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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取来琴时,皇后身旁最得力的管事女官一起跟了来。拿出的是夜洺雪最喜欢的一把琴,这琴可有些年头,还是夜洺雪当年进宫,先皇的赏赐。
轩辕舞拨弄了两下,便冲着轩辕凰点头。
轩辕凰站起身,将玉箫举到唇边,略一沉吟,箫声琴声同时响起。
箫声初起时,婉转悠长,缓缓流淌,琴声在后,慢慢相扣,悠悠相和,宛如一江清水在夜色里静静地淌过。
天上繁星点点,中有一轮明月,下有满江清辉荡漾,江中一只小船随波逐流。
然好景不长,天色突变,乌云闭月,暴雨疾下,狂风掀起巨浪,拍击在小船上,打的小船左右飘荡,摇摇欲坠。
箫声随之激越,就像被抛在浪尖的那只小船。
高昂之处,仿佛只有一息相连,却始终不离不弃,和在琴音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雨过天晴,清辉重现。箫声琴声渐渐慢了下来,终究挣然一声,琴弦沉寂,留下玉箫悠长余韵。
人人都不说话,大殿里一片寂静,只有天上的弯月,洒落满处银光。
良久,忽听皇帝拊掌而笑:“好,琴好,箫也好。”又看看宜妃。“你觉得如何?”
宜妃脸色苍白,强撑起一抹笑,僵硬道:“好!极好!臣妾没想到四皇子与公主这曲子会如此动人心弦,听得臣妾都入迷了。若不是陛下唤臣妾,臣妾只怕还沉浸在里面呢!”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便是。
轩辕舞暗地里唾弃的扁扁嘴,摸了摸肚子。“好饿。”
“你且放心吃,有我。”轩辕凰拍了拍她的手,道。
轩辕舞点了点头,看着他,道:“四哥……你不准喝酒了,不管因为什么,你年纪还小,不要喝酒!”
“恩。”轩辕凰就点头应了。
歌舞又起,轩辕舞可没了欣赏歌舞的闲情雅致,手里突然被塞进来一双银筷子,轩辕舞看向他,“这是?”
花蝶衣拍拍她,给她夹了菜。“不是饿了?快吃吧!”
“你怎么敢跑过来?也不怕我爹找你麻烦?”轩辕舞挑眉,她毕竟是长公主,花蝶衣如此做派,也不怕被人抓了把柄。
花蝶衣摇了摇头,道:“不怕,快吃吧!”
轩辕舞一笑,拿起筷子,低头便吃了起来。花蝴蝶都不怕,她有什么好怕的?
轩辕瀚几个人,跟周围的人寒暄着,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两杯酒。
突然之间,轩辕瀚的手一顿,冲着轩辕凰一点头……
轩辕舞立刻皱了眉,道:“回慈宁宫!花相,你也跟着一起来!”
旁边的人虽然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听从了轩辕舞的命令,跟着她吵出宫走去。
进了慈宁宫,轩辕瀚却突然捂住胸口,吐了一口污血。
花擎的脸色就变了。“……那酒……我没喝……难不成……”
轩辕赫心慌之下一把抱住他:“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
“喝了两杯酒,里面有东西。”轩辕瀚靠在她怀里,嘴角还有血,笑起来有些妖异。“没事,我能撑到小舞配好解药。”
轩辕舞一想,从衣服里掏出个小瓶子。那是她用空间里的极品药材按照古方配置的解毒圣品。从里面倒出一粒,塞进他嘴里。“这东西可以解毒,我叫配的,还好我带在了身上。”
他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嘴里的药他一尝便知道有千年雪莲等已经绝迹的药材。吞下药,他眯起眼。“这宫里,以后怕……不太平了。”
轩辕舞想想。“在宫里,每天被这么多人跟着,这么多人要应付,还要时时刻刻防着丢掉了性命,大哥烦不烦?”
轩辕瀚也想想,道:“烦。但是无法。”
轩辕凰紧紧皱着眉,道:“小舞,你怎么知道那酒有问题,没让花相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酒不是我带来的!所以我才没让花相喝。大哥喝的酒,后来是桌子上我带来的酒,之所以会有问题……大哥一定是在别处喝了什么!”轩辕舞说的很肯定!
众人就看向了轩辕瀚。
轩辕瀚就点了头。
149 丹药
“果然……”轩辕舞就道:“大哥,你吃了谁带来的东西?”
“记不清了,那些东西,各妃子都有份,根本说不清楚是谁拿来的。”轩辕瀚摇了摇头,闭上了眼。
轩辕舞就皱着眉在旁边一直琢磨这个事情,到底是谁让她们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哥中了毒,我跟老三却一点事都没有?”轩辕赫烦躁的挠了挠头。
轩辕瀚靠在他身上,还有虚弱。“你先让我休息下,我刚解了毒,没那个力气跟你闹。”
“中毒?”一个人刚走进这屋,听见这话就蹦了起来,直直的冲到了轩辕舞跟前,道:“怎么会中毒的?为什么会中毒的?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你!你!你!你怎么会中毒?”
轩辕舞看着蹦起来的霍琰,摇了摇头,指着轩辕瀚道:“中毒的是我大哥,不是我!”
花蝶衣看着霍琰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警惕,这个男人是谁?难不成……真的是跟他来抢人的?“霍琰?”
“咦?你怎么会在这?你什么时候从幽州回来了?”霍琰愣住,看着花蝶衣。
花蝶衣笑了笑,道:“我回来有几天了,这不是过来看看小舞。”
轩辕舞看着花蝶衣,摇头笑道:“花蝴蝶,你跟这个家伙认识?”
“嗯,你们也认识?”花蝶衣笑着,眼中却闪着异样的光。
轩辕舞耸耸肩,道:“认识!怎么不认识!他被我从天香酒楼里扔出去了,我怎么会不认得他?”
屋子里的人就笑起来。
霍琰看了看轩辕舞,又看了看轩辕瀚,恢复了痞子劲。“算了,既然公主没事就好,我去找吃的了!我看平王殿下精神也挺好的。应该没什么大碍。下次别这么玩了,本公子可经不起吓,若是哪日吓多了,不当回事了,再出了事怎么办?”说着,霍琰就走了。
轩辕舞眯起眼,道:“这个霍琰,真把慈宁宫当他家了?”
“呵呵……还好小五拿了解毒药给我,不然恐怕……”轩辕瀚轻笑两声,没有说下去。
他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没有轩辕舞的药,他就回不来了。
因今晚的事情,轩辕舞也觉得他们的周围布满了凶险。这种保命的药可不能留着独享。就把那个瓶子从怀里掏出来。“这药,当时配了两瓶,一瓶给了爹,一瓶在我这里。你们一人分十粒去,仔细收好了。可别随意丢了。这东西必要时可以保命!”
岳轻翼从门外闯了进来,拿了那药就要跳脚。“你个败家主子,这药能随便送人么?”这一次怕出事,所以,岳轻翼也进宫了。
“这药不是小舞配的么?我们是小舞的哥哥,小舞都说给我们了。你还怕我们白拿了去?”轩辕恺就看了岳轻翼一眼。
“我家主子配的怎么了?那千年血芝不要钱?那九叶雪莲满大街你能找到?上了千年的药材,你以为是大白菜?随便就能弄得到么?”岳轻翼一听他这样说,才不管轩辕恺是不是什么皇子。只知道那些药材他心疼!“这药,吃完了就没了!万一被人抢了去,哭都来不及。”说着,岳轻翼不满的看了轩辕舞一眼,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他这是怎么了?”轩辕赫摸了摸头。“这药真的那么……”
轩辕凰就笑道:“小舞给的,你们就拿好便是。”
轩辕鸾便找了几个小瓶将药分出来。“就是。哥哥们想那么多干什么?”
轩辕恺的眼就闪了闪。“这药……给我们有些过于贵重了。”
“什么贵重不贵重?再贵重还能贵重过人的性命?”轩辕舞的情绪还是有些低。“哎……说起来,你们也算被我连累,这就当我的补偿好不好?”
花蝶衣无视轩辕凰杀人的目光,第一次摸了摸轩辕舞的头。“别多想,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了你去!”
“那我可以欺负别人不?”轩辕舞不自觉的问了句。
“能!说,今儿晚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去剃了他的头,让他当和尚好不好?”花蝶衣见她心情好点,立马出了馊主意。
“剃头?太轻了,男的阉了吧,女的就……卖了好了。”轩辕舞也只是随口一说,倒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轩辕赫瞥了她一眼。“这么凶,你也不怕嫁不出去?”
“嫁?我这辈子能不能嫁人还是回事呢!”轩辕舞想起这个就头疼。“我看我往后可能只能从清流里选个人了,我可不要找那种家里好多女人的男人。几个哥哥也要节制点,不然……我一定给你们吃些药,让你们好好地清心寡欲一阵子。”
轩辕瀚轻笑道:“恩……这话得跟老二多说说。”
轩辕赫摸了摸鼻子,道:“谢谢小舞的药,我先走了啊!”
“走什么走?二哥怕什么?”轩辕舞摇头道:“我说笑呢!二哥你还真的当真了?我若真的要折腾你们,还用下药吗?”
几个人都笑起来。
“这个事情……要告诉父皇么?”轩辕凰眯着眼,说实话,他是想告诉皇帝的,这种事情,总不能没完没了。
“自然是要告诉爹的。哦……四哥你记得告诉爹,若是查不出来怎么回事,南大营跟各个大营,我就不去了!凭什么我的哥哥们要活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恐惧之中。若爹真的要靠女人坐稳天下,趁早退位让贤算了!”轩辕舞冲着外面的人影气呼呼的道。
轩辕海无奈的推门进来,道:“你这丫头……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父皇……”“陛下!”众人都行了礼。
“爹觉得呢?”轩辕舞反问。
“这次的事,爹一定给你个交代成不?”轩辕海抱起了轩辕舞,道:“丫头,你爹我并不是怕她们。当初不跟她们计较,是因为你们还没回来。现在你们回来了,老大又差点……爹自然是要护着你们的!你这个丫头,往后这不能再说那样的话了,爹也会伤心的。”轩辕海没有自称朕,而是如同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跟自己的孩子在说话。
轩辕舞一听这话顿时气就消了,点了点头。“爹说话算话……不能再放过他们了!”
“一定!”轩辕海放下了她,摸了摸她的头,道:“那边还没散……朕过去了,你们在慈宁宫歇息吧!晚些时候,朕来看你们。”
“爹走好!”“父皇走好!”“陛下走好!”众人又跟轩辕海行礼。
轩辕海这才出了门。
“小舞……你啊,也就你敢那样跟父皇说话!”轩辕凰摇头,看了花蝶衣一眼,眯了眯眼。“你方才说……”
花蝶衣点点头,正对上轩辕凰的目光。
“你这小子……”轩辕赫狠狠地走了过去,道:“想那什么……也得看看你将来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
花蝶衣笑了笑。“诸位不妨看看我将来有没有那个本事?”说着,拉着轩辕舞道:“那沙盘不错早上远远看了一眼,没怎么看仔细。听说你这有个小的,拿来给我跟爷爷瞧瞧?”
轩辕舞看了几个哥哥一眼,见他们都点了头,便道:“那你跟花相随我来吧!”
他们一出门,轩辕鸾就把手里的药塞给了轩辕恺,道:“这个给三哥你,我想……这药应该可以压制住你身上的毒性!大哥二哥的毒都给小舞解了,瞧着三哥的身子这么弱,只怕身上的毒越来越严重了吧!这次去南大营,不妨让小舞把你身上的毒解了。”
轩辕恺就轻笑道:“我身上这毒……需要的药材太过贵重。我想……小舞再厉害,也不可能有上千年紫血莲,上千年的紫雪参这样的药材。”说着,他叹了口气。
若是轩辕舞此刻在这,肯定很鄙视这些人,别说那些东西,就连夺魂草,安魂花她那空间也多的是。
轩辕凰轻声道:“改日我问问小舞。”
“行了,那就找个机会,你找小舞谈吧!”轩辕瀚也将轩辕舞留给他的药丢给轩辕恺。“这药我留了一粒,剩下的老三你拿去。这东西里面有九叶雪莲、千年血芝可以压制住你体内的毒。”
“大哥……”轩辕恺哽住,不知该说什么。
轩辕赫也把自己的药塞给轩辕恺,道:“老三别推辞了,拿着吧!都是兄弟,再有什么,也不能看着你去死!”
听到这话,轩辕恺也不推辞了,拿了药便收好。“这血芝可不好找,也不知哪来的。”
“管他哪来的,能救你就成!”轩辕赫毫不在乎的耸耸肩。
众人一听,皆一愣,随即都笑了,可不就是这么个理,管轩辕舞药材从哪里来,能救得了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