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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看到刘氏偷偷拿着当年初嫁过来的嫁妆暗自抹泪,她没有多问,只是和骆青天派来的徒弟汇报了父亲的伤势,没想到的是骆青天第二日便亲自来了刘家村为刘木匠看伤,经过了几日的调理,父亲的伤势总算是好转了,而骆青天不仅分文未取,甚至还希望宝春能跟随他学医,受人恩惠自当报答,虽然宝春并不喜欢学医这条路,但是看在骆青天对她的赏识,半年以后若可以辨识的清楚各类药材还可以拿些工钱,她也便允了。
远远的宝春看到了每次送药来的阿毛,她一路奔跑向前,脸上带着笑,阿毛和小强子差不多大,据说三岁便跟着骆青天,只是这孩子天生残疾,一条腿长一条腿短,难免平日里受人嘲笑,性子也就内向了些,每次宝春冲他笑,他都会脸红的无地自容。
“阿毛,我熬药晚了些,你等久了吧。”宝春跑上前,仍是从前的性子,亲热的打着招呼。
阿毛脸一红,道:“没多久。”
宝春接过药,扬起笑脸,露出满嘴洁白的牙,“阿毛辛苦你了,下次若你来了直接去我家便是,每次都在村口,好像我多不好客似的。”
“不了不了,”宝春只是客气,不想阿毛又听出了别的意思,脸一红道:“我是外人,进出的太频繁会被别人说闲话。”
宝春歪着脑袋,很想拍拍这孩子的脑袋说声傻瓜,可是她才伸出手就想到自己如今的身高,不禁掩嘴笑了:“以后搞不好都是自己人了,还跟我客气。”宝春说着,一巴掌拍在了阿毛的胳膊上。
阿毛此时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在骆青天的众多弟子中,他的身体天生残缺,又在从医这方面十分没有天分,平日里也是受尽其他师兄弟的冷言冷语,他甚至想此生即便真的学不到师傅的皮毛,至少也可以为师傅跑一辈子腿脚,他本是个勤快性子,只是脑子总是记不住事,说话又说不好,虽知道面前的丫头对他从没有恶意,可是面对这样的触碰,他还是感觉到无所适从。
宝春没注意到阿毛的窘态,每次似乎这个孩子都是如此,说不上几句话就会脸红,总是和人保持着距离,她自顾自的低着头念叨着:“以后我应该会叫你师哥吧,呵呵……也不知道骆先生的徒弟们是不是都和你一样好相处。”
阿毛微微一愣,也不多问,心道是自己多想了,随即笑笑,道:“师傅对人很好,其他师兄弟也很好。”
宝春扬起笑脸,露出踏实的笑,她的笑总让人很舒服,甚至眼眸深处总有几分淡然,这是这个年纪所没有的,她似乎对谁都是友善的,却又是小心的,阿毛只觉得心有些乱,赶紧低了头。
二人道别之后,宝春便急着往家赶,家里有个长期卧床的人,自是缺不了人手,虽然力量微薄,但好在她还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且过完这个冬天,她就可以去骆青天那里学医了,她会认真的学,早日为家里分担,心里打算好了未来的路,脚步也跟着轻快了。
走到村长家的时候,才发现门口挤满了人,原来是村长花了钱请那位活神仙来家里做客,其他村民之前还只是眼巴巴的在门口观望,见活神仙出来了都纷纷涌了上去。如今的活神仙可是越发神气了,出不起银子的想找他帮忙指点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就连村长也是一连送了三次礼才请到了他。
宝春看着人群暗自一笑便急匆匆赶路回家,她的漠视惹的围在外面的村民纷纷翻起了白眼:“那是刘木匠的丫头,瞧那幅好死不活的脸。”
“都这个节骨眼了,不散尽家财让活神仙给她指条明路,天天就知道给他爹吃什么药。”
“我听说啊这次要不是这孩子,刘木匠兴许还不会残。”
“你从哪听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这个丫头,好端端的不做事竟然打起人家少爷的主意,老爷子一着急上火吃错了药。”
“真没看出来这丫头平日不说话,敢情是憋着这股子劲儿。”
“可不是嘛,瞧那桃花眼,当年我看着就觉得早晚要出事。”
宝春似乎已经习惯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话,如今的她只想着低调生活,让父亲康复,母亲展开笑颜,至于其他,难道还有比一家人在一起还重要吗?宝春脚步匆匆,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疾呼:“前面的丫头,你等等。”
宝春听出是个陌生口音,随即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去,人群之中缓缓走来一个青袍道人,那道人生的眉眼细长,胡子头发都发了白,很瘦,两个颧骨高耸着,很是突兀,那双眼睛倒是颇有几分慧狭,他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拿着拂尘,在众人的簇拥下喝住了宝春。
宝春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您喊我?”
“死丫头!真不懂规矩,这是咱们村里的活神仙,你不尊称一句大仙也便是了,竟然还直呼您。”村长边陪着笑脸,边怒斥着宝春。
只见道人微微摆手,道一句无妨,众人屏息凝神,都在猜测这个活神仙为何会叫住宝春,只见他前后左后打量了宝春半响,才道:“骨骼清明,是个聪慧的孩子,只是命运坎坷,你是否来自远方?”
宝春闻声刚才还满眼的不信任,眼下倒有了几分不可思议,她抬起头并不答话,却见村长凑上前竖起了大拇指:“活神仙真是料事如神啊,就这么看上两眼便知这孩子的底细,她的确不是我们的村的人。”
“这就是了,”道人微微一笑,继续道:“看你的面相不属孤相,我想那必是龙凤呈祥之好兆头吧。”
见道人如此说,宝春刚才惊起的心又落回了原地,在整个刘家村谁不知道她是抱养来的,即便不知道她本家的情况,但是有心人只要稍作打听也便一清二楚,她没兴趣陪一个骗子浪费时间,随即笑了:“大仙真是神人,这样机密的事都被您一眼看穿,不过时候确实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家照看父亲,就不陪大仙闲话了。”
见宝春丝毫不追问的拔脚就走,众村民皆指责她辜负活神仙的金玉良言,这孩子怎么也要听完了再走啊,大家就这么惋惜着,却看道人拂尘一摆,笑的意味深长,他对着宝春的背影高声道:“是个好丫头,就是命太硬,你若不离开,早晚要害了你现在的爹娘。”
切,神经病!信你才怪!宝春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再次加快了脚步。
第五十三章 刘家有喜
正所谓坏事传千里,刘木匠家丫头命太硬会克爹娘的流言被村里人信手拈来,传的绘声绘色,各异的版本竞相流出,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又一大谈资。较之前刘木匠受伤,虽然留下了一口气,也被村民们添加了无数的色彩,最荒唐的版本要数彭老太爷和彭少爷同时被这年少的宝春丫头迷惑,爷孙俩为了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大大出手,结果彭少爷故意拿错了药,害老太爷死于非命,最后彭少爷悔悟,要将宝春打死,却不想最后被这丫头魅惑了两句,鬼使神差的打了刘木匠。
对于流言,宝春向来选择保持沉默,她深知在这样信息不发达的古代,如果选择这个时候出去辩解无疑是火上浇油,虽然她心里不会信,那些流言却还是传到了刘氏耳朵里。
刘氏听到流言的那天,刚好赶上骆青天来看刘木匠的伤势,上次的药效果很好,刘木匠的腐肉已经渐渐愈合,也消了肿,如今精神也好了很多,见骆青天来,他在床上招呼着宝春丫头给大恩人端茶倒水,听到骆青天肯收宝春丫头为徒弟,刘木匠的脸上更是乐开了花,难得刘木匠高兴,刘氏也便忘记了这些日子的苦,多日来的辛苦也便烟消云散,只是精神刚一放松,人就散了架似的倒在了地上。
阿毛帮衬着把刘氏扶上了炕,刘木匠担忧的不断挠着头发,眼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和宝春静静的看着骆青天手里的丝线搭在了刘氏的脉搏上,片刻后,骆青天的面色突然微微一缓,竟带着几分笑意,刘木匠不明情况的急急问道:“骆先生如何了?”
骆青天笑容依旧,双手抱拳道:“恭喜刘兄了。”
“恭喜?骆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刘木匠呆呆的愣住。
骆青天随即笑道:“你家夫人有喜了,可不是要恭喜?”
有喜?刘木匠仿佛被雷劈了愣愣的半响不说话,宝春疑惑的看看骆青天不似说谎,于是道:“骆先生的医术我们自是信的过的,只是村里的大夫给娘看过,说娘先天不孕,如何突然又有了身孕?”
只见骆青天淡淡一笑,解释道:“你娘体虚,而且从小似乎吃药太多伤了根基,的确不似寻常人那般容易怀孕,可是也并不像别人所说不能怀孕,所谓先天无非是药物所致,并非真的先天,而你娘这些年恐怕尽心料理着身子从未间断过,而这些温补的药早年兴许效果不明显,但是日积月累便有了效果,如今一招有孕便是事实。”
宝春这才想起来刘家五年,的确经常看刘氏喝些草药,具体是什么她当时也没多问,现在想来也有几分道理,抬眼,看到骆青天本来喜悦的脸有了三分难色,她赶紧道:“骆先生可还有什么话要吩咐?”
骆青天低头看来,面上露出欣慰,察言观色也是医者的本分,这孩子说起来倒真是个心灵的人,他点点头道:“不错,我的确还有些话说,你娘虽然如今怀孕了,但是毕竟身体受过重创,这个孩子的孕育恐怕会耗损她不少的精神,而且她的身体还要静心养着,否则孩子怕是撑不到足月。”
“无论如何,还请骆先生帮忙!”宝春跪倒在地磕头,虽然她深知骆青天的为人最忌讳别人如此,可是她却还是跪了下来,在刘家五年她知道刘氏想要一个自己孩子的心情。
阿毛破天荒的没有得到师傅许可便上前扶起了宝春,道:“师妹你这是干什么,师傅的为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骆青天难得见阿毛替人出头,不禁面露喜色,他笑容平淡,不夹杂任何情绪,让人看上去那么舒服,见宝春起了身,他才道:“是啊,你早晚要喊我一声师傅,何必如此见怪。”
宝春眼里流露出感激之色,别说她还没行拜师之礼,就是行了也断没有要求师傅做事的道理,难得碰上骆青天这样的医者,也算她的福气。
见宝春呆呆的看着自己,骆青天微微一笑道:“怎么?还不肯叫我一声师傅?”
宝春闻言随即笑了,她递上茶水,连磕三个响头,轻声唤了句:“师傅。”
一旁的刘木匠这才醒悟过来,他想要爬着上前,却被宝春强制拦下,刘木匠颤抖着双手早已泪流满面,他激动的不知道该感谢谁,又是看看天,又是看看地,最后竟大声嚎啕起来,刘木匠的声音惊醒了刘氏,宝春见状赶紧奔过去搂住了刘氏的脖子,亲热的唤了句:“娘!”
刘氏被眼前的刘木匠和宝春吓到了,半响后她别扭了多日的性子终于缓和了,手抚摸着宝春的背,亲昵的蹭了蹭,道:“又撒娇。”
“娘,我好开心,以后我便有弟弟了。”宝春突然很感激这个孩子的出现,仿佛这个家也跟着充满了光明。
“弟弟?”刘氏疑惑着看了看刘木匠,刘木匠早就泣不成声,站在一旁的阿毛也不知怎的眼眶里转着泪,赶忙上前道:“恭喜婶子了,师傅刚给您把了脉,您已经有孕一个月了。”
“怀孕……”刘氏不可思议的看向骆青天,看到骆青天点头后的肯定,她突然喜极而泣的摸着宝春道:“傻丫头,你怎就知道是个弟弟。”
一家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连骆青天几时离去的也不知道,骆青天站在门口,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笑声,他的嘴角也跟着上扬,抬头,秋日的青天蓝若绸缎,那么高那么远,那些薄薄的云好似拼凑成一张张笑脸,他只觉得欣慰,当日老爷子断气之前的嘱咐,他总算没有辜负。
本来只是受人之托,老爷子临死时候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手心里划拉着字,他知道自己的孙子不可能放下身段去亲自帮一个孩子,而下面的人又有几人会出于真心,他的死不管是谁造成,终究是命数,只是不要平添了太多不该有的伤痛,而这个孩子给了他一个难得喜庆的寿宴,也不枉他在人间的最后一遭,那是新的思想,新的文化,新的进步,新的终会代替旧的,而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骆青天本不愿意去管别人的闲事,却在早年落魄之时受老太爷点化,最终在学医的道路上谋得了新的人生,这些年他几乎是彭家的私用大夫,对于彭老太爷也是尽心尽力,他知道老太爷的死不能全怪那些药,所以事后也没有去询问最终导致这件事的主谋,他太了解老太爷为何撑着最后那口气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