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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彤云心下烦不胜烦,但是为了哄她喝茶,只得拿她当千金小姐一样捧着,惹不得、吵不得,还得陪着笑脸顺着她。在心里缓缓舒了几口气,温柔笑道:“二姐姐你别急,我去催催。”喊了丫头进来喝斥,“怎么搬箱笼的人还不过来?”
丫头赶忙赔笑,“我这就过去催催,看看她们到底在磨蹭什么?”
“二姐姐,你别着急。”邵彤云将火盆踢过去了些,表情关心,“先用火盆烤一烤裙子,免得着凉了。”然后端起茶,大大的喝了一口,“刚才我在外面一通忙活,屋里又燥热得慌,倒是弄得口干舌燥,渴死我了。”
仙蕙笑着点点头,“是吗?可真是辛苦你了。”
怎么还不喝茶?邵彤云气得快要七窍生烟,忍了又忍,端茶又喝了一口,“唔……”她妙目微眯,表情是说不尽的舒畅满足,“好茶啊。清香,丝毫不浮絮,入口甘醇,比我们家的碧螺春还要上乘不少。”状若随意笑道:“二姐姐,你也尝尝。”
仙蕙摇摇头,“我不渴。”
“这茶味道好。”邵彤云笑着劝她,表情自然,“你要是觉得好喝,等下好给沈太太捎一点儿。”
仙蕙犹豫了下,“那我尝尝看。”低头抿了一小口,蹙眉道:“好是好,但是味儿有些淡,估摸我娘不爱喝。”
难道茶是越浓得才越好?邵彤云在心里骂了一声,“蠢驴!”,脸上还是温柔大方的笑容,“沈太太不爱喝,兴许大姐姐爱喝呢?你细品品,若是真的喜欢,等下我就找大郡王妃要几两。”
仙蕙摇摇头,“我不太懂茶,你喝出有什么特别的没?”
邵彤云不得已,只好再喝了一口,装作细细品味的样子,“唔……,口味微微回甜,鲜爽生津,还有洞庭碧螺春特有的花果香气,当得起上品之赞。”
仙蕙当然知道这肯定是好茶,顶尖儿的碧螺春,可惜淬了毒!
“你喝出来没有?”邵彤云笑问。
仙蕙迟疑,“我再尝尝。”喝了一口,点点头,“是有一点花果香气。”
邵彤云笑道:“那就对了。”
“啊……”仙蕙打了一个呵欠,揉揉额头,“自从年三十守岁没有睡好,我这几天都犯困,还有屋里的火盆暖融融的太旺了,更是熏得发昏。”她起身,微微有点摇晃,“哎哟,我猛地一起来觉得更晕了。”
这么快?邵彤云有点诧异,不过想想,兴许是表姐下药的时候太猛,所以起效才快吧?不过还别说,火盆暖融融的确有点熏人,自己也觉得有点发困,暂时没有时间细细琢磨,先把事儿办了再说。
管他呢,反正效用越快越好。
当即上前搀扶,笑道:“我也有点困,不如我们到隔壁梢间歪一下。”
仙蕙瞪大了一双明眸,“这不好吧?哪有跑来别人屋子睡觉的?”她打哈欠,摇摇头道:“没事,我还撑得住呢。”
“都说大郡王妃是我表姐,不要紧的。”邵彤云上前拉她,笑盈盈的,“走罢,咱们就稍微歪一会儿,等箱笼搬过来,换了裙子就该出去了。”
仙蕙揉着眉头,“那好罢。”跟她一起过去,嘴里还道:“我歪一小会儿就好。”
邵彤云深刻的笑了,“是啊,一小会儿就好。”
只消等一小会儿,大郡王便会回屋来换衣服,……好事就成了!
到时候,仙蕙的名节被毁,除了给大郡王做妾,再无别的出路。大表姐那么厉害精明的人,仙蕙成了侍妾,搓扁揉圆算对她客气的,只要稍稍一用力,那还不轻易就捏出水啊?而且她的名声坏了,不光她完蛋,东院的人也都跟着一辈子抬不起头。
哼,将来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再跟西院叫嚣?!这可是一箭数雕之计。
至于仙蕙想进宫做皇妃娘娘,掉头对付西院,更是白做梦!
“来。”邵彤云招呼仙蕙上了床,怕她害羞,不肯躺,自己先脱了鞋子上去,“咱俩一人盖一床被子,歪一会儿,等下精精神神的出门。”
“好啊。”仙蕙心里清楚,她是想一人一床被子好脱身罢了。
“你别说,我也觉得有点困……”邵彤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怎么、怎么回事……”她似乎起了一丝疑惑,但话还没说完,就眼皮沉甸甸的合上了。
仙蕙前世是领教过那药的,知道厉害,况且邵彤云被自己诓骗的喝了更多,药效只会更强,根本不担心她会再次醒来。当即翻身下床,再不走,被赶过来的大郡王撞上就麻烦了。
悄悄穿过绡纱屏风,有道暗门,方便女眷平时往后面院子去的。
因为大郡王妃摆下陷阱,不方便太多人知道,后院一个下人都没有,她蹑手蹑脚出了院子,打算绕个路就回前面去。哪知道庆王府实在是太大了,绕啊绕的,最后竟然绕的迷失了方向。
天哪!这么这边有假山?那边也有假山?眼前的亭子刚才好像斜对面路过,怎么又看见了?好像……,越走越远,完全听不到花厅那边的喧哗了。
怎么办?仙蕙急得,冷天里鬓角冒出细细的汗。
不行,不行!这样肯定是越走越偏了。
她一咬牙,只好掉头往大路那边走,期待碰见丫头或者婆子们,好问个路,赶紧回去前面才是正经。哪知道沿着大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是不见半个人,正在焦急,忽地听到隔墙传来说话声音。
难道那边就是花厅外面的空地?赶紧过去看看。
仙蕙顺着声音,急急忙忙提裙绕了过去,穿过梅花门,眼前顿时豁然一亮,然后她百年怔怔的呆住了。
面前是一处小型花园,中间小小湖心亭,四面环水,几个年轻男子正围着火盆坐在亭子内,桌面上摆了瓜果点心、美酒,显然是在此聚会说话的。
她一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去。
仙蕙不胜尴尬,更多则是猛地看见陆涧的慌张,他和姐夫怎么会在这儿?也是来拜会庆王府的?所以,才和四郡王高宸在一起?想退,又不知道往哪儿退。
凉亭内,高宸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身量原比一般人要高些,又兼丰神俊美,穿着奢华,根本不用说话,单是面色稍微一沉,便有一种迫人心弦的气场。不过他很快缓和了神色,喊道:“邵家妹妹,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不喊小姐,喊妹妹,明显是要用熟人关系做遮掩了。
仙蕙结巴道:“我、我……,我迷路了。”
“你等着我。”高宸转身对众人解释,微微含笑,有种居于高位的谦和气度,“那是我大嫂亲眷家的姑娘,想是淘气,从前面走岔了道,我先把她送回内院那边,免得家里人担心。”
宋文庭和陆涧,以及在座的五、六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客套道:“四郡王请忙,我们在这儿等着便是了。”
“诸位稍候。”高宸略微欠身,然后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
他穿了一袭银灰色四爪织金线蟒袍,外罩紫貂片坎肩,越发显得比平日更加高大挺拔,说不尽英姿出尘。早春清冷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似织金绡纱,衬得他眸光皎然明亮,整个人透出高山雪巅的清冷光华。
仙蕙低头不敢直视。
高宸停在她面前,淡淡道:“走罢。”
☆、第26章 自食其果
仙蕙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高宸挑眉;“不走?”
他声音淡淡;带出一抹冰凉凌冽。
仙蕙心情紧张无比;想躲开,又不敢;下意识的就朝宋文庭看了过去。她对姐夫前世的关照太过习惯,本能的向他求助,结果却从姐夫眼里看到惊诧,更是看到旁边陆涧眼里的疑惑;这才想起;不对啊,这会儿姐夫还不是姐夫呢。
高宸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疑惑道:“你在找人?”
“不是。”仙蕙赶紧撒谎;小声道:“我……;我就是担心,这么多人都看见我走迷了路。回头……,他们该不会乱说吧?”
高宸用一种“你能问得更蠢一点吗”的眼光;淡淡扫了过去。
仙蕙有点愕然。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高宸道了一句,“不会乱说的。”
仙蕙旋即领悟过来。
对啊,像姐夫和陆涧那些人结交高宸,不论是想做个幕僚,还是谋个官职,肯定都是对他有所求,怎么敢得罪他呢?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高宸没有责备她,但也没有多话,大步流星径直往前走去。
仙蕙步子小,不得不得加快了步伐跟上。
心下忍不住暗暗腹诽,他走这么快这是故意的吧?因为嫌弃自己给他添乱了,所以非得看自己跑得喘气儿才高兴。
“你,过来。”高宸自然十分熟悉庆王府的地形,三拐两拐,找到一个守在院角门的粗使婆子,吩咐道:“邵二小姐走迷了路,你跟着,等会好送一起她回去。”
那婆子应了,然后隔了十来步的距离跟上。
原来是为了避嫌。
仙蕙心里有点愧疚,不免又想起之前周峤给自己通风报信,那消息……,会不会是高宸透露出来的?觉得不是他,可是除了他,又想不出能有别人了。
毕竟选秀的消息,肯定只有外面男人们知道。除了高宸认识自己以外,庆王府其他的男人都不认识自己,更无交集,怎么会让周峤通风报信呢?可是他,好像很讨厌自己的样子。
不对,不对,或许是他很讨厌女人罢?不是好男风吗?
而且……,他给自己通风报信也没好处啊。
“哎哟!”仙蕙想东想西的,没留心脚下,一脚踢在假山过道的小台阶上,姑娘家的绣花鞋又不比靴子厚实,顿时疼得眼泪直冒。她停住脚步,“咝咝”吸气,然后动了动脚趾头,真是钻心的疼啊。
“踢着脚了?”高宸低头问话,眼里闪过一抹“女人就是麻烦”的神色。
“不要紧。”仙蕙咬牙,用脚后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我没事的,能走。”她赔着笑脸,只希望他赶紧把自己送回去,别在这之前翻脸了。
“真的能走?”
“嗯。”
“那走罢。”高宸没有怜香惜玉的停留,看了仙蕙一眼,深邃幽黑的眼眸里平静无波,似乎……,只想早点解决麻烦。
仙蕙腹诽,此人肯定好男风!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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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位小姐,真真是人间殊色啊!”亭子里,有人夸赞起来。
另一人道:“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
“谁家的,也轮不着你我高攀啊。”前头那人接话取笑,又道:“方才四郡王喊那小姐妹妹,又说是大郡王妃的亲眷,想来是平日就走得极为熟络的人家。嘿嘿,那可不是谁都高攀的起的。”
宋文庭闻言一阵恍惚。
邵家?难道就是准备和自己议亲的邵家?细想想,应该就是没错了。
只是不清楚,刚才那个明丽无双的少女是姐姐?还是妹妹?不过,不管她是姐姐还是妹妹,都侧面证实了邵家姑娘长得很好,远非寻常庸脂俗粉可比。
虽说娶妻娶贤,但貌美,亦是一件锦上添花的美事啊。
宋文庭不由摇头失笑,自己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啊?怎么净惦记人家姑娘长得好不好看了?这可不是端方君子应该想的。
不过这么看,邵家这门亲事倒是极好的。
那邵景烨年纪轻轻,又能干,接人待物亦是十分周到,邵家女儿又好,竟是十全九美的一门亲事了。唯一有缺陷的是,邵家是两房平妻并行立嫡,邵景烨兄妹等人又是才来江都,根基不稳,只怕将来少不了麻烦。
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事?自己一个穷秀才,除了读书好点,将来有可能考一个功名以外,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还挑什么?邵家富有殷实,大舅子精明能干,未婚妻又温柔貌美,这样好的亲事,不知道祖上烧了几辈子高香才修来的。
回去赶紧订下,免得再错失了一门好姻缘。
旁边的陆涧亦是心绪起伏不定。
邵家小姐?记得那天被邵家的马车刮破衣服,外头的刁奴仆妇,喊说话的少女为二小姐,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刚才那个容姿殊丽的少女。
还记得,邵家的仆妇蛮横不讲道理,是那一道清澈的声音喝斥,给自己解了围。她说话恍若黄鹂出谷般悦耳,心柔好似棉花一样柔软,特别是……,那忽如其来的惊鸿一瞥,到现在都难以忘记。
有点奇怪,她当时掀帘子看自己做什么?
继而摇摇头,人家不过是好奇看了一眼,难道自己就要多想,好好的姑娘有别的意思了?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罢了,她与自己是不相干的。
而另一头,高宸和仙蕙已经走到内院的角门口。
高宸叫了门口一个小丫头,“去里面找两个认路的丫头,赶紧过来,说是邵二小姐走迷了路,正等人送回前面。”
小丫头平时哪有机会跟四郡王说话?又是欣喜,又是紧张,赶紧拔脚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