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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小叶马上用手指着盛思颜的方向,“是她,盛国公府的盛思颜!”末了又加一句,“我的知交好友。我们可是有过命的交情!”
盛思颜皱了皱眉头,苦笑道:“不敢当。这些日子我家里有事,长久不出来,往日的朋友都疏远了,还望大家不要见怪。”很含蓄地表示她跟牛小叶不是知交好友了。
况且她今日一直“牛大姑娘”、“牛大姑娘”的叫着,而对郑玉儿却是“玉儿姐姐”地叫着,明显分了亲疏。
只是她说得这样含蓄,也只有郑玉儿、吴婵莹和李栀娘这几个大一些的姑娘听明白了,别的小姑娘和少年郎依然是云里雾里,以为盛思颜是自谦之语。
盛思颜也明白她当初在人前对牛小叶太过纵容,才使得对方频频利用这一点,跟她做知己状。
这也是自己当初识人不明,所以现在一时难以扭转,她也认了。
慢慢来吧。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日长了,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而且太后刚嘉奖“救了盛国公嫡长女”的牛小叶,盛国公嫡长女就急急跳出来说跟牛小叶不是好友,岂不是打太后的脸?
所以这个亏,盛思颜捏着鼻子也得吃下去。
但是她也不是软柿子。
牛小叶要还不知进退,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盛思颜一边想着,一边对着饶有兴味看着她的神将府周四公子颔首示意。
周怀礼走过来,对她抱拳行礼道:“盛大姑娘,畏威不服德这句话,可否让周某借用一下?”
盛思颜忙站了起来还了一礼。诧异问道:“借用?请问周四公子,这是从何说起?我只是随感而发。”
周怀礼叹息道:“这是朝堂中的事,本不该说给你们听。但是如今西北蛮族未灭,朝廷却要我神将府班师回朝。还恨不得让我大哥自缚其身,回朝反省,我实在是气不过,一直在跟他们理论。但是我人笨口拙,说了那么多,都不见效,我想主要是我没有说到点子上。今日听见盛大姑娘的这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猛然明白症结所在,打算再去试一试。”
吴婵娟走过来。对周怀礼担心问道:“真的这么严重?”
“……唉,也是我大哥,造得杀孽太重。”周怀礼摇摇头,抿了抿唇角,“但是他终究是我大哥。他受辱。就是我神将府受辱。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对我大哥!”
“那你快去吧。不过是一句话,盛大姑娘不会计较的,是吧,盛大姑娘?”吴婵娟转而看着盛思颜,目光中竟是哀恳之意。
盛思颜一愣,呆呆地点头,“呃。不过是一句话,要是有用,你就说吧。”
吴婵娟大喜,居然头一次看这个从来不顺眼的盛思颜顺眼起来。
“多谢盛大姑娘。”周怀礼说着,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吴婵娟瞥见周怀礼临去时看盛思颜的眼神。心头一喜,忙过来拉着盛思颜的手,亲切地道:“思颜,以前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太过骄横。是我不对,我给你陪礼了。你若是还生气呢,你就拿石头砸我一下,我一定不还手!”
当初她揪着盛思颜的头发往墙上撞的时候,可是气势汹汹,不肯相让,如今却为了一句话,肯让盛思颜拿石头砸她一顿!
盛思颜不知说什么好,怔了半晌,讪讪地道:“那哪行呢?若是郑大奶奶晓得了,我还要不要活了?”
吴婵娟抿嘴笑,对她低低地道:“要不,我补偿你……补偿你一个如意郎君!保管又高大又威猛还俊俏!”
“你再胡说!我可要拿石头砸你脑袋了啊!”盛思颜忙捂住她的嘴。
吴婵娟笑声如银铃,重瞳大而炫目,眸光深邃动人,每个看见这幅景象的少年郎都看得呆了,就连许多姑娘们都不例外。
吴婵娟笑了一回,垂眸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醒神,回味着刚才那令人难以忘怀的景像。
牛小叶眼珠转了转,低头吃了几口菜,又要向人炫耀她跟盛思颜的亲密,郑玉儿笑着打断她,“小叶,你明明跟钟家和丘家的大姑娘交情最好,为何每次都只说思颜呢?难道你不怕钟家和丘家的姑娘们知道了,不仅对你有怨言,而且对思颜也不高兴?”
牛小叶眨了眨眼,笑着道:“啊哈哈,朋友也有亲疏远近嘛?不然怎么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是吧,思颜?如果有人往我身上插刀子,就像是往思颜身上插刀子一样,是吧?”
盛思颜浅浅地笑,并不接话,一幅不置可否的样子。
郑玉儿揽着盛思颜的肩,像是对亲妹妹一样,对牛小叶道:“我只知道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可没听说做朋友就要往朋友身上插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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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晚晴轩
盛思颜噗哧一笑,扭头看着郑玉儿道:“玉儿姐姐,想不到你也是个促狭的。”
“不是促狭。只是痴长你几岁,又跟你投缘,教你个乖罢了。——以后可别傻乎乎给人挡刀子去了。”郑玉儿笑容可掬地说道。
牛小叶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换了笑容,大声道:“说得好!”
“做朋友,当然要为对方着想。——思颜,以后谁要捅你刀子,我一定为你挡!”牛小叶拍着桌子,豪爽说道。
盛思颜不由抚额。这人怎么跟块牛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呢?
“千万不要!如果有人要捅我刀子,我自己受着就是了,可不敢让牛大姑娘挡。上一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盛思颜终于缓缓地说了句重话,定定地目光直视着牛小叶,警告她不要再出妖蛾子。
牛小叶一窒。她没想到盛思颜竟有些不高兴。
可明明是盛思颜占了她便宜啊!
要不是她,太后怎会把盛思颜也夸一通呢?更何况那一次盛思颜并没有去,去的不过是她的丫鬟而已。——她又没真的受伤!
受伤的是她家丫鬟,她却坐享了“美名”……
牛小叶腹诽不已。她本以为盛思颜是个纯良的姑娘,没想到居然有私心!
郑玉儿也愕然半晌,才同情地捏了捏盛思颜的手,低声道:“慢慢来,别急。”
盛思颜定了定神,点头道:“我晓得。”又给郑玉儿斟酒,跟她说笑。
吴婵娟心情似乎好得出奇,跟人说笑玩乐,击鼓传花到她手上的时候,还唱了一段小调。
她倒是有一把好嗓子,合着窗外呖呖的黄鹂声,听得众人如醉如痴。
一时吃了一轮酒席。众人吃饱喝足,三三两两从绿杨阁里走开,往郑国公府的后花园游玩消食。
郑玉儿趁机叫盛思颜、吴婵莹和吴婵娟,还有郑月儿去她房里吃茶。郑月儿是郑家四房的嫡女。比盛思颜还小一岁,才十一岁,但是十分活泼乖巧。
吴婵娟跟李栀娘正打得火热,不想跟去郑玉儿房里,摆摆手让他们自去。
郑玉儿跟吴婵娟亲表姐妹,熟不拘礼,再说吴婵娟到她房里不知多少次了,当下也不在意,只是带着盛思颜、吴婵莹和郑月儿往她住的瑶华楼走去。
瑶华楼在郑国公府内院的东南面,是一个三进的院子。里面都是二层小楼,一圈围墙爬满绿藤,别具一格。
盛思颜从来没有来过郑国公府的内院,一路走一路叹,夸赞不停。
“晚晴轩?咦。这名字倒是别致。”盛思颜偶尔抬头,看见了抄手游廊对面的一座屋舍。
那房子实在是太精致了,花草更是搭配得宜,乍一看去,里面似乎好像还有池子,因为整个院子似乎笼罩在一层烟雾当中,美得迷离。
晚晴轩和瑶华楼都在郑国公府内院的东南面。而瑶华楼在更南面,因此从绿杨阁去瑶华楼,势必要从晚晴轩门口过。
郑月儿骄傲地道:“这是我想容小姑姑生前住的院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郑玉儿拦阻不及,只得苦笑,嗔道:“月儿。你又淘气了!”
盛思颜听郑玉儿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让她进去似的,便忙道:“我只是觉得这名字怪别致的。既然是郑二姑奶奶的院子,我就不去了。”
郑玉儿一听就晓得盛思颜想多了,微笑道:“其实没什么的。别人不能进,你们进去是无所谓的。——我只是担心你们忌讳。”
大夏皇朝的人其实比较忌讳去死人生前住过的屋子。一般人家也不会给去世的人保留着她/他生前的屋子。
而郑国公府保留着郑想容的院子,纯粹是郑老爷子和郑老夫人康氏实在是太疼郑想容,一直担心她的魂魄无依,没有地方住,才硬是留下晚晴轩,并且着人打扫。
郑想容生前使过的丫鬟婆子因犯下大错,被买的买,打的打,死的死,去的去,早就一个不留了。
如今在晚晴轩里看屋子的人,都是康氏后来精心挑选的得用妥当细致之人。
郑玉儿担心盛思颜和吴婵莹本来不愿意进这院子,但是又因为郑月儿显摆,不好意思不去,才说担心她们忌讳的话。
“忌讳?”盛思颜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忌讳?”
吴婵莹跟着起哄,“我也要去开开眼界!大文豪的屋子,进去走走不晓得会不会多写出两首诗,也长点文采……”
盛思颜:“……”她以前怎么不觉得大气温柔的吴婵莹也能呆萌呆萌呢?
郑玉儿掩袖一笑,索性带着她们往晚晴轩去了。
“大姑娘、二姑娘。”晚晴轩守门的婆子给她们行礼,推开院门让她们进去。
盛思颜很是好奇地东张西望。
只见这院子的四角都放着青花瓷的大水缸。近前一看,里面都养着大朵大朵的睡莲。
“这是紫琉璃。”郑玉儿指着那睡莲道,“我小姑姑生前最爱的名种,整个大夏皇朝,只有我们这个院子里有。说来奇怪,它们也只能在这里存活。我娘曾试着命人在后花园的池塘里试种这种睡莲,但是都没成,没几天就枯死了。”
盛思颜定睛看这些名为“紫琉璃”的睡莲,发现它们的颜色很精致,花瓣正面雪白,背面却是淡紫色。
水缸里似乎有着淡淡的水汽,罩得莹白浅紫的睡莲如梦似幻。
锦鲤在睡莲根底穿梭来去,鱼尾不停摆动,溅起阵阵水声。
院子中间的甬道白玉如镜,光可鉴人。
盛思颜笑道:“这石头可真光滑,是如何打磨的?”
郑月儿笑嘻嘻用手指头刮脸道:“思颜姐姐露怯了哦!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白玉!大块大块的白玉!”
白玉为路?!
盛思颜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她忍不住蹲下来,轻轻摸了摸那甬道。
郑月儿笑得更厉害,惊起树上的飞鸟。
郑玉儿也好笑,对盛思颜道:“确实是白玉,月儿虽然嘴快,但是从不说白话。”
吴婵莹将盛思颜拉起来。嗔了郑玉儿和郑月儿一眼,“你们俩可是主人家,有这样待客的吗?”
郑玉儿和郑月儿忙向盛思颜道歉。
盛思颜跟着吴婵莹站了起来,犹自像在梦中一样。看向对面门口两棵西府海棠,喃喃地念了一句,“白玉为堂金作马……”
“你说什么?什么马?”吴婵莹在她旁边,但是也没听清楚。
盛思颜摇摇头,“我说马上就要到了。咱们进去看看?”
吴婵莹笑着赞好,又问郑玉儿,“以前都说四大家族里面就郑家底子薄一些,如今看来,你们是深藏不露啊!”
郑玉儿越发苦笑,道:“你说这条路?我们家哪有这么厉害。你看看这整块的白玉。别说我们家,就连你们财神吴家也是置办不出来的。”
不是没钱,而是没地儿采去。
大夏皇朝规定,所有的矿山、盐场都是属于朝廷的,当然也是皇室的私产。
“……你是说!”吴婵莹比划了个二字。
郑玉儿点点头。
盛思颜也明白过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二皇子给郑想容置办的。
果然是云想衣裳花想容……
住在这个神仙一样的地方,还有脚踩的甬道都是白玉铸就的,光这份心意就了不得。
盛思颜情不自禁遥想郑想容的风姿。
郑玉儿带着她们往里走。
晚晴轩屋子的布置更是触目惊心。
外间一水儿的小叶紫檀木,木质致密坚硬,入水即沉,内里橘红,做成家具之后慢慢变成紫红褐色。还有淡淡的芳香。
里间是紫赤色的黄花梨,又称降香黄檀,光气味就是一味上好的药材。
盛思颜忍不住多嗅了几口里间的气息。
窗台下面一张宽大的黄花梨书案,摆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一支笔还搁在墨砚上,似乎刚有人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