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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把盛宁松彻底放弃了。
盛宁松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盛七爷,脱口而出道:“我为何要去考科举?娘说爹的国公爷爵位是我的!我是爹的嫡长子!”
“放屁!”盛七爷再也忍不住,也跟着骂了一句粗口,“你是哪门子嫡长子?!你生母是我十两银子买来做妾的!”
这句话实在太伤人了。
涂氏从来没有跟这三个孩子说过她是妾。后来盛七爷复爵,她更是给这三个孩子。特别是这个大儿子灌输了不少痴心妄想。
从唯一的爵位继承人,一下子落到妾室生的庶长子,这个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盛宁松受不了了,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站到盛宁柏身边,颤抖着声音道:“不信!我不信!我娘说了,爹会把她扶正!我会是嫡长子!会袭爵!”他抱着头大吼大叫,状若疯癫。
这就是财帛权势动人心了。
盛思颜惋惜地想着。
涂氏在毁掉她几个孩子的路上,可是走得真快真远……
幸亏她死了,不然的话,这个结还真难解。
盛思颜摇摇头,看了看王氏。
王氏这才出声道:“七爷,今儿是三十。以后的事,等过了年再说吧。”说着。又命人带盛宁松回自己的院子。
盛思颜招手让盛宁柏坐到她身边,问他喜欢吃什么东西,命厨房去现做几个菜。
盛宁柏惶惶然看着盛思颜,小声道:“二姊和大哥会不会有事?”
盛思颜淡淡地道:“这要看爹如何处置了。我和娘都听爹的。”
盛宁柏看了看盛怒的盛七爷,还是鼓起勇气。走过去道:“爹,求您饶二姊和大哥一次吧。我会好好劝他们的。”
盛宁柏到盛国公府的时候才五岁,如今也才不过六岁,但是比盛宁芳和盛宁柏两个人实在是懂事多了。
盛七爷摸了摸他的头,道:“去跟你大姊吃点心去。他们的事,你就别管了。爹自有计较。”
盛宁柏不敢再劝,回到盛思颜身边。看见盛思颜给他一碟子软糯的红豆南瓜糯米糍,拿起来吃了一口,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便捧着碟子小口小口吃起来。
盛思颜见他如此懂事,又觉得他可怜,也摸了摸他的头。
盛七爷和看见了。反而笑了,对王氏低声道:“赶快给宁芳找个婆家吧。”
王氏摇摇头,“她还小,先管教管教吧。”
盛七爷拍拍王氏的手,看了一眼她的腹部。低声道:“你一定要好好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王氏笑着给盛七爷夹了一筷子菜,道:“我晓得,不用你说。”又道:“去松山书院的主意倒是不错。”
“你也觉得好?那就这样决定了!”盛七爷见王氏也赞成,很是高兴,“等年过完了,我去郑国公府,找郑老爷子说说话,请他写封信,引荐一下。”
王氏顿了顿,皱眉道:“你这样,岂不是让宁松在松山书院地位特殊?他还能好好学道理吗?”
盛七爷想了想,也觉得不妥。如果盛宁松真的拿着郑老爷子的引荐信去松山书院,那里的人大概要把他供起来了。
不妥,不妥,果然不妥。
“嗯,那就和一般的学生一样,让他通过了考试再去吧。”
“那得再让先生给他加点功课。”王氏笑着道。
腊月三十的晚上,都要过了子时再去睡觉。
盛宁柏年纪小,根本就守不到子时就困得睡着了。他的婆子将他抱走回自己的院子。
盛七爷去外面准备放爆竹。
盛思颜站到王氏身边,笑眯眯地握住王氏的手。
王氏看她笑得跟小狐狸似的,点一点她的额头,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在看娘不动声色之间给爹好好上了一课。”这可是难得的言传身教……
第90章 探望
王氏嗔了盛思颜一眼,“瞧把你伶俐地……”
出神半晌,还是悄悄地道:“……男人啊,跟他们讲道理是说不通的。刀不割到肉上不知道痛,非得让他们亲眼看到他们的念头是如何的没道理,他们才会醒悟。”
不然的话,还会做着不分嫡庶一家欢的美梦呢。
其实一个家里的秩序,完全在于男人。
只要这个家的男人知道好歹,知道嫡庶的差别,纵然有小妾庶子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夏皇朝每一个世家大族都有妾侍庶子女,但不是每一家都妻妾斗得不可开交的。
绝大部分人家都是各安其位。
极少数人家偶尔冒出件宠妾灭妻的事儿,能让大家津津乐道好久。
因为太少了,所以一有这种事,就跟了不得的大事一样,让大家觉得新奇有趣,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要知道几两银子买回来的妾敢跟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妻争风,那绝对是有脑子进水的男人在背后撑腰。
不过像盛家这样的情况实在是绝无仅有,所以王氏用的是循序渐进的法子,让盛七爷逐渐意识到嫡庶不分的严重后果。
从涂氏的嚣张,到盛宁芳、盛宁松的跋扈,都是让盛七爷切切实实亲眼看见的不妥当。
而且“嫡庶不分”的情况,在妻妾上面还好点,最严重是对子女。
如果嫡出和庶出一样看待,会让庶出子女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不是对他们好,而是害他们。
“你记住了?跟男人不要争一时之气,更不要企图光用讲道理就能折服他们。他们只会对天地君亲师折服,不会心甘情愿听身边的女人教导。你可以懂事,可以温柔,可以撒娇,甚至可以发脾气。做戏给他看,但是千万不要讲道理。一讲道理,你就输了,也得不到任何实际的效果。”王氏语重心长地道。
盛思颜眨了眨眼。小声道:“娘,您怎么懂这么多?”
王氏笑了笑,“这是我娘教我的。我觉得很有用,所以现在教给你。”
“可是为什么不能讲道理呢?爹就很讲道理啊。只要娘说,他就会听的。”盛思颜不解地问道。
王氏笑着摇摇头,拢了拢身上的貂裘大氅,道:“女人的道理,跟男人的道理是不同的。就跟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样,你看,若是我苦口婆心天天跟你爹念叨什么是嫡庶分明。他肯定不爱听,而且会和犟驴子一样,我说东,他一定想往西。就算暂时听了我的,以后他总会不甘心。但是我现在让他的庶出子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他就立刻明白过来,在嫡庶之间,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因为是人就有*,得陇望蜀是人之常情。还不如一开始就摆明车马,让庶出明白他们的位置,知道什么是他们能得到的,什么是他们不能染指的。才能让一个家里上下有序。”
盛思颜不由忧心忡忡,道:“……可惜晚了点。”
盛宁芳和盛宁松这两个人,大概是很难纠正了。
“没关系。那两个是他们不知好歹,怨不了别人。宁柏倒是挺懂事的,我会好好栽培他。”王氏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盛思颜也看着王氏的肚子。道:“娘,您真打算生很多孩子?”
“能生当然要生,除非生不了了。”王氏笑着说道。
一想到生孩子,盛思颜就不寒而栗。
上一世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渡过,身边的小伙伴们长大了结婚了生孩子了。她却只能给她们送上祝福……
盛思颜甩了甩头,将以前的一切抛开。
她现在是个健康的孩子。女人要经历的一切,她都要从头到尾经历一番,才不负这捡来的一世。
嗖!
一串美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盛七爷带着小厮下人们在院门口的大场地里放起了爆竹和烟花。
那样美丽又妖娆,在夜空中闪烁着动人的神采,是盛思颜在盛国公府过的第一个年节。
……
按照大夏皇朝的习俗,初一不能走亲戚。
盛思颜在王氏房里待了一整天,到晚上才回自己的卧梅轩。
第二天初二,是出嫁的闺女回娘家的日子。
盛家只有他们一家人了,盛家的四个孩子都还小,没有定亲,当然没有陪妻子去看岳父的,也没有带着夫婿回娘家的。
大理寺丞府上倒是派人来接王氏和盛七爷,说是大理寺丞又病了,请王氏和盛七爷去“出诊”。
王家本来除了王素光,别的都是儿子。
因此初二这天正好。
王家的兄长们都陪着妻子回娘家去了,只剩下王之全老两口,在家里以“看病”为由头,将女儿、女婿接回家来做客。
盛思颜因还在“养伤”,就没有跟过去,只待在自己的卧梅轩里跟几个丫鬟学翻绳。
她的手指极为灵敏,人又聪明,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能翻出那些花样儿,而且能够举一反三、推陈出新,翻出很多新花样。
丫鬟激动得哇哇叫,让盛思颜教她们。
木槿笑道:“大姑娘伤还没全好呢,不能伤神。”又道:“豆蔻,你学了几种?教给大家伙儿吧。”
豆蔻就是王氏派来顶海棠的缺的二等丫鬟。
盛思颜冷眼瞧着,见她倒是很聪明伶俐,很能看人眉眼高低,特别能说会道。
但是具体的人品怎样,她还是不敢打包票。
当初海棠不也是很聪明?而且比豆蔻还会来事,结果还不是为了一荷包金角子,就把她给卖了……
盛思颜琢磨着心里的事儿,将手里的翻绳递到豆蔻手里,道:“你拿去跟大家伙儿玩吧。这里的香熏得我头晕,要出去走走。”
木槿听说,忙给盛思颜拿过来乌云豹的大氅披上,关切地道:“大姑娘,外面天寒地冻的。您要去哪里?不如去让小厨房做些粥品过来当小食吃了再出去?”
天冷,更要吃饱了才能抗寒。
盛思颜道:“让他们准备羊肉锅子。等爹娘晚上回来也好吃。——你先跟我出去走走。”
木槿应了,一边让婆子去小厨房让他们准备羊肉锅子,一边又拿了一个乌云豹的观音兜给盛思颜戴上。
豆蔻跟身边的丫鬟们示范翻绳。也不忘关注盛思颜那边。
见她要和木槿出门去,豆蔻忙将翻绳塞到一个相好的丫鬟手里,匆匆忙忙跟了出来,道:“大姑娘,奴婢也跟您和木槿姐姐一起出去吧。”
盛思颜想了想,觉得多个人多个照应也好,便点头道:“那你走了,这屋里交给谁呢?”
这是把她当大丫鬟的意思,豆蔻听了心中大喜,忙道:“薏仁一直看着门呢。大姑娘放心。”
盛思颜抿唇一笑。“那就走吧。”
她带着木槿和豆蔻离开卧梅轩,走上穿山游廊。
冬日的盛国公府有些萧索。
高大的树木光秃秃的,枝丫支楞着指着半空,像是后世见过的那些画着横七竖八线条的抽象画。
盛思颜默不作声地往西南方向走着。
豆蔻看着那方向好像是要去海棠养伤的地方,有些不安地看了木槿一眼。
木槿低眉顺目地跟在盛思颜身后。似乎对她们要去什么地方无动于衷。
豆蔻只好低头不语,和木槿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盛思颜身后。
三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婆子,一路往海棠养伤的地方去了。
守院子的婆子见是盛思颜来了,忙跑出来行礼,问她:“天这么冷,大姑娘来看海棠了?”
盛思颜点点头,“海棠近来怎样了?”
“好多了。昨儿已经起来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了。”那婆子笑着说道。
盛思颜知道海棠的伤势其实不重。但是为了太后发话,所以她不得不“养伤”。
“带我进去看看。”盛思颜朝院子里扬了扬下颌。
那婆子忙将院门打开。
盛思颜扶着木槿的手进去了。
来到堂屋,扑面就是一阵暖香袭来。
豆蔻皱了皱鼻子,道:“好香啊!”
盛思颜笑了笑。看来海棠过得真是不错。——娘亲真是下了本钱了……
木槿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这屋子,跟大姑娘住的都不差多少了。
木槿是第一次来这里。见满屋子都是紫檀木的家私。油光锃亮。
墙角的四足高架上摆着一个白玉盆的水仙花,在热气的蒸腾下,已经开花了。
右手边的月洞门上挂着粉绿撒花夹棉门帘。
那婆子跟进来,对月洞门里面叫道:“小柳儿,大姑娘来看海棠了。”
一个七八岁刚留头的小丫鬟从门里打开粉绿撒花门帘。对外面的人一笑,“大姑娘、木槿姐姐、豆蔻姐姐。”
盛思颜微微点头,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问道:“海棠的伤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