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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的表情瞬间一冷,“你给我安排一下,我明天一定要见到这老夫人。”
以她的身份去敲定波侯府的门,只怕别人连大门都不会给她进,要接近这老夫人,明天就是一个好机会,既然他欧博能找她的家人来治她,她为什么不能去找能治他的人?
春柔点点头,“奴婢都打点好了,住持那儿也打过招呼。”
乔茵因为得了这消息,这一晚才勉强多吃一些,只是才扒了几口饭,二夫人又照例来劝她嫁进定波侯府为妾给她挣回面子,最近王姨娘很是嚣张,二夫人虽然不至于日子难过,却也舒心不起来,非要与王姨娘较一高下。
乔茵早就烦不胜烦,自然不会点头。
翌日,乔茵收拾妥当后就早早到白马寺等待机会,定波侯每年都会到此进香,这都是老规矩了。
她在偏厅等到午时,才听到外头有动静。
定波侯府的老夫人每次来都会用斋饭,她探头看了看,果然看到老夫人率先走进来。
欧博的祖母欧温氏出身高门,气度自然不凡,又因养尊处优,所以很是富态,在相貌上,欧博倒有几分似这祖母。
乔茵也没含糊,当即从隐身处走出来,走向看到她一脸错愕的老夫人,屈膝行礼道:“给老夫人请安。”
“你是?老身没见过你。”定波侯府老夫人皱眉道,双眼里面满是威严。
“老夫人没见过小女子,不过小女子却是来请老夫人做主的。”乔茵不惧地抬头看向欧老夫人。
“你找老身是为了什么事?”欧老夫人由侍女扶着坐下,儿媳们都赶紧在她身边侍候,当然目光少不了看向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女。
乔茵转头面向欧老夫人,正色看着她,“小女子是来请老夫人看好您的孙子的,欧世子要强纳我为妾,小女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与他人为妾的……”
“放肆!”欧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碗掷向地面,冷冷地看着乔茵,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说她宝贝乖孙要强纳她为妾?她算什么东西?姿色又不是上佳。
欧博的生母定波侯夫人听到这话,也气不打一处来,她的儿子如此优秀,怎会做出强纳妾的举动来?“你莫污蔑我儿,不然我饶你不得?”她的神色更为冷厉。
乔茵早就知道欧博会这样,他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吃多少斋念多少佛也是没有用的,她冷静地将那日媒婆强留在她家的婚书以及聘礼单子摊出来给欧博的祖母与母亲看。
一进间,欧博的祖母与母亲都脸色铁青,这孩子居然背着她们做这件事?
欧博的婶母看见不由得暗自兴灾乐祸,“大嫂真的半点风也没收到?博哥儿这真是糊来,要纳贵妾怎么也得跟家里打声招呼,他倒好,一声不吭就自个儿做主了,虽然这纳妾不等于娶妻那般郑重,可也不能马虎至此啊。”
定波侯夫人瞪视一眼妯娌,再度看回乔茵,这女子真很大胆,真个闯进白马寺说这样的话,“不过是纳个妾罢了,我们定波侯府不在意……”
“侯夫人在意与否与小女子无关,小女子只知道宁可当寒门妻,不当高门妾的道理,还请侯夫人约束你儿子,莫要再来骚扰小女子的清净,也莫要再使那卑鄙的伎俩。”乔茵不再为欧博连纳妾都不与家人相商的行径伤心了,这个男人不值得她留恋。
欧老夫人早就气青了一张老脸,这样让人上门打脸的事情她多少年没经历过了?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之女,乔家不就出了个婕妤吗?这在权贵之家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等太子登基捞到一宫主妃那还好说,现在不过是她一脚就能踩死的蚂蚁罢了。
她从鼻子一哼,“你这样的女子,我欧家也不会想要纳为妾,你放心好了。”
乔茵当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谢老夫人成全,小女子感激不尽。”再度屈膝行了一礼。
定波侯夫人怒斥,“还不赶紧滚!”
乔茵也没因她的话而动怒,只是深深地庆幸自己不用与这等人打交道,当即就施施然地出了这厅堂的门。
在外面仍能听到欧老夫人训斥儿媳的声音,这时候她微微一笑,这样甚好,总归可以桥归桥,路归路,两人再没交集。
在回程的时候,她坐在马车里终于可以吃下几块点心,这段日子以来的郁闷之气都可以消去了,只要定波侯府的女眷出面,欧博就不可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春柔看到姑娘的好心情,脸上也开始有了些许笑容。
正在乔茵要送一口点心进嘴里的时候,马车却是重重一顿,随后就是一歪,忙一手扶住车壁,“出了什么事?”
外头的车夫道:“姑娘,外面的雪太厚了,车轮陷进去被卡住了。”
乔茵掀起车帘从车上下来,看着车轮陷进雪地里,车夫拼命地拉马也不管用,这车轮根本就拉不上来。
乔茵也有几分着急,忙道:“我们一道使劲将车轮拉出来。”边说她已边动手。
春柔也不含糊,可是凭借三人之力也没有办法使车轮回归到旁边的平地上,乔茵背上的伤实际上仍没有好全,这一使力碰触到伤口,顿时疼痛起来,她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再拉不上来,那就糟了。
脚下一踉跄,她险些跌倒。
“姑娘?”春柔忙惊呼,想扶她也来不及。
乔茵只能顺势跌到雪地上,哪怕过了春节,这雪仍未停。
就在这时,一双厚实的大掌立即扶住她,她才避免跌个狗吃屎,待她站定,这大掌的主人当即松开手,声音沉稳道:“姑娘可要帮忙?”
乔茵如获救星地看向身后,只见到这出手助她的人长着粗眉大眼,长相虽不精致,但也不是大老粗,看起来颇为正直,应不是坏人,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位壮士,那就有劳了。”
男人看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也没有推辞,而是吩咐她站远,然后就两手一运力,马车的轮子就从雪地里了拔了出来,回归到平地上,只是男人衣摆及鞋子却被泥溅到,顿时就脏了。
乔茵见状,连忙道谢之余,忙道:“壮士,你的衣物?”
“不碍事。”男人不在乎地挥挥手。
乔茵想要摸银子给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银两,顿时一张俏脸红透,“不,我该赔给你的,要不这样吧,你明儿派人到我家来取。”当即将自家的地址告知。
男人愣了愣神。
春柔却是赶紧扶乔茵上马车,这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已经吃了一次亏,不能再吃亏了。
乔茵在马车上赶紧又道了谢,这时候车夫才扬鞭起程。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乔茵的笑容。
后面的下属这才牵马走近,“章哥,这姑娘不正是正六品内阁侍读乔大人的闺女,那可是给你说亲的对象,我看知书达理的,长得又好,章哥还是赶紧应下为好。”
“没错,章哥,这遇上可是有缘,要不然怎么偏给你遇上?要不是我们执行这公务,不经过这白马寺,想碰上都难。”又一下属起哄道。
“她爹又是正六品官,章哥本身是六品武将,正好门当户对,赶紧娶来给我们当嫂子……”
几个下属你一言我一语颇为热闹。
男人却是冷眼扫过几名下属,纵身一跃跳上马,“别多嘴,毁了人家姑娘的闺誉。”
这婚事是永定侯世子亲自保的媒,他本欲拒绝掉,虽然在官位上他与她父亲相当,可是到底不如人家殷厚,再说这世子爷保媒就更是令人难费解了。
不过在真实见了乔茵的人之后,他的一颗心却蠢蠢欲动。
。。
第六十八章 婚成
永定侯府的荣华院,盛宁郡主办堂会,请了不少卫京城的权贵夫人来参加,台上咿咿呀呀地唱得异常精彩,台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也异常地热闹。
盛宁郡主坐在主家席上,坐她旁边的可是她娘家的大嫂,她大哥果郡王的正室刘夏氏,这刘夏氏也是出自世家大族,嫁到顺王府后,为长房嫡子连生五子,卫京人人称羡,地位更是牢靠得很,所以这早已上了岁数的女人表情总是透着一股傲气。
这时候她斜眼看向男客那一边,目光在年彻的身上留恋好一会儿,用扇子一挡,与自家小姑交头接耳起来,“大姑奶奶,听到宫里的传言没有?”
盛宁郡主随意地啜了一口茶水,“嫂子听到了什么?”这嫂子若没有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是不会如此神秘的说话,对于这嫂子,她焉能不了解?
刘夏氏的嘴角微微一咧,就已是在笑了,“大姑奶奶,听说皇上有意要给你家彻哥儿赐婚,只是这人选目前还没定,我是没生下个闺女来,不然必定要攀你家这门亲。”
“哦?”盛宁郡主得了乔蕊这玩物,很是有一段时间没在上流社会行走,过年时也极低调,那会儿还没听闻老皇帝有这意向,怎么正月堪堪才过完,他就动了这心思?这时候她歪了歪头向刘夏氏,“大嫂这消息确实吗?听说哪家的女儿入了圣眼?”
刘夏氏思忖了一会儿,“这人选还没定,你也知道圣意难测,况且你家又是功勋世家,老侯爷一向圣眷正隆,所以皇上要给你家赐婚必定会选个好的。”她拍了一下马屁,瞟了瞟盛宁郡主保养得相当不错的容颜,以这样的年纪来说,已是十分难得了,可惜却是个好磨镜的,她微有些叹息又有些不以为然。
盛宁郡主不露声色,但握着茶碗的手就是一紧,这消息称不上好也称不上坏,儿子总归要娶妻,为那个乔蓁也耽误了这么久,只是娶谁?这才是关键,两次向乔家提亲,家世是不相配,好在不起眼,这点政治常识她还是有的。
刘夏氏细细打量这小姑的神情,见她神色冷静,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庆幸居多,这小姑虽不靠谱,行事上还是没过出大岔子,这会儿她也打起了小九九,“大姑奶奶若不介意,我倒是想要毛遂自荐一番。”
盛宁郡主这时候才正眼看向这娘家大嫂,果然坐不住了,似笑非笑地道:“大嫂又要说谁?可是你娘家的内侄女?前些年不是说与人私奔了吗?我年家怎可娶这样的女子入门为正妻,没得让人笑话。”自打儿子过了十八,她这娘家大嫂就没少说过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话,不过也得看看她娘家的女子都是什么德性?
夏家虽不是随刘家打天下的功勋世家,但这一家人却一直官运亨通,祖上至今已出过三个正一品大官,当朝的夏太师更曾任过太子的老师,将来的帝师无疑,更遑论其子孙在外担任的官职,所以这一家在卫京城还是颇具份量的。
只是无奈夏家女子似乎都不甘屈于命运,前些年夏家姑娘私奔一事闹得沸沸腾腾,这才让想与永定侯府交亲家的果郡王妃刘夏氏引以为憾。
如今盛宁郡主不客气地说出来,刘夏氏的脸上有几分赧红,眼里闪过一抹凌利的目光,这姑奶奶说话越发不饶人,嘴一撇道:“大姑奶奶这话说得,这都是陈年黄老历了,你还偏翻出来讲?我那侄女吃了暗亏这辈子也算完了,你啊,这嘴就不能饶饶人?”看到盛宁郡主不悦地抿紧嘴,她方才又道:“好了,我可数落不了你,这会儿我也不跟你说玩笑话,这姑娘是我亲姐妹的女儿,叫采姐儿,你也见过来着,那一年你还说这丫头生得好,她爹又是封疆大吏,这家世难道还不及你上回下聘的乔家那个破落户?这娶妻娶贤,娶个贤内助才是正道……”滔滔不绝的话如倒豆子般倒出来。
盛宁郡主经这大嫂一提醒,倒是记得这采姐儿来,只是她爹这官有些敏感了,老皇帝对年家有宠有猜疑,又怕内外勾结,所以这姑娘的家世第一个就通不过,这时候她笑了笑,“大嫂真是想当媒人想疯了。”
刘夏氏一听,这盛宁郡主这话说得太过份了,握着羽扇把柄的手更是紧了又紧,最后触及她的笑容,错愕了一下,这时候才醒起自己一时只顾着想好处,倒是忘了这犯皇家忌讳的,皇帝越老就越不容易信人。如果真提这婚事,对两家来说都不是好事,遂拍了拍嘴,“看我,又说错话了。”
“那就少说几句,这茶都凉了不好入口,来人,给郡王妃沏一碗热茶来。”盛宁郡主道。
刘夏氏没再多言,又不是今天才认识这个大姑奶奶,当年她刚嫁进顺王府的时候,没少吃过她的暗亏。
如刘夏氏一般,坐在另一边的位置上的永定候老夫人年冯氏,与小冯氏也滔滔不绝地议论起来,她们与盛宁郡主在府里是不对付,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表现出一派和气来。
“姑姑,可气的是珊姐儿上回出了岔子,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