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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身上把袁的亲笔信偷来,就能把这封信作为袁谋反的铁证。谁知袁世凯十分狡猾,信中写的全部都是暗语,如果不是事先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根本就猜不出真正的意思。最后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石铮心道不错,李莲英是毫无疑问的保后党,光绪复位后下场一定不妙。自然和袁坐的是一条船。苦思良久,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马上找来卫青商议。
卫青听完石铮叙述后,问:“石哥,袁世凯买通李莲英要毒死皇帝,咱们可以从里头捞到什么好处?”石铮缓缓道:“逼袁造反!”
卫青大惑:“袁世凯造反有啥用?”石铮微笑道:“天大的用处。只要袁世凯起兵造反,我们就可以提前起义!”卫青恍然大悟:“袁世凯和清廷打起来,我们就可以混水摸鱼,趁机回武昌起义。”
石铮道:“不错,只要我们揭露袁世凯的阴谋,清廷就不得不杀他,他也就不得不造反了。”卫青耽心道:“可是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只怕香帅不会相信吧?再说他们关系这么好。”
石铮忽然提出一个很突兀的问题:“听说最近你和那位丽格格走得很近嘛?”卫青这个名满天下的皮厚大王居然立刻老脸涨得通红:“就是普通朋友嘛——”猛然醒悟。“哈!她说过皇帝是她哥哥!一定不愿意看到有人谋害皇帝。只要让她把这封信交出去就行了。香帅跟袁世凯有交情,小丽可跟他没有交情啊。”
石铮微笑道:“然后呢?”卫青大是兴奋:“袁世凯杀不了皇帝,为了保命,他就一定得造反。”
石铮多日来的积郁一扫而空,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
二
紫禁城内的慈宁宫中,慈禧睁圆了双目,一下子从病榻上坐起来,怒喝道:“是谁这么大胆,敢下毒谋害皇上?”良弼连连磕头:“奴才无能,下毒的小太监咬舌自尽了。”
慈禧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良弼趴在地上向醇亲王使了个眼色,醇亲王立刻意会,递上一封信函:“这是丽格格交给奴才的,袁世凯写给李莲英的亲笔信。”慈禧看了两行,眼中已透出杀机:“什么冬令需进补,哼!袁世凯呀袁世凯,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来人”
张之洞见状不妙,忙道:“老佛爷请听老臣一言。”张之洞一开口,慈禧脸面立即缓和下来,温言道:“嗯,说说看。”张之洞:“袁世凯虽已交出兵权,只身入京。杀袁世凯容易,可是这北洋——”
慈禧渐渐冷静下来,北洋军是朝廷最重要的军事力量,虽然朝廷已经把北洋军收回,但是袁世凯在军中盘根错节,在没有完全消化这支军队前,骤杀袁世凯,万一引起北洋哗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只听张之洞续道:“再者说,毕竟我们没有袁世凯下毒的确凿证据,骤然杀之只怕人心难服啊。”
良弼怒道:“这还不确凿,是不是要等到他谋朝篡位了才算是证据?”慈禧喝道:“别插嘴!”低头陷入深思。
张之洞松了口气,终于实践了对老朋友的诺言。与此同时,殿外窃听的李莲英也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悄然遁去。
袁世凯得到消息后,又惊又怕,不但没有杀死皇帝,反而使自己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连忙找庆亲王商议对策。庆亲王也正急得团团转,看样子袁世凯是非倒台不可了,袁要是倒了,不但儿子载振的皇帝梦破灭,最要命的是自己和袁世凯狼狈为奸多年,早已是根连着根、筋连着筋了,肯定是跟着翻船。
两人把心一横,干脆来个破釜沉舟,决定先刺杀掉禁卫军统领良弼,庆亲王趁机利用领衔军机大臣的身份暂时控制住禁卫军,同时袁把驻扎在天津的北洋军秘密调入京城,李莲英在宫中作内应,逼慈禧把皇位传给载振,大事就成了。
可是良弼一死,慈禧必定会疑心到袁世凯头上,自然是死也不肯把禁卫军交给庆亲王这样与袁过从甚密的人。所以必须找一个和袁系沾不上一点边的人来干。袁世凯立刻想到了新近收买的杨霆,利用他做刺客的话,既可洗刷自己的嫌疑,又可以嫁祸给张之洞,使慈禧把注意力转向张之洞。再说杨霆虽然是个将才,毕竟还是个单纯少年,容易上当。
果然,在袁世凯的花言巧语下,杨霆慨然答应为袁解难。袁世凯大喜,当即召来唐绍仪制定出一个周密的计划。决定搬出秘密武器:京城名妓魏珠珠把良弼引诱出来,再由杨霆杀之。之后便可嫁祸张之洞了。
三
深夜,红楼内的一间小屋,两人偎依在窗前。一个情窦初开,一个久旱逢霖。
魏珠珠把脸贴在江鹄胸口上,柔声道:“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像这样欢喜过。”江鹄恼恨道:“可惜,我又要走了。”魏珠珠幽幽叹息:“要是能不走就好了。”
江鹄热血上涌,扳过她的脸,冲动道:“珠珠姐,跟我走!离开这个地方。”魏珠珠打了个寒颤:“我——我从来没想过。”江鹄:“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我去向校长借钱赎你。”
魏珠珠紧紧搂住他:“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这——这不是钱的事。”江鹄急道:“那是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一定有办法。”魏珠珠娇躯瑟瑟发抖,埋首低泣。
江鹄忽然醒悟,咬牙道:“是那个庆亲王!我就知道是这个老家伙霸着你!”魏珠珠轻轻离开他的怀抱,凄婉地望着他:“那个人比庆王爷更可怕,我们走到天边也出不了他的手心。其实,我只是他结交那些人的工具,”
江鹄豪气上涌,傲然道:“比我们校长还厉害吗?”魏珠珠低声说了那个人的名字。江鹄冷笑道:“我以为是谁呢?我们校长要修理的就是他。”
魏珠珠怜悯地望着他的小情人,柔声道:“你疯了,不过我喜欢。”
第二十一章名臣饮恨
一
禁军统领良弼满心欢喜地瞧着对面娇艳如花的魏珠珠,意乱情迷。不知交了什么好运,这位平日对自己从不假辞色的美人,今天居然把自己约到这么一处幽静所在。
魏珠珠笑吟吟地又为他斟上一杯酒,良弼一饮而尽。脑子里晕晕的。酒不醉人人自醉,似乎是句极有道理的句子。可是,怎么醉得这么快呢?良弼暗骂自己不争气,还没——怎么就——
良弼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黑屋子里,手脚被缚,大骇。
外间有个粗声粗气的男声言道:“良弼这龟儿子还留着他性命干啥?大帅也真是的,要我说一刀劈了,就地一埋岂不是干干净净?”另有一人喝道:“胡说,都像你这样蛮干咱北洋还有家法吗?大帅自有大帅的道理,什么时候轮到你瞎心了。”那粗声汉子不再言语,只是呼呼喘气。
“北洋”、“大帅”,良弼怒发欲狂:“好啊!袁世凯你这龟儿子,竟然敢谋害朝廷大将。”不过此时不及细想,将手腕凑到一块坚硬锐体上,拼命地蹭。蹭断绳索后,在屋子里小心地四处摸索,惊喜地发现有一处没有钉牢的窗板。一番心惊胆战的周折后,终于逃出了生天。杨霆和江鹄从黑暗中走出,相视一笑。
良弼逃回宫中,蓬头垢面地趴在慈宁宫地上哭诉袁世凯罪行,病危的慈禧太后又惊又怒。这时醇亲王送来一张清晰的黑白照片,慈禧只瞧了一眼,立刻魂飞魄散,晕了过去。
这张照片竟然是袁世凯和孙中山的合影。这种赝品当然是卫青这位篡改大师、剽窃大王的杰作。他租借了一间英国人开的照相馆,整整忙活了两天两夜才完成这项工作。再把作品交到丽格格手上,丽格格当即转交给了兄长醇亲王。醇亲王是袁世凯的死对头,即便心知此物来路不明,又怎肯放过这倒袁的大好机会。
怒不可遏的慈禧太后终于不顾一切发出了一道杀袁令。袁世凯早已作了最坏准备,第一时间接到宫中线报,立刻躲进了英国公使馆,再伺机伪装出城。
二
刮了许多天的大风停了,漫天的冰雪便飘落下来。北京城又迎来了银装素裹的季节。
瀛台忽然涌进了上百名身着麻衣的王公大臣,人人号啕大哭、个个痛不欲生。一扫平日的清冷。唯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大清国的现任皇帝光绪,他瘦削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震天的号哭声中,光绪皇帝缓缓从座椅上站起,昂然迈向前方。那个把持了大清国半个多世纪的老婆子终于归天了。此时此刻,他又是一位真正的君王了。
“珍妃,你看到了吗?我等到了!我等到了!”他仰起头,询问苍天。
御书房内,光绪亲笔手书三道上谕:拿获袁世凯者、封侯;召康有为回国、封军机;与袁勾结者、灭族。案头平铺着一道良弼新呈的密折。
三
子夜,张之洞安详地靠在躺椅上,慈目低垂。珏儿如温顺的羊羔把头枕在他膝上。屋外虽是寒天冻地,室内却温暖如春。宁静的空气中,连细微的雪花落地声也清晰可闻。
张之洞缓缓睁开眼,爱怜地轻抚孙女锦缎般柔滑的长发。“晚了,回房睡吧。”珏儿抬起头,用一双无邪的眼睛怔怔瞧了他一刻。“爷爷,这些日子您像是又老了。”
张之洞呵呵笑道:“爷爷要是再不老,那不变成老妖精了。哎!爷爷是老了,可我的乖孙女不也长大了。”若是换了旁人说他老,此刻只怕已是冷眼相对了。珏儿吃吃笑了,慵懒地伏回张之洞膝上。含糊道:“京城的天可真冷,我都不敢出门玩了。”不知为何,今晚她就是不愿离开张之洞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嚣夹着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吸引了张之洞的注意力。这时王啸飞已掀帘入内,带进了一身寒气。王啸飞神色严峻,低声道:“香帅,良弼来宣圣旨,还——还带了不少禁军。”张之洞微感诧异,皱眉道:“宣圣旨?那可不是他的差事——”突然心中一寒,莫非——
这时珏儿也已惊醒,隐约听到“宣圣旨”几个字,乖巧地跑进内室,取来了官袍。“爷爷,我帮您换上。”
张之洞静静享受着孙女细心的侍候,心中念道:珏儿真的长大了。
张府正堂上,张之洞匍匐于地。
“查张之洞勾结乱党,私放逆魁黄兴。串通叛贼袁世凯,祸乱朝纲,罪无可赦。朕姑念老臣,特赐御酒,家眷发往边关军中为奴——”
张之洞颤巍巍站起,眼神空洞地呆视前方,良弼阴声道:“香帅请上路吧。”
张之洞麻木地接过递上来的杯子,他知道那酒里面混合了一种叫做鸩的毒药。几十年的惊涛骇浪、宦海沉浮电光火石般从眼前一一掠过。酒杯一寸寸挪向唇边。
突然,一声声惊呼传入耳中,凝目看去。只见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架在良弼颈项上,持刀人正是自己的卫士长王啸飞。
王啸飞冷喝道:“让你的手下都把枪扔掉,快!”
良弼仿佛从梦中惊醒,不可置信地目睹眼前的变故,天子脚下九城之内,公然挟持钦差大臣。“你——你不要命了!”
王啸飞依然冷冷道:“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狗命吧。”
冰凉的刀刃又逼近了一分。良弼魂飞魄散,极不情愿地依言发令。王啸飞指挥卫士们将良弼带来的禁军全部锁了起来,嘴巴绑上布条。这些卫士都是石铮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铁胆忠心,不折不扣执行了命令,然后紧闭大门。
王啸飞一脚踢翻良弼:“香帅,事不宜迟,我们立即与校长会合,连夜出城。”张之洞深深凝视这名忠心耿耿的部下,温言道:“啸飞,你也是共产党吧?”
王啸飞大吃一惊:“香帅——您早就知道啦?”张之洞淡淡道:“我张之洞一生历任封疆,又岂能连身边的人都不了解。你们——都很好。”
王啸飞心潮激荡,始知他们的一切所为早被这位老人看在眼里。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位清廷重臣何以会对革命党的活动放纵容忍到这等地步。他自然不知这一点石铮早在两年前就已全然了解。
张之洞苍老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我还知道你很喜欢我的珏儿,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会替我好好照看她的,可惜老夫看不到了。”忽然举起盛满毒药的酒杯,一饮而尽。
王啸飞纵身扑上,终究没能夺下毒酒,抱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悲呼道:“香帅,您这又是何苦?香帅!”
张之洞嘴角已渗出鲜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夫一生效忠大清,唯愿善始善终。好孩子,不要让我乖孙女受委屈——”毒性剧烈,顷刻间一代名臣撒手人寰。
“啊!”一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