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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彻小心地抱着她,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情意,共患难后,这情比以往更为深刻,大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希望她能睡得好。
借着老汉的牛车,过城门的时候倒也没被人为难,毕竟他们两人穿得也不是很好,在山林里几天时间,再好的衣服也会变成咸干菜,更何况这衣服是一向高高在上从没干过粗活的年家世子亲手所洗,能晾干穿回身上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能指望这公子哥儿能洗得平平整整?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所以他们编了个故事,也就顺理成章地混进城中。
进了城就要与老汉分别,年彻扶着乔蓁下来牛车,一人将木头背好,一人将圣琴抱住,在与老汉告别之时,年彻故意将一个细小的金瓜子放在老汉的车上当做报酬。
他们挥着手离去。
老汉正要再上牛车的时候,发现了那枚金瓜子,忙大喊:“诶,你们落了东西了……”
年彻大笑道:“这是给老大人家中的儿媳妇补身子的,家有孕妇,要好好补补啊……”
老汉顿时傻眼了,反应过来想要再追去时,哪里还能看到这对年轻夫妻的身影,只得跺了跺脚,“真是败家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感动得很,这一程他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压根没想过要他们年轻夫妻的报酬,再说这是金子,看他们夫妻穿得也不是很得体,这钱怕是也不好赚来?
他不能占这便宜,竟是驾着牛车找起这对夫妻来,才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竟没发现他们的踪影。
待老汉的牛车驶过,年彻与乔蓁才从阴影处出来,施展的念力幻觉竟是将老汉瞒过。
“我们找个地方落脚吧。”年彻道。
乔蓁点点头,眼睛却是笑眯眯的,现在的年彻比起以前更让她倾心,至少他身上多了点人情味儿,不似以前总有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当然,那不是对她的,而是他展现在世人的一面。
那样的年彻让她又爱又心疼,可如今的年彻更像个人,妖孽的面容经过这几个月的艰苦生活更添男性的刚毅。
“看着我做甚?”年彻斜睨她,眼里有着似笑非笑地戏谑之意。
乔蓁看了看这巷子里左右没有人,掂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彻之,我发现你更帅了。”
“我一向就很帅好不好?”年彻当即瞪大眼睛反驳她,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长相一向是人中龙凤。
乔蓁喷笑出声,“得了,你就别黄婆卖瓜自夸自赞了。”
“我可是与你说真的。”年彻一副不依不饶地道。
乔蓁开始有几分后悔夸他了,这人就是不能夸,她有几分愤愤地想。
这几乎成为夫妻双方的乐趣所在,年彻将乔蓁安顿好后,即换了个装束,将落海之前身上戴的佩饰拿去当铺当了换银两,本想用金瓜子的,想到可能会给老汉带来麻烦,这才改用了自己身上的玉佩,反正这玩意儿都是装饰品罢了。
之前在秦鼎岳父的车队里面,他还没打算这么做,如今,靠夫妻二人的能力上都城,就不得不另做打算。
为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当了后不要银票,只要白银,一出当铺,就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卷了卷扔到一边去,施展念力在周围搜寻,没看到有人埋伏,这才走了条隐蔽的小巷子,去成衣铺买了几套换洗衣服,再转了几个巷子这才回去与妻子汇合。
置办了马车,他们就将木头放好,再将圣琴摆在上面,给人营造一种两人是高雅琴商的印象。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日,他们在古道上停下马车,年彻正要跳下来去打水,乔蓁掀起车窗帘子透气,这古代没有空调还是遭罪的,摸了摸已经渐圆的肚子,她的孕期已过了六个月,身体一日笨重过一日。
越发想念在大魏的亲人,不知道婆母盛宁郡主与堂姐乔茵的情况如何?正紧锁眉头的她听到马蹄的声音,不禁抬头张望了一下。
“彻之,有大批人马正过来……”
年彻也是注意到了,脸色不禁一沉。
好在这前面的护卫明显没将这么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看在眼里,竟是直直而过。
乔蓁张望的时候,正好与那辆华丽马车内的主人四目相对。
她的眼里是好奇,对方的眼睛却是猛然睁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惊吓的发现
“燕儿……”百里翼呢喃出声。
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魂牵梦萦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帘,那眉眼那神情与记忆中的爱人是一模一样。
他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连眨眼也舍不得,就怕一眨眼,这不过是如每一个清晨从梦中醒来时的失望与惆怅,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爱到无人可以替代,而现今竟是一抬眸,她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马车急速而过,那张脸渐渐被遗忘在身后,离他越来越远。
他忙喊,“停车,赶紧停车。”
“陛下?”身边的内侍不解地看着他,正低头弄茶的他错过了与那张密室上挂着的画一模一样的少女脸孔。
看到皇上不耐烦地想要就这么冲下马车,他忙掀帘子出去让车夫停下来,这样一来,整个车队都要暂停。
而此时的乔蓁却仍是睁大美眸,那个中年帅哥倒是长得不错,很有男人味,几乎可以与她的公爹年复相拼,想来这东陵国美男子也还是不少的,百里安也是长得不错的。
“你眼睛看哪里?”年彻站在她面前,黑着脸问她。
“啊?”乔蓁这才惊醒,不过是惊鸿一瞥,她也没放在心上,遂笑道:“在看蓝天呢,你看今天天空很蓝……”
年彻抬头看了看天,太阳高挂,哪来的蓝天白云,只有热死人的气温,“是啊,很蓝……”
“彻之。”乔蓁尴尬地唤了他一声。
“别那么大声,我还没耳聋。”年彻道,站在马车外的他伸手抚上妻子的脸,“往后要看,就只准看我,听到没有?”
原来是某人吃醋了,乔蓁不禁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儿去了?依他的年纪都可以给我当爹了,我不过就看了那么一眼,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弄水吧,我与孩子都渴了……”
她赶紧祭出这张大旗,丈夫有时候真像个孩子不可理喻,把他支走就万事大吉。
年彻哪会真的与她较真?不过是想让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接过她从车窗里递出来的水袋,他倾身想要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只是这一吻还没落下,他就感觉到有杀气冲着他而来,本能地身子一闪,避开了不知哪里蹿出来的人打过来的一拳,那拳头一看就是劲道十足,避开后,他也眯起双眼,眼前的男人不正是之前妻子看得眼也不眨的人?
全身紧绷,他也做出防卫的姿势来,看了眼对方的护卫,思量着自己有多少胜算,他可不能看着妻儿出事。
百里翼不去管那个男人,而是急忙看向乔蓁,“你没事吧?”
越靠近,他看得更仔细,这张脸与记忆中略有差别,就是太年轻了,他可以很肯定她不是燕儿,可她的身份却是呼之欲出,长着这样一张脸,除了是他的女儿之外,还能是何人?
心喜依然充斥在他的心间,看到那个衣着简单的男人想要轻薄她,真是岂有此理,她是他的女儿,何时轮到别的男人靠近雷池一步?
所以他不假思索就赏给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一拳,虽然被他避开,但是他身上的杀气不减,动他的女儿者,必死无疑。
乔蓁的眼睛再度睁大,这人怎么如此野蛮?就那样打向她的丈夫,只是他眼里的关心与急切让她微微一怔,一时间做不出反应来?
百里翼只顾着等乔蓁回应,年彻打过来的拳头带着风声时,他才回过魂来,身子迅速一侧,同样避开了年彻的拳头。
两个男人都狠瞪着对方。
“你究竟是谁?无故挑衅是何道理?”年彻怒问。
乔蓁忙帮腔,“我们夫妻可有得罪你,你对我夫君动粗是何道理?”
百里翼原本在愤怒当中,哪怕这个年轻人长得仪表堂堂,穿着简单也难掩自身的光芒,他仍是看他不顺眼,。可当乔蓁开口的时候,他惊讶地看向她,手指了指年彻,“他是你夫君?”
“不然你以为是何人?”乔蓁一脸的不悦,眼前这人真是怪叔叔,之前的对成熟大熟的惊艳顿时就烟消云散,果然能与她公爹相提并论的中年男真的不多,她的婆母运气还不错。
百里翼没想到找到女儿之时,会附带一名女婿,或者说当初在收集有关乔蓁在大魏的消息时,他就刻意忽略了乔蓁已嫁人的事实,所以在见到年彻那一刻,他下意识地就将他排除在外。
那双锐利的眼睛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挑剔地看着年彻,长得太过漂亮,不安全,他努力地找着年彻身上的缺点,那目光让人相当不舒服。
果然是岳父看女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年彻却是一脸黑线,这人怎么这样?莫非这东陵国人都是疯子?“你看什么看?”
“如果你没事,就别在这儿挡我们的道好吗?”乔蓁也不淡定了。
百里翼这才醒觉,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张嘴就想说自己是乔蓁的亲爹,可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下去,这样的路遇,又这般突然,他说是人家的亲爹,人家还不得将他当疯子看?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痛苦煎熬,耐心还是有些的,贸贸然认女儿,会吓着她的,一番思想斗争后,他艰难地压下自己心底叫嚣的念头,只得努力挤出一抹似和善地笑容,想让女儿慢慢适应他的存在,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以为他是你的车夫,想要对你不利,所以才出手的,我……我没有恶意……”
年彻与乔蓁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可以看到不可思议这四个字,尤其早年彻,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真被人当成车夫看?毕竟这一路以来没人有这个想法,眼前这中年大叔就是最奇葩的,再说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太友善,看向乔蓁的时候却是过份热切,这么一来,他的防备心更重。
“既然没有事,就赶紧滚,别挡了我们夫妻的道。”年彻不客气地驱逐他。
百里翼的面容一沉,这人真放肆,他毕竟坐在龙椅上多年,早就练就了睥睨众人的气势,此时的气势一开,周围的下人都大气不敢喘,没人敢多嘴插话。
年彻与乔蓁见状,第一反应不是怯弱,而是心中起疑,他们二人都是混迹于大魏的顶层,见多了达官贵人,就他们来说本身就不是一般人,岂会对于眼前这有着传说中王霸之气的中年男子没有半分疑心?
“彻之,别这样,这位大叔,你还有何贵干?”乔蓁问道,不过另一只手已经将圣琴拖到怀中,如果这人有不轨企图,那么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当然她也希望对方能和和气气地走掉,毕竟她的肚子还有孩子,能不打斗就尽量避免。
百里翼看着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心中的苦闷郁塞无法道与人知,只能尽量摆出和善的面容,“我想问一问你们知道这附近的水源在哪儿吗?”
他早已眼尖地发现年彻拿着水袋,所以随口找了个理由。
年彻仍是警戒地看着他,手一指,“那边有条小溪,你没见着吗?”
“我身边的小厮眼力不好,竟连这个也没发现。”百里翼想要表现地温和一点。
乔蓁眉头紧皱,一把拉过丈夫,低声道:“彻之,我们先不要打水,还是避开这个怪人为好,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年彻点了点头,这里不是大魏,身为异乡人就要低调一点,他是高傲,并不代表他不会审时度势,不然他不会落难至今仍将乔蓁照顾得那么好。
将水袋抛回车内,他三步并做两步,跳上马车的前座,“那你慢慢打水吧,我们夫妻就失陪了。”
一拉马缰绳,马儿绕过百里翼等人,迅速地黄土地上奔驰起来。
百里翼被扬起的灰尘气得脸色更难看,与女儿这一照面就分开他哪能舍得?不过要接近女儿就不能再如此莽撞,看着这辆马车驶远,他紧抿的嘴唇开启,“派人跟在他们后面,别贴得太紧免得他们发现,看他们在哪儿落脚。”
暗卫迅速就跟了上去。
“皇上,那……姑娘是不是真公主?”身边的内侍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侍候百里翼这么久,哪会认不出乔蓁那张脸,如此年轻,就只能是公主。
百里翼横了他一眼,这个还用问?他已错了十多年,如今还能再错下去?
坐上马车,他转着手中的板指,这是出了皇宫以来最大收获的一次,女儿已然在望,爱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