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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思颜没有出来迎接,只是在翠竹轩的堂屋里站着。
昌远侯跨过翠竹轩的门槛,见没有王氏在这里,眯了眯眼,问道:“你们夫人呢?我只要见你们夫人。”
“对不住。我娘卧病在床,不见外人。”盛思颜不卑不亢地道,看也不看盛宁松一眼。
盛宁松还被昌远侯刚才的话吓住了,刚回家时候的气焰彻底被打了下去,他呆呆地在旁边站着,垂头丧气,不时打个哆嗦,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盛宁柏看见大哥回来,当然很高兴,但是看见昌远侯站在大哥身边,又很气愤。
他对盛宁松招了招手,“大哥,到这里来。”
盛宁松木木地走了过去。
盛思颜手里把玩着周老爷子给她的神将府令牌,淡淡地道:“请问昌远侯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如今盛国公府是我当家。”
“你?一个父母不详的野种,也敢当盛国公府的家?”昌远侯嗤笑一声,背着手摇摇头,很是不屑。
盛思颜挑了挑眉,笑着点点头,“原来昌远侯到我家来,是来羞辱主人家的?这样的做客规矩,真是给太后娘娘好长脸呢……”
“规矩?”昌远侯笑了笑,慢条斯理抽出腰刀,在盛思颜面前晃了晃,“我的刀,就是规矩。”
盛思颜也慢条斯理将神将府的令牌递到昌远侯刀下,“没错,你的刀是规矩。神将府的刀,更是规矩中的规矩!”
昌远侯这才看清盛思颜手中的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冷戾,“你用神将府吓唬我?”
“我有吗?这不过是神将府的一块令牌而已。我拿在手里把玩而已,怎么就吓到昌远侯了?哟,那真是对不住。我下午要去神将府跟周老爷子说话,到时候一定告诉他。这令牌,把昌远侯给吓住了。周老爷子一定会笑话我狐假虎威的。”盛思颜咯咯地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倒令昌远侯忌惮起来。
他不知道神将府到底有没有派人手到盛国公府,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手。
他不敢大意。
昌远侯啪地收刀回鞘,“你下午要去神将府?”
“嗯,前几天投了拜帖,约了日子了。”盛思颜说得半真半假。她就是赌昌远侯不敢惹神将府。
果然昌远侯眼神闪烁,没有再坚持要见王氏,只是道:“那好。我等你们夫人病好了再上门拜访。”说着抱了抱拳。
盛思颜只是微微颔首。
昌远侯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走到盛宁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们昌远侯府未来的孙女婿,你爹犯下滔天大罪,这盛家。就完全看你的了。”然后大步离去。
盛宁松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昌远侯一走,盛宁松就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盛思颜不想看见他,转身道:“你回外院去吧。”
盛宁柏忙过去将盛宁松掺了起来,一起回外院去了。
盛思颜去见王氏,跟她说了昌远侯刚才送盛宁松回来的时候说的话。
王氏凝眉想了一会儿,叹息道:“那会子早点把盛宁松和盛宁芳的身世说出去就好了。”就不会有昌远侯这会子趁机借势的事了。
盛思颜笑着安慰王氏。“娘,这有什么可劳心的?就算没有揭穿他的身世,他也只不过是庶子。我们小枸杞,还有娘肚子里的孩子,哪一个不比他身份尊贵?娘真的不用担心。再说,爹那边已经没事了。迟早会放出来的。”
“迟早会放出来?你倒是想得开。”王氏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她没有盛思颜那么乐观。
当年的事,她也是经历过的,一想起来就要做噩梦。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他们还要再经历一次。
盛思颜重重点头,“等周小将军回来。我爹一定没事的!”
“周小将军?”王氏皱眉,“这人的性子太怪了,阴晴不定,我可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盛思颜讶异,“娘,周小将军就是说话难听些,其实他的性子……他的性子……”说到这里,盛思颜吞吞吐吐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其实自己并不了解周怀轩。
这人行事飘忽,性子实在太难琢磨。
是啊,她为何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性子阴晴不定的人身上呢?
说实话,那人是正是邪她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的了。
“他的性子?”王氏好笑,“说得好像你挺了解他一样。”
盛思颜强笑,“我怎会了解他?只是觉得周小将军跟爹私交不错,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爹爹蒙冤的。”
“也许吧。”王氏微微阖上眼,“但是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你爹……可就要在牢里吃苦了。”
盛思颜忙道:“爹在大理寺呢。娘,大理寺丞一定不会为难爹的。”说着,还对王氏眨了眨眼。
※※※※※※
第174章 规矩
王氏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盛思颜对她眨眼,想到自己的爹就是大理寺丞王之全,王氏也笑了,嗔道:“你这个鬼灵精,倒是跑得挺快。”说完有些累了,疲乏地道:“嗯,你去吧,我要歇着了。”
盛思颜应了,带着丫鬟婆子回自己的卧梅轩,特意将整件事想了一下,知道现在只要在周怀轩回来之前,她爹没事就行。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盛宁柏带着盛宁松从外院进来。
盛宁松已经恢复过来,对盛思颜不满地道:“我二姊呢?怎地不见她?”
盛思颜将盛宁芳关在绿玉馆。她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姐弟俩,便摇头道:“娘说给宁芳禁足呢。你要见宁芳,自己去跟娘说。”
盛宁松一听王氏,立刻泄了气,但是想到如今爹如今在牢里,家里只有自己最大,盛思颜又不是亲生的,便鼓足几分勇气,道:“你别拿娘出来吓唬我!你又不是我爹亲生的,装什么大头蒜!哪有这样的规矩!盛家正正经经的大小姐倒被关起来,成了二姑娘,你这个野种倒是鸠占鹊巢,成了大姑娘,你羞也不羞!惹恼了我,打一顿棍子将你赶出去!”
盛宁柏听得满脸通红,忙大声道:“大哥!你不要胡说八道!大姊是上了族谱的!是我们的亲大姊!”
“上了族谱又怎样?你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的!”盛宁松将心里的恐惧和不安都宣泄出来,用极恶毒的话辱骂盛思颜。
盛思颜倒是不在意,可是她的丫鬟婆子听不下去了,悄悄去了王氏的燕誉堂,回报了盛思颜这边的情形。
王氏听说了,面色一沉,忙让丫鬟将她放到小软轿上,抬着来到盛思颜的卧梅轩。
在门外的回廊就听见盛宁松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全是乡间那些愚夫愚妇骂人的话。不堪入耳。
王氏皱了皱眉,在门外道:“这种话也是人说的?!”一边吩咐:“来人,将涂大郎拖出去,先打五大板子!”
几个婆子立即冲进去。将盛宁松拽了出来,摁到卧梅轩的院子里,噼里啪啦抡起板子打起来。
盛宁柏和盛思颜一起从屋里出来,给王氏行礼。
盛宁柏见了王氏,满脸通红,有心想为盛宁松求情,但是又觉得刚才自己大哥确实太过份,怎么能那样骂长姊呢?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他矛盾的神情落在王氏眼里,倒是让王氏暗暗点头。——这孩子心地仁善,确实和另外两个人不同。
五板子很快打完。盛宁松被两个婆子拽过来给王氏磕头。
王氏皱着眉头道:“也罢,带他去燕誉堂,还有涂大丫,也一并带过去。”
盛宁松被打了五板子,其实并不是算特别疼。但是这种当众被打板子的情形,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一边在心里咒骂盛思颜,一边想起王氏先前是叫他“涂大郎”,这会子说盛宁芳是“涂大丫”,都是他们以前在乡间时候的名字,不由十分诧异,不知王氏怎地不叫他们的大名。而且他们也不姓涂啊……
王氏扶着丫鬟的手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对盛思颜和盛宁柏道:“你们也来吧。今儿就把话说清楚。”
盛思颜心里一动,明白王氏是要挑明这两人的真实身世了。
想想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这两人以为自己就是真的大少爷、大小姐,成天给她添乱。
她现在忙里忙外。可不想再应付这两个脑子不清楚,又爱犯浑的浑人。
跟着王氏来到燕誉堂,盛思颜坐在王氏身边,盛宁柏站在她身旁。
小枸杞带着小刺猬阿财跑过来,偎在盛思颜腿边。笑眯眯地将大胖脑袋在她手边拱了拱。
盛思颜将小枸杞抱在腿上,揽在胸前,听王氏说话。
盛宁芳被带了过来,满脸惊恐,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她一见盛宁松,立刻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哇地一声哭了,抽抽噎噎地道:“二弟你可回来了……”
王氏静静地等盛宁芳哭完了,才道:“好了,今儿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涂大丫,老爷出事之前,已经验过你的血脉,证实你不是老爷的女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说盛宁芳不是盛七爷的女儿,那盛宁松肯定也不是盛七爷的儿子,因为盛宁芳和盛宁松是双生子……
盛宁芳的哭声立刻停了下来。她紧紧抓着盛宁松的胳膊,将头别过去,不看王氏那边,身子微微发抖,并没有出言反驳。
这话一说,盛宁松和盛宁柏都愣了。
堂上的丫鬟婆子也吃了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对着盛宁芳和盛宁松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
盛思颜笑着低下头,和小枸杞一起抚弄阿财身上的软刺。
盛宁芳的头垂得更低。
很显然,她是知道的,盛七爷亲口对她说过,所以她一点都没有反驳。
盛宁松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大叫:“你骗人!我要去问爹!你这个恶毒的婆娘,不要趁着我爹不在,就收拾我们!”
“收拾你们?你也配?”王氏不屑地阖上手上的茶杯盖,轻轻放到身边的方几上,“你当你是嫡长子呢?你姨娘是老爷几两银子买来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再说盛家现在失了势,我会不会这么好心,为了你们两个贱人的性命,特意做出圈套赶你们走?我其实巴不得你们是姓盛呢……”
这话让盛宁松无从反驳,他脸上神情立时变得灰白,如丧考妣一般,刚才在盛思颜的卧梅轩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样儿完全不见了。
他这才明白,王氏为何唤他“涂大郎”,唤盛宁芳“涂大丫”!
他全身哆嗦起来,竟比先前知道盛七爷犯下“弑君”大罪还要恐惧。
他本来是担心爹犯了大罪,自己会被连坐。但是回来之后,发现家里没事,只有盛七爷一个人被关在牢里,而且从昌远侯那里,知道了盛家有三大国公府担保,不会有事,所以早就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可是现在知道他不是盛七爷的儿子,那昌远侯府的那桩亲事,岂不是泡汤了?!
没有了昌远侯府的婚事,他又不是盛国公府的庶长子,那他还有什么混头?难道要回到当初的那个小山村?!
盛宁松脸上神情变幻,都看在王氏眼里。
王氏淡淡地道:“如今我们府里遭了难,我也不留你们。给你们点儿银子,你们回老家寻亲去吧。”又对盛宁芳道:“你和你远房表姨家定了亲,正好去他们家投亲也好。”
“不!”盛宁芳和盛宁松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
王氏抿了抿唇,看了他们一会儿,笑道:“你们凭什么在我面前说‘不’字?这涂氏生了你们的身子,忘了给你们生脑子了吗?”
盛宁芳不忿地指着坐在王氏身边的盛思颜道:“她也不是爹的女儿,她为何能住在盛家做大姑娘?”
王氏挑了挑眉,“我的话,不说二遍。”竟是连解释都不屑。
盛宁松好歹是在外面读了两年书,于人情世故上,比盛宁芳强一点点。
他很快回过神,拽了盛宁芳一把,拉着她一起给王氏跪下,道:“母亲,我不知道爹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如何验宁芳的血脉,但是如今咱们盛家有难,我和二姊还是想留下来,跟盛家共进退。求您成全!”又道:“母亲,我和昌远侯家的三姑娘有婚约,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多个朋友,而不是再跟昌远侯府结仇。”
言下之意,是如果昌远侯府知道他不是盛家的庶子,说不定就要告他们骗婚了……
这不就是结仇吗?
王氏笑了笑,道:“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是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如果盛宁松一回来,就摆出这幅甘苦与共的姿态,王氏也许就混着不说了。
就像她一直认为的,盛宁松只是庶子,就算娶了昌远侯府嫡女,也翻不出浪花。
但是如今盛七爷入狱,生死未卜,盛国公府里小的小,嫩的嫩,她可是不能太过大意,便不为所动,道:“这不关你的事。你的亲事,是昌远侯府主动提的,那时候,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