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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须二女心意而定。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丽绝天人,并称南天双姝,又称罗刹二女,貌美若花,却手腕狠辣无比,南天武林无不闻名丧胆魂飞。
丘象贤道:“听说两位姑娘追觅燕云三枭藏迹之处,不知是否已得丝毫端倪?”
叶玉蓉道:“尚未,韶州武林群雄毕集,频频现身本堡堡外,三枭未必敢显露形踪!家父为示与三枭毫无渊源,非但拒而不见,并欲逐离岭南!”
却见一劲装堡丁手捧一布包箱形之物飞奔而至,朝叶玉蓉恭身道:“韶州五凤银楼卜朝奉派人送来一份托转寿礼,请小姐过目。”
叶玉蓉不禁一怔,诧道:“寿礼须送呈堡主,为何送与我?卜顺生为何知我在宝林寺?”
堡丁惶恐答道:“小的不知,派来之人仅是一名店伙。”
叶玉蓉挥挥手道:“唤他前来回话!”
堡丁领命飞奔而去。
叶玉蓉解开布袱,只见是一光漆乌黑的木盒,掀开一瞧,不禁呆住,原来就是近来盛传的那尊翡翠古佛端端正正放在盒内,并附有字条,仅寥寥八字:“佛赠有缘,永护麟祥。”
字体遒劲,雄浑刚正。
二女大惊失色,叶玉蓉望了程映雪一眼道:“此必是燕云三枭命卜顺生送来,假手于我,不致露出破绽!”迅快如电将匣盖关上。
这时堡丁已飞奔而来,躬身道:“店伙独自入寺说是欲往大雄宝殿参拜拈香,但遍觅无着失去踪迹。”
叶玉蓉面色一变,问明店伙穿着形貌,喝命搜觅全寺。
程映雪道:“不用搜了,此人早鸿飞冥冥,速命人前往韶州带卜顺生面见堡主问话!”
蓦地——
凌空飞撒一片弹形暗器,叶玉蓉身后四卫同声大喝,提身离地,各握一把铁扇叭叭展合,将袭下暗器纷纷震落,不料暗器爆射浓烟,随风立即弥漫开来,一片暗黑。
忽闻磔磔刺耳怪笑起处,一片急风凌头压下,浓烟中隐约可见一双怪爪攫向叶玉蓉怀中木盒,抓势如电,间不容发。
一双侍婢娇叱出声,长剑及时挥出,寒芒疾闪,那双怪爪如不回撤,必十指根根断落。
果然,一双怪爪猛然回撤,打出一蓬暗器,身形虚空一翻,腾空拔起射入密翳枝叶中。
这时,金独白、邓雅飞、丘象贤三少同时发出一声长笑,分向潜龙升天拔起。
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起处,一条身形带着满空血雨飞堕在七八丈外,头颅为邓雅飞飞芒夺命锤砸得稀烂,模糊难辨,惨不忍睹。
片刻,金独白、邓雅飞、丘象贤三人鱼贯掠至。
邓雅飞道:“共是一双鼠辈!”手指尸体接道:“此人命丧锤下,尚有一人身负重伤逃去,谅两人觊觎‘返魂珠’而来!”
金独白冷冷一笑道:“逃去之人武功甚高,声言并非死者同路,死者乃九指雷神门下,想那桓齐老叟最是护短,仇怨结下,宛若阴魂不散,不死不休,邓兄你得仔细留神一二,明枪易躲,暗箭最是难防。” 邓雅飞哈哈大笑道:“澄波邓府尚不致惧怕九指雷神桓齐!”
叶玉蓉道:“多谢三位相助,不胜感激,但个中蹊跷难解,恐并非如此单纯。”
程映雪道:“蓉姐认为死者既知古佛已为店伙送来,何不在途中劫夺容易得多,偏偏在宝林寺下手,明知凶多吉少甚属不智。”
叶玉蓉微颔臻首,眸泛忧虑之色道:“雪妹说得一点不错,九指雷神门下事前毫无所悉,逃去之人却极为清楚,九指雷神门下不过是替死鬼而已,移祸江东,借刀杀人,心意毒绝,却不料竟与邓少侠遇着,错接错杀,看来此人能在三位少侠联手之下逃去,并非易与之辈,说不定还是装着。”说着一跺莲足,接道:“内中疑窦,盘根错结,根本无法理解!”
却见程映雪回面向一老者附耳密言。
老者频频颔首,转身快步向“别有洞天”走去。
叶玉蓉知程映雪顾虑其弟安危,命人嘱咐防护,道:“我等回堡去吧!三位先请!”
□ □ □
燕云三枭於松鹤楼尽兴而醉,结帐出屋,登骑相偕前往东江访友,下榻梅县客店。
俟三枭进入茶楼,食客均不识三鸟其人,却一种传说在茶楼内传遍开来。
玉面狼杜奎骇然震凛,低声道:“翡翠古佛为何被人所悉,竟谓我等燕云三枭正东江做案,这分明是嫁祸东吴之计。”
穿山鼠劳品道:“看来东江访友之行立即作罢,不如转回双燕堡呈献寿礼,绝不可有失此行任务!” 赤煞金刚雷九云只觉食不下咽,提议返回客栈。
休看燕云三枭乃江湖卓着凶名人物,无奈心中有鬼,如坐针毡,当即同意雷九云之言,匆忙回至客栈。
玉面狼解下背上包袱,取出木盒启盖检视,不禁目瞪口呆,原来盒内换了一尊翠绿瓷佛,形像有异。 劳品、雷九云二人骇然变色,面面相觑。
那尊翡翠古佛与杜奎随身不离,即使睡觉也摆在身旁触手可及,竟被人在不知不觉中以偷天换日手法取走,此人可称神乎其技。
玉面狼杜奎神色沮丧,自知大祸临头,一张白脸泛青,呆在房中一言不发。
雷九云道:“一路之上有无形迹可疑之人,杜兄不妨想想!”
杜奎摇首苦笑道:“即使明知何人盗去,又有何用,南天武林如今盛传在我等身上,倘扬言失窃,非但无人能信,传入令主耳中我等恐有杀身大祸!”
劳品冷笑道:“然则我等如何覆命,总该想出一个脱祸之策!”
杜奎长叹一声道:“杜某方寸已乱,无法可想!”
劳品思忖良久,一拍几案道:“只有一人有此能为!”
雷九云惊道:“那是何人?”
“巧手翻天卫童。”劳品皱眉答道:“但无凭无据,何能诬指?就算找到他,如坚不承认翻脸动手,只恐联臂合击亦无法讨了好去!”
杜奎道:“杜某亦有同感,但说这些无用!”
雷九云冷笑道:“头掉下来不过碗大疤,惧怕何用,距燕楚雄六旬寿诞尚有半月之期,在此期间也许可查出端倪,走,速回韶州!”
一路之上竟然谣言盛传,最使三枭惊心动魄的莫过于那尊翡翠古佛系燕云三枭受双燕堡主指所为。
回到韶州后立即听闻翡翠古佛,燕云三枭为了避祸遂与五凤银楼卜朝奉命人赶望宝林寺献与叶堡主爱女手上,九指雷神桓齐门下二人觊觎劫夺,一死一伤。
杜奎如中雷殛,长叹一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着大步迈向门外。
劳品忙道:“杜兄意欲何往?”
“双燕堡!”
雷九云道:“万万去不得,此去无异飞蛾扑火,自送生命。”
杜奎道:“不去不行,否则有负门主重托!”
劳品冷笑道:“门主托付何事?杜兄讳莫如深,事到临头,杜兄总该明言相告。”
杜奎苦笑了笑,摇首答道:“并非杜某守口如瓶,而是兹事重大,两位不知更好,否则恐罹杀身之祸!”
雷九云道:“杜兄,我等只知你奉命要找到那件东西,而且碰到那主儿,究竟是何物事?主儿是谁?莫非就是双燕堡主?”
杜奎叹息一声道:“杜某此刻亦并无所知,一定要在寿诞之期门主另有指示,所以杜某言说非去双燕堡不可。”
劳品知非虚言,此行奉命由杜奎为首,谁说杜奎失去翡翠古佛,自已二人亦不无失责,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着一死亦须同往了。”
正说之间,忽见店伙匆匆走入,哈腰笑道:“双燕堡主派人迎接三位!”
燕云三枭不禁面色如土。
只见一个身形鸢立,一双鸡眼精芒*露黑衫老者,朝燕云三枭抱拳施礼道:“老朽菊云,忝膺双燕堡内巡总管,奉敝堡主之命恭迎三位驾临敝堡!”
杜奎展颜笑笑,抱拳答道:“杜某三人愧不敢当,菊总管先请。”
燕云三枭年老成精,什么话也不说,知问了也是白问,随着菊云鱼贯走出。
外堂内早有三个锦衣华服,身带兵刃,英气*人少年,燕云三枭虽未见过,却从神态服饰兵刃上已忖测出是鼎鼎大名的江南三公子丘象贤、邓雅飞、金独白。
玉面狼杜奎心机过人,立即趋前一一寒喧,久仰幸会不止,对翡翠古佛之事却不置一词。
菊云立即催请登程。
□ □ □
双燕堡议事大厅内群雄毕集,堡主摩云手燕楚雄虽是南天霸主,却儒雅清秀,五官端正,三绺短须,正与群雄叙话,忽见内巡总管菊云快步走入,躬身行礼道:“燕云三雄请到。”
叶楚雄哦了一声,倏地立起,忙道:“快快有请!”缓步走向厅外而去,迎着燕云三枭入厅,肃客献茗。
玉面狼杜奎知叶楚雄要说些什么,不待叶楚雄启齿,立即抱拳道:“在下三人结伴南来为叶堡主祝寿,并携来一件稀世珍品,只因到得韶州太早,未敢惊动。思欲东江访友再来拜兄,不料一念之差,致翡翠古佛被盗,掀起偌大风波……”
叶楚雄微微一笑道:“杜老师,此事叶某已约莫猜出,江湖谣传谓三位东江做案却去翡翠古佛乃叶某指使,但未确言东江何处做案,事主何人,不言而知系无中生有。”
杜奎忙抱拳谢道:“叶堡主明察秋毫,在下不胜铭感!”
叶楚雄忽手指供龛上,道:“杜老师请瞧瞧可是这尊翡翠古佛么?”
杜奎循指望去,只见那尊翡翠古佛安然无恙供在当中,忙道:“不错,正是此物!”
叶楚雄沉声道:“菊云,将古佛取下,递与杜老师审视无讹后再行商计是何人戏弄叶某。”
菊云忙道:“属下遵命!”
缓步走前小心翼翼地捧下,转身行在玉面狼杜奎身前,道:“杜老师接着察视是否原物?”
杜奎虽然接着,但心中已生一计较,忖道:“倘说并非原物,则追还翡翠古佛乃我燕云三枭的事,於双燕堡毫不相干,但此物不假,不如照实具答,瞧瞧叶老儿有何话说。”心念一定,捧着古佛仔细端详了一眼,颔首答道:“确是原物,丝毫不假。”
叶楚雄哈哈大笑道:“谨以原璧奉赵,叶某无功不受禄,何况此物来处不清不白,委实不愿在贱辰之期,掀起一场无谓枝节,三位还是带着这尊古佛离开双燕堡吧!”言毕面色倏地一沉,喝道:“送客!”
此话一出,不但燕云三枭面色大变,连武林群雄也为之惊愕不已。
燕云三枭未来韶州前,杜奎已安排诡计逐步施为,使南天江湖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滔天巨浪,怎料经巧手翻天卫童识破,一阵搅和,竟与原定之计南辕北辙,此刻,杜奎赧然苦笑道:“杜某尚有下情回禀,言毕即行告辞!”
叶楚雄道:“请快说,非是叶某不近人情,乃情非得已。”
杜奎道:“杜某尚带来一封叶堡主故人书信,堡主展阅后便知我等三人也有不可告人的隐衷!”
叶楚雄暗道:“好狡滑的杜奎,老夫如不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从此在江湖上除名!”微笑道:“既然如此,杜老师何妨取出!”
雷九云、劳品暗暗纳罕道:“怎么我俩毫不知情,难道门主另有书信么?”
玉面狼杜奎敞开外衫,在内贴身衣衫夹层里取出一封油纸裹封的书信。
大厅内鸦雀无声,数十道锐利眼神注视着杜奎双手。
只见杜奎递向叶楚雄之际,忽闻叶楚雄喝道:“慢着!”
叶楚雄淡淡一笑道:“杜老师受叶某故友之托,但不知是谁?何妨明言,叶某一向胸怀袒荡,毫无隐讳。”
玉面狼杜奎却面现难色,道:“堡主展阅即知!”
叶楚雄目光扫视厅内群雄一眼,微笑道:“有请那位代劳,当众拆阅!”
群雄虽不明其故,但有人应声道:“袁某愿代劳!”
只见是天台俗家名宿风云八剑袁梦龙,满头银发飘拂,年逾七旬,却神态威猛,凛凛宛若天神。
叶楚雄道:“怎敢有劳袁老!”
袁梦龙宏声大笑,走前接过杜奎手中油纸色,揭开见是一张白纸,仅绘狼鼠鸡三物,别无只字。
叶楚雄面色一变,冷笑道:“这就是故友托交之函么?”
玉面狼杜奎不禁目瞪口呆,梦想不到在贴身衣内也遭偷天换日,钢牙一咬道:“我等难以自明,无法可说,杜某决查一个清楚明白,告辞!”
叶楚雄道:“菊云,代老朽送客!”
俟燕云三枭走出大厅后,袁梦龙目露困惑之色,诧道:“叶堡主你明知三枭心怀鬼胎,来此必有所为,既请来此处,何不留下侦出三枭用意何在?”
叶楚雄捋须长叹道:“袁老请坐,各位有所不知,叶某倘留下三枭则横祸立至!”
风云八剑袁梦龙道:“此是为何?”
叶楚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