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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公主将会生儿育女,度过幸福的一生。
而他,则会耗尽生命中所有的时光,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即便身躯日渐老迈,再难以踏出一步,他的目光都会永远追随着公主的身影,犹如仰望一生中最灿烂的阳光,直至永逝的那一刻。
然而,当初那单纯的守护之情,随着十数年的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已经变质为一个男人对心爱女子的深重欲念。
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贪婪,难以餍足?
以仆从自居的己身,甘愿为他的公主奉上一切的自己,居然开始奢求一些更多的……
继续忍耐、继续克制吗?然后为之苦苦煎熬……
可是,他的公主,又是如何想的呢?
占有,她想要彻底地占有他,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在那纯真的伪装之下,她有着比任何人都要执拗而浑浊的欲望。
纵然如此,他依然爱恋着她。
从幼时便开始一点点地将心力投注于那个可爱的小不点儿,随着她的成长,这份心血与关怀日益增加,日趋沉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那一夜的记忆美好而又暧昧,眼前似乎仍有水光闪动,她柔软的唇、温柔的吻、以及温热的肌肤……
他们第一次那么贴近,他却隐隐渴求着更进一步……
面对公主的大胆和主动,这位金发碧眼的忠实仆人不知还能隐忍到何时。
“乌鲁西,你听听看,这震耳欲聋的呼声,整个林格佛尔德都在为我的归来而深感欢畅,他们称我为安纳托利亚的启明星,用生命中全部的热情称颂我,在历史的古老长卷之中,必将留下我光辉的身姿。”
抑扬顿挫,仿若咏叹般的语调。
她侧耳聆听着子民声嘶力竭的呼喊,水亮的明眸却泛着冰冷的微光,冷静如常。
万人称颂、名垂青史,正是不少贤明君王也难以抵挡的诱惑。于她而言,却不过是玩乐的附属产物。
滔天权势,亦是麻烦的源泉。
为了治理国家而劳心费神,她更愿意将这时间用来寻求愉悦。
纤秀的手指抚上乌鲁西的面庞,滑过他挺直的鼻梁,落在那温软的唇上。
“我是子民心中至高无上的女神,我随意的一瞥,便会令他们欢欣雀跃;我敷衍的一语,便可叫他们感激涕零;在精神上,他们早已对我顶礼膜拜。”指尖滑落,挑起那线条优美的下颔。“若是我点头,无论巴比伦、亚述、还是西台帝国,他们都会派来最盛大的迎娶队伍,然而……”
“所谓的荣华富贵,远远地不足以让我感到满足。”缓缓拉起乌鲁西的手臂,她将那温厚的手掌覆上了坦露的胸口。
“只要你放下那无谓的顾忌,你会得到更多你所真正渴望的,何必忍耐呢?我甘愿伏倒于你的身下……”柔声低喃擦过他的耳畔,温和的吐息轻搔着他的脸颊。“只要尽情地享用我就好……”
呵呵,也或者说,是让我慢慢地享用你……
他的手紧贴着少女雪白娇嫩的前胸,脑海中的思绪却是一瞬间停止了流动,正如同他的身体陷入了凝固般的僵硬之中。
思维空白的几秒之后,犹如被滚烫的烙铁灼伤了手心,他的蓝眸之中掠过几许惊慌与痛苦,闪电般地缩回了手。
然而,掌上依然残留有馨香余温,若有似无地诱惑着他。
“哈哈哈,太好玩了!”将褪至纤纤腰际的纱裙重新拉上,第一公主却是伸手指着她的侍从,笑得花枝乱颤。
娇媚的神态荡然无存,此时捧腹大笑的公主,看上去就和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天真,显得有几分顽皮。
长吁了一口气,乌鲁西还是觉得这样带着点孩子气的公主更好应付一些。
为了追寻所谓的愉悦,他的公主还真是什么惊人的事都干得出来。
不过,突然又有点儿想再看看她的那副私底下的肆意模样……
真正面对的时候,觉得手足无措,可之后又万分留恋。
这样的自己,真是矛盾……
“你这个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有趣呐。”笑声渐止,那对晶亮的眼眸中却早就笑得溢出晶莹的泪珠来。
“不过,我不着急,面对打从心底深爱的女子却不敢抱,乌鲁西,我就是要看看你最终按捺不住的样子。”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深深地凝视着眼前俊美的男子,犹如老练的猎手俯视着早已落入陷阱的猎物,目光自信而又得意。“在此之前,就用你那拼命隐忍的可怜模样愉悦我吧,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许诺的仅仅两人的旅程,就让我玩个开心吧。”
玩笑般的口吻,听来似是不足为信的话语,没想到却在数日之后成为了现实。
当清爽的海风抚过他的脸颊,吹起垂落胸前的金色长发,乌鲁西才稍稍接受了现实————他们两人乘上了徜徉于地中海的卡安那人的船只,他的公主真的做到了,两个人就像是私奔一样跑了出来,不过这“私奔”征得了林格佛尔德国王的同意。
老国王已经认识到,女神的自卫能力,已经不是他这一介凡夫俗子所要操心的了。
“你们两个是旅行艺人?不过,你是北方人吗?这样漂亮的金色头发,还真是少见。”戴着头巾,光裸上身打扮清凉的年轻船员大方地向乌鲁西搭讪,他的眼瞳中闪动着好奇的光芒,视线流转于那耀眼的金发上。
“是的,我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正是有着自由之身的云游艺人。”
“这样啊……”摩挲着下巴,拥有褐色肌肤的船员又瞟了一眼金发青年怀中的少女,只见她一言不发,正埋头啃着蜂蜜杏仁面包,看上去专心致志且沉湎其中。
“她是你的恋人?”
“不,是我的妻子。”不过是谨遵公主吩咐的言辞,可乌鲁西的语气听来却十分坚定,宛若立下誓言。
“那么,客人,或许是我多嘴,最好给你的妻子戴上面纱哦。”
年轻的船员好心地提着建议,他刚才就瞧见了,这个低头吃东西的女孩虽然仅仅是露出了小半张脸,可也让人觉得美极了。
巡游艺人的话,过分的美貌可是会容易招来灾祸的。
“我听说你们是要去往埃及,那个国家究竟怎样我不好多说,但是现在埃及的军队里的一些军人……总之您注意一下好了,最好不要让自己的妻子在他们面前显得太抢眼。”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温柔地擦去少女唇角的面包屑,乌鲁西眺望着远方的海岸线,他隐隐感到,这一次的旅程不会简单。
第80章 他乡之地,异色双瞳
骄阳炙烤大地,以严酷的高温榨取着人们的汗水,在蜜色肌肤的埃及子民所汇成的人海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正灵活地穿梭着。
这个异乡之人,有着如雪一般莹白剔透的肌肤,娇小玲珑却又不失丰腴的身段,而那对如暗夜群星般闪闪发亮的银眸,更是让人感受到一种神秘的异国情调。
原本来往匆匆的行人们,有不少停下了离去的脚步,驻足凝望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即便是面附轻纱叫人看得并不真切,可她还是拥有着吸引旁人目光的异常魅力。
“是异国的舞姬吗?手脚好纤细……皮肤可真白啊,还很细嫩的样子呢。”头挨着头,一部分埃及的女子们窃窃私语着,她们的目光之中半是艳羡半是嫉妒,流连于异国舞姬那罕有的娇嫩肌肤上。
“喂,你们之前有见过吗?居然有浅银色的眼睛?我倒是听说过紫色的眼瞳,那已经非常罕见了,还有这种颜色?”浅银眼眸清澈明净,波光流转之间,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人光芒。
停伫的人群久久未曾散去,甚至吸引了更多的人们为之驻留,犹如循着蜂蜜的香甜气息蜂拥而至的蚁群,怀着强烈好奇心的人们伸长了脖颈,凑上前来,拼命瞪大眼睛想要一窥究竟。
而在少女的身侧,一同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的男人,他有着高挑而健美的身形,头上披覆着的一条长巾投下浓重的阴影,使得他免于日光的曝晒,却也遮掩了他的面容,仅仅露出了精致的下颔引人遐想。
湛蓝的眼眸中满含警惕,乌鲁西微微侧过修长的颈子,不着痕迹地扫视着一旁聚集的人群,这片陌生的土地令他充满戒心。
异国的语言、异国的人民,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林格佛尔德,是不会信奉、更不会称颂女神伊尔卡路拉的埃及人所世代生息的国度。
乔装成云游艺人的他们,在这里不会享有任何特权,在享受着自由而游玩着的同时,同样担负着一定的风险。
不过,只要他的公主能够觉得开心就好。
眼瞳中映照出少女的身影时,那冷厉的目光立时软化,蕴蓄出深深的宠溺之情。
那纯白的身影蹦蹦跳跳,就像是活泼的兔子一般纵情欢跃着,前一秒还扭头注视着花色艳丽的高级布料,下一刻她就朝着铺满翡翠玛瑙的珠宝摊子挪动脚步,而纤细的手臂却又伸向了另一侧满满一推车的黑枣干。
民间独有的喧闹空气将她环绕,她正享受着宫廷中所欠缺的充满活力的气息。
“让开、让开!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粗暴的大嗓门炸响于空气之中,犹如毫无预兆的雷鸣巨响,将不少的围观之人惊得四散而去,之前还显得拥堵的包围圈,一下子就被强行撬开了一个缺口。
溃散的人群清空出一条道路,顺着这由人民的忌惮所铺设的开口一拥而入,几个趾高气扬的埃及士兵大摇大摆阔步向前。
“所以说,引起喧闹、弄得道路不畅的就是你们这几个外乡人?”为首的士兵蓄着卷翘的八字胡,煞有介事地将肥壮的手臂环绕于胸前,然而这一举动没能衬托出丝毫的威严感,反而使得那分量十足的大肚腩越发突显。
扬起宽大的下巴,这位看上去沉浸于酒肉之欢,脑满肠肥的士兵微微眯起了眼睛,或许是想表达不屑之情,可是那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经过这么一番挤压,却更是成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细缝。
奸猾的目光游移片刻,他迈开沉甸甸的脚步,朝着乌鲁西大步走去,厉声喝道:“最近总有些敌国的探子想要掩人耳目,混入我们埃及刺探情报,而他们很可能装扮成所谓的旅行艺人。”
“不过,只要是老鼠,就是有见不得光的地方,不是吗?”身后是追随者的低俗笑声相应和,他更是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可是个男人,遮得这么严实干什么?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家伙,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么见不得人吧!”
大手一挥,肥胖的士兵一把扯下了乌鲁西的长巾。顷刻之间,绚烂华丽的金发飘舞空中,在炽烈阳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夺目的光泽。
“是北方人?金发碧眼,真是个英俊的男人……”面对美色的诱惑,狂暴的喊声失却了震慑力,原本被吓退的女人们再度团团聚拢,冲着乌鲁西的方向指指点点。
“没想到,竟然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家伙。”斜着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大个子的埃及兵肥硕的身子更是靠近了几分,他倏地伸出手,想要狠狠捏住眼前这个金发美男尖细的下巴。
然而,那只油亮的大手却只触到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不过是眨眼之间,乌鲁西已敏捷地飞退数步。眉间紧皱,他微微垂下了头颅,以掩饰脸上难以克制的嫌恶之情。
可不能叫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瞧见了,他此时的这副神态。否则,这将很可能成为对方找更多麻烦的借口。
“哼,躲得倒挺快。”有些尴尬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八字胡的埃及兵转动着笨重的身躯,贼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打着转,最终将目光聚焦到了一旁噤声不语的少女身上。
这么个看上去娇娇柔柔的女孩,怎么样应该都会更好对付吧?
只要随便吓一吓,像这种初到异乡的小姑娘肯定就会哇哇大哭了,就拿她那副可怜相取乐吧。
到时候,就看看这个漂亮的金发男人,在面对同伴被挟持的情况下,会不会朝他跪地磕头哀求哭号。
这样美丽的两个人,一起玩弄起来才觉得有趣啊……
“这个女的是和你一起的?看上去也很可疑,跟我走一趟!”肥厚的魔爪又对准了新的目标,这位蛮横的守备兵正想拽住少女纤弱的手臂,可他这过分的举动却被突如其来的语声给喝止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们守备队的职责之中还包括欺辱外民这一条。”
这话音听来带有几分懒散、又掺杂着些许调侃,其中却暗含着铿锵力度,叫人难以辩驳。
突然现身的男子仅仅在腰间系着亚麻布短裙,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微微渗出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他的眉眼之间英气逼人,而那一金一墨黑的奇异瞳色,更是让人一见之下印象深刻。
双腿一抖,被责问的士兵瑟缩着肩膀,战战兢兢地转过了身,他认得这声音,正是属于他的警备队长。
“不是的,我看这两个云游艺人弄得街道拥挤,行人难以通行,所以我就过来了……”洪亮的嗓音被压得极为低弱,面对着横扫而来的凌厉气势,刚才还横行无忌的士兵窘迫地埋下了头,犹如遇上了怒吼的雄狮般怯弱得浑身发抖。
“哦?这么说你是为我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