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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傻笑，忽然发现，身上的……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吧……就一件棉质长袍，非常宽大，前襟完全敞开的……玉语脸一红，伸手往里摸去……什么都没有，全真空！完了完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拼命回忆，好像只记得当时他说了要娶自己做左夫人，然后自己感觉特别特别的安定还有……幸福？
后来……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玉语迅速往四周看看，屋里确实没有人，忙偷偷扯开袍子去看自己身上——真的全裸，锁骨上方还有一些——呃……这应该是吻痕吧……不过也只有锁骨上方有。其他，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看到血迹之类的东西。
天哪……这到底什么状况。玉语忽然想到一种很可怕的状况，“不会被人一句要娶你就骗上床了吧。”玉语捂着脸自语道。
搓了搓脸，强打起精神将袍子系好，抱住头，忽然发现头上还包着毛巾，将毛巾扯下，呃……很漂亮的毛巾——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看来昨晚真的是被从温泉里捞出来直接到这个房间的，头上裹的毛巾应该是因为头发是湿的。可是关键是……衣服谁给脱的。应该是丫鬟吧——好吧，希望是丫鬟。
挣扎着爬下床，还有点头晕脚软，床前放的鞋——看这尺寸和样式，应该是轩宸的吧……穿了那双很大的鞋子，站起来后更能确定，身上的确实是男子的长袍，本来应该是不及脚背的款式，现在已经有些拖在地上，袖子也很长，肩膀上不断的往下滑，玉语只好挽起袖子，一手提着下摆，一手抓着前襟，站在窗边往外一看——恩……确实是九灵苑的样子。这里应该也确实是轩宸的房间了。
玉语松了一口气，毕竟在一个不熟悉的一看就是男子的房间醒来，在这个既定事实下，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轩宸的房间了。
开始忧愁另外一个问题，昨晚上，到底怎么样了。
扑回床上，掀开被子，仔细检查了以后，确定没有什么血迹后，玉语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里侧，而当时被子的样子，和床铺、枕头的情况来看，外侧应该睡过人的……
玉语不得不面对的另一个问题是，她昨晚睡在这边只怕是肯定有人知道的，毕竟二皇子身边也是有人服侍的，那问题就是——即使他们没发生什么，那也跟发生了没什么区别……
正坐在床边仔细思索，忽然，门被推开了，玉语抬头一看，虽然是逆光，那身形看起来应该就是轩宸，即使不能确定，这也肯定是一个男的，想到自己现在的形象，玉语立马转身爬上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那个身影一顿，关上门走过来坐在床边，侧头看着她，正是轩宸，脸上似是有晶莹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醒了？有没有难受？”不同的是声音里竟似有些温柔？
“恩，醒了，不难受。”
轩宸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那起来吧，该吃点东西了，不然胃难受。”
玉语缩在被子里点点头，但没有动。开玩笑，穿成这样怎么在你面前醒来。
好像就看到轩宸笑了一下，“我去沐浴。”就站起来走向净房。
玉语听到水声响起，才忙着爬起来，拿着梳妆凳上的衣服，躲到屏风后，开始穿衣。穿好后，又坐回梳妆台前，望了一眼，看见上面放着自己昨天戴的耳坠和束发器，这些都是轩宸给的。想着这些小东西全部都是轩宸准备，又想到他昨晚说的话……不由又觉得甜蜜。
呆了一会儿，拣起一个木梳开始梳头发，才发现头发上有阵阵很淡很淡的清香，很好闻，而且十分顺滑，一点都没有裹了一夜的毛糙，这是？
正自疑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走过来。忙开始梳头发，却从镜子中见那人走近了，站在自己身后，握住自己的头发，拿过自己手上的木梳，开始给自己梳起头发来。
玉语这下又被彻彻底底的震惊了，说实话，这个甚至比轩宸说要娶她做左夫人更令她难以置信，这是轩宸么，在给自己梳头发……这毕竟是在古代，还是有些男尊女卑的思想……可能直到这一刻，玉语才真正的相信，身后这个正在小心的梳着自己头发的男人，是认真的。
玉语觉得眼睛有点潮湿，忙睁大了眼看着铜镜中的人，怕眼泪掉下来，就太丢脸了。
轩宸在专注的给她梳着头发，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梳顺后，轩宸从身后俯身过来，打开梳妆台上的屉子，取出一个很精致的长匣，单手打开，里面是一个很精致又很简单的乌木发簪。拿起来给玉语看了一眼，漂亮光滑的乌木簪，顶头用银包头，并金丝勒了碧玺石和玉拼的蝴蝶，“喜欢吗？用这个吧。”
“恩”玉语心里现在满的要溢出来，怎会说不喜欢。
就见轩宸灵巧的在她脑后挽了一个别致的发髻，用那根乌木簪斜斜簪住，那只蝴蝶就斜斜的飞在她脑后耳朵上方，十分漂亮。
玉语惊讶的从镜子里望着他，“你你你、你怎么还会梳头发，你不会是……”玉语本想说跟多少女人好过，才练出这门手艺，又骗了多少女人，想到这里，不由想到昨晚的事情，转过头来惊恐的盯着轩宸，不由脸都白了。
轩宸看着玉语惊讶的样子，本来还有些得意，结果听到她后半句话，还有她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不由沉了脸，在她看来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吗？“不会是什么？”轩宸冷声道。
玉语张了张嘴，脸上表情变换了几次，“呵呵，没什么……”玉语勉强干笑道。
轩宸静静的看着她，脸上表情十分冷，玉语战战兢兢的，也不敢说话。良久，轩宸终是轻叹了一声，开口说道，“除了我外婆，我从未给女人梳过头。而且……只给她梳过一次。在她……送葬之前。”
玉语一惊，望着他，他的表情少有的有些伤感，玉语站起来，抱住轩宸，“对不起，我的错。”没有再质疑轩宸为什么动作这么熟练，为什么会梳这种小女生才会梳的发髻，她相信这个人，也了解这个人——为了给他爱的外婆梳好最后的头，他一定在私下练了很多很多。
轩宸慢慢将手抬起来，回抱住她。嗅了嗅她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背，松开了她，“没关系。以后有什么想法，要说给我。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
“恩。”玉语略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第七十五章 甜蜜
“我跟下面的人说你昨晚喝多了，有些吵，在温泉旁的小屋住了一夜，有刘御医守着。”轩宸看着玉语淡淡道。
玉语知道虽然这边的封建礼教没有明清那般重，但是如果婚前传出什么还是不好，于是点点头，而后又红了脸，“意思就是说我发酒疯么？”
轩宸笑了笑，道，“没，说是喝多了难受的闹腾罢了。御医那边我都安排好了。”继而又笑道，“发酒疯也是我发疯。”
玉语道，“现在知道是发疯了？反悔还来得及。”本想说的俏皮，却带了一丝赌气。
轩宸温柔的笑了笑，“我说的是……”最终没说出来，低头笑了一下，道“总之，不是你那个意思，不准这样乱想。我，永远不会反悔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字字说出来的，郑重又深情。
玉语从未见过轩宸这样，完全招架不住，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了头绞着手指。
轩宸也从未见过玉语在自己面前这般小女儿态，只觉得心里都是怜惜和温柔，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去拿点东西来给你吃。”说着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亲自端着粥和一些热的点心进来了。玉语边吃边问他，“你今儿不去上朝了？”
“不去了。陪你。”依然平淡简单的话语。
玉语不由脸红，“不用陪我。”
轩宸知道她有些小别扭，也不跟她争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等玉语吃完饭。轩宸从后门将她送到了春湖园的小屋里，一会儿时间刘御医带着个小丫头过来了，陪着玉语回了房间，算是走了一趟，掩人耳目罢了。玉语脸上直发烧，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干这种偷偷摸摸之事，好像偷情一般。
然后整一天，轩宸都陪着玉语在院中散步游玩看天闲聊。傍晚，轩意来看玉语，并看看没上朝的轩宸，来过一次，却见那说“生病”了的人，却陪着玉语在亭内看晚霞，只笑说他躲懒装病，也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轩宸也是哪儿也没去，就陪着玉语。那架势全苑的人都明白了。
到了第四日，玉语受不了了，“你去吧，拜托，再这样下去我要挨骂了。”轩宸这才笑着走了。只是从那以后每晚都早早的回来，陪着玉语一起吃晚饭。
“我翻了黄历，下个月有个好日子，我到时去跟皇上请旨。”轩宸忽然说道。
“哦。”玉语有些羞涩，并未接话。皇子娶正房是要皇上下旨的。玉语没想到轩宸连请旨的日子都翻了黄历。
当晚，轩宸让玉语来了正厅，递给她一个漂亮的锦盒。“又是什么？”玉语笑着接过，“不用给我了，我够多了。”说着打开一看，呆住了。
是个玉镯子，可是玉语从未见过这样的玉，纯玻璃种的翡翠——当然那时还不叫玻璃种——全透明，晶莹似冰，里面却星星点点的散布着极其艳丽的点点翠色，好似花朵绽开在那片冰中。难以言状的美。
玉语在现代见过这种翡翠的介绍，好像叫飘花翡翠，但是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整个镯子通透无比，透明的地方就是全透，翠的地方就是娇艳欲滴，整只镯子泛着微微的荧光，仿佛在油水里浸过似的。
“这……这是”玉语抬头呆呆的看着轩宸。
“可还喜欢？”轩宸微微笑着看着玉语，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欢了。
“恩……”玉语点点头，“太漂亮了。”转而又迟疑道，“你……没有花很多钱吧……没必要真的。”
轩宸失笑，“没必要什么？”
“没必要……为了一个饰品，我虽然喜欢，但不是非要这样。”玉语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她已经知道，镯子在这个时代相当于定情信物，所以轩宸送过她这么多东西，却从未送过镯子，这个镯子一定是他为大婚准备的。
“没花钱。”轩宸收敛了笑意，认真道。
玉语方松了口气，轩宸又说了一句，“家传的。”玉语手一抖……不是吧……“这、这……”
轩宸笑道，“我母亲家那边传的，收好吧。只此……两个”
“两个？”
“是的，两只，一大一小，这个是小的，大的那个在我那儿。”
玉语一愣，从未听说这首饰还同时传一对的，一男一女配么……但也没多问，这些规矩自己本来就不懂。
但是忽而又想到，“你母亲？静妃？她、她不是……”轩宸收敛了笑，没想到连玉语这样的人都听说了。
“你听谁说的？”
“呃……”玉语犹豫要不要把许舞宁说出来。记得当时是许舞宁来自家玩的那次说的，黄大人因为收养了静妃，将她送给皇上，后来静妃得宠，黄大人才步步高升的。
轩宸阖眼，终似下了决心般的说道，“罢了，既是你听说了……。那只是外面掩人耳目的说法，我母亲家——应该说是我家——是个很大的家族，只是一直隐于世间，所以有些事情需要绕一下。”
如果是别人，他会说静妃被收养之时就带着这对镯子，随身带着的帕子上说是传家之宝，之类的，反正骗玉语是绝对够了，但是此刻，既是说了要对她认真，这样的谎言就实在说不出口。
玉语又一次被震惊了……虽然内心的八卦小宇宙全开，但是看到轩宸的神情，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因为知道问了，他必会告诉自己，可是他应该现在还是不想说的吧。玉语于是只是笑了笑，没有再问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自是过的非常甜蜜，晚上轩宸总是握着玉语的手，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弹琴。轩琪来教她画画的时候，他也在一旁坐陪。
轩意偶尔来的时候，轩琪正在教玉语画画，轩宸坐在画室里看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轩意的话。看到他这个样子，轩意也终是无法再粗线条，忍不住问道，“二皇兄，你最近怎么怪怪的。”
“我怎么了？”
“你、你、你看着玉语……”
“这都看不出来么，三皇兄，二皇兄看上玉语姐姐了。”轩琪抬起头来插话道。
“啊！咳咳咳。”轩意也不知是被茶水呛到，还是被口水呛到。玉语红了脸，轩琪这孩子也太……
轩意见轩宸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不由诧异的瞪大眼睛，“你你你你……”半天说不出来，转向玉语道，“玉语，不会是真的吧？！”
轩宸似是不满轩意质问玉语的口气，淡淡答道，“准确的说，我要迎娶她。”
轩意瞬间石化，呆呆的看着二皇兄，半晌解除石化状态，“你要迎娶她？做什么？”声音竟似轩宸的平静。
“左夫人。”
这下连轩琪都惊讶的抬头看着二皇兄，但只愣了一下。又继续低头看玉语的画。玉语却再也画不下去了，红着脸，只听着他们说话。
轩意震惊的看着轩宸，只两秒钟，“父皇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