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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荣真想叹气,男儿心海底针,太难猜了……
猜不着他心思,顾荣也不自我折磨了,走到秦卿身边一把把他抱住,手小心摸着他肚子,低声和肚子里的宝宝讲话,“恩,宝宝今天吃了什么,开心不开心?”
才说完秦卿肚子便映出一个小爪印,顾荣感觉很有活力的拳爪,眼神柔和快要滴出水来,声音更是柔和:“娘今天出门了,有没有想娘?爹爹有没有给你讲故事?”秦卿肚子里的宝宝左一拳右一拳蹦个不停,顾荣手追逐着那小爪印玩耍。
秦卿安静窝在顾荣怀里,眼睛也随着顾荣的手移动。听着顾荣柔和的嗓音,他自己也很是沉醉,愣愣抬起头看顾荣。顾荣亲了亲秦卿,眼中含笑:“孩子他爹,想不想我?”
秦卿噗的一笑,手指戳戳顾荣胸口,“真是个臭不要脸的,才出门几里处?整天想个荤话。”顾荣故作失望,长叹一口气,“原来不想啊……”秦卿脸红了红,声音很低,“想了。”
顾荣得意一笑,用力又亲了秦卿一口:“就说嘛,我这么想你,你怎么能不想我!”秦卿看顾荣自大洋洋,啐了顾荣几口。顾荣也不在意,跟着秦卿耍宝逗趣,好一会才说起张坤要给张湖说亲的事,也说了她爹的看法。
秦卿沉默,顾荣追问他怎么看,秦卿才勉强笑了笑:“我自是看好杭州张家那一家。”说完了也没有接下去解释,很不愿意再谈下去。顾荣不想他不高兴,又转话题和他说。
☆、85漕帮提亲
顾荣躺下之时也还是烦闷;她实在不懂秦卿在想什么;什么事都不与她说;问多了他又厌烦。想到这里;顾荣心里有种闷闷的疼,翻来覆去的想,想不出最近她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想着想着;又想到生意上了。火锅店才开张没几日;来店里尝鲜的人络绎不绝,而来了尝鲜的人无不称赞有加,生意是火爆得很了。那算不算商场如意,情场失意?顾荣自嘲一笑。转头见秦卿睡沉了;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啃咬;抬头看他唇上润润的水色,心里又柔软起来。
她打算买好了田庄就交给秦卿管理,明天得再找人牙子来买些婢子,家里人手不够,秦卿最近不知在跟她闹什么脾气,家里有些杂乱。顾二老实肯干,又是农户出身,去做田庄管事也行。而那些跟着她运货而买的女奴没事闲着也不行,得到顾大介绍一些有本事的江湖人士来,教那些女奴拳脚功夫,做护院,做护手都行。
更重要的是,她想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力量,要有忠心自己的手下。她需要慢慢整治,一步一步的扩大。
而顾鱼的亲事……顾荣有些犹豫,她想顾鱼能好好找个他自己喜欢的女人过日子,可是这个时代,要是私相授受,男子要侵猪笼的。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自由恋爱不大可能。她有些不敢定下顾鱼的婚事,要是以后不如意,她当如何?
秦卿想要顾鱼嫁给杭州知府的嫡孙女,是为了想有人在官场上有人照应她,她隐约知道,也知道这是好事,能省了她许多年的奋斗。只是她有些犹豫,利用顾鱼的亲事给她助力……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想不被人欺辱,可不想用亲人去换来。
顾荣神经一震,难道秦卿感觉她不乐意顾鱼说给杭州张家便不舒坦了?顾荣转头复杂看着秦卿,给他理了理鬓角,看他睡觉都在皱眉,心下有些酸涩。
秦卿是为她打算,可是她不认同,秦卿在难过吧?古代各个家族本就是靠着联姻壮大势力,环环绕绕合成团,官官相护。或许在大家族之中这原本就是最基础的观念,在家为人子之时能衬家,出嫁为夫则能助妻,才是好儿郎。秦卿想要助她商途顺畅没有什么错。可是顾荣想到她才醒来那时候,她喝着一碗粥,顾鱼在一旁眼馋看着却从不说他想吃,小小年纪和她爹一起白天黑夜的做绣活为了养活她的场景,于心不忍。
在她心中,顾鱼还是那个小小怯懦的男孩子,如今纵使有些刁蛮骄纵了些,可毕竟他本就是草根而来,她蓦然发家,顾鱼怎么可能一朝就容得进上流人家?若是顾鱼再软弱一些,骨子里的陋习和自卑,足以压垮了他,使他本性完全扭曲。
只是顾鱼也有他自己的执拧和倔强,被她教训之后慢慢跟着秦卿学习,虽然改了不少,却不能完全抹去原本贫困带给他的那些习性。顾荣是女儿身,粗辱些还能说是女人的豪放,可是放在男子身上,便是不知礼仪,粗鄙不堪。
顾荣想了很多,对顾鱼感情也很复杂,又是怜惜有些叹息。而顾鱼又是怎么想的?他想嫁入富贵显赫之家,或是进入平常百姓家,为妻主洗手作羹汤?
顾荣一整晚胡思乱想,睡得不大好,第二天起来脑子有些昏沉。秦卿看顾荣不大舒服,有些心急,“我让绿柳去找大夫来看看。”顾荣摆摆手,揉了揉额头,“没事,我中午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秦卿很不放心,开口想让顾荣今天别出去了,才张口,顾荣就风风火火的吃完早餐就要出门,出去之前才丢下一句话:“今日让人牙子来再选几个人,家里乱糟糟的。”
秦卿一口气闷在胸口,脸色有些难看。一早上都恹恹的翻翻书,绿柳在一旁焦急,却不敢逾矩去说什么,顾荣本就将内宅的事情都交给秦卿了,今天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家里乱糟糟的?不是在说秦卿管家不利么。
这事也得说起前个儿早上,顾鱼让他贴身婢子去厨房拿早饭,可厨房么么说外院要一百个包子,厨房里人手不够,让顾鱼等会再吃。外院女奴如今大多是顾大管着,顾大在顾荣面前是得力的,内院的人见着都得退让,她要一百个包子,厨房么么就急急忙忙弄着,连顾鱼要早饭都顾不得。
顾鱼一阵火大,他一个公子,吃早饭却要等女奴吃了之后才能吃?!秦卿口口声声说规矩,这又是哪门子规矩?便怒气冲冲跑来问秦卿,秦卿不知这事,多问了几句,顾鱼以为秦卿要推卸责任,怒火一点就着,大声责问秦卿。顾荣起来的时候,便听见两人相峙不下的场景,顾荣当时没说什么,只让顾鱼回去。而后两人又说起顾鱼婚事,秦卿琢磨顾鱼婚事,约摸把厨房那事给忘了。没想到顾荣今天又隐隐说起这件事。
绿柳打量秦卿的脸色,秦卿喝了几口蜜糖水才缓过气,脸色还是有些恹恹。绿柳欲言又止的样子,秦卿看见也不理,好一会问道:“让你找人去打听张小姐人品,如何了?”
绿柳脑子没转过来,等秦卿问了第二次才慌忙回答:“顾二去问了,她说她亲自去了杭州那里打听,张小姐今年十六,房里只有一个通房,去年考了秀才,如今正帮着管理家中庶务,而要来我们家说亲,除了是因为家主‘火锅’的声名,也是听闻家主教出了一个状元!”
秦卿‘哦’一声,抚掌一笑,“那这小姐是想走仕途了!张家还有一位大伯母在京任御史,二伯母在登州做知州,真真是极好的亲事!”秦卿更满意了,在京有官,登州又是个特产富庶之地,若是有了张家做亲家,一南一北才好照应。
到了中午,家里来了媒人,秦卿还以为是张家找来的,正高高兴兴去迎接,没想到却是漕帮的大当家来提亲。秦卿心里唬了一跳,听媒人说着漕帮如何如何强悍,那话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秦卿压下心中不喜,好久才送了媒人出门。
顾鱼在房间时,他贴身婢子急冲冲跑来跟他说有漕帮的人来说亲,秦卿还有说有笑的说了好一会。顾鱼吓了一跳,又急又气,江湖草莽,最是粗鄙,他莫不是真要他嫁了那什么漕帮的大当家?想着便忍不住,冲出门跑去找尤氏。
尤氏也跟着揪心,面上一片清白,漕帮?那可是比草莽凶徒,杀人不眨眼,在苏州可谓黑道一霸,就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与之共存,他们一家如何与漕帮相抗?尤氏不大出门,可是漕帮在苏州名头太响,每次出门买绣线看花样都能听见街边谈论漕帮的种种事迹,他害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想自己儿子嫁去那样的人家?
尤氏看着哭得带雨梨花无限娇弱的儿子,心里极是疼惜不舍,可又怕又惶,若是拒绝这婚事,会不会给顾荣带来难以言想的灾难?想到顾荣可能……尤氏心更加砰砰跳个不停,忍不住也和顾鱼一起哭了起来。
顾鱼看他爹只和他哭泣,没有半句应承他要拒了那婚事,心下更是惶惶凄凉,一阵一阵寒气袭来,不可置信呆呆看着尤氏,眼中泪一滴一滴往下滑,摇摇晃晃回自己房里,在屋里嘤嘤哭泣,只盼着顾荣回家给他做主。而这件事情,是怪秦卿,还是怪那个素未谋面便想毁他一声幸福之人?他一生幸福便是要任别人囫囵应下么,心下茫然之中带来些许怨恨……
顾荣在火锅店待了几个小时,看见店里人满生意火热的,心里高兴,又没有人来捣乱什么的,虽然也暗奇她开店如此顺利,不过没事总是好事。见店里即使忙碌,却有条有序,根本不需要她坐堂,而她高价聘来的掌柜,这几天她也看了,很有一手,圆滑讨巧得很,就是不知心里贪是不贪。
顾荣眼神一闪,嘴角浅笑,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过她底线一切好说,若是过了,那她也不会客气,她一点都不觉得她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只除了一次‘奇耻大辱’!顾荣有些咬牙切齿,眸色暗沉,眼中一片坚厉。
也罢,忍一时!顾荣念头一转,她还是想着顾大那边给她找的人如何,也不知要何时才寻到合适的。不止要艺精,更是挑人品,其实要得到好人才给她效力,有时也得看她自己运气了。顾大那边的事急不得,不过可以去看看牙子给她找的田庄。
顾荣走下楼,路过一楼大厅,大步踏出门口。距离门口边很近有一桌女人在喝酒,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一脑袋偏小的女子绿豆眼滴溜溜转,之后哇哇大叫:“可是瞧见了,那小娘皮倒是一副好相貌,那她弟弟,嘿嘿……”
她一副猥琐样子,让她旁边一个尤为粗大的女人用力拍了她的头,低吼:“那可是未来大当家的郎君家里的姑奶奶,你乱吼什么。”
扁头女人嘀咕一声,“谁知道成不成。”一个粗布长衫女人一口喝掉杯中之酒,眼睛含有厉色:“不成?那桩媒若是不成,以后凡是顾家要装的官盐,我们漕帮的船可装不起。”
“啊哈哈,那不是,那娘皮,得了我们大姐青睐,若是不知好歹……”
在一旁端着冷盘上桌的侍女低头敛目,放好盘子便悄无声息的下去,朝着掌柜那边略略一停,嘴唇微动,掌柜脸上带笑,微点头之后侍女才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狂汗,偶滴错,这么久才更新,忘亲们原谅哇,偶网号被盗,折腾好久终于找回来了,泪奔,偶太小白鸟
☆、86相谈
顾荣出了火锅店就去看了几处田庄;几个院子;最后买下了三处。选了一个在城南的一处庄子;买了一百亩良田;连着一个小山坡,那山坡可以种些果树,养鸡鸭;山坡不过百米有个鱼塘;顾荣一块买了,以后鱼虾河鲜都有了着落。另外又在城西也买了一个院子和一个庄子,加上庄子旁边的五百亩田地,打算留着给顾鱼做嫁妆。
也招了十几户比较老实的庄户人家;把土地开始佃租出去;找了顾二跟她说清楚,问问她愿不愿意做庄头。要说做庄头也是有油水的,若是个奸诈的人,一年偷偷扣下那些农产品自个儿拿去卖,也是一大笔收入。
顾荣常年不在家,秦卿也不会总是跑来地里守着,这庄头可是要选信得过又老实能干,懂务农的,否则顾荣得亏大了。顾二这个人憨实,顾荣比较信得过她。顾二挠了挠头,憨憨的笑:“奶奶让我做庄头我便做庄头。我以前也是干农活的好手,定能把地打理得好好儿的。”顾荣笑着同意,不过又问道:“我知道你做得农活好,只是你爱不爱干田地的活?要是不乐意勉强答应了,日后可不好说了。”
顾二颇为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跟着奶奶是好,不过我闲不住,天天闲着还不如下地呢,捏泥巴也好过闲着发闷。”顾荣有时候出门办事不一定带着顾二,除了去京里需要她们这些女人拉车护货,估计也不会带着她。顾二其实很闲,做了十几年的农活,又是个爱田地米粮的,自然是过不惯这样清闲日子。
顾荣后知后觉的感叹,以前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天天下地,忙得要死要活的,要去城里上课读书了,却觉得心里空烙烙的。有些老人,离了农村去城市里住着,心里不舒坦,身子骨也不爽利了,可一回到自己农村老家,去地里捏捏泥巴骨头又舒爽起来,甚至精神气更好了。土地是有一种神奇的能力……
顾荣有些恍惚,想到她前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