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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时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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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格斯拥抱着卡兰德,说着:“我们赢了!”话音未落,他俩的假发就由于激动地颤抖掉到地下了。在他们的旁边,德·玛瑞尼拥抱着他的妻子,长久地拥吻。这时,阿德雷和哈利那则闷闷不乐地溜出门去了。 
  陪审团主席在审判之后正喋喋不休地发言,欢呼声把他的声音都盖住了。德·玛瑞尼则被浩浩荡荡的、各种肤色的人群抬着走到大街上,人们喊着“他是个不错的好小伙子!” 
  我几乎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如果我听错了,这个审判结果则未必和德·玛瑞尼及他的支持者们想的那样好…… 

  
第二十四章 庆祝胜利的酒会



  当晚,夜里九点钟后,亲友们为德·玛瑞尼在香格里拉举行了庆祝胜利的酒会,比迪上次举行的要随便得多,却更有亲密和热烈的气氛。几十位宾客都在今天听过审判,他们甚至来不及更衣就到了这里。食物不多,只有三明治、白兰地、咖啡和几瓶窖藏已久的香摈。迪的厨子在这儿,还有一个帮忙的,可是那些金发童仆今晚都不在。这令我们有点儿不太满意。 
  人群都聚集在那个圆形起居室里,墙上挂着阿历克斯·温那·格林的画像,旁边还有他的许许多多收藏品。来宾有德·威斯德勒侯爵和他的女伴,金发女郎白蒂·罗伯特;弗来迪的美国朋友和那两位迷人的空军飞行员的妻子;当然还有主人迪安娜女士;高德弗雷·黑格斯和他光彩照人的妻子;莱昂纳多·凯勒教授;弗来迪和南希;还有我自己。此外还有一些玛瑞尼的朋友,可我不认识。 
  另外——如果不显太突兀的话——还有现在正和我们碰杯祝酒的男人。 
  他就是克提斯,手里正拿着司机的帽子,局促不安地站着。他刚把他的主人和德·玛瑞尼夫人送到肥猪岛,随后就被兴高采烈的弗来迪邀请来了。 
  弗来迪高高举起香摈酒杯,一只手搭在克提斯的肩上。后者正腼腆地微笑着。 
  “敬我最好最亲爱的朋友们!”他说,“尽管我们的大律师和那两个迈阿密流氓想方设法陷害我,可朋友们却站在我这边。” 
  “说得好。”黑格斯说道,也举起杯。 
  人人都举杯祝福(我想温那·格林先生决不会料到一个黑皮肤的客人会站在他的餐厅中),弗来迪紧握着克提斯的手,然后又拥抱了他一下。 
  “对于你所受的打击,我无以为报。”德·玛瑞尼说,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内特先生也尽了很大力。”克提斯说。 
  “我知道。”德·玛瑞尼举杯向我致意,我点头微笑了一下。 
  “老板,对不起,我想厨房那边还需要我去帮忙。”克提斯羞涩地走开了。 
  迪今晚看起来很可爱,她是唯—一个换过衣服才来的宾客。她穿着一件灯笼袖的粉色绸缎礼服,背后装饰着一个黑色的大蝴蝶结,与手套十分相配。 
  她靠在我肩上,说:“黑勒,你真的替他解决了这件事。” 
  “你是指弗来迪获得了自由吗?黑格斯和卡兰德才是起重要作用的人。” 
  她那美丽的红唇狡黠地一笑,“你能再待几天吗?我打算明天坐飞机去墨西哥城和阿历克斯见面,可是我可以推迟,只要——” 
  “我觉得你不用推迟,今晚是我在拿骚的最后一晚。” 
  在描抹得浓黑的睫毛下,她那深蓝色的眼睛看起来真是迷人极了。她用带着手套的手抚摸我的脸,斜靠过来,低语道:“那么我们离开这些人吧……今晚我们……” 
  我的朋友莱昂纳多·凯勒从芝加哥带回了他的测谎仪,现在他正在研究测谎仪的用途。 
  白蒂·罗伯特要求看看那个著名的机器,然后吹嘘说她能“打败它”。她的话引起一阵轻松的争论,受到这个激励,凯勒从房间里拿出机器,到客厅内进行演示。 
  一个接一个的女士接受了测谎考试。他让她们从一副纸牌中拿出一张,给除他以外每一个在房里的人看。然后又把这张牌放回到纸牌里。凯勒抓住机器(我想他很愿意这么做),把天线放在女士们的胸口,手掌上和中指上。 
  “现在我要问你抽起的是哪张牌。”他说着,摇动着那些精密的针头和天线,“我如果猜对了,你说我错,也就是说你对我撒谎了。” 
  他把所有的针头和天线都抓住了。 
  凯勒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从马歇尔·菲尔德店里买来的棕色西服,看起来颇有些文质彬彬。他是这次聚会的核心人物。 
  德·玛瑞尼则悠闲地坐在一边,领带早已被他甩在一边,一只修长的手上端着一杯掺麦酒的香摈,另一只手臂环绕在南希的腰上。他喊道:“教授!让我试试那个可怕的机器,自从你到了拿骚,不就一直想试试我吗?” 
  “对了。”凯勒说,他摊开纸牌,“抽一张……” 
  “别再玩小孩的游戏。收起你的鱼竿吧,鱼已经上钩了。你问我有关哈利·欧克斯的谋杀案吧。” 
  一阵沉寂之后,几个宾客开始交头接耳。黑格斯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委托人的肩上,庄严地说:“弗来迪,我不同意。你用不着向谁解释什么。” 
  凯勒教授突然蔫儿了,说:“我同意高德弗雷的话。这里情况不太适合……” 
  “这有点儿不对头,”南希说,“这里,大家都是朋友,如果泄露出去你在考试中失败……” 
  德·玛瑞尼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我没有什么可怕的,陪审团认为我无罪。我只想看看这个机器。” 
  于是没有什么能使他停下来了,他被胸部电线,血压计,指尖电线包围起来。凯勒站在他后面,操纵着电线。除了教授和他的实验品的说话声之外,屋里只剩下三个打点针头在纸上的磨擦声。宾客们都聚过来了,看着这场好戏。 
  “你的名字是叫弗来迪·德·玛瑞尼吗?” 
  “是” 
  “你住在拿骚吗?” 
  “是” 
  “七月七日,当晚会结束,送走客人之后,你直接独自一人回家了吗?” 
  “是。” 
  “你去西苑了吗?” 
  “没有。” 
  “在哈利·欧克斯先生被杀时,你在他房里吗?” 
  “没有” 
  “你知道谁杀了哈利·欧克斯先生吗?” 
  “不知道。” 
  “你在案发及发现尸体的过程之中曾把手放在屏风上了吗?” 
  “没有。” 
  提问结束了,凯勒像孩子般地咧嘴笑着说:“你们知道吗——这是一个无罪的人!” 
  弗来迪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回头说:“我不敢肯定你的话对不对——你没问过我以前的生活——当然你不会那么做的!” 
  “他没有撒谎。”凯勒再一次高声宣布,他还在笑着,房间里又有了欢庆的气氛。 
  我没有大笑,也没欢呼,只是微笑了一下。我在沉思,回想在审判结束的欢呼声中,那个陪审团主席说了些什么。在我们去香格里拉吃午饭之前,我已经告诉黑格斯了,而且他也说他注意到了。 
  刚想到这儿,这位律师就来到我身边,端着香摈酒,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说:“我猜没什么能对我们的委托人不利的了。” 
  “确实如此,”我说,“我的委托人是南希·欧克斯·德·玛瑞尼——当然没什么对她不利的。” 
  黑格斯嘿嘿一笑,沉下脸,说:“我们离开之前,我同卡兰德谈过,他还要听陪审团的最终结论。” 
  “我告诉过你我也怀疑那个结论的好坏。” 
  他摇了摇头,“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陪审团该不会……”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黑勒先生!”说话的是南希。 
  我走向她,笑着举起酒杯;她朝我甜甜地笑着,诱人的红唇不只能使玛瑞尼着迷,也足以使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倾倒。 
  “你的目光总有独到之处。”她说。 
  “我的职业要求我这样。” 
  “呃……听着……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是我们必须谈谈。” 
  “好的。” 
  我们走向一个角落,那里有两把模样新潮但还舒适的椅子。 
  “我欠你钱。”她说。 
  “现在不着急。” 
  “爸爸给你的钱早用光了吧?” 
  “还没有,我不太花钱。可是你让我住在香格里拉,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老住那儿呢?” 
  她握住了我的手,大大的棕色眼睛闪耀着光彩,让我联想起玛乔丽的眼睛。“事情还没有完。” 
  “没完?” 
  “你知道,事儿还没完,杀我父亲的凶手还逍遥法外。真凶不被带上法庭,还是会有人怀疑弗来迪的。” 
  我耸耸肩,“他是无罪的,陪审团清楚这点,甚至是凯勒的测谎仪,你,还有我都知道他的清白。” 
  她的眼睛湿润了,“是,可还不够。杀人犯或杀人犯们应该被绳之以法,你不觉得吗?” 
  “我在调查谋杀案时,通常都这样认为。” 
  “可是内特先生,我母亲始终觉得弗来迪有罪。” 
  “我想你们俩应该和解。” 
  “我们在尝试,可是除非她相信弗来迪无罪,我们才可能真正沟通。现在爸爸去世了,我更需要家庭中的亲人。一个测谎实验不足以使她相信弗来迪,找出谁是真凶吧!” 
  我叹了口气,说:“南希,我离家太久了。” 
  她的两颊发抖,激动地说:“你我都很清楚,你找到的许多证据还未送交法庭。” 
  我感到了我的无能为力,我记得林道普对我的忠告,“只要一个被冤枉的人被宣布无罪,那么想找真凶就不合时宜了。” 
  “弗来迪自由了,不是吗?你还希望我做点儿什么呢?” 
  她笑了,抓住我的小臂,“找出更多证据,至少把你已找到的证据送交拿骚警局,告诉他们我父亲是枪伤致死;再多在拿骚停留一段时间,哈罗德·克里斯蒂和迈尔·兰斯基有勾结,兰斯基的保镖和在雷弗德岛出现的那两个人长得一样……” 
  “噢,南希,你不必告诉我,我都知道,甚至更多。” 
  “你会去吗?” 
  我又叹了口气,“我用一个星期找出证据,再用一个星期去交给警局?” 
  她低垂眼睑,“我知道哈利·欧克斯的女儿哭穷听起来有些荒唐,可是事实上,我能支配的资金是有限的……” 
  “每天五十元,不包括其它花费。” 
  她的脸上终于重新漾出了笑容,她吻了吻我的唇。这是一个友好的吻,不过她本来可以轻松一点儿。 
  这时,她丈夫走过来,加入了我们的谈话。我们站着,他在微笑,可是我们之间却有点儿尴尬。 
  “弗来迪!我太高兴了,黑勒先生同意留下。” 
  他的嘴唇笑着,可眉头皱着,“留下?” 
  “是,他要继续追查真凶。” 
  德·玛瑞尼看上去很困惑,“为什么?” 
  “因为总要有人做的。” 
  “亲爱的,或许你说对了,拿骚警局不会再查了。”他说,一边眉毛挑了起来,“我猜他们只关注结束这案子。” 
  “这正是为什么我们要追查下去的原因。” 
  他有点困惑了,“你父亲的死有很多可能性——可能是绑架或商业问题,这种案子往往长久地悬而不决。” 
  “可是我们应该试试……” 
  “我该对黑勒先生说声‘谢谢’,”他说,却没有看着我,好像我没在那儿站着似的。“不过他的佣金太高,我怕我们给不起。” 
  “他降低了佣金。”她说,简直是在乞求他。 
  “好吧,亲爱的,我想反正是你付。” 
  “弗来迪?”我说。 
  “嗯?” 
  “难道你不关心谁是凶手?难道在我调查了这么多之后,你心中没有一个想法吗?” 
  “我想不出来,”他冷冰冰地说,“可能是哈罗德·克里斯蒂或是拿骚别的疯子,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总之,你要记住,黑勒,我未曾因谋杀哈利·欧克斯受审。” 
  “噢?” 
  他的手臂从南希的肩膀上滑了下来,南希用受伤的表情看着他。 
  “我只是因和哈利的女儿结婚而受审。”他说。他吻了吻南希的前额说,“亲爱的,请原谅,我该回到我们的朋友那儿去了。” 
  我们看着他与侯爵和他的年轻女郎组成三人小组,他们谈笑着,转眼就喝干了酒。 
  “请留下,”南希沉静而坚决地说,“我能凑够钱。” 
  我用双手握住她了的手,说:“我说了我会的。”她拥抱了我。 
  黑格斯回到屋里,我没见到他何时出去的,他的脸色苍白而严肃。 
  “请原谅!”他说,竭力用声音压下欢笑声和聊天声,“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带给大家……” 
  大家静了下来,人们拥到严肃的律师身边。 
  “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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