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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外泄,攀登天山之人不绝於途,直至十数年前竟愈演愈烈,为此丧生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武功稍逊之人均视为畏途,因绝顶长年冰雪笼盖,罡风狂烈,桓某所指丧生的多半为冰雹狂飈卷下冰谷长埋壑底,洞府内更有奇门禁制,不明误踏,触发禁制,不死即伤。”
九指雷神桓齐说到此处,目光四巡了一眼,又道:“偈语渐得其解,但似是而非,在未取得藏珍之先,谁也不敢确言其是,抱着碰碰运气心理而已。桓某也去了天山之行,却迟了一步,洞内尸体狼藉,面目均为绝高手法震裂,血肉模糊难辨,藏珍之所共有三处均被启开,空空如也,桓某心生一种不吉的预兆,留此必遭无幸,正要出洞之际,忽闻人语声隐隐传来,情急生智,忙穿入积尸之内……”
武林群雄均凝耳倾听,鸦雀无声。
桓齐取过香茗啜饮了一口,道:“桓某伏身尸体不敢动静,但隐约从脚步声可辨来者共是三人,只听一个森沉语声道:‘这就奇怪了,老夫安排好渔翁得利之计,只准其入,不淮其出,仅到手一尊翡翠玉佛而已,还有一册秘笈及返魂珠何在,难道会自动飞去不成?’另一人道:‘令主请勿忧急,壁上留偈注释不是记得极为明白,玉佛秘笈返魂珠三者必须合参使用,缺一不可,也许我等百密一疏为盗得珠笈二人漏网,但不要紧,无玉佛为辅如同废物一般,必千方百计寻取玉佛下落,令主只须安排钓饵下金钩,何愁不得!’忽闻洞府之外随风遥送数声刺耳长啸,三人转身迅疾掠出洞外而去,桓某急急跨出,掠出洞外藉冰雪遮掩,侥幸逃出山外。”
丘玄玑道:“桓山主为何不现身将这三人除之。”
桓齐知丘玄玑奚落於他,毫不为忤,微微一笑道:“桓某犯不着未吃羊肉反落得满身骚,更从尸体上服饰辨识竟有数人武功名望均在桓某之上,故而见机行事,桓某若猜得不错,也许桓某不是唯一生还者,在座各位也许另有其人。”
“不错!”叶楚雄道:“叶某亦参与其行,尚未至山半,即察觉有异,七个蒙面人藏在树后不慎被叶某发现,立即转面奔回,一蒙面人追出不远又返回原处。”
丘玄玑诧道:“叶堡主为何半途而废。”
叶楚雄长叹一声道:“因贱内娘家就距天山南麓不远,分娩在即,叶某因传闻甚嚣,不禁亦抱着碰运气心理赶去,却无意发现这七个蒙面人,只感人单势孤,意欲邀约数位同道知友再去,哪知一抵岳家,贱内已产下犬子,遂打消此念,弥月一过,在南返双燕堡之前,叶某又去天山绝顶洞府,但已是一座空洞而已。” 桓齐哈哈大笑道:“这些均是事过境迁,贵堡目前处境之危亦肇因如此,并非是指叶堡主确藏有秘笈和返魂珠,而是据有玉佛之人欲找回另两件珍物不得不如此,譬如纵火,总该有一个最初易燃之处,不幸的是竟然找到了双燕堡。”
武林群雄均知桓齐所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尚未详尽,令人宛如隔靴搔痒之感。
风云八剑袁梦龙道:“桓山主,可否再说得清楚一点?”
桓齐道:“话已说出,自然尽吐而快,此一得手玉佛主者似为一身形高大蒙面老叟,十数年来为何平静无波?方才桓某已约莫猜出了其中道理,虽不中亦不远矣。”
只见桓齐又啜饮一口香茗,接道:“首先,那获得返魂珠及秘笈者虽不知是否同为一人,但目睹天山绝顶杀戮之情,到手之物并不如传言之异,均各珍藏,更守口如瓶,防罹不测之祸。那蒙面老人见久无动静,心生浮燥,蠢蠢欲动,桓某推测可能遭遇很多变化:
第一,他们窝里反,玉佛已数易其主。
其次,这么多年来,他们或在暗中访查当年参与天山寻宝死难及漏网生还者始末,江湖辽阔,牵丝攀藤,倍加艰辛,也许获知了一线端倪,不然就是如石沉大海,杳无痕迹可寻。最后,此人终于想通了,坐而待不如起而行,安排了一道周详歹毒的计划,首遭其殃的恐是郗门主,也许尚有他人就不得而知,桓某虽不知郗门主毒珠不翼而飞的经过始末,但深知盗去毒珠,再暗算老门主,一则试其用毒之能是否胜逾苗疆,再则试探郗门主有无取得返魂珠,更以毒珠如计施为,不言而知桓某与丘庄主也是受害人,推及之就是双燕堡叶堡主了。这均是桓某猜测之词,此人目的无非志在返魂珠和那本秘笈而已,因玉佛乃天地灵气所钟,返魂珠应该是慧眼内孕育,才不致失去其灵效,至於秘笈与玉佛有何关联,恕桓某不知无法信口开河了。”
郗南鸿长叹一声道:“桓山主所言委实合情合理,在下来时亦有此想法,苦於无法证实而已。”
武林群雄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均认桓齐之言并非耸听危言。
桓齐忽高声道:“如不出桓某所料,事态并未终结,正在开始,也许燕云三枭身后主使人就在此间大厅内,你我诸位不知何人将继丘少侠之后受害。”
武林群雄同地心神一震,不禁面面相觑。
蓦地——
一个白眉驼背老人飞身掠入厅来,满脸悲愤激怒之容。
叶楚雄见是莫潜,大喝道:“莫潜,你到此为了何事?”
莫潜激动不已,道:“公子在书房内忽口吐白沫,昏厥倒地,老奴察视乃中毒之兆,现主母、小姐均纷纷赶往,命老奴赶来禀与堡主知情。”
叶楚雄不禁大惊失色,忙道:“叶某暂且失陪,去去就来!”
群雄均欲随往。
叶楚雄道:“人多了有所不便,如有相劳之处必来恭请,否则有厚此薄彼之嫌。”
郗南鸿、超空禅师、九指雷神桓齐、拥翠山庄庄主丘玄玑、风云八剑袁梦龙、金独白、邓雅飞等人坚欲同住探视究竟。
叶楚雄只得应允,领着莫潜菊云二人领先奔去……
□ □ □
宝林寺仍是殿宇庄肃,松杉蔽空,古木参天,然静悟小轩内却愁云密布。
叶楚雄率领武林群雄赶到,只见月洞门外守着叶玉蓉四个侍婢,横剑而立,秀丽双靥隐泛凄苦之色。 其中一婢横剑道:“主母只容堡主一人进入,其余前辈及少侠恕婢子斗胆不敢放行!”
叶楚雄面色一沉,厉声道:“这像什么话?”
莫潜忙道:“堡主暂请息怒,容老奴禀明主母如何?”
只听叶夫人语声随风传来道:“放行!”
四婢立时收剑闪了开去。
叶楚雄面现歉疚之色,肃客延入。
卧室中只见叶一苇仰躺在榻上,面泛青紫,昏迷不醒,身上已盖一张薄丝被。显然乃罹受奇毒暗算所致。
老夫人一袭布衣,头悬佛珠一串,双目红肿,合掌为礼。
叶楚雄道:“夫人,这是如何发生的?”
老夫人答道:“苇儿在妾身佛堂闲谈了些时,即与蓉儿雪儿小酌薄饮,约莫一个时辰前偕同蓉儿雪儿莫潜返回静悟小轩,途中苇儿已略感不适,尚未坐定便立即发作。”
叶楚雄面色大变道:“是夫人抱起苇儿么?不要沾触了奇毒。”
叶夫人面色一寒,冷冷笑道:“些许微毒还伤不到妾身,倘或不幸也是命该如此!”
叶楚雄知夫人适才佛堂争吵尚自气愤难平,赧然一笑,道:“在下并无别意,只不过是为了夫人也为了苇儿……”
郗南鸿忙道:“可否让在下察视令郎,瞧瞧有无可治。”
叶楚雄望了夫人一眼。道:“那就有劳郗门主了!”
郗南鸿伸手抓起叶一苇腕脉,扣定寸关尺上,不禁心弦一震,面色大变,暗道:“怪事,叶一苇为何不是苗疆用毒手法所致,自己严命门下弟子紧紧暗护叶少主不能让旁人算计,该死!又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叶楚雄见郗南鸿神色有异,忙道:“小儿是否有救?”
郗南鸿面现惊诧之色道:“令郎所罹的毒与丘少侠乃同一手法,不过令郎并无危险,一个对时后必自动回醒,但神智是否恢复如常,在下就无法断言了。”说着喃喃自语道:“真乃怪事,此人用毒手法竟比苗疆所施更怪异歹毒,若在下猜测得不错,此人及其党羽尚潜匿近处窥探,若不及时将其捕获,必后患无穷。”说着身形一晃,疾掠而去。
老夫人合掌致谢道:“承蒙诸位探视小儿,老身不胜心感,不过老身有此预感小儿定然不免遭受暗算,事先服下药物可抗御奇毒侵入,果然不出老身所料,片刻之前老身又为小儿点了十三处穴道,激发其体内潜力驱抗毒性,是以郗门主说一个对时必然回醒就是这个道理。”
丘玄玑忙道:“叶大嫂配制的药物是否可赠与丘某!”
“自然可以。”叶夫人道:“不过令郎服下是否有效,若适得其反,岂非反增老身罪孽。”说时长叹一声,接道:“事情并非到此为止,日后必层出不穷,恐应在诸位家人或同门身上,此人目的无非志在返魂珠及毒珠,奉劝诸位,与其临渴掘井,不如未雨绸缪,及早设法制住,俾免武林浩劫。”
袁梦龙道:“叶大嫂言之极是,但老朽等迄至目前为止,尚是一团乱麻,无法找出头绪,叫老朽等如何着手?”
叶夫人道:“这也难怪诸位,此人所择暗算手段志在制造恐怖,使武林中人岌岌自危,这不过是始其端而已,第二步此人必下书受害人家属照书行事,那时,只有任凭宰割无反抗之余地,所幸……”说此忽作沉思状,欲言又止。
叶楚雄忙道:“夫人,莫非已探出了线索么?”
“不错!”叶夫人答道:“苇儿途中微感不适,即知有异,因妾身早有安排,已布下天罗地网,即发现可疑人物踪迹,玉蓉映雪现循迹赶下,不久自有消息到来,但方才妾身只觉苗疆郗南鸿神色有异,为此妾身又想到另一关键。”
丘玄玑面色一变,道:“叶大嫂是指苗疆毒龙所为么?”
“不是,察觉郗门主神态极为震惊,”叶夫人道:“为此疑心郗门主所言其父三月前已然辞世之说,可能不真,显然其父与苇儿罹遭系同一手法,尚在人世,诸位不觉得郗门主走得太突然了麽?”
群雄只觉叶夫人之言不无道理,九指雷神桓齐手掌一拍自己脑袋,道:“桓某怎未想到这一点,叶大嫂委实心细如发。”
叶夫人道:“如欲找出线索,不外两个途径可循,一是查明苗疆老门主生死之谜,此人用毒手法似出自苗疆却更为高明,可见此人早年久居苗疆,与郗老门主极为亲近,是否郗老门主昔年亦去过天山;另一途径则非找出燕云三枭潜迹之处不可,叶落归根,三枭即使隐姓埋名,但绝不一无线索可寻!”
叶楚雄道:“若此,岂非遂了此人的心意?”
“倘非如此,难道还希望继续有人受害么?”
叶楚雄默然不语。
蓦地——一声清澈长啸随风送入,叶夫人面色一变,道:“此乃蓉儿传声,快去!”一顿拐杖,身形电闪而出。
群雄亦纷纷振袂随去。
室中仅留莫潜一人,莫潜发现菊云临行之际,面现犹豫之色,不禁心中一动,目送菊云消失的后影久之。
距双燕堡东南约莫数十里外险峻山道上屹立着苗疆毒龙郗南鸿,衣袂飘飘,怒容满面,神态激动。
山沟内倒着两具黄衣人尸体,并无与人动手拚搏及致命伤痕迹象,却在郗南鸿眼中瞧出是中毒而亡。 苗疆用毒独步天下,这岂非张飞死在裁缝手上,郗南鸿半晌做声不得,只觉欲哭无泪,怒满填膺。
山风过处,忽闻一声阴寒如冰笑声传来道:“郗南鸿,你不该自作聪明,弄巧成拙,这一来老夫已恍然明白,你急于找回毒珠,本无可厚非,但燕云三枭却带着毒珠已鸿飞冥冥,为何生心算计叶楚雄爱子,莫非你另有图谋么?”
郗南鸿心中暗惊,大喝道:“阁下休血口喷人,叶堡主爱子并非在下所为。”
“这个老夫知道,你不过一步之差落在后面罢了,据老夫所知燕云三枭带着玉佛毒珠逃向苗疆金钱谷去了。”
郄南鸿面色大变,道:“阁下既然知三枭去迹,为何不追踪而下?”
“老夫志不在毒珠,你若不赶回苗疆,恐苗疆易主,江湖之大,你未必有容身之地!”
郗南鸿心神一震,道:“在下这两名弟兄可是丧生在阁下手中么?”
“另有其人,老夫尚不屑施展如此卑鄙歹毒之行。”
“阁下既然光明磊落,何不现身让在下一见?”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无形之毒防不胜防,老夫不得小心一二。”
郗南鸿暗道:“你也惧怕我无形之毒,看来也是胆小如鼠之辈!”目光凝注语声传来方向,朗声道:“我苗疆一双弟兄惨遭毒手,阁下既称另有其人,谅必定有所见,望先相告,在下当永铭大德,感恩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