚,快把杨恒交出来!”
真禅也不晓得杨恒如何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姑奶奶,情急下俯身去捡树枝,刚想在地上书写解释,耳中但听得一声娇喝道:“好啊,你还不服气!”
那少女飞身而起,泰山压顶般坐到真禅背上,双手运劲按下他的肩膀,骂道:“你服不服?”
真禅心里道:“小姑奶奶,我服,一千个,一万个服!”无奈口不能言,没法回答。
少女听不到回答越加恼怒,索性将他当作肉凳,逼问道:“你敢不回答姑奶奶的问话,信不信我把你压成肉饼?”
真禅拼命抽出一只手来在地上写道:“我投降──”
少女得意地笑道:“你早干嘛去了,这字歪歪扭扭难看死了。说,杨恒呢?”
真禅欲哭无泪,忍辱“负重”写下六个丧权辱国的大字:“你起来,我就说!”
不料少女哼道:“你先说!”
真禅叫苦不迭道:“真源师弟啊,你干什么去惹这么一头疯疯癫癫的母老虎,可害惨了我!”也顾不得不打诳语的戒律了,撒谎道:“我带你去找他。”
少女满意地拍拍真禅的头,放开他道:“笨和尚,早该如此了。”
真禅在心里边早把这少女骂得狗血淋头,奈何形势逼人强,只能委曲求全引着她往衡山而去,但盼能遇见祝融剑派的高手搭救。
不曾想他第一次独自出门,压根就记不得来时的路了。只觉得周围的景物越走越陌生,唯恐少女起疑又不敢向人打听。
总算几天下来他也弄清楚了对方的芳名叫个什么西门美人,不禁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