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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斯给他属下的选择。他们都记得这个传说。他们把这当作一个预兆,像当初维纳斯的部下一般,大多数的人选择跟随他们敬爱的领袖。
他们面色凝重地旁观,看着他们的朋友准备出征。这是骑士团史上第一次的公开决裂,这个时机更是不恰当。
“重新考虑考虑,史东,”阿佛瑞德爵士上马时说,“德瑞克爵士是对的,恶龙军团没有受过训练,不像我们这些骑士。我们很有可能毫发无伤地越过他们。”
“我会祈祷这是真的,大人。”史东坚定地说。
阿佛瑞德难过地看着他。“如果这是真的,德瑞克会亲眼看着你上断头台。刚萨没有办法阻止他。”
“如果我的死可以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我愿意毫无怨言地接受。”史本回答。
“该死,你这个家伙!”阿佛瑞德爆发了。“如果我们被打败了,你留在这边有什么好处?你剩下这么一点人,连阻止一群溪谷矮人的部队都办不到!就算补给线开放了又怎么样?你不可能一直固守这座塔到帕兰萨斯城派出援军。”
“至少我可以让帕兰萨斯城有时间疏散它的居民——”
德瑞克。克朗加爵士策马过来,站在两个人中间。他低头看着史东,双眼在面罩后闪闪发光,德瑞克爵士举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
“根据骑士规章,史东·布莱特布雷德,”德瑞克煞有介事地说,“我控诉你抗命——”
“把骑士规章丢到地狱去吧!”史东咆哮道,他的耐心用完了。“这厚重的骑士规章让我们成了什么样子?分裂,妒忌,疯狂!甚至我们的同胞都只愿意接待我们的敌人!骑士规章跟废纸没有什么两样!”
广场中的骑士一片死寂,偶尔打破这寂静的只有马匹不安的踱步声。
“祈祷我死在战场上,史东·布莱德布雷德,”德瑞克轻声说,“我以众神之名起誓,我会亲自割断你的喉咙!”他一言不发地策马走向大门。
“开门!”他大喊。
早晨的太阳穿过浓烟,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上。风从北方吹来,让塔上的旗帜不停地摇摆着。盔甲反射着光芒,一声剑盾撞击的声音,还有一声号角声,人们冲向打开的木门。
德瑞克高举着剑,他提高声音对敌人致敬,跃马冲向前。后面的骑士接着他的话声,也跟着策马骑上了战场,许久以前在这里,修玛获得了光荣的胜利。步兵开始前进,他们规律的脚步声在石板地上回响着。有那么一会儿,阿佛瑞德爵士似乎要对旁观的年轻骑士说话。最后他只是摇摇头,骑离了这个广场。
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巨大的铁闩放了下来,安全地固定这扇门。史东的属下跑上防御工事,看着战场上的情况。
史东静静地站在广场中,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暗之女麾下年轻、英俊的指挥官正准备起床吃早餐,渡过无聊的一天。突然探子冲进营帐中。
巴卡力斯厌恶地看着探子。那个人疯狂地冲进营区,骑的马撞翻了许多的餐具,龙人和许多地精举起拳头咒骂着。但他似乎不在意。
“龙骑将大人!”他在营帐前下马。“我一定得禀告龙骑将大人。”
“龙骑将大人离开了,”指挥官地侍从说。
“目前是我负责,”巴卡力斯说。“你有什么事?”
那个探子不想要犯任何的错,他小心地看着四周,没有任何巨大的蓝龙和暗之女的踪迹。
“骑士们冲进了平原!”
“什么?”指挥官张大嘴巴。“你确定吗?”
“没错!”探子说的话没有什么条理。“看见他们了!几百个骑兵!标枪,剑,一千名左右的步兵。”
“她的预料是正确的!”巴卡力斯自言自语说。“这些笨蛋果然犯错了!”
他唤来他的仆人,急忙回到营帐中。“响起警报,”他不停地下令。“把所有的军官五分钟之内集合到这边来,我要给他们最新的命令。”他穿上盔甲时,手紧张地发抖。“派出一只双足亚龙去福罗参通知龙骑将。”
地精仆人四下奔跑着,号角声很快地响彻整个营区。指挥官最后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地囹,跑去和他的军官们会面。
“太糟糕了,”他边走边说。“可能在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前,这场仗就打完了。太可惜了。她会想要亲眼目睹法王之塔的陷落的。不过,”他又说,“也许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在帕兰萨斯安眠了——只有我们两人。”
第三十四章 平原上的死尸泰索何夫的发现
太阳高挂在天空中。骑士们站在塔中的防御工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地平线,直到他们的眼睛酸痛不堪。他们只看得见一阵黑色的潮水涌向战场,准备要将那群单薄的银色尖针给吞没。
两方相遇了。骑士们迫切地想要看清楚,但是一阵发雾遮住了整个大地。空气中充满了让人不快的味道,像是滚烫的烙铁。
雾越来越浓,几乎把整个天空都遮盖住了。
现在他们什么都看不见。整座塔似乎浮在一片雾海上。浓密的雾甚至连声音都给掩盖了,因为一开始他们还可以听见金铁交鸣、濒死的呼喊声。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片沉寂。
时间慢慢地过去,罗拉娜在渐渐变黑的房间中踱步,点起的蜡烛在污浊空气中不停地晃动着。坎德人坐在她身边。从窗户往外看,罗拉娜可以看见佛林特和史东站在底下的防御工事上,火把将他们照得鬼气森森。
一名仆人送上一小片长蛇的面包,和一块肉干,充当今天整天份的粮食。她这才发现,现在才不过是下午而已。底下防御工事上一阵骚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看见一名浑身溅满泥浆的人走向史东。一名信差,她想。她匆匆忙忙地开始穿上盔甲。
“要来吗?”她问泰斯,突然觉得坎德人今天未免太过安静了些。“一个从帕兰萨斯城抵达的信差!”
“我想也是,”泰斯兴趣缺缺地说。
罗拉娜皱起眉头,希望他不是因为肚子饿而打不起精神来。
泰斯摇摇头,否认了她的疑虑。
“我很好,”他嗫嚅地说。“是因为这该死的灰色大雾。‘”
罗拉娜急忙地走下楼梯,把泰斯的事情抛在脑后。
“有什么消息吗?”她问史东,骑士正在徒劳无功地试着要看清楚战场上的状况。“我看见那个信差——”
“喔,没错,”他虚弱地微笑。“我想应该算是好消息吧。通往帕兰萨斯城的道路已经开放了。积雪融化到足够让人车通过。
我安排了一匹快马随时待命,万一我们被——“他突然住嘴,深吸一口气。”我希望你能够准备好和他一起回帕兰萨斯城。“
罗拉娜早就预期到这件事,她的回答也早就准备好了。偏偏到了她该说话的时候,她却说不出口。这污浊的空气让她口干舌燥,舌头仿佛肿成两三倍大。不对,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责备自己。她是在害怕。承认吧。她想要回帕兰萨斯!她想要离开这个死神在阴影中游走的要塞!她双手握拳,用力捶打墙壁,希望能够获得勇气。
“我要待在这里,史东,”她说。暂停一会儿,重新控制自己的音调,她继续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请先听我说。你会需要身边所有有经验的战士。你也知道我有这个价值。”
史东点点头。她说的没有错。他的属下里面没有这样的神射手,她同时也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剑士。她身经百战,这点是他手下许多年轻的骑士所比不上的。所以他点点头,但他现在就只想要让她离开。
“我是唯一受过使用屠龙枪训练的人——”
“佛林特也是,”史东轻声打断她。
罗拉娜用税利的眼光着矮人。夹在两个他所钦佩和喜爱的人中间,佛林特涨红了脸清清喉咙。“的确。”他沙哑地说,“不过——我——呃——必须要承认——嗯,史东,我是有点矮。”
“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现在都没有看到任何的龙出现,”史东看见罗拉娜胜利的眼光时说。“情报指出,他们正在南方试着要攻下泰尔加。
“可是你自己也相信飞龙部队正在赶来的路上,不是吗?”罗拉娜辩驳道。
史东看来有点不安,“也许吧,”他喃喃道。
“你不会说谎,史东,别想要从现在开始骗人。我要留下来。
坦尼斯也会做同样的事——“
“该死,罗拉娜!”史东涨红了脸。“过你自己的生活吧!你不会变成坦尼斯的!我也不会变成坦尼斯!他不在这里!我们要面对现实!”骑士突然转过身。“他不在这里!”他沙哑地说。
佛林特叹口气,带着歉意地看着罗拉娜。没有人注意到泰索何夫一个人哀怨地蹲在角落。
罗拉娜一只手拥着史东。“我知道我不像坦尼斯和你是很好的朋友,史东。我永远都不能够取代他的位置。但是我会尽我的力量帮助你。这才是我的用意。你可以用对待其他骑士相同的态度来对待我——”
“我知道,罗拉娜,”史东说。他回应地的拥抱,将她搂进怀中。
“我很抱歉对你大吼。”史东叹口气。“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要把你支开。如果你发生了任何事,坦尼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不,他会的,”罗拉娜柔声回答。“他会谅解的。他有一次告诉过我,人的一生中都必须为了某些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事情而冒险。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史东?如果我自己逃掉,把我的朋友留在这里,他舍说他可以谅解。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因为这跟他会做出的选择差别太大了。而且,”她露出微笑,“即使这世界上没有坦尼斯这个人,我还是不会抛弃我的朋友。”
史东直视她的眼睛,发现不论他怎么说都不会有改变。他静静地拥住她,另一只手则搂住佛林特的肩膀。
素索何夫突然号啕大哭,站起来扑向他们,不停地啜泣。大伙惊讶地看着他。
“泰斯,怎么搞的?”罗拉娜警觉地问。
“这都是我的错!我曾经打破了一个!我是不是注定要打破这世界上的所有这种东西啊?”泰斯颠三倒四地哭着。
“冷静下来,”史本说,他的声音有些严厉。他摇摇坎德人。
“你在说些什么?”
“我又找到一个,”泰斯抽噎着说。“在底下,一个大厅里面。”
“另一个什么啦?你这个笨头!”佛林特忍无可忍地说。
“另一颗龙珠啦!”泰斯扯开喉咙大哭。
夜色像是另一层更浓密的大雾盖住整座塔。骑士们点亮了火把,微弱的火光只让这片黑暗显得鬼影幢幢。骑士们沉默不语地从防御工事上胜望着,害怕会看到什么东西任何东西……
然后,在快到午夜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听见并非出征的骑士们胜利号角声,而是马鞍叮当作响,马匹喘气接近的声音。
骑士们冲向防御工事的边缘,对着大雾点起火把。他们听见马蹄声慢慢地停下来。
史东站在大门上。“是谁骑马到法王之塔来?”他大喊。
底下点亮了一支火把。罗拉娜往大雾中一看,突然觉得两腿发软,被迫要抓住石墙来稳住身形。骑士们发出恐惧的叫声。
拿着火把的是穿着闪亮恶龙军团制服的一名军官。他是个金发、英俊的小伙子,一脸嗜杀的表情。他牵着另一匹马,上面有两具躯体,一具没有了头。两具躯体都是残缺不全,血淋淋的。
“我把你们的指挥官带回来了,”那人说,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挑衅的意味。“正如同你们所见的,一个已经死透了,另外一个,我相信,可能还活着。至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
我希望他还活着,这样他就可以告诉你们今天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们还觉得这是场战争的话。“
沐浴在他火把的光芒下,军官爬下马。他开始用一只手把绑着这两具身体的绳子松开。接着他抬头往上看。
“是的,你们可以杀了我。即使在这片雾中,我依旧是个很好的目标。但是你们不会。你们是索兰尼亚骑士,”他话中的讽刺口吻十分明显。“你们的荣誉就是你们的生命。你们不会射杀一个空手送还你们指挥官尸体的人。”他用力一拉,那具无头的尸体掉在地上。军官把另外一具躯体从马上丢下来。他把火把丢在地上,火把发出嘶嘶声,然后就熄灭了