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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队领导认可后,几名队员开始实施起来。陈伟汉的想法的确有些道理,由于石门槛并未和其他的建筑物紧密相连或叠压,且又有些松动,故考古人员未费多大力气就将其移出了原来的位置。当这件工作完成后,石门脚下便露出了一条约有10厘米高的缝隙。这条缝隙的显露,无疑为打开整道石门创造了条件,考古人员找来几根木棍,沿着门槛空出来的缝隙伸进去,并用力向上撬动。与此同时,几名队员双手按在石门的中上部用力推动,企图以撬与推相结合的方法将石门打开。但是,不管队员们怎样用力,石门依然纹丝不动,当大家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有些灰心丧气时,考古人员黄淼章提出了一个用液压千斤顶放人门下工作,或许可将石门顶松并有可能打开的设想。在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情况下,发掘队的麦英豪、黄展岳等人只好决定按黄淼章的想法一试。很快,液压千斤顶从广州一家机械厂借来并按计划施行,令黄淼章以及众人大为扫兴的是,千斤顶的使用仍然未能把铁板一样的石门移动分毫。至此,一个开门人室的事情变得棘手、复杂起来。
“大活人不能被一泡尿憋死。来,大家都到工棚里去,一是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再就是研究一下我们到底该怎样把这扇顽固不动的石门给打开。”面对眼前久推不开的石门,麦英豪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大着嗓门对大家哈喝起来。考古人员陆陆续续钻出墓室,来到工地临时搭起的席棚内,一边喝水,一边为打开石门出谋划策。经过一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争论,最后大家感到要进人后室,可行的有如下三种方案:
一、设法打开石门,哪怕是只打开一扇也好,但不能让石门受损。
二、如果石门最终无法打开,可考虑采取当初白荣金提出的大揭盖的方法,工作人员从室顶下去。
三、如果以上两种都不可取或无力做到,可尝试从前室正对石门处开挖一段坑道,工作人员从地下坑道进人,先观察一下内部情况,然后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不难看出,以上三种方案,第一种过于虚无,且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至少在较短的时间内,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将石门打开。第二种最容易做到,但它的不足之处在于,如果揭取顶盖石,难免会有碎石、泥土掉人墓室内,在对室内情况不了解的情况下,里边器物的安全难以保证,同时也会破坏墓室的原貌。相对此前的两种方案,第三种当算是上策,这样做既保证了室内文物的安全,又可从此进人后室,将情况了解清楚。经过反复比较推敲,考古队领导决定按第三种方案行动。
正当大家再度振作精神,欲按照既定的计划实施时,却意外地传来第9号台风马上就要在广州登陆的消息,如果台风一旦登陆,发掘工地临时拉来的照明电源就要中断,工地上的席棚以及墓顶上的防护棚也有被狂风暴雨掀翻浸塌的危险。鉴于此情,发掘队领导者决定,暂时停止地下清理工作,所有人员都要把精力用于防护棚的加固以及墓葬外部的保护。于是,众人只得放下惦念着的墓室文物以及打开石门的行动,全力以赴地投人到抵御台风的紧张与忙碌之中。
9月10日下午,台风逐渐减弱,发掘工地中断的电源再度接通,打开第二道石门的方案得以正式实施。
当天傍晚,黄淼章指挥几个民工,先把石门下方西端的一段石门槛移去,又在石门下开挖出一段可容一人钻进钻出的小通道。当这段通道挖好后,为弄清室内的具体情况,麦英豪指派黄淼章、陈伟汉以及国家文物局的李季等3位身体瘦削的人,先后进人后室进行侦察。由于通道极其狭窄,进人的人无法以俯卧的姿势行动,第一个钻人的黄淼章只得仰躺在通道中,头向内。脚朝外,两手攀扶着石门底部,双腿的后跟用力蹬地,屏住呼吸,用尽气力,一点点蹭了进去。紧接着,其他两人也按照黄淼章的姿势和做法渐渐进人室内。
当3人像幽灵一样遁人地宫的后室时,眼前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里面出奇地寂静,寂静得让人心中发慌、发毛、发休。这3人相互拉扶着站起身,拧亮携带的手电筒,开始小心冀翼地观察着面前的一切。关于进人墓室的情形以及当时的心情,身临其境的黄淼章曾在当天的日记中有过这样一段叙述:“手电在黑暗的墓室失去了原来的光亮,变得十分黯淡,似萤火虫光一样,使这冥冥的地宫,在微弱的光柱下更加神秘莫测。通过观察看到,室内跌落了不少垫石,使本来不算太大的墓室显得有些狭窄。我们置身于这灰暗的室内,一种幽禁的感觉涌上心头,四壁角在向我们压了过来。这封闭了两千年的主室,充满了潮湿腐朽的气味,阵阵阴风徐徐飘来,扑在我们的身上,只觉一阵阴冷,不寒面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定了定神,才轻步进人室内。只见墓主的棺荐早已腐朽,六个安在外停的大铜兽首衔环却仍然完好,只是它们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下,一个个双眼圆瞪,张牙露齿,在手电光的映照下泛出道道令人心寒的绿光,恶狠狠地盯着两千年后从地下冒出的三个不速之客。在棺掉位置内,我们发现了许多玉器,还有宝剑、箭傲等,室东部还有一座大型屏风的铜构件。我知道,这仅仅是墓室中(所藏器物)极少的一部分,而更多的奇珍异宝还掩盖在泥土和石块之下,等待着重见天日的那个令人惊心动魄的伟大时刻的到来。”
经过黄淼章等人的观察,终于弄清了室内的大体情形,整个后室分为四部分,每个部分独立成为一个室,正中的一室(后被考古人员称为主棺室)两边墙头上的条石有多块断裂落下,其余各室也有断石跌落。铺盖在室顶的大石板多数中间断裂,但裂缝的错位不大,看上去尚无倒塌跌落的危险。就在主棺室之后的贴墙处立有两条石柱,石柱将最后的部分隔出一个小间,里面塞满了陶器和铜、铁等器物。主棺室的西侧,分别有两个小型的石室,形制和前室两侧的东西耳室基本相同,里面同样堆放了珍贵的器物……当对整个室内的情形有了大体的了解之后,黄淼章等3人又移步来到两扇石门的背面仔细观察,借着手电的光亮看得出,整道石门保存完好,同第一道石门一样,这第二道石门的门后,同样设置了自动顶门器,其形状和作用与第一道石门的顶门器相同。3人把门后顶门器的前端慢慢按下去,想以此打开石门,但无论怎样拉动,外边的人如何推移,石门仍无半点活动、开启的迹象。后经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石门的上下轴头布满了绿色铜锈,石门与门嵋石以及门下的石砧早已因锈蚀的缘故而结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若能找到一个方法将锈蚀去掉,此门的开启将不再是一件难事。
黄淼章等人观察完毕,沿着门下的通道陆续钻出,将里边看到的情形向麦英豪、黄展岳等作了详细汇报,麦英豪听说石门由于锈蚀而结成一个整体,且只要将锈蚀除掉便可打开的推断后,当即决定让湖北省博物馆前来支援发掘的考古队员后德俊进入后室,作锈蚀清除的试验。
后德俊在湖北省博物馆堪称田野考古发掘的宿将,除对古墓的发掘、清理、研究具有丰富的经验外,对破锁开门也颇为内行,此次象岗古墓的发掘,他受广州市文管会的邀请,专门来此助一臂之力。现在,面对石门久扣不开的难题,麦英豪想到了他。
后德俊受领任务后,很快找来了钢锥、锤、凿等器械,按黄淼章等人钻人通道的姿势进人后室。就在后德俊进人后室之前,他凭着多年积累的破锁开门的考古经验,对锈蚀的清除满怀信心,认为不会有大的困难和阻力,而应该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由于门轴与两边石墙贴得太近,只有极小的一点空隙,任他怎样想方设法变换角度,手中的器械依然无法施展应有的威力,试验只好作罢。无奈又于心不甘的后德俊站在后室的门后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想着用怎样的方法才能达到目的。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和琢磨,他终于想到了一个用滴灌化学药物除锈的方案。当他钻出通道后,对麦英豪等人说明了刚才试验失败的原因以及新的应对方法。麦英豪、黄展岳以及其他的考古人员听了后德俊的叙说后,认为用化学药液除锈,可能会达到预期的效果,但又不可避免地对石门造成损坏,可谓有得有失。大家经过反复斟酌,决定放弃这个方案,另想办法。
面对如何尽快进人后室发掘清理的当务之急,考古队再次召开全体队员会议,并围绕着是加宽通道进人还是设法打开大门的问题展开讨论。经过论证,多数人认为:如将原有的坑道加深、加宽,以此进入入员清理,首先要考虑整个墓室的基础安全,根据已经了解到的情况,墓室是建在沙质岩上,加上年久日深,墓壁的基础并不牢固,所开掘的通道不易过大过深,而狭窄的通道不但使工作人员的进出极不方便,更重要的是后部各室都有大块的断石落下,要想清理器物,首先要把这些石块移出室外,过于狭窄的通道是无法搬运石块的。而且已发现的后室中那几件形体颇大的随葬器物,同样难以搬移出来。这诸多的条件限制也就决定了挖掘通道进人的方案不足为取,真正可行的还是要在打开石门上想办法。在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出台之前,考古队领导决定,把石门下那条原有的通道扩宽加深,让韩悦、姜言忠等摄影录像人员先后人内把清理前的原貌拍录下来,接着再派杜玉生、冼锦样两人进人室内测绘位于石门后面的几堆陶璧平面图,然后将一部分陶璧暂时起取,为打开石门腾出一块工作场地。
当上面的事务按照事先的设想和要求处理妥当后,麦英豪向北京方面作了阶段性的电话汇报。9月1日,社科院考古所所长、考古大师夏邪同副所长王廷芳以及国家文物局副局长沈竹等3人飞往广州,对发掘现场作了视察,同时听取了麦英豪、黄展岳、杨式挺3人的详细汇报以及下一步的工作方案。夏鼎等领导对第二道石门作了具体勘察后,对发掘队作出的设法打开石门进人室内清理的方案给予了肯定与支持。考古队决定请在石料的开采利用和破解方面具有实际操作经验的广州市园林局打石工程队人员前来协助,以便尽快开启石门,投人清理工作。
9月19日,广州市园林局打石工程队队长陈日荣接到求援的电话后,率领两名队员很快赶到象岗发掘工地,与考古人员共同商讨打开石门的办法。陈口荣经过现场勘查,发现西边那扇石门的上轴处有一道裂痕,凭着多年的采石经验,他立即感觉到如果巧妙地借用裂缝的缺陷,这扇石门便不难打开,其具体操作方法是:在这扇门下的砧石底部慢慢掏挖,随着掏坑的加深,沉重的石门板必然随之下沉,由于石门的上轴处已经断裂,下沉后的石门板就会脱离石轴成为一块孤板,随时可用起重机将其安全吊离现场。只要这扇石门板吊离,另一扇也就随之打开了。陈日荣提出的设想在经过众人的论证后,认为值得一试。
9月20日,麦英豪开始让人在砧石底部慢慢掏挖,陈日荣不愧是采石方面的行家里手,他的设想果然奇妙,随着掏坑的加深,巨大而沉重的石门板开始下沉,当掏坑加深到一定程度后,西边的那扇石门发出“嘎吱”一声轻微的响动,随后完全脱离门轴而成为一块孤板。众人望着眼前的一切,无不为之振奋,随着一阵欢呼声,大家七手八脚找来麻袋对石门进行捆垫,然后再缚上钢丝绳以便吊离,随着起重机几声沉闷的轰响,石门板被吊离现场。一个让考古人员困惑了十天一l一夜的难题迎刃而解,第二道石门轰然洞开了。
墓主棺樟今安在
石门打开后,考古人员按照各自的分工陆续进人后室。只见整个后室是由一个较大的厅堂和三个小型的内室组成。厅堂居中,三个小型内室以厅为中心,分左、右、后三面环布,且都有过道和厅堂相通,整个格局如同现代居房中的三室一厅。经测量和勘察,厅堂内长4。84米、宽1 。84米、高2。3米。从室内结构和散乱的随葬品观察,这里应是墓主人棺撑存放的地方。考古人员把厅堂定为主棺室,其他3个小型内室定为东侧室、西侧室和后藏室。在主棺室东、西两侧石墙上平铺的石板有3块已断裂掉下,断裂口与墙壁齐平,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乃是由于墓穴上方填土的重压所产生的剪力作用所致。考古人员还发现,在主棺室西墙间上有2块石板断落下来,其中最大的一块长达1。66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