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盛思颜点点头,“这还有假?不然我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么?”
牛小叶忙道:“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是太惊讶了。想不到我牛小叶也有这样的好运气!——来,我敬你一杯!以后多多关照!”
跟吴婵娟相比,盛思颜当然跟牛小叶更熟。
而且这满屋子的人,她还就愿意跟牛小叶这个“旧友”说话。
桌子上的这些人她都不熟,但是她也知道,从今而后,这就是她生活的圈子,她一定要打入这个圈子,才能真正帮盛国公府重振声望。
他们盛家,在这个圈子里一度成了禁忌。
现在也到了要解禁的时候了。
盛思颜从来不是一个清高狷介的人,相反,她随分从时。十分愿意跟自己圈子里的人打成一片,便打点精神,跟这些人攀谈起来。
这个桌子上的人到底年纪还小,再加上吃酒猜拳。玩闹起来之后,那层看不见的隔阂自然就消散了。
吴婵娟做足了主人的本份。
她笑着对盛思颜一一介绍这一桌子人的姓名和在家里的排行,特别是小王爷夏止,她介绍得最为详细。
“小王爷醉心经史子集,跟着郑老爷子从师,文采出众,过目不忘,如今已经是满腹诗书,我们是拍马也赶不上了。”吴婵娟举起一只琥珀酒杯,里面装着黄澄澄的果酒。“来,小王爷,我敬你一杯!”
夏止笑着举起面前的白玉樽,也抿了一口,算是回敬。
牛小叶一直在旁边专注地听着大家说话。半天都插不上嘴。如今听到吴婵娟说小王爷夏止“文采出众,过目不忘”,忙推了推盛思颜道:“思颜,你可遇到对手了。小王爷文采出众,过目不忘,你也是文采出众,过目不忘啊!当年我们想容女学入学考试的第一名呢!后来你退学了。山长和先生都好生惋惜呢!”
盛思颜忙夹了一筷子四腮鲈鱼皮放到牛小叶面前的小菜碟儿里,嗔道:“快吃你的吧,没事说这么多话做什么?”一边又夹了一筷子银鱼紫蟹肉。
四腮鲈鱼是从南面来的,银鱼紫蟹却是北方天池里面的捕捞来的,都是难得的食材珍品,也只有吴家这样世代的权贵豪富之家。才能随随便便当小菜一样摆出来。
牛小叶吃了菜,依然不放过显摆盛思颜的机会。
“我没说错啊!那时候在学校里,你看一眼女四书,就能完完整整背下来。我听你背过的!”牛小叶给盛思颜也夹了一筷子银鱼紫蟹,“这个好吃。你多吃点。我以前在家,这东西只有我大哥孝敬给老祖宗吃,我能吃点老祖宗吃剩的。”
盛思颜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轻轻尝了一口,笑道:“果然好吃。”又夸吴家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
吴婵娟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你推我让,又命人再上了一盘银鱼紫蟹。
桌上别的人没有把牛小叶说得话当真,唯独小王爷夏止听住了。他仔细看了看盛思颜,见她身量娇小,又有些胖,但是脸上的容色实在好,也许是因为胖的缘故,脸上的肌肤鼓鼓的,吹弹得破,近看都毫无瑕疵。
“盛大姑娘,你都读过什么书?”夏止好奇地问道。
“没有读过什么书,跟我娘学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盛思颜笑着道。
“思颜,你看过我借给你的四大名著,你忘了?”牛小叶对她挤眉弄眼地道。
桌子上的人听到“四大名著”,都看向郑家的兄妹俩。
众所周知,这“四大名著”是郑想容的杰作,是属于郑家的。
郑中迩笑着道:“这是我们小姑姑当年的游戏之作,大家看得起我们郑家,才称一声‘好书’。——‘名著’这两个字,万万当不起的!”
牛小叶瞪着眼睛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谦虚啊?四大名著多好的书啊!全大夏皇朝都传疯了,据说有井水处,就有想容文集。卖了这么多本,还说只是‘好书’?这话可别让我哥听见,他听见非跟你急不可!”
吴婵娟呵呵一笑,点头道:“小叶就这点好,喜欢说实话。”然后又对郑家兄妹道:“表哥、表姐,小姨的书就是写得好。我娘说了,谁要说我小姨写得不好,让他来跟我娘说道说道,或者写一本更好的出来也行。”
听见郑大奶奶这样维护她死去的妹妹,盛思颜对郑大奶奶的印象又好了一点。
一个有这样深厚的姐妹情意的人,无论如何也坏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那郑想容又不是什么品格高大上的人物?就凭她连琼瑶奶奶都不放过的‘文抄公’行径,如果她还活着,盛思颜肯定要一生黑不解释!
当然,她去世了,那就算了。人死如灯灭,再要纠缠不放,那心胸也忒狭窄了。
盛思颜笑着转移话题,问她身旁的小王爷夏止,“小王爷平时都看什么书?”
“我看的书杂了,不过主要看郑老先生留下的功课。厚厚的经史子集看着有些头疼,平时有空,我最爱看《声笠对韵》,写诗的时候很有帮助。”夏止高高兴兴说道。
“《声笠对韵》?”
“是啊,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我都会背几句呢!”牛小叶忙说道。
盛思颜笑了笑,才道:“我娘教过我……”
“咱俩一起来背吧。如何?”夏止兴致勃勃地道。
“小王爷先请。如果我背不出来,您可要提点我。”盛思颜笑着道。
“……但得恢恢存利刃,何须咄咄达空函。彩凤知音,乐典后夔须九奏;金人守口,圣如尼父亦三缄!”
一来一往间,盛思颜和夏止两人合作着背完了整本《声笠对韵》,夏止不由对盛思颜另眼相看。
吴婵娟看着小王爷夏止对盛思颜越来越感兴趣,不由微微地笑了。
桌上的人又闹着要对诗联句。
牛小叶有时候做不出来,盛思颜还帮她出主意,并不藏着掖着。
夏止见了,促狭心起,对盛思颜道:“盛大姑娘,我有个上联,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赏脸对下联?”
“小王爷你说吧!思颜一定能对上的!”牛小叶见今儿桌上的人没人比盛思颜联句更多,更是得意。
夏止就道:“上联是:王不出头谁做主?——请对下联。”
盛思颜不假思索地道:“吴虽有口只谈天!”
夏止听了,愣了半天,才轰然叫好,“好好好!明日我可要把这个对子说给先生听,比我对的都要好!”
吴家的人跟着尴尬地笑。
盛思颜猛然想到她在吴家做客呢,她这样说,可是对主人家不甚恭敬,便决定不再开口说话,忙着大吃大喝。
洗尘筵结束之后,吴婵娟送大家回花厅跟各自的家人相聚,自己去跟娘亲复命。
当听见吴婵娟特意将盛思颜安排跟小王爷夏止坐在一起,而且两人还交谈甚欢的时候,郑素馨十分满意,赞道:“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你能一直这样,娘亲就放心了。”
第68章 谁做主
吴婵娟头一次听到娘亲对她这样不加掩饰地夸赞,心里高兴得不行,脸上由不得也带了出来。
郑素馨本想给她泼泼冷水,但是看女儿难得这么高兴,还是忍住了,摩挲着她闪亮的黑发,轻言细语地道:“你今儿确实做得无懈可击,就算是娘去做,也不能做得更好了。”
吴婵娟顺势偎入郑素馨怀里拱了拱,吃吃笑道:“真的吗?真的吗?”语气中的难以置信听得郑素馨都有些心酸了,她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对这孩子太过严厉了?不管怎么说,她才十二岁,就算天资聪慧,可是阅历心机这些东西,却不是靠聪明就能弥补,而是需要从日积月累的待人处事中磨练来的。
但是思虑再三,郑素馨还是觉得严点好。在家的时候家人太宠着她了,以后嫁了人,可是要吃苦头的。
这个苦头与其让别人给自己女儿吃,还不如自己先给她吃了,至少能控制份量和难度,不会一下子打击太大……
郑素馨就又道:“这件事你只能点到为止,知道吗?过犹不及的道理你懂吧?用力太过,是会弄巧成拙的。”
吴婵娟对郑素馨这样的话早已习以为常了。她点点头,“我晓得。娘,今儿盛家人是主客,本来就应该做首席。小王爷是最尊贵的客人,他也应该坐在上首。他们俩坐在一起,是情理之中的,关我什么事呢?我若是没有让他们坐在一起,娘才应该说我几句呢。”
郑素馨满意地道:“这就对了。咱们做事,一定要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能存坏心思。只要存心正,就能理直气壮。至于结果怎样,那就不是我们能预料的。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即可。”
母女俩又窃窃私语说了一番私房话,郑素馨才放吴婵娟回她自己的院子歇息。
这边盛思颜跟着盛七爷和王氏回到盛国公府。也觉得浑身疲乏,连浴房都没有去,倒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氏就来看她。
盛思颜坐在床上。偎在王氏身边,跟她说着昨天的洗尘筵。
“……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事,后来……后来……”盛思颜忐忑不安地瞥了王氏一眼,垂眸用手无意识地抓着绣被上绣着的曼陀罗花,支支吾吾地道:“王二哥来了……”
“王二哥?哪个王二哥?”王氏一愣,一下子没有想起来盛思颜说得是谁。
“就是咱们在王家村的邻居王二哥啊!”盛思颜忙提醒王氏,“他曾经帮咱们抓了很多蛇的?他们家世代都是捕蛇人的那一家!”
“啊?是他们?他们不是跟着……走了吗?”王氏马上想起来隔壁王二哥一家五年前就因为救了一位“贵人”,便跟那位“贵人”一起走了。
“娘说他们遇到贵人了。”盛思颜幽幽地道,她当年还去村口送王二哥来着,结果人家现在来了个对面相逢不相识。让她好生尴尬。
王氏眉头皱了起来。
她比盛思颜知道的多。
当初王家人让她去给那位“和尚”治伤的时候王氏就认出来那个“和尚”是谁了,但是她没有说。
当年她在娘家的时候,也曾经见过这些宫里的龙子凤孙们,因此对两位皇子的样貌很是熟悉。
只是她后来跟着盛七爷偷跑出来,在乡下隐姓埋名过日子。她的样貌变了许多,而且当初她只是众多世家小姐中不起眼的一个人,这个出家做了和尚的贵人完全没有认出她来。
“娘,王二哥的名字不是叫二柱吗?今天他说他叫王毅兴。”盛思颜又看了王氏一眼,正好看见王氏怔忡的样子,立刻敏锐地觉察到,王氏大概有事瞒着她。
王氏定了定神。打量了盛思颜一眼,看见她好奇的目光,想了想道:“大概是有事来京城了。他们离开王家村好几年了,应该是投奔了富贵亲戚,如今有别的事情要做了。”又说:“二柱那是小名,男人长大了。当然要取大名了。毅兴大概是他的大名吧。你那时候小,不懂这些的。”
盛思颜知道王氏没有对她说实话,转了转眼珠子,道:“娘,王二哥跟牛小叶的大哥好像很熟悉。要不我去问问牛小叶。看那位王公子是什么来头?”
王氏在心里叹口气,知道这个女儿是不好糊弄的,但是她也想跟她说说,好奇心不要那么重,不该她理会的事,最好能装糊涂。
聪明人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知道的人。聪明人是知道什么时候需要装糊涂的人。
“你问了要干嘛?”王氏慢慢问道。
盛思颜歪着头想了想,“要干嘛?不要干嘛,就是好奇呗。”
“就为了好奇,就要去挑人家的底?万一你王二哥来京城,是有别的重要的事情呢?你这样冒冒失失去打探他的底细,被别人察觉了,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盛思颜“呃”了一声,摇头道:“没有想过。”又问:“不会那么严重吧?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不甘心以前对你那么好的王二现在对你形同陌路是不是?”王氏一针见血地点破了盛思颜的小心眼儿。
盛思颜的脸唰地一下子全红了。她扑到王氏怀里,喃喃地道:“娘,其实也不是啦……”好吧,其实有那么一点点。
盛思颜很不好意思。
王氏看见盛思颜这幅样子,很是感慨。
当年那个她抱在怀里,紧紧攥着她的手指不放的小婴孩,如今也长大了,会得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思颜,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看上王二哥了?”王氏索性把这层窗户纸戳破了。盛思颜已经十一岁了。大夏皇朝的女子十五岁就可以嫁人,现在也可以开始议亲了。
当然,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