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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人。所以醒来的那段时间,她会将夏雯送走,和大伯父针锋相对。
可是她知道,想要护母亲和幼弟的安稳。必须要有能力。
女子若在外抛头露面太久,来日的亲事自然也就会有些麻烦。她当时丝毫没有顾虑,便开始接起夏家的生意……
起初夏阮也曾考虑,让母亲和她一起做生意,但是母亲性子软弱又胆小,在生意上自然会犹豫。而且,既然是做生意,自然多少都会有一些风险,若是成功还好,若是失败的话。对母亲的名声不好。
名声,对于夏阮来说,她不在乎。
前世,她背负了‘扫把星’这个名声太久了,周围那些人刻薄的眼神和嗤笑。她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只要母亲和弟弟安好,就算受再多的风言风语,她都是不在乎的。
只是,唐景轩的出现,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意外的。
萧韶成是萧九,更是意外之外的事情。
“小姐。您是不是不喜欢这个香膏?”杜兰有些犹豫,“可萧公子说,这个味道你应该喜欢的呀。”
夏阮听到了杜兰的话,又瞧着杜兰手中精致的小盒,略带疑惑道:“这是?”
她的脂粉和香膏都是杜若亲自经手操办的,她曾经在唐景轩身边。见过一个小妾会在这些脂粉内下毒,对这些东西多少有了些忌惮。不过,杜若亲自送来的东西,她多少还是会用一些,尤其是前段日子每日熬夜检查账本的时候。她眼下的黑影太浓了,必须要拿脂粉来盖住。
只是,杜兰手里的香膏,她却没有见过。
“这是萧公子从洛城带回来的,他特意吩咐重黎嘱咐奴婢,若是小姐不喜欢,便丢掉。”杜兰说的若无其事,却听的夏阮有些哑然。
装着香膏的小盒精致异常,价格应该不菲。
夏阮从杜兰的手中接了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直觉一股茶香铺面而来,沁人心扉。
这种香味她的确很喜欢,像极了萧九身上的味道。
夏阮瞪大了双眼,莫非萧九的身上就是用了这些东西,所以每次她都能准确的从这个人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很快,夏阮便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萧九是个男儿身,怎么可能会用这些。
她每次见到萧九,总觉得那个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茶香,或许只是错觉吧。
“小姐您不喜欢吗?”杜兰眉头皱成了一团,“这个香膏,应该挺贵重的。”
夏阮无奈的笑了笑:“不是不喜欢,用吧,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呢。”
杜兰听夏阮这样说,高兴的点了点头,用指尖拈了一些香膏,在她的眼下轻轻的抹上之后。夏阮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而且用了之后,眼下的黑影似乎真的淡了一些。
杜兰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夏阮的肤色胜雪,肌肤吹弹可破,这些东西能少用,便尽量少用。再加上夏阮也不喜欢脂粉在脸上铺的太厚,这香膏但是能让她喜欢,当真是有些不易。
夏阮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下的黑影彻底被盖住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竟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萧九昨夜的话,她放在了心上。
那个人说是特意回来陪她过除夕的……
这句话,她信了。
“小姐,奴婢……”杜兰有些犹豫,但是缓缓地说了出来,“奴婢想问,家父……”
杜兰知道不应该在此时问起,但是她的母亲暗地里问过她几次,父亲如今可否安稳。每次杜兰听到这些,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姐担心在她父亲走后母亲没有人照料,干脆直接将母亲接到府邸中。正好这段日子姐姐即将临盆,而姐夫又在外忙碌,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在姐姐的身边。若是母亲在的话,姐夫也可以放心一些。
只是……
夏阮听了之后,略微思索道:“萧公子这次回来,京都中尚未有多少人知道,你和艾叶一定要守口如瓶。还有。你记得去告诉许妈妈,最近我的院子里,不许再进闲杂人等。你父亲……他自然是安稳的,只是萧公子还需要留他一些日子。”
杜兰从夏阮的口中听到‘安稳’二字。心里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父亲平安归来,母亲便可以放心了。
夏阮起身朝着母亲的影竹苑走去。
前几日停下来的雪,居然又下了起来。
萧九若是晚一日归来,路上怕是有要耽误不少日子。夏阮瞧着漫天的雪花若有所思,宋家小将军这次一回来,京中怕是又要生不少变数。
她开始回忆前世在宋家小将军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夏阮想了很久,似乎都没有想起来什么。
宋恩沛是个极其低调的人,就连宋老将军离世之后,建广帝有意试探想剥夺他的兵权的时候,他依旧隐忍不发。后来建广帝对宋恩沛放松了警惕。才会导致最后的大祸。
宋恩沛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明白蛰伏二字。
只是宋恩沛为何要蓄意谋反,尤其是在宋老将军离世之后,他几乎越来越沉默。
莫非……
夏阮下意识撰紧了衣袂,她如今不得不开始关心宋家的事情了。
从萧九昨日话中的意思可以猜出。他现在已经和宋恩沛联手了,但是宋恩沛也不是个没有城府的人,萧九想要和宋恩沛联手的话,自然也要多加小心。
这件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棘手了。
宋家……
陪母亲一起用早膳的时候,夏阮想了想无意中提起了宋家。
李氏听了之后,略微有些惊讶:“宋恩沛回来了?”
“嗯。前些日子已经送了口信回来了。”夏阮故作疑惑,“宋家这位小将军我倒是没听说过他的事情,只是前些日子,皇上派了宋老将军去淮安接人。不过从洛城回来威远将军,此时应该在从怀城。”
母亲自小在京中长大,对于宋家的事情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她其实只是下意识问了一下。毕竟宋家以前和何家交好,然而母亲曾经也和何氏来往一些日子,或许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果然,李氏听了之后,搁下手中的碗略微的想了想:“宋家世代都是武将。不过……宋恩沛的母亲却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当时你外祖父总是损我,说是我没嫁到宋家,对于宋家来说却是福气。说起来,我和宋家老将军倒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从前宋家和何家交好,所以我才会……”
李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她眼里出现了几分落寞,然后苦涩的笑了笑,“不过你放心,萧九和宋家的人一起回来,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
夏阮略微有些尴尬,母亲怎么又扯到萧九的身上了。
萧九归来的事情,母亲尚且不知。
夏阮听的有些心虚,并没有接话,只是端起汤碗低头喝碗中的汤。
李氏见女儿这样,不禁笑了起来,“我和你三舅已经选好了日子,等萧九回来,我便让你三舅去说。你已经大了,亲事还是早日办了好……对了,娘亲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嫁衣,到时候你瞧瞧?”
夏阮这下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母亲。
这似乎也太急了。
她还未来得及准备好,就要成亲了。
正文 239:异相
听了母亲的话,夏阮有些哑口无言。
此时屋外的雪越下越大。
刺骨的寒意,却被满屋胜春的暖意挡在了外面。
静谧的屋内,夏阮只觉手心里都是汗。
日子过的怎么会这样快。
“我同你三舅商议了一下。”李氏丝毫没有发现女儿的尴尬,依旧兴高采烈的说着,“五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万事皆宜。我听你三舅说,萧大人三月才会到京都。五月的话,会不会太急了一些?”
夏阮在心里暗暗的叹气,这个时间的确是太急了。
她完全没有心里准备。
虽然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从前的事情,不要去记得那些噩梦……可是每次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那些痛入骨髓的回忆,总是会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她,害怕。
略微思索了一阵,夏阮才开口:“这件事情不急。”
“怎么会不急……”李氏叹了一口气,“你年岁已不小,再拖下去,不知会传出多少闲话。你三舅同我讲了,萧九是个好孩子,来日你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而且……我瞧这个孩子,对你也很用心。”
李氏不是瞎子,在东阳县的时候,萧九就送了不少东西来夏家。
女儿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些挑剔,可是萧九送的东西,次次她都收下。当时李氏假装不知,是因为萧九不仅是南萧的人,更是个性子软弱的庶子。这样的男子,不能护女儿周全。
只是,萧九的确让李氏刮目相看。
他不禁成为大秦第一个连中三元的人,更是让三哥赞不绝口。
李氏自小就相信三哥的话,她知道三哥不轻易夸赞一个人。所以,这门亲事三哥都说好,她便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如今女儿的年岁渐渐地大了。李氏觉得应该将女儿这门亲事处理了。
只是,她的心里,多少还是舍不得女儿。
她当年难产三日生下女儿,便一直将女儿放在心尖上。不想让女儿受一点委屈。可从前,她还是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小的时候夏清雅和夏清荷欺负女儿的时候,她却不敢和大嫂争吵。
李氏一直以为,她对夏清雅和夏清荷好,她们就不会再为难女儿。
李氏后来才知道,她错的多可怕。
她对夏清雅和夏清荷好,在大嫂的眼里,就是巴结奉承。而且,在大哥一家的眼中。她的做法就是一个笑话。
李氏尚未成亲前,总是想来日自己一定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可是她自认为做的贤妻,却让她受尽了委屈。她既做不了贤妻,那么她一定要做个好母亲。
夏阮淡淡笑着说:“母亲做主吧。”
“这样最好。”李氏开心的笑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夏阮的手,“西城到这边很近,若是想母亲和瑞哥儿了,就记得回来看看。哎,你看我都说了什么……”
李氏只要一想到女儿就要出嫁了,心里就忍不住有一阵阵的酸楚。
她放开女儿的手。然后走到床边,从枕下拿出一个檀木盒。
李氏愣了楞,才对女儿招了招手。
夏阮有些疑惑,她起身朝着母亲走去,只见母亲打开了檀木盒,里面放了一堆银票。
夏阮面露错愕。
这里面的银票。最少也有三万两,母亲那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难道夏家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窘迫?
李氏拖着夏阮坐下,才淡淡地道:“我出嫁的时候,你三舅将这些银票留给了我,这些年我用了一些。还剩下一些。娘亲没用,拿不出太多的银子给你做嫁妆,不过淮安那边我早些年置办的庄子,一并给你做嫁妆。”
夏阮看着母亲手中的银票,微微发怔。
在东阳县的时候,父亲的家产早就败光了,每次回家都是在母亲的身边拿银子。父亲每次都会趁着母亲不小心,翻箱倒柜像是抢劫一样,在屋子里找值钱的东西。
夏阮看着这些半旧的银票,觉得眼角有些酸涩。
母亲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将这些银票存起来的。
夏阮抿着唇,眼眶微红:“娘亲,我不要……我有……”
“你有什么?”李氏将檀木盒放在了夏阮的手上,嗓音有些哽咽,“以前,我总是想,你爹爹若是喜欢我,那么嫁妆少一些,也是无所谓的。我当初根本没有想过,他是乡下人,和我是门不当户不对。感情,是需要经营的……来日,你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你当家了,才知道柴米油盐的琐碎。阿阮,娘亲没有本事,总是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还要你为这个家操心。但是……但是娘亲是希望你真的幸福,能过和萧九平平安安。”
李氏眼里噙着泪水,几乎下一刻就要落出来。
女儿从小在她的身边长大,再过些日子就要嫁到萧家去了,虽然以后女儿还是自己的女儿,可是女儿的身边却多了另一个人,也有了自己的家。
李氏突然明白了,当初她出嫁的时候,三哥不舍的心情。
她的阿阮长大了,要嫁人了。
李氏只觉心里又不舍,又高兴。
夏阮低着头,握紧了手里的檀木盒,抿着唇不说话。
前世,她出嫁的时候,没有人和她说这些话。
这一世,母亲和幼弟都在身边。所有的疲惫,在看到他们之后,便会烟消云散。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你能和他白首偕老。”李氏笑了笑,继续道,“他是个好孩子。”
夏阮点了点头,刚想开口,便听见屋外传来敲门声。
夏阮将木盒递给母亲,李氏一时慌了起来,将木盒藏了起来。
“谁?”
李氏坐稳了身子之后,才对着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