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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往后,那次数估计得要用算盘来记数了。
冯氏哑然失笑,慢慢起身,去浴房梳洗。
越姨娘在自己的床上怔忡醒来,转头看见周承宗还睡在她身边,有些疑惑地问:“大爷,昨儿您睡得好吗?”
周承宗“唔”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我头疼得很,要再睡一会儿。”
越姨娘凑过去战战兢兢抚了抚他的额头,发现确实有些烫手,吓了一跳,缩回手道:“妾身去给大爷熬姜汤。”
难道是受寒了?
周承宗有气无力地道:“热伤风。六月天,到哪里受寒!”
“哦哦,是妾身弄错了。妾身去给您找郎中要藿香正气丸子。”越姨娘扶着床榻下了床。
她的一条腿瘸了,行动甚是不便。
周承宗没理她,埋头继续睡觉。
越姨娘刚梳洗完毕,换了衣裳出来,就看见冯氏打发澜水院的婆子送来一个大大的包袱,对她道:“越姨娘,这是大爷的换洗衣物,大奶奶说给大爷送来。”
越姨娘含笑接过,道:“其实大爷在我这里也有换洗衣物,不过大奶奶这样关心大爷,大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
那婆子晒了一声。转身就走。
回到澜水院,也不敢把越姨娘耀武扬威的样子说与冯氏听,只是一个人闷在肚子里。
……
神将府内院的芙蓉柳榭里。吴三奶奶笑容满面地起身,问自己的婆子,“我娘家送的下人到了没有?”
那婆子笑着道:“一大早就来了,在门外的院子里候着呢。”一边说,一边走近吴三奶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三奶奶。奴婢刚才斗胆瞧了一眼。真是我的天爷啊!那双眼睛真是跟大少奶奶一模一样!”
吴三奶奶故作诧异地道:“不会吧?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说着,放下手里的梳子,道:“把人带进来吧。”
她走出内室。坐到暖阁的隔间里候着。
那婆子带着一个身量不高,深深低着头的姑娘进来,对吴三奶奶道:“三奶奶,人来了。”
吴三奶奶一看这身形,哟,真是跟盛思颜一模一样!
不仅个头胖瘦,就连那腰身胸股。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抬起头来。”吴三奶奶唇边的笑容越发深了,“让我瞧瞧。”
那姑娘慢慢抬头,抿着唇,飞快地睃了吴三奶奶一眼。
一双莹澈的凤眸,流光溢彩,寒星闪耀。晃得吴三奶奶心里都是一跳!
“像……实在是太像了……”别说吴三奶奶的心腹婆子。就连吴三奶奶都大为惊讶。
她几个月前偷偷让她爹吴老爷子帮着找一个跟盛思颜长得差不多的丫鬟,买来有大用途的。
谁料吴老爷子找到的这个姑娘。一双凤眸简直跟盛思颜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除了眼睛相似,别的地方还是不太一样。
比如盛思颜脸蛋是鸭蛋脸,这姑娘却是典型的瓜子脸,越发显得眼睛黑瞳瞳的,又大又圆。
盛思颜的唇瓣丰满圆润,这姑娘却是一双薄唇。
除此以外,两人的神态声音和体形,看起来都差不离。
吴三奶奶满意得不得了,笑道:“我爹办事,我向来放心!”说着招手让这姑娘过来,问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到京城多久了?”
那姑娘开口道:“回大姑太太的话,奴婢叫顺娘,是京城附近的农庄长大的,这一次是第一次来京城。”声音跟盛思颜差不离,就连口音都差不多。
盛思颜是跟着王氏在京城附近的王家村长大的,她的口音随了王氏,确实很端正,但是偶尔也会露出一点京郊乡民的口音,因小时候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
这姑娘难得,就连端正的京城口音中,也夹带了一点京郊乡民的口音。
吴三奶奶忍着笑,道:“顺娘这名字不错,你就叫这个名字吧。”说着,拿出她的卖身契看了看,见是卖断的死契,就道:“以后别叫我大姑太太了。你不再是吴国公府的人,你是我神将府三房的下人,你可记住了?”
那姑娘忙福身应是。
一举一动有板有眼,就跟世家大族里从小儿养大的家生子一样知礼仪懂进退。
吴三奶奶忍不住想,爹真是太能干了,瞧这人儿挑的那个合适……
“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吴三奶奶吩咐道,“吃早饭了吗?”
顺娘摇头:“早上一起身就往这边赶,还没吃。”
“那就去吃早饭吧。吃完在这里安置下来,吃完早饭我带你去见我们老夫人。”吴三奶奶笑着拿帕子印了印面颊,“去吧去吧!”
顺娘应了,跟着吴三奶奶的婆子去洗漱换衣,又去吃早饭,然后就跟在吴三奶奶身后,去见神将府的老封君周老夫人。
“娘,您今儿可好些了?早饭用过紫薯南瓜粥了吗?我听人说,这个粥养胃养脾,对上了年纪的人最合适了。”吴三奶奶进门就跟周老夫人笑着说道。
周老夫人点点头,道:“这几天都在吃,确实不错。这是你的孝心,我记得的。”
“您快别这么说,这一点子小事如何就扯到孝心上去了?”吴三奶奶笑嘻嘻地道,一边对后面的人招手:“来,把我给老夫人准备的礼物送上来。”
顺娘忙捧着一个大大的礼盒走上前来,双手托着呈给周老夫人。“老夫人,这是我们三奶奶给您的礼物。”
“这是做什么?”周老夫人诧异地道,“还没到节气呢。你送什么礼啊?”
“谁说要节气才送礼?”吴三奶奶挑了挑眉,“这是我们小辈对您的孝敬,您就收下吧!”
顺娘见状,忙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巧夺天工的美人花菰,看上去像是玉质的。其实是上佳的冰瓷裂纹。摸上去触手生温,如同蓝田暖玉。
周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将那美人花菰取了出来细看。啧啧道:“这样质地的花菰,实在是太少见了。我看这年份,起码有数百年了。”有股被经久的岁月褪去了烟火尘埃的淡然孤高。
周老夫人最爱花菰,自己的库里也收藏有不少珍品,但是像这样的花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爱不释手起来。
她心里高兴。连带对给她捧礼盒的下人也分外和气,笑着道:“难为你了,这么沉的盒子,你一直捧了来。——赏!”
顺娘抬头对着周老夫人笑了笑,跟她打了个照面,才福身下去道:“谢老夫人赏赐。”
周老夫人这才看清楚顺娘的样子。听清楚顺娘的声音。顿时有些诧异地看了吴三奶奶一眼。
吴三奶奶挥了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下去了。只留下她和周老夫人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周老夫人眯着眼看着那丫鬟袅袅而去的背影,一眼看出来跟盛思颜那小妖精几乎一模一样!
吴三奶奶轻笑着凑到周老夫人耳边道:“娘,您难道是忘了?咱们从那边有了身孕,就开始找的人啊……”
“哦,啊?”周老夫人恍然大悟,“居然让你找到这样像的!你太厉害了!”
吴三奶奶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这是我爹找的。您也知道,我爹是生意人,我们吴家的商铺遍布大夏全国各地,要找个把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错不错。”周老夫人回忆着刚才那丫鬟的样子,乍一看去,跟盛思颜有些相像,但是细品下来,又能找出很多不同。
这样的人,才能既起作用,又不让周老爷子怪到她们头上。
“这丫鬟就是你托亲家老爷找的人?”
“正是。叫顺娘,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呢。”吴三奶奶笑着从袖底里掏出一张卖身契放到周老夫人手里,“娘,这个丫鬟您看着欢喜,我就孝敬给您了!”
周老夫人接过卖身契看了看,笑道:“给我?你自己收着不是更好?”
“娘啊,在我这里,怎么可能送到那边去呢?你说是不是?”吴三奶奶得意地往屋外瞟。
顺娘是吴老爷子找了四五个月,才找到的合适人选,当然不能放在芙蓉柳榭浪费了。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周老夫人笑呵呵地道,“也好,我也一直想给轩儿找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他,现下有了这样合适的,咱们娘儿俩好好合计合计,看看要怎样让他心甘情愿收下来?”
吴三奶奶迟疑道:“娘啊,您直接送给那边不就行了?若是要等他心甘情愿,等到孩子生下来也不中用。”
周老夫人却也知道周怀轩连周老爷子的帐都不买,怎会乖乖地把这个丫鬟领回去?
想了想道:“不行的,以前也不是没有送过,你想想那些人如今都哪里去了?”
“这样啊?”吴三奶奶眼珠一转,“不如把大爷叫来问一问?”
※
☆、第29章 旧恨
“老大?他最近好像身子不舒服,一直卧病在床。”周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又撇了撇嘴,道:“听说一直住在越姨娘房里。”
“啊?”吴三奶奶最近忙着自家的事,无暇顾及大房,乍一听见,惊讶不已,“怎么会这样?大爷不是回心转意,跟我们大奶奶相敬如宾了吗?这是闹哪样啊!”
吴三奶奶虽然嘴里非常遗憾,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幸灾乐祸,恨不得马上去看看冯大奶奶的脸色。
“哼。”周老夫人嗤笑一声,“他就是这个德行,狗改不了吃屎!”
吴三奶奶掩袖轻笑,忙推了推周老夫人,“娘啊,幸亏这里没有下人。不然让他们听见,咱们大爷如何做人?”
“做什么人?”周老夫人很是不屑,“他就是个讨债鬼!化生子!——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这辈子过得磕磕绊绊,一直憋屈到现在!”
周老夫人对周承宗这个嫡长子心情很是复杂。
是,她生了他,他的出生,让她在神将府站稳脚跟。
然而她永远忘不了生他时候那种差点死掉的痛楚,还有因为难产,给她的身子带来的难以忍受的病患和伤害!
“他刚出生,就有高僧给他批过命,说他是化生子,跟我命格相冲。这辈子,他如果越过越好,我就会越过越差。——你看看,如今我在这府里,过得连仆妇都不如,这不是应了高僧的批命?!”周老夫人忿忿不平地说道,“要不是老爷拦着,我早把他送走了,还能等到如今看他在这府里作威作福,挡老三的路?”
吴三奶奶当然知道周老夫人对周承宗有难以磨灭的心结。
只可惜,她自个儿的夫君周嗣宗。并没有老大周承宗的本事。
幸亏,她有周怀礼这个儿子……
吴三奶奶眼神闪烁着,走到周老夫人背后。两只手握着空拳,给她轻轻捶着背,劝道:“娘啊,这些事都过去这么久了,爹如今又明摆着给大房撑腰,您还是不要跟爹对着干了。”
说起周老爷子。周老夫人瑟缩一下。耷拉着眼皮点头道:“我省得。我的心里,只有老三才是我的儿子。你不知道,当年我生了老大那个化生子之后。我一身的病,都说不出口。当时都说我再不能生了,老大又气息奄奄,生下来的时候吃了亏,一直生病。老爷担心只有老大一个儿子养不活,就又纳了妾,生了老二。我那个气啊!若不是老大弄得我一身病痛。不能服侍老爷,老爷怎么会纳妾?!”
吴三奶奶叹息一声,同情地道:“是呢。像我们三爷,若不是我给他连生了三个儿子,他说不定也会纳妾的。”
对于大夏朝的大多数男人来说,娶妻是为了生子。为了传宗接代。
特别是四大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儿子就更为重要。
周老夫人听了吴三奶奶的话,倒是笑了。拍拍她的手,道:“你也别这么说,嗣宗是我儿子,他心地好,性子也好,跟你情投意合,就算你不生三个儿子,他也不会纳妾。”
吴三奶奶抿嘴笑了笑,“嗯,至少也得生一个儿子。若是一个儿子都没有,我自己都过意不去,是定要给他纳个妾室,哪怕留子去母,也得让他留个后,有儿子养老送终。”
“你这就是大家子出身的想头,大气懂礼。不是那穷门小户眼皮子浅的姑娘家,恨不得把男人拴在裤腰带上,但凡男人看别的女人一眼,就能当男人的面,将别的女人砸得狗头烂!”周老夫人不屑地道,只差没把“盛思颜”三个字拎在嘴边再数落一个来回。
“娘谬赞了。三爷对我好,我也不能只顾自己啊。”吴三奶奶笑着奉承周老夫人,“就像娘您虽然不喜欢老爷纳妾生庶子,但是这么多年,也没见您挫磨过去了的老姨奶奶,更没有跟二房过不去。”
神将府的二房是庶出,如今住在府里,帮着打理神将府外院的产业庶务。
周家三房人,府里的下人并没有因为二房是庶出,就故意克扣他们。
反而是嫡出的大房,曾经受到的挫磨和羞辱是最多的。
周老夫人叹息道:“你是个明理的,我才跟你说。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