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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
「危险!」
当不二再次将目光放回比赛时,就那一瞬间,他们只看到锐利断裂的球拍往越前的方向去,快速而来不及反应,再来,是一片红。
不二忍不住惊呼出声,看著鲜血从越前的脸上流下。
看见越前的眼睛受伤时,不二往手冢的方向看了一眼──手冢没有什麽特别的变化,但那一双眼,却是带著信任地看著场上的越前。
信任。这意义打入了不二的心中。
龙崎教练替越前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大石虽想阻止越前上场继续打,但手冢却伸出手阻止了。
「十分钟!十分钟之内要是不能分出胜负,就要你弃权,知道吗?」
那样的口气,不二听得出来,那是手冢对越前的自信。
於是,不二越觉得恐惧。
看著越前在球场上的身影,每回击的一球,都震慑住不二的心思。
呐,是因为这孩子是如此的认真吗?
比起自己,越前怀抱的热情果然很丰沛。
而越前果然没有让手冢失望。
那一声胜利,伴随著网球部大家的欢呼。
馀光看见手冢走到外头的身影,不二想也没想,便踏出脚步跟在手冢身後。
从什麽时候开始有的习惯呢?
目光总是会追寻著这坚定的背影,注意对方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莫名牵动自己的心思,这种感觉啊……在深深体会到原来就是爱後,莫名的有感触呢。
「手冢。」
喊住了走在前头的手冢,不二忽然觉得有好多的话想对眼前这少年说。
手冢回过头,有点讶异地看著不二。
或许是方才的对话与近日的疏远,让手冢没想过不二会跟在後头吧。
不二笑著走近手冢,「还好你没排单打二给我呢。」看见手冢疑惑的神情,不二又开口:「不然受伤的就是我了,是不是?」带著开玩笑的语气,但不二确实看见了手冢皱眉的神色。
心一沉。
这到底代表了什麽?
手冢皱著眉头,沉默很久才又说:「不二,你也受伤了。」
不二一愣,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以为手冢在乎的是自己拿越前的伤势开玩笑,然而,手冢他却是……关心自己吗?有点困惑,不二看著眼前的少年。
轻笑,他转过身,不想看到手冢那目光注视著自己……
「比起我,越前跟你一样对网球都充满了热情,是如此认真想拿到胜利,」不二停顿,好像在犹豫著是否该说下去,最後他开口,音量却小的听不清楚,「……总不会让你失望呢……」
不二说著,有种想离开的冲动。
而他也确实踏出步伐准备离开,离开手冢的范围内,逃离这令他致命的气氛。
「不二!」
在不二离开之前,手冢赶紧抓住了不二的手腕,他觉得不二有点异常,从那一天他们尴尬的谈话之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生疏的令手冢不悦,他不喜欢这样子,讨厌不二露出那种表情……像是孤单,像是寂寞,又更像是失望……
甚至讨厌不二方才的那席话。
他从来就不希望不二把自己的定位那麽微弱,也绝对不是那麽普通的!
手冢加重了手的力道,就怕不二从眼前消失,「你说过你现在还放不下网球。」想起他们在山林间的对话,手冢莫名紧张,或许是怕不二後悔了,或许……有更多的可能性?
「……呐,手冢……」
没听不二说些什麽,手冢直接打断不二的话。
「这样已足够。」
不二睁开眼,湛蓝色的双眸有著诧异。
「手冢……」
「不二,你是特别的。」
……面对手冢总会乱了一切。不二叹息,他不想再多想什麽,於是试探幸地一问:「对你来说吗?」
从来不想期望什麽。
可是……
「是,对我来说。」
那充满肯定的语气,令不二不得不相信手冢就是这样想。
「……手冢,大家总说我是个很神秘的人,要了解我很困难,」挣开手冢的手,不二回过头,朝著手冢笑。「但怎麽有时候,我觉得你更难懂呢?」
「不二……」
手冢低头看著自己手,彷佛还残留著不二的温度。
「呐,手冢,去阿隆家办庆功宴吧!」
「不二?」
抬头看向不二,这一看使手冢愣住。
不二笑了。
那个手冢等好久的笑容。
*
一群人热闹地在河村寿司店聚著,想像出来的画面无非就是吵吵闹闹,桃城菊丸为了吃抢成一片,大石在一旁胃痛,海堂倒是难得没有嘶嘶叫,乾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了怪异的饮料,河村则忙著招呼大家,而越前因受伤先去了医院。
「老师!阿隆一直受到您的照顾,要不要喝一杯啊?」河村的父亲热络地拿出清酒。
「我是社长,手冢。」眼睛眨也没眨,手冢平静地回答。
「哎呀!不好意思……」
「不会。」
噗哧。
不二轻轻笑了出来,最後,忍不住弯了眉眼。
手冢回过头,正好看到不二偷笑的模样,明白对方看到了那情景,手冢是感到万分无奈。
转过头,才刚喝了一口茶,那悦耳的声音便从自己耳边响起。
「老师,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连回头都不用,光是听声音,或者该说,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不二。」手冢开始觉得头痛,面对於眼前这总把自己当调侃对象的人。
「呵呵,不闹你了。」
「阿隆,麻烦芥末寿司,谢谢。」
手冢看著坐在他身旁的不二,淡淡一笑。
'冢不二'十年之前(07)
'冢不二'十年之前(07)
手冢拿著球拍,轻轻挥著。
想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在他还有办法使出全力完成自己的梦想时,他想像这样子,紧握住他的一切──那是他的梦想。或者,那是他们大家的梦想──带领网球部打入全国大赛,然後,拿到冠军。
为此,要他付出一切他都愿意。
青学网球部在这一年内明显有了成长,他们每个人对於憧憬的全国大赛无不跃跃欲试,因为如此,他们更不想放手。尤其对手冢国光来说,身为部长的他身上有著使命,他有必要帮助网球部的任何一个人,找寻最真实的自己……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如果,是为了最终的胜利的话。
手冢想起,在他还是初一时,那时大和部长也曾经这样和他说过。
要他成为青学的支柱,要他带领青学网球部打入全国大赛。而他一直惦记在心上。
而眼前,那名闪耀的一年级新生,手冢正注视著。
越前龙马的确是个实力很强的新星,但最近几场比赛的观察,手冢认为在越前身上似乎少了什麽──那太过於高傲的态度,好像未曾受过什麽挫折……
只要想著,这是为了胜利的铺路,手冢内心的坚定就又多了一分。
於是,那个午後他再也没有犹豫。
「龙崎教练……」
「请让我和越前交手。」
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
「你说什麽?」不二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大石。
「咦?」大石似乎有点被吓到了,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样子,「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不是,我以为,呃,手冢会跟你提起……」
又是以为。不二不著痕迹地皱起了眉。
有时候,只是有时候,他讨厌旁人该死的认为他和手冢的理所当然。
不二并不讨厌和手冢如此接近的距离,相反地,他喜欢跟手冢靠近的感觉。只是,那种「手冢和不二」与「手冢和不二及他人」的感受不同。
可能,讨厌被关注吧。
「……嗯……」低头思忖了一会儿,不二开口道:「大石,别跟手冢提起你跟我说了这件事。」
「啊……好。」大石点点头,转过身走没几步又突然折回,「那个,不二……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当时的状况……手冢他……」
从大石口中,不二得知了手冢和越前私下的那场比赛。
大石说,手冢毫不留情地使出全力,越前虽然惨败,但琥珀色的双眼反而起了兴趣似的,闪烁著刺眼的光芒;大石说,手冢那一刻似乎不在意左手臂上的伤,彷佛没知觉一般,像是……为了什麽而如此拚命;大石说,手冢最後看著越前,留下了那麽一句话──「越前,你要成为青学的支柱!」
自然而然地,不二想起了一年级时,他和手冢的那场球赛。
那时看见手冢前来履行他们的约定,不二是真的很开心,可是──那天,手冢是带著伤上场的……那被前辈打伤的左手臂,明明痛得无法承受,但手冢却还是来了……
「这样的履行了我们的约定,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那一天,不二为了这样的手冢而哭了。
而从那次之後,他们再也没有打过一场网球。其实有很多的机会让他们可以再度交战,但不知怎麽地,不二竟开始逃避,无意识的……去拒绝和手冢打网球。
如今……呐,你真的不要你的手臂了吗?为了让他成为更顶尖、更上层的网球选手……如此牺牲你自己,真的没关系吗?网球不也是你的梦想吗!怎麽能够为了别人,而放弃你拥有的机会呢……对你来说什麽才是重要的?你的手臂不要紧吗……不二握紧了拳头,指尖泛白,他多想大吼出来。
手冢说,在他的心中,不二周助是特别的存在。
但怎麽,好像感受不太出来呢……不二垂眸。他觉得,手冢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别人身上久一点……是不是,他对网球不够坚持呢?不足以和手冢并肩而行呢……
想起那小学弟充满斗志的双眼,不二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是的,至今……他仍然找不出执著於网球的关键,他对胜败依旧无法去认真看待,还是没办法付出所有的努力与热情。
也许是因为这样,不二才总觉得自己无法和网球部的他们站在一起。
他们带著满腔的热情去冲刺,然而不二周助呢?
网球啊……不二眯著眼。
他只能试著去找出鼓舞自己的动力──然而会不会有找到的那一天,不二难得的连自信心都失去了。
*
「再来是跟圣鲁道夫的比赛,为了最後的全国大赛,大家绝不可松懈!」
「是!」
在结束部活之後,手冢并没有立刻回到部室。他停留在原地,视线飘到了不二的身上,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能立刻发现不二存在的位置。
那种感觉,很奇妙──说不上来是为什麽,可是,只要看见不二便会使手冢感到心安。不二的一切好像都牵动著他,感觉……似乎很习惯不二周助这个人的存在了……
不二没有逃避手冢的目光,反而认真地、深深地看著手冢。他带著笑容朝手冢走去,「一起走?」
「嗯。」没有犹豫地,手冢点了头。
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理由去拒绝不二的要求。
真是……难以言喻啊。到底是什麽样的原因,才让他觉得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的?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距离上一次他们一起并肩而行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呢。
也许是因为这样,手冢才特别想念他和不二相处的时刻……
想念?
手冢从来没想过,想念也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而且是如此贴近的。
「手冢,你对坚持的事情总是不会轻易放手呢。」不二感叹地开口。
手冢转过头,有时候对於不二的话,总是感到一头雾水。
不过,坚持吗……不意外想起前几日和越前的那场球赛,他的心还激烈地跳动著,忆起和越前打球的午後,手冢便觉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灵魂又被挑起了。
「不二……」轻喊著对方的名,手冢看著不二的侧颜,忽然觉得有点虚幻不真。
我想,手冢了解不二,却又看不清不二周助这个人;我想,不二喜欢手冢,却又在逃避与接近徘徊不定。
我曾经讨厌过越前这孩子,在那可恨的305,深深觉得主角被溺爱纵容的太过火,但就算如此,时间过了也算了,再看到女王还是如此闪耀後,内心也比较平静。
越前的存在对於手冢和不二绝对是特别的,我一直这样认为,但「特别」的存在是他促使了手冢和不二更加紧密,认真看著彼此的关系。
感性的部分就先这样了XD
谢谢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