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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时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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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材颀长,在她没和弗来迪拥抱到一起以前,我甚至以为他们一样高。弗来迪温柔地拥抱着她,南希克制着自己不流出眼泪。他们久久地互相凝视着。 
  “你觉得我的胡子怎么样?”他使劲地拽着自己的胡子问,微笑着。 
  “它使你看起来像一个魔鬼。”她说。 
  这些对话使他从那种沉重中放松下来。 
  “我是不是应该剃掉?”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我和黑格斯在这里显得很多余,他们似乎应该单独找一个房间,可她却对我说:“你觉得呢,黑勒先生?” 
  我斜靠在走廊的石墙上,说:“你该全剃掉。警察能毁坏证据,你为什么不能?” 
  “你觉得我们的美国侦探怎么样?”她问弗来迪。 
  “他和我想象中的私人侦探很像。”他温和地说。 
  她的眼睛烁烁发光,“我知道你会喜欢他的!他需要一辆汽车,弗来迪,你那辆雪铁龙给他用,好吗?” 
  “当然可以,呢,内特,到这儿来一下……” 
  我走了过去。 
  他小声说:“你需要汽油,我的仆人克提斯会随时随地为你提供的。南希会告诉你和他联系的方法。” 
  “是黑市油吗,弗来迪?” 
  “内特,你从没听过我这样声名狼藉的人吧?” 
  德·玛瑞尼和南希手挽着手走进了弥勒上尉的办公室。那个好心的上尉把门锁上了,给他们留出了自由空间。 
  “哈利先生不在这儿真好。”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黑格斯困惑地问。 
  “他会闯进去把他们打断的……” 

第十二章 取证



  “四十七分钟。”加登说。 
  我们站在我住的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的阳台上,看着脚下那只大玻璃烟灰缸内燃烧的两块布片。我们好像在进行一种神秘的宗教仪式。黑蒙蒙的烟婆娑着上升,幸而那刺鼻的气味被早晨清新的风吹淡了。我们浸在火炭中的那些从西苑拿来的床单,已被熏得焦黑了。 
  “如果哈利先生的床被烧到如此程度,最少也要四十七分钟。”我说。 
  “嗯,我建议,我们把其他样品浸泡到另外一些可燃的物质中,像煤油、汽油,看看它们和木炭燃烧的速度有什么区别。” 
  林道普上校十分慷慨地为我们提供了许多床单的布片,这是哈利先生卧室内另一张没有住人的床上的布片。 
  “我要找一个专家来帮我们做这件事,”我说,“或者把其余的布片邮到芝加哥去做个鉴定,为我们的实验做一个证明,那就是说凶手、或者凶手们是用了大大超过四十七分钟的时间来杀害哈利先生的。” 
  “没必要。”加登摇了摇头说,“凶手在离开凶案现场时,恐怕早已把火点着了。” 
  “可在他的尸体被搬到床上,睡衣被烧化之前,是不可能沾上羽毛的。也就是说,在哈利先生被放到床上之前,床单已被烧碎了!” 
  “确实是这样。”他确定地说,用一只手做着手势,“所以我们认为这场谋杀决不可能在四十七分钟之内完成。” 
  “非常正确,这个凶手,或者说是凶手们非常从容。” 
  “我同意你的看法。”加登点了点头说。 
  他依然看起来和巴哈马格格不人,穿着西式的暗绿色衬衫,系着西班牙风格的领带,下穿一条斜纹棉布裤。这与白色的海滩和蓝绿色的大海极不相称。 
  “可我认为那不是煤油,也不是汽油。”我说,顺手拿起了烟灰缸,掸进一大段烟灰。“那可能是先被酒精浸泡了的某种物质……” 
  “为什么这么说呢?内特。” 
  我曾从浴室端了一盆水泼在那些问烧的灰烬上,却响起了一阵噬噬的声音,冒出了一股白烟。“厄尔,你以前看见过煤油燃烧吗?如果那张床被浇上了煤油,火苗会窜到八、九英尺高。” 
  加登的手指打了个响说:“那天花板就会被烧得焦黑了!” 
  我把烟灰缸冲洗干净说:“或者说那间房子的地板也会烧得一塌糊涂。好了,我们是开谁的车走好呢?是开德·玛瑞尼的那辆,还是你租的那辆呢?” 
  他露齿一笑,说:“让我这个第三等级的人为你开车吧。” 
  “我没这个意思。”我说。可我还是让加登开车了,我则掌握时间。我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德·玛瑞尼在维多利亚大街上的那座房子。我做领航员的角色,为加登指路。 
  那辆林肯正停在车道上。 
  “似乎南希在家呢。”我说。 
  “我们需要进去打个招呼吗?” 
  “你想进去吗?”我知道加登有谈话的爱好,马上说,“还是往前开吧。” 
  加登开着租来的车返回了维多利亚大街,又开到了繁华的海滨大道上——我掌握住了时间。 
  “德·玛瑞尼离开家,开车送那两位空军飞行员的妻子回家,”我说,“把两位女士送到哈博德别墅时,是大约一点钟左右。他声称他沿原路.经海滨大道回家。到家时,他把自己那辆停在车道上的备用轿车推到了草坪上,以便把林肯开到车库里。然后,他从外用楼梯走到车库上的客房,敲了敲门,便进去和他的朋友乔治·德·威斯德勒聊天,表示愿意把乔治的十六岁的女友白蒂·罗伯特小姐送回家。” 
  “十六岁?” 
  “是呀,那是个金发碧眼的甜心,发育得好极了,体形很饱满。” 
  加登冲我皱了皱眉。在海滨大道上,我们被一辆四轮游览马车挡在了后面,马蹄的哒哒声、铃铛刺耳的声响都让人心烦。“德·威斯德勒是谁?” 
  “另一个毛里求斯公民。他是德·玛瑞尼的堂兄,也是个花花公子,家里好像很有钱,有一个蔗糖种植园,或是其他什么产业。他使用侯爵的称号,和弗来迪一样,用这个假称号骗人却毫不羞愧。听黑格斯说,伯爵、侯爵还有伯爵的第一位妻子,相互之间弄得不明不白,声名狼藉,而这最终导致了伯爵婚姻的失败。可奇怪的是这却没有影响两个男人的友谊。” 
  “多么牢不可分的友谊呀!”加登说。他的表情好像是刚刚吐出了一粒果核,而那果子,则是酸溜溜的。 
  “德·玛瑞尼从外用楼梯上下来,穿过走廊,然后回到房间里就寝。” 
  “他的仆人们还在吗?” 
  “在。”我说,“他们说的和玛瑞尼说的相符。” 
  “他们住在玛瑞尼的房子里吗?” 
  “不。他们在晚会后把房间打扫干净,两点钟的时候就离开了。三点钟的时候,弗来迪的狗和威斯德勒的猫打架,猫跳到弗来迪的床上,把他惊醒了。不一会儿,他听到威斯德勒把那辆雪铁龙开了出去,送他的女伴回家。” 
  “你大概经常在黎明之前送十六岁的金发美人回家吧。”加登狡黠地说。 
  “对极了,要不她们的亲属会着急的。别把话扯远了,德·威斯德勒十五分钟之后就回来了,把车停在车道上,弗来迪让他把他那该死的猫弄走。” 
  那辆挡在我们前面的四轮游览马车拐到了罗森广场上,我们又恢复了车速。加登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欧克斯死的时候大约是几点?” 
  “据贝克和麦尔岑说,大概是在凌晨一点半和三点半之间。” 
  我们的脑子同时转了一下。在一点半,或稍晚点儿,一点四十分,在维多利亚大街上的住宅里,弗来迫的仆人看见了他;而且,德·威斯德勒还在一点半钟和他说过话。 
  西苑的大门很快便出现在我们面前,今天门口没有警卫。那可怕的一幕还未被人们忘记,谁敢在这个时候接近这里呢?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保护的。 
  “从维多利亚大街开到这里大概用了三十分钟。”我说。 
  “不到三十分钟。”加登说。他把车慢慢地开进西苑,停在了大门口,“我们不过开了二十六分钟。”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而那晚却是风雨交加。” 
  “是的,不过当时没有四轮游览马车和运货马车挡他的路。”加登说着,车这时却灭了火。“嘿,哥们儿,你来开吧。那是个多么糟糕的夜晚,多么糟糕的时刻,你会花多长时间到这儿呢?” 
  “哦没有注意到。”我说,“我只是简单化地想大概要半个小时。” 
  “所以,在弗来迪回家之前,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杀欧克斯,在床上点火,并摆出伏都教的仪式。” 
  “我们说的基本近于事实,可还有十分钟未确定的时间,我们不知道在那时玛瑞尼都做了什么。” 
  加登把车往回开了,又回到了海滨大道上,我们向市镇开去,“可是在两点和三点之间,他的仆人回家了,而他的朋友则去送女伴回家。” 
  我摇了摇头,说:“德·威斯德勒和他的女伴就在车库上的客房里,弗来迪会抓住威斯德勒听不到他的时候出去吗?” 
  “也可能,”加登说着,眉毛往上扬了一下,“如果他知道威斯德勒出去的话。”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是有这种可能,但是弗来迪却不会知道他的朋友在什么时候厌倦那个金发女郎,并把她送回家。” 
  “找明白你的意思,黑勒。如果他出去的话,他的堂兄威斯德勒很容易注意到那辆林肯的动向。如果威斯德勒能证实当时林肯是放在车库里没有出来,那么弗来迪就没有撒谎。” 
  “是这样,可这样的论断也有点儿冒险。弗来迪怎么能让威斯德勒听到自己开汽车进出的声音呢?” 
  加登同意地点了点头,说:“除了这一点以外,开车到西苑来回要半个小时,杀人最少也要十五分钟。” 
  “最少也要这么长时间,而前后其他过程加起来总共需要八十分钟——弗来迪根本没有八十分钟时间做这些事。” 
  “那谋杀的时间能不能延后?弗来迪能不能在德·威斯德勒把女伴送回家后去做这些呢?”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说:“哪就是大约在三点十五分。那辆林肯正在车库里,弗来迪如果要出去,只能用车道上停的那辆车。可问题是,德·威斯德勒把钥匙留在车上了吗?还是弗来迪另有一把钥匙?” 
  “这件案子,”加登说,“有许多关键的地方都和德·玛瑞尼的这位堂兄有关,我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有力的证人。” 
  加登说的对,我需要和威斯德勒谈谈。这位花花公子自玛瑞尼被捕后,就从维多利亚大街上弗来迪的客房里搬了出来,搬到海滨大道上迪克酒吧楼顶的套房里居住。那是一个游客和当地居民的混居地,紧挨着拿骚最时髦的大街。我们找到了这个酒吧,一条木制楼梯通向威斯德勒所住的套房,小巷中臭水沟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敲了敲那已油漆斑驳的木门,加登在我身后好不容易在横流的臭水中找到一小块立脚之处。他许诺,我们这次行动所听到的一切,他都将记录下来。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有人在里面,”我们的作家说,“我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我也能模糊地听到。我又用力地敲了敲门,门上那些干裂的油漆在我的重击下纷纷剥落。里面说话的声音停下了,可是却没有人回应我的敲门声。 
  终于;在我第三次敲门后,门打开了,露出了那个自负的侯爵的帅气而苍白的面容,他锐利的黑眼睛气愤地瞪着我。他的眉毛很宽,下巴单薄,长着一头鬈曲的黑发。他随意地穿着一件白色丝绸衬衫,领口敞开着,下穿一条黑色的休闲裤。在他柔软的手中,拿着一个大玻璃杯,里面装着加冰的威士忌。 
  “我不希望被打扰,请走开。”他说话的时候,脸上那完美的肌肉抽动着,他的法国口音没有玛瑞尼浓重,但也很明显。 
  “对不起,可这很重要。”我说,“我叫黑勒,为你的堂弟弗来迪工作,试图帮助他的律师为他洗清不白之冤。” 
  这番话打消了他的愤怒,他审视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女人似地忽闪着,朝我身后看去,瞅了瞅加登,问:“他是谁?” 
  “他是我的帮手。” 
  “噢,”他在嘴唇里轻轻地咕哝着,“进来吧,只要能给弗来迪帮点儿忙,让我做什么都行。”他提高了声音,却好像不是为欢迎我们,大声地说:“进来吧,先生们!” 
  我们走进了他布置迷人的房子。这是间法国风格的起居室,红木沙发和胡桃术便椅随意地摆放着,墙上挂着植物花纹的挂毯;咖啡桌旁有一盏落地吊灯,地下铺着东方风格的地毯。在一个藏酒丰富的简易吧台上,挂着一张镶框的巴哈马海景水彩画。沙发后是临海滨大道的窗户,上面挂着褶饰优美的窗帘,街上的嘈杂声隐约可闻。 
  “我这里简单的环境委屈你们了。”他说着,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不得不租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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