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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南鸿暗道:“你也惧怕我无形之毒,看来也是胆小如鼠之辈!”目光凝注语声传来方向,朗声道:“我苗疆一双弟兄惨遭毒手,阁下既称另有其人,谅必定有所见,望先相告,在下当永铭大德,感恩图报!”说时暗中右掌凝蓄奇毒,一俟答话,立即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猝袭之下,必无所遁形。
哪知静悄悄地一无回声,迟疑片刻,顿了顿足正欲腾身离去,忽见一双身形如飞掠来,倏地停身止步,抬目望去,正是邓雅飞及金独白二人。
邓雅飞道:“郗门主有无发现?”
郗南鸿手指山沟内一双黄衣尸体,冷笑道:“郗某一步来迟,致一双苗疆弟子身遭毒害,必是他们发现暗算叶少堡主之匪徒,不幸被灭口。”
邓金二人目注一双黄衣人尸体久之,金独白徐徐问道:“这两人何物致死?”
“毒!”郗南鸿道:“一种无可解救的无形奇毒!”
金独白摇首一笑道:“在下这就不明白了,郗门主用毒之能独步天下,无毒不解,哪有更比郗门主高强的人,至少须找出解救之药,贵派一双弟子尸体也应焚化,不然贻害无穷,恐郗门主别有用心吧!”
“甚么?”郗南鸿面色勃然一变,怒道:“金大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独白冷冷一笑道:“在下两人来时想通了一个道理,此间发生的一切,均莫不与郗门主有关,郗门主乃施展两面之计,目的无非志在返魂珠及秘笈而已。”
郗南鸿不禁哈哈大笑道:“郗某若真有此居心,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既然拥翠山庄丘少侠与双燕堡少主均是郗某下的毒手,再凑上你们两个不更好办事么?”说着右掌一扬。
金独白邓雅飞双双大惊,疾飘开去。
郗南鸿一身长啸出口,身形潜龙升天拔起,半空中一个盘旋,张臂发出一片罡风,势如飞瀑狂潮扑下。 邓雅飞金独白两人亦非易与之辈,屏住呼吸,分向挪位,急腾拔起。
金独白长剑脱鞘而出,匹练暴涌,宛如寒虹贯日,破空锐啸,袭向郗南鸿而去。
邓雅飞一根飞芒锤,竟幻起漫天锤影,芒影电漩,迸射出牛毛飞针。
江南三英年岁轻轻,即威震大江以南,可见一身武功造诣不凡,是以江湖道上无不避让三分。如今二人联臂合攻,更是威势无匹。
郗南鸿目睹两人竟能避开自己掌势之下迅疾反击,知不免缠斗,心念疾转,身形尚未落地,立化飞燕掠波,在两人夹击穿隙射出掠去。
去势如电,转眼无踪。
金独白邓雅飞两人不禁怔住,猜不出郗南鸿为何不战而退,更未施展他那独步武林之无形奇毒。
忽见双燕堡主叶楚雄,九指雷神桓齐、拥翠山庄庄主丘玄玑如飞奔至,发现山沟内一双苗疆弟兄尸体,忙问何故?
邓雅飞叙出详情。
叶楚雄不禁跌足叹息道:“犬子及丘贤侄绝非郗南鸿所为,他不致画蛇添足,弄巧成拙,郗南鸿也知饱受疑嫉,无法自明,不然刚才与两位贤侄对敌时为何不施展无形之毒,这样一来更无法洗清了!”
邓雅飞金独白两人不禁面现赧然之色。
金独白道:“如此说来,确另有其人?”
邓雅飞似无限感慨道:“倘或不是郗南鸿,金兄,如不及早找出此人,你我必将步丘兄及叶少主的后尘了!”说着转向丘玄玑道:“丘伯父,小侄等意欲探视令郎,恳为允准?”
丘玄玑大感为难,苦笑一声道:“并非老朽不近人情,象贤此刻仍是昏睡不醒,老朽向叶堡主夫人乞赐一味药草能得保住性命再说,探视无益,两位贤侄也不急在一时!”
蓦见菊云飞奔而来,禀道:“禀堡主,奉小姐之命,小姐一行望西南方向一座深谷内奔去,深谷内发现一巨宅,似有可疑!”
叶楚雄丘玄玑面色一变,互望了一眼,丘玄玑喝道:“我们快去!”
叶楚雄道:“菊云,山沟内一双苗疆尸体用火焚化,避免手指沾及。”言毕与丘玄玑桓齐金独白邓雅飞四人疾掠而去。
菊云迅即找来易燃树枝枯叶堆置尸体之上,用火摺引燃后,腾空跃下山道,转瞬无踪。
沟渠内烈焰冲天,一条身影宛如小鸟般掠落近处,现出是一金面人。
那金面人暗道:“叶玉蓉为何能发现那所巨宅?”
“看来丘玄玑叶楚雄为顾忌丘象贤安危,定能不敢吐露,莫非是苗疆及恶鬼门下无意发现,叶楚雄跟踪他们之后致遭起疑,自己已及时将丘象贤移往他处,不然恐弄巧成拙!”
继又思忖道:“方才郗南鸿在此似与一隐不露面的人说话,我一步来迟致未听见他们说些什么?本欲现身*问郡南鸿,岂料邓雅飞金独白与叶楚雄丘玄玑先后赶至,唉!自己设计周密,怎会被燕云三枭遁逃无踪!”
金面人逗留片刻,忽一鹤冲天,落在五六丈外,几个起落迅即杳失在郁林密叶中。
一株参天古干之后,疾现出巧手翻天卫童,目送金面人去向久之,点了点头道:“此人形迹可疑,莫非就是燕云三枭身后主使人?嗯,必须仔细查证,不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念既定,转身向西南深谷内掠去。
□ □ □
深谷幽森,巨干参天蔽日,那所大宅不见阳光,愈显得阴沉沉地,身入其境,如置身鬼域,令人不寒而栗。
丘玄玑一行赶抵宅外,即遇上叶玉蓉程映雪及六卫二婢由宅内纷纷掠出。
叶楚雄道:“蓉儿有无发现?”
叶玉蓉摇首答道:“女儿在苇弟於去宝林寺途中,察觉苇弟神态有异,立即发现一可疑之人迅疾逃去,女儿等匆匆追下,岂料此人身法奇快掠入谷中不见,因而发现这所巨宅,此宅久已荒无人居住……”说着语声一顿,目露忧容道:“爹,苇弟此刻被娘及时救治,不知是否已然回醒? ”
叶楚雄叹息一声道:“为父来时尚未回醒。”
叶玉蓉花容一变,喝道:“雪妹,你我速回探视苇弟!”
丘玄玑俟叶玉蓉等一行离去后,望了叶楚雄一眼道:“这座无人巨宅未免可疑,丘某急欲独自一人入内一探,三位请在宅外守护。”言毕疾闪扑入。
邓雅飞金独白有意进入,却为叶楚雄阻止,道:“此老刚愎任性,万一有误,反为不美。”
九指雷神桓齐在旁默然无语,他与丘玄玑面和心违,索性金人三缄其口。
丘玄玑进入巨宅,只觉肤寒如冰,阴气*人,偌大一幢屋宇,仅大厅陈设井然,其余均尘网重结,空荡荡地阴森幽暗,大概久无人居,潮湿腐霉气味难闻。
他匆匆走了一圈,丘象贤竟不知何往,不觉忧心如焚,突感脑后风生,迅疾如电间身五指虚空抓住一粒纸团,忙即展阅,已明就里,面色亦喜亦忧,暗叹一声,由天井腾身穿出,落至宅外。
叶楚雄忙道:“丘兄有何发现?”
丘玄玑黯然一笑摇首答道:“空无一人,咱们不如离去?”
途中,丘玄玑与叶楚雄并肩而行,九指雷神桓齐则与邓雅飞金独白两人一处谈论。
叶楚雄道:“丘兄真无所见么?”
丘玄玑答道:“愚兄立即需赶回拥翠山庄!”
叶楚雄不禁一怔,诧道:“这是何故?”
“犬子象贤已送往敝庄。”丘玄玑压低语声道:“那人暗投一函,谓犬子除武功被封闭外,一切举动如常,但仅可维持一年,除非找到返魂珠无法活命,当然此人还有后命,愚兄只有此子,除了奉命唯谨外别无他策。”
叶楚雄心神猛的一震,道:“小弟猜不出此人究竟有何用心?”
“叶堡主恐是明知故问,愚兄昔年亦尝参与天山之行,谅天山之后罹难之人不计其数,也许系罹难的后人欲查明真正主凶是谁?*非得已出此下策,目前仍是一团乱麻,假以时日,或可渐露头绪,不过你我不免卷入江湖杀劫中。”
叶楚雄轩眉大笑道:“你我委实不该养尊处优,亦应出外走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雄心未已,似不料为势所*尔!”
第 六 章 拥翠惊魂
静悟小轩外桐荫篁韵,花香袭人,风送过处松涛悦耳,一切饶有静趣。
卧榻之上叶一苇拥被仰身而睡,面如黄腊,微现肿胀,似仍在昏睡中。
靠窗椅上端坐着白眉神驼莫潜,一脸愁苦之色,不时注视着叶一苇,只觉百思不解,公子福泽深厚,怎会遭此横逆,莫非天道无凭?越想越无法理解。
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其中道理。胸中只觉舒泰无此,却面上愁苦之色仍未敛灭。
窗外蕉荫暗处现出一张面庞,那是一张金色面庞,两道眼神注视着叶一苇,也留意着莫潜。
金面人来此何为?不言而知欲对叶一苇有所举动。
忽金面人心神一震,似有所觉,疾穿空掠出墙外。远离宝林寺数十丈身入松林之中,突闻风送一细如蚊蚋的冷笑传来。
虽是声如蚊蚋,入得金面人耳中却无异雷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肃寒老者距身五丈开外,屹立如山,一言不发*视着自己。
金面人怒喝道:“阁下是何来历?”
老者冷笑道:“无知助纣为虐小辈,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奈何桥,老夫来历姓名於你何干!” “在下眼内不揉砂子……”
“老夫眼内也不揉砂子。”
金面人猛然忆起一人形像,骇然道:“阁下莫非就是催命阎罗桑逸波,难道阁下未死!这就奇了!” 老者哈哈大笑道:“你倒真点见识,居然认出老夫,催命阎罗并非浪得虚名,只有老夫向人索魂催命,哪有人敢在老夫太岁头上动土!”
金面人摇首道:“在下记性不差,闻得人言亲眼得见桑老师在天山梦魂谷内寡不敌众贲志殒命,怎会死而复活?”
桑逸波道:“有道是眼见犹恐是假,耳闻岂可当真,就算老夫死后还阳又当如何?老夫倘猜得不错,你必是奉了当年暗算偷袭老夫等那位蒙面人之命而来!”
金面人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
桑逸波冷冷一笑道:“你身后那位主者当年心狠意毒,志在必得,更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只准其入,不准其出,杀人灭口,坐享其成,遂不知百密一疏,弄巧成拙,非但未夺得返魂珠及秘笈,只到手一具翡翠玉佛……”
金面人大喝道:“你怎知道?”
桑逸波道:“老夫所知者犹不止此,或许你那位主者尚罹负重伤……”
金面人突电闪扑前,左掌一式“推山撼岳”劈出。
叭的一声双掌猛接,金面人劈势迅快,却退得更快。
桑逸波宏声大笑道:“尊驾武功不弱,却此起老夫无异宵壤之隔,请转告那位主者,两件宝物并不在天南,系藏在塞外,相距天山南麓不远,各凭机缘,如老夫先到手,他也就死期将至。”
金面人道:“在下不信,阁下怎会将真情相告?”
桑逸波道:“老夫向来说一不二,何况老夫须索偿当年暗算之仇,你转告他好了,他必然相信。”说着转身欲离,又自回面道:“还有一事托转,他弄巧成拙,欲寻获两件宝物,非须翡翠玉佛不可!”言毕一闪而杳。
金面人忽感左掌火辣辣的奇痛,伸掌一望,不禁骇然猛凛,原来左掌紫肿如茄,忙回身飞窜而去。
□ □ □
金面人飞奔如风掠入那幢深藏山谷内阴森巨宅之内,落在黝暗如漆大厅外,躬身行礼。
厅内传出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叶一苇带来了么?”
“未曾!”
“这是何故?”
“属下发觉情形可疑?窗外无人守护,室内叶一苇仍然昏睡不醒,仅有那莫潜驼鬼在,属下只觉怎能无人守护,其中必有蹊跷!”
厅内沉默须臾,语声又起道:“老身知道,既然叶楚雄丘玄玑不敢吐露此处,为何苗疆门下寻获至此,看来必有人暗中弄鬼。”
金面人道:“总护法说得极是!”继将相遇催命阎罗桑逸波经过禀明。
“什么?桑逸波竟然未死?看来桑逸波的话是真的么!”
“总护法,本门此举岂非徒劳无益?”
“这倒未必,至少叶楚雄丘玄玑当年亦曾参与天山寻宝之行,令主原欲引起武林中人惶惶不安,假他们之手探知确处,不料为燕云三枭误事,临时改弦易辙,难免顾此失彼,不过,叶一苇尚要带走!”
金面人道:“属下遵命,惟属下恳求总护法赐药!”
“无用的东西!接住!”
暗中飞出一粒丹药,金面人右手迅如电火一把抓住服下,转身疾掠而去。
厅内暗黑中站着一身着黑衣蒙面老妇,思索了一阵,正欲展臂离去之际,忽似有所觉,身形疾转,只见暗黑中也立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蒙面老妇身躯微微一震,喝道:“尊驽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