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种曲里拐弯的亲戚关系,不是那种管老了事,在府里三四十年的人,有谁记得住啊?盛思颜这小蹄子才满了十六岁,到底是如何记得这样清楚的?!
盛思颜一看这俩货脸上如出一辙的迷惘,就明白她们没记住这些人之间的关联。
“严妈妈的女婿胡林,管着内院大厨房采买。他亲表哥赵庆,管着内院十库中的甲字库。他十多年前娶的吴盛家的女儿吴娇,如今倒是在家里做少奶奶,没有管事。不过她爹娘吴盛,是三婶的陪房,本来只是管三婶陪嫁的产业,后来也不知怎地,就去外院管外院大厨房的采买去了。”盛思颜索性把她记得的这些都说了出来。
想当初她为了尽快熟悉神将府的情形,把周怀轩给她看的那些册子看得滚瓜烂熟,还特意画过人物关系谱,只为了弄清楚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还有这马婆子,她就更好说了。她的嫡亲哥哥,娶的就是三婶那边最得力的陪嫁丫鬟!如今还在三婶身边做管事婆子呢,您都不认得吗?”盛思颜笑眯眯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马婆子说道。
吴三奶奶和周老夫人张大了嘴,瞪着盛思颜。完全不理解她是如何将这些情况串在一起的!
看看她说的这些人,这些位置,都是肥差!而且都是吴三奶奶那边的!
光是严婆子,吴三奶奶还觉得无事,根本就不记得她是自己人,才肆无忌惮用她来挤兑冯氏!
但是现在被盛思颜这样一绕,好像……好像又回到她那边去了。
这样可不行!
吴三奶奶忙道:“你被提这些有的没的。这些跟严婆子和马婆子犯的错有什么关系?”
盛思颜微微一笑。道:“您也知道严婆子和马婆子是犯了错。她为何会犯错,您想过没有?我婆母管着内院,可没有让她在当值的时候偷偷溜走开小差。她既然溜走了。那是她的错,跟我婆母有何关系?”
吴三奶奶听得心头一喜,暗道姜还是老的辣,这小蹄子还是嫩了点儿。就这样明晃晃地把这个把柄递到自己手里!
“怎么没关系?大嫂管着内院,难道不是她派这两个婆子守二门的?她既然派了。就要承担这‘识人不清、管束不力’的责任吧?!”吴三奶奶十分高兴地把球又踢了回去。
盛思颜也等着她这句话了,闻言马上道:“那三婶是认为,谁派这两个婆子守二门,谁就承担‘识人不清、管束不力’的责任?”
“当然!”吴三奶奶答得非常响亮。还对着冯氏咧嘴一笑,“大嫂,这可是您的亲亲儿媳说的。不关我的事。”
盛思颜转头命人拿来当初的册子,翻给吴三奶奶看。“三婶,您看看这里,当初到底是谁派这两个婆子守二门的?这下面还有您的画押,您可别不认账啊?”
吴三奶奶一窒,低头飞快睃了一眼,皱眉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不管事了。”
“是,您不管事了,但是这些人还是您管事的时候委派下来的。当初我婆母接手的时候,碍着您和祖母的面子,这些人一个都没换,只想大家好好过日子。结果这些人仗着三婶和祖母的脸面,完全不把差事当回事。您看,这一次惹了这么大的纰漏。好在受惊的是我,要是别人,三婶您可是罪过大了!”盛思颜笑眯眯地把册子递了回去,不动声色将了吴三奶奶一军。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这……”吴三奶奶张口结舌,被问得很是恼火。
盛思颜收了笑容,淡淡地道:“没什么意思。我是觉得吧,我婆母好性儿想成全,您却不当一回事,还想着用您手下的人来挤兑她,实在是让人心寒。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用顾忌这些脸面了。”盛思颜说着,抬头看着对面不发一言的周老爷子,“祖父,我婆母不好说,我就说了。能不能把有些人换一换,做事敷衍塞责的,统统革了,也好以儆效尤。”
周老爷子缓缓点头,微笑道:“使得。早该如此。”
冯氏忙躬身道:“那媳妇就听老爷的,把内院上的人手整顿整顿。”
这样一说,吴三奶奶顿时白了脸。
她把持神将府内院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放手!
但是这样一搅合,她是不放手也得放手了。
她的人肯定会被统统换下来,以后想再做手脚,那是难上加难了!
吴三奶奶求助地看向周老夫人。
但是盛思颜滑头地先找周老爷子发了话,周老夫人是不敢违拗周老爷子的意思,便只装看不见吴三奶奶的眼色,低头不语。
“那好。先从严婆子和马婆子开始。”盛思颜笑着对冯氏点点头,“要劳烦娘了。”
冯氏点点头,吩咐道:“先把她们压下去,等吃完晚饭再处置。”
严婆子和马婆子被押走了,厨房很快上了菜。
吴三奶奶铁青着脸说了一句:“出了这么大事,绕了这么大弯子,只处置了两个看二门的婆子。——那罪魁祸首的侏儒还死了。我可不可以说,这侏儒背后的人,许是贼喊捉贼呢?”
居然暗示是盛思颜和冯氏联手搞的鬼,只为了铲除她的人。
但是她如果真的要设局铲除三房的人,哪里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更不会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筏子!
盛思颜暗恼吴三奶奶口不择言。也不给她留脸面,道:“我婆母比三婶恰好聪明一些,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
“你说我蠢?”吴三奶奶大怒,“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忤逆……”
“住嘴!”周老爷子咳嗽一声,“这侏儒到底是谁指使的,肯定要查。老三媳妇你要有证据是大房指使的。可以拿出来。如果没有。这种伤和气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吃饭。”说完便举了箸。
大家才闭嘴不言,一起吃晚饭。
吃完晚饭。吴三奶奶马上气呼呼地走了,心情很不好。
从一个月前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孕妇开始,吴三奶奶就觉得自己事事不顺。没想到今日更是栽了这样大一个跟斗!
周三爷跟她一起回房,惴惴不安地问:“那事真的跟你无关吧?”
居然怀疑那侏儒是吴三奶奶找来的!
吴三奶奶大怒。道:“只差你来怀疑我了!我就说没家贼引不来外盗!别人都没说呢,你就栽我头上!”
周三爷忙道:“我不是要栽你头上,只是若跟你有关,我好想法帮你善后。如今知道跟你无关。我就撒手不管了。”
吴三奶奶叹了口气,将脑袋靠在他肩上,道:“唉。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诸事不顺。我要去庙里上上香才好。”
周三爷点点头,道:“也是要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我们怀礼平安归来。”
听说如今北地战事正酣,周怀礼大放异彩,不仅将挑衅入侵的鞑子打得落花流水,而且还乘胜追击,往北面大漠深处追去了,说不定也会为大夏开疆拓土。
吴三奶奶想到周怀礼,心情才好了些,道:“也对,也要给怀礼求一求。”
……
清远堂里,周怀轩摩挲着盛思颜的肚子,低声道:“今儿没吓着吧?要不要请岳母看看?”
盛思颜摇摇头,笑道:“这孩子胆儿大着呢。今天这样紧张,他没事人一样,也就过一会儿踹我一脚。——哟!又踹了!”
周怀轩的手正好搭在那里。
感觉到那阵从肚子里传来的震动,周怀轩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像是在打招呼一样。
肚子里的胎儿果然安静下来。
两人熄灯睡下。
黑暗中,周怀轩轻声对盛思颜道:“我遣显白去西北了。”
盛思颜睁开眼睛。她知道周怀轩说“西北”,肯定指的是堕民之地。
“怎么啦?西北出事了?”盛思颜皱了皱眉,她记得上一次大长老和雷执事来京城的时候,一切还是好好的。
“不知道。”周怀轩淡淡地道,“所以派显白去看看。”
那就是出事了。
不然好端端地派显白做什么?
盛思颜没有再问,把头靠在他胸前,道:“如果有事,记得跟我说。”
“嗯。”周怀轩给她掖了掖被子,搂着她一起入睡。
……
盛思颜沉入梦乡,但是她却睡得很不安稳。
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她的奇奇怪怪的梦境也越来越多。
这一次,她又回到了堕民之地,却看见那里和以前不一样了,似乎笼罩在一层黑气当中。
大长老和几个执事满脸憔悴,盘腿坐在一间小屋子里,而屋外,是乌压压蒙着黑斗篷的普通堕民。
一个高瘦的背影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正慷慨激昂地对面前的人群发表演说。
他身边有个同样蒙着黑斗篷,身材矮一些的人。
这人偏头跟那高瘦的人说了句话,便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橙色面具戴在脸上。
盛思颜好奇,想看清那戴着橙色面具的人到底是谁,那人却突然转身回头,那如同画了京剧脸谱的橙色面具顿时吓了盛思颜一跳!
她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
☆、第43章 摊牌
周怀轩猛地睁开眼睛,一只胳膊下意识将盛思颜圈在怀里,“怎么啦?”
他的声音清冷淡然,安抚了盛思颜那惴惴不安的情绪。
盛思颜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做了个梦。”
周怀轩松了口气,大手在盛思颜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低声问她:“噩梦?”
“嗯。”盛思颜怅然,“最近经常梦到堕民之地,也不知道是怎么啦。”说着仰头看了看周怀轩精致的下颌,“也许是临睡前你说堕民之地可能出了事,所以我才梦到那样的情形。”
“说说?”周怀轩的手顿了顿。
盛思颜想了想,给他描述她的梦。
“我梦到大长老和执事他们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堕民之地笼罩着黑气,有个很高瘦的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给面前无数蒙着黑斗篷的堕民说话,他旁边站着一个矮一点的人,就是那个矮一点的人吓着我了。”盛思颜心有余悸地道,“我在梦里看见的这两个人是背影。但是矮一些的那个人突然回头,我看见他脸上蒙着的怪里怪气地橙色面罩,被吓得一哆嗦,就醒了。”
“橙色面具?”周怀轩下意识重复了一句,“你说橙色面具?是什么样子的?”
盛思颜张了张嘴,想说京剧脸谱,但是一想这里还没有“京剧”这个东西呢,她说“京剧脸谱”有什么用?
不过梦里的情形她记得很清楚,而且她会画一点画。
“我画给你看吧。”盛思颜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道。
周怀轩看了看她,“不想睡了?”说着蹙了蹙眉。——阿颜最近好像睡得特别不安稳。
如果他记得不错,盛思颜最近十天内。已经有四天半夜里突然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看来明天要请盛国公夫人来给盛思颜瞧一瞧了。
周怀轩跟着下床,拿了床边的软绸斗篷给盛思颜披上。
盛思颜坐到书案前,看了看砚台里面的墨,还有一些,便拿笔沾了沾,聚精会神地在面前的白纸上画了起来。
周怀轩扶手站在她背后看着。
随着盛思颜画的越来越完整。周怀轩的脸色也越来越严峻。
这个面具。明明就是他见过的守护者的面具!
不过他见过的那个面具,是赤色的。
阿颜说,她在梦里看见的面具。是橙色的。
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个人,难道是橙二?
虽然知道很不靠谱,周怀轩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看见那人的样貌没有?”
盛思颜摇摇头。“真没看见。我在梦里想看来着,但是那人背对着我。等他回头的时候,又已经戴上了这个橙色面具,所以我没有看见他的真面目。”顿了顿,盛思颜又道:“不过。我觉得他不是堕民。”
“他不会是堕民。”周怀轩淡淡地道。守护者怎么可能是堕民?
“你怎么知道?”盛思颜好奇地问。
周怀轩在内心挣扎许久,不知道该不该把有关守护者的事情告诉她。
他的目光停在她隆起的肚腹上,用手轻轻覆上去。决定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告诉她。
“我堕民那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堕民喜欢戴有颜色的面罩。他们一直是大黑袍和黑色面罩。”周怀轩淡淡地道。
“哦。”盛思颜点点头。她对堕民不如周怀轩了解的多,也没有怀疑,看着周怀轩把她画的那个面具收走了。
“这个东西很有趣,给我吧。”周怀轩半扶半抱,带着盛思颜回到床上,“快睡吧。你这样老是做噩梦,还是让岳母来给你瞧一瞧。”
盛思颜应了,她也觉得自己近来的睡眠质量太差,确实需要王氏来给她看一看了。
第二天醒来,周怀轩就去了外院,命人把周显白叫了过来,把他昨天给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