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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毒之能,犹胜於苗疆郗南鸿。”巧手翻天卫童点首长叹一声道:“此虽是老朽臆测之词,虽不中亦不远矣,梁丘皇既在五行院训练了十七名杀手,但另豢养了一批身怀奇学之士,其中一人剽袭了苗疆毒龙用毒之能,但未得其解。”
辛铁涵诧道:“这话怎么说?”
卫童道:“要用毒先要知其解救之法,苗疆之毒何止千百,苗疆毒龙号称毒尊,亦未知其解法,但此人并不知苗疆毒龙何者可解,又何者不可解,所以苗疆毒龙害及其身。”
辛铁涵哦了一声道:“这话老化子明白了,苗疆毒龙其实并未死,郗南鸿要寻的是那下毒人。”
“不错。”卫童道:“此人不仅下了毒,而且偷了毒珠,丘象贤身罹之毒与苗疆毒龙一模一样,此人虽习得用毒之能,却寻求不出解药之法,又身受梁丘皇歹毒禁制,无计可施,故有燕云三枭赴双燕堡之事所发生,丘象贤之毒本应在叶堡主身上,怎奈天不从人愿,棋差一着,缚手缚脚。”
薛海涛道:“梁丘皇疑心返魂珠落在双燕堡?还魂珠是否具有解毒之能?”
卫童道:“据卫某所知,返魂珠功能起死回生。”
田非吾道:“卫老料测无差,梁丘皇现已陷维谷,进退不得,且瞧瞧梁丘皇与于堂主手谕,不难知其举动。”
狄云凤忙将另一封书折阅,谕命于冰去见嵩山少林善性院方丈奇行大师,求其相助剿灭常鸿年等凶邪,并责成于冰不论用何手段觅得韩仲屏下落制其死命。
卫童不禁面色微变,大诧道:“奇行大师?真想不到,不过我等预防范两种可能。”
少林奇行大师,江湖中无人不知乃少林高僧,武功极高,群雄均骇然失色。
霍元揆道:“有哪两种可能?”
卫童略一沉吟道:“不言而知奇行大师与梁丘皇乃一丘之貉,武林各大门派中羽附梁丘皇之人,均以奇行大师为首,第一种可能,是奇行大师驱其羽附之众,以祛邪卫道之名,与常鸿年等展开生死之斗。”说着笑笑摇首道:“如此一来,两败俱伤,恐未必如卫某之愿,另外一种,奇行大师鼓动如簧之舌,说服各大门派尽出高手,羽附五院之党羽仍潜匿各大门派重地,逐其鸠占鹊巢策谋。”
田非吾宏声道:“卫老说得极是,我等不可使梁丘皇得遂奸谋。”
“这是当然!”卫童面嘱于冰如何行事,继向狄云凤目露歉疚之色道:“郡主乃门主之尊,恕老朽越俎代庖。”
狄云凤道:“前辈说哪里话来,晚辈……”
叶一苇朗笑道:“于堂主,你拿信去给韩仲屏过目后传去嵩山,有事请示可去白水湖。”
于冰躬身道:“于某遵命!”在狄云凤手中接过梁丘皇密谕,转身飞奔离去。
群雄相阶亦离了鹦鹉洲。
叶一苇狄云凤并肩漫步,娓娓倾谈。
只听狄云凤道:“白水湖景物幽美已极,苹儿唐嬷嬷及李如霜三人乃极得力的助手,虽属初创,但经你们三人筹划已具规模,更幸天地双老丐帮高手之助,气象巍然。”
叶一苇微微一笑道:“恭喜姐姐执掌门主,小弟得在门下效力实属荣幸。”
狄云凤玉靥一红,嗔道:“别嚼舌根了,我不过代你之劳,你为何一去就是七日,经过详情可否说与我听。”
叶一苇道:“小弟获益良多,总算不虚此行。”娓娓道出别后经过详情。
□□□
子夜已过,月已西斜,半隐霏霏薄云中。
深山幽壑参天古木中一幢孤零零的小木屋内,韩仲屏似是大病初愈,盘坐草榻喘息不停,昏灯如豆映在他的脸上似白纸般惨白无神,眼中不时泛出怨毒神光。
屋外忽传来一声落足狂震,喝道:“什么人?”
“老朽于冰。”
话声中于冰已推开木门,疾闪入内,面现歉疚之色,目光凝视着韩仲屏,叹息出声。
韩仲屏目泛怒光道:“这么多天你到何处去了,害得在下无法忍受如此禁制发作的磨折?”
于冰似满腔委屈,冷笑道:“老朽差点命丧鬼录,少侠这点委屈算什么?”
韩仲屏惊问其故。
于冰叙出五路杀手除查秋曹外,无不在追寻韩仲屏的下落,认为他于冰将韩仲屏藏匿不说实话,备受死亡恐吓,尤其最后又赶来裴逢一行五人极为凶狠,所幸这几路杀手俱遭黑袍老鬼邀来的助拳高手搏杀,裴逢也双臂断折。
韩仲屏面色如土道:“裴逢也来了么?”
“不错!”于冰答道:“最不幸的就是黑袍老鬼设下一石二鸟之计,五行院杀手之死均诿诸於少侠。”
韩仲屏大叫道:“这不可能,恩师也不会相信!”
于冰面色一沉道:“少侠直是冥顽不灵,尚称梁丘院主恩师么?恐怕梁丘院主已无少侠这个徒儿!”说着取出梁丘皇手谕递与韩仲屏。
韩仲屏就在如豆灯光下一字一字诵读,面色大变,长叹一声道:“恩断义绝,诚谓至极,于堂主是否须索在下一条性命?”
于冰大笑道:“老朽要出卖少侠也不会等到此时,梁丘院主心胸狭隘,语云伴君如伴虎,与其每日胆战心惊,不如见机而行,梁丘院主必不能成事,还是跟随凤郡主的好!”
韩仲屏除了让于冰牵着鼻子走并无再好办法,道:“于堂主要去嵩山少林面晤奇行大师么?”
于冰道:“老朽打算天亮立即起程,为了与少侠商议不惜连夜赶来!”
韩仲屏略一沉吟,右手一伸,道:“拿来!”
于冰故作惊惶不解之色,诧道:“拿什么?”
韩仲屏道:“凤郡主所赐之药。”
于冰趺足叹息道:“少侠有所不知,凤郡主所赐之药被裴逢搜去,老朽不敢明言,待老朽嵩山之行赶回向凤郡主索取就是。”
韩仲屏急道:“远水难救近火,等你回来恐怕我已涸鱼之肆了。”
于冰摇首道:“并无这么严重,而且老朽目前还不知凤郡主迁往何处?且请安心,老朽定把药求到。”
韩仲屏大失所望,道:“在下很后悔,为何不认清自己,如今正合了一句俗话,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于冰道:“少侠委实不该痴心妄想,凤郡主如何肯下嫁少侠!”
韩仲屏道:“在下也猜不透自己的人品也不见得辱没了凤郡主,为何……”
话尚未了,于冰冷笑道:“少侠,凤郡主说过同少侠的心术不正之故,眼前别提这些事,老朽天一亮即赶赴嵩山,少侠是想老朽早去早回咧,还是晚去晚回。”
韩仲屏不禁一怔,忙道:“当然是早去早回,在下形单影只,度日如年犹自小事,这子夜时分发作之苦实难忍受。”
“好!”于冰点点头道:“老朽不识奇行大师,对梁丘院主隐秘比少侠所知更少,此去面见奇行大师恐不能如愿。”
韩仲屏阴阴一笑道:“于堂主,在下必须要清楚一件事,于堂主究竟是想听梁丘皇之命行事,抑或站在在下一方?”
于冰目注韩仲屏笑笑道:“请问少侠,目前你有多大的实力,老朽实话实说,对梁丘院主仅是虚应故事,你我本是同命鸟,少侠应当站在老朽一方才是。”
韩仲屏正应了一句话,败阵凤凰不如鸡,苦笑一声道:“不错,在下理应追随于堂主才是,但愿于堂主早去早回,奇行大师是梁丘老贼安排在少林的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你我如不让老贼得遂心意,那就要于堂主费一番心机才可如愿。”
于冰说道:“这又是何故?”
韩仲屏道:“绝不能损伤各大门派实力,尽量以巧妙说词说服奇行大师驱使潜伏在各大门派五行院的高手,如此使其两败俱伤!”
于冰面现为难之色道:“难,难,不过老朽勉力为之。”
“记住!”韩仲屏正色道:“也许奇行大师早就接获梁丘老贼令谕,梁丘老贼生平难绝对信任一个人,或是有意相试于堂主是否对他忠心耿耿。”
于冰不禁毛骨悚然,暗道:“怎么自己未曾想到。”忙抱拳一揖道:“多谢少侠指点。”说时略略一顿,又道:“老朽在此已准备了三月的度用,望少侠慎秘影踪,最好不出山谷之外,要知梁丘院主搜觅追杀少侠之心无时或忘,望时加警惕。”当声告辞出口,疾闪掠出屋外而去。
韩仲屏又再度沦入无边孤寂落寞的岁月中……
□□□
洛阳城外玉清寺出了一件惊人血案。
玉清寺远离洛阳六十余里外山中,洛阳近郊共有三百余座大小禅林,玉清寺最藉藉无名,香火冷落,破败倾倒,屋宇狭小,仅一昏聩老僧。
两天之前突然来了十九名西域番僧,出入频频,昨晚十九名番僧悉数身首异处倒卧血泊中。
血腥事件发生在深山,洛阳城却鼎沸喧腾,传言纷纷。
大街麒麟镖局忽来了六个不速之客造访,正是叶一苇苹儿及乌云飞黎环和葛林李如霜夫妻,明里由葛林李如霜为首,其实系叶一苇苹儿两人做主。
麒麟镖局总镖头万胜拐谭武亲自出迎,他本与葛林夙交,宏声大笑道:“葛老弟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洛阳东都来的?”
葛林执礼甚恭,道:“一来顺途拜谒,再也有事讨教!”
谭武道:“不敢讨教二字,请!”肃客迎入客厅。
叶一苇苹儿乌云飞黎环均略事易容,各捏造了一个姓名,与葛林夫妻知交结伴而行。
谭武昔年会身受葛林之师川东二矮救命大恩,与葛林结下很深的友谊,立命盛宴款待。
席中葛林道:“谭总镖头,那玉清寺内十九名西域番僧惨死刀下,是否真如传言系贵局一名徐镖师发现的?”
“原来葛老弟也得自传言了。”谭武面现忧郁之色长叹一声道:“不错,系敝局徐盛祥发现,是福是祸尚属难卜。”
葛林诧道:“这话何说?”
谭武即席细叙详情。
原来三年前麒麟镖局保送一趟贵重红镖至西域,这批红镖价值连城,江湖黑道宵小无不生心觊觎,一出凉洲即连生事故,事得西域高手札图路见不平援手才逢凶化吉,因此与札图认识,此次玉清寺西域高手十九人之死,即系札图为首,但一行共二十人,札图生死存亡却不知下落。
葛林道:“也许是他们窝里反,札图杀害十九同党后竟逃之夭夭。”
“但愿如此,却未必如此简单。”谭武摇首苦笑道:“札图独自约谭某出外相见,敦请谭某相助,他说中原江湖已蕴酿一股庞大祸害,不知是何门派,由一黑袍老怪为首,其实此人身后还有主使人,黑袍老怪真正来历为恶鬼门耆宿常鸿年,此刻仍藏身云梦沼泽中。”
葛林颔首道:“常鸿年老鬼已震惊了江夏武林!”
谭武道:“札图说不论常鸿年是否主脑,但这一股秘密很有吞并武林,独图天下的野心,这本不关西域之事,无奈西域高手频遭暗杀,显系先中毒后被杀害。”
李如霜不禁失声诧道:“苗疆奇毒!”
“不错,常鸿年是与苗疆少主郗南鸿沆瀣一气。”谭武道:“为此札图恳请谭某出面邀约各大镖局及中州武林相助!”
葛林道:“总镖头应允了么?”
谭武双眉一剔,道:“我辈英雄重然诺讲义气,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以报,但及于自身,尤其兹事件大,谭某人微言轻,应允先徵询各大镖局意愿,此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请缓图之,蒙札图见允告知暂栖止在玉清寺,谭某命徐盛祥镖头前往送一些需用食物以尽地主之谊,不料竟发生了此事,若西域疑心是谭某所为,非但是无法自白,而且大难临头。”
葛林微微一笑道:“依在下看来没有什么大难临头,在下方才得自一项传闻,杀人者乃玉面哪咤韩仲屏也,难道总镖头并无所悉?”
谭武大感惊愕,诧道:“谭某并无所闻,老弟从何处听来?”
葛林道:“洛阳江湖人物无不尽知,难道总镖头被蒙在鼓里么?”
正说之间,忽见一镖伙匆匆奔入,禀道:“徐镖头返转求见。”
谭武道:“有请!”
镖伙退出后,只见徐盛祥快步进入,宛如一截铁塔,高大魁梧,满面带笑道:“总镖头,属下随着洛阳官府赶至玉清寺察视,原来壁上已留有血书‘杀人者乃我玉面哪咤韩仲屏’字迹,只以光线幽暗,属下初未发现,谅札图大师如非逃去恐被韩仲屏掳作人质,官府以西域化外,追究不算,属下与了结后安然返转镖局。”
谭武含笑道:“徐镖头幸苦了,奔波劳顿,请歇息去吧!”
俟徐盛祥退下后,道:“玉面哪咤韩仲屏是何许人也?”
葛林道:“六合门五行院主梁丘皇叛门弟子,一身所学深得梁丘皇真传。”
谭武乃江湖中人,尤其是镖局讲求是消息灵通,韩仲屏在江夏诛戮五路杀手已震惊大江南北哪有不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